12 章節

不小心挂了，我不是要虧死了？”

即便他不關心，不在意親人們的小命，也會顧念着自己的小命。

師昱軒無奈的說道:“寧州莊稼收種兩季，現在正是收割之後種二季莊稼農忙時間。王富財，你不妨去寧州的莊子上幫忙吧！”

王富財知道，這對于他來說，恐怕是最好的結果。

他趕忙謝恩:“多謝五爺大恩大德，多謝大小姐大恩大德……”

王氏兄弟離開後，師昱軒擡手去摸師夢瑤的頭，然而師夢瑤卻本能的，下意識的躲避開來。

師昱軒的手停在半空，略顯尴尬。

師夢瑤心中猶豫，要不，她再回去？把腦袋送到他手下？

随即，師昱軒将手放下，笑着說道:“呵呵，瑤瑤長大了，知道害羞了，五叔很欣慰。”

瑤瑤？之前那個“大侄女”的鬼稱呼她還沒吐槽呢，這會叫的更親熱了，他們真的很熟嗎？

師夢瑤神色不變的看着師昱軒，語氣真誠的問道:“五叔，你什麽時候離開莊子？”

這人總給了她一種有安全隐患的感覺，他走了，她才能肆無忌憚不是？

師昱軒的笑容更大了:“瑤瑤舍不得五叔？五叔亦很欣慰。”

師夢瑤嘴角一抽，這人什麽理解能力？而且他總是欣慰欣慰的，究竟在欣慰什麽？他是故意跟自己作對來的吧？

17-所謂尊師重道

随即，就見師昱軒眼波微沉，神情複雜的說道:“五叔今日便要回上京去了，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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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夢瑤掩下小激動，打斷師昱軒的話，說道:“那我讓隔壁老王和李氏，給五叔準備些路上所用吃食。”

看着師夢瑤幾乎是一路小跑的離開，師昱軒失笑，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道：“到底還是個小丫頭，有的調教了。”

良辰猶豫又不解的問道：“五爺，您今日的用意是……”

自家主子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而他今日不僅管了，還當衆顯示出了與大小姐的親近，這究竟為何？

師昱軒仿若沒有聽到他的欲言又止一般，反問道：“你們覺得，這小丫頭如何？”

美景臉色一僵，拉了把良辰，趕忙說道：“五爺覺得好就好。”

師昱軒搖頭道：“美景真是越來越虛僞了。”

見自家主子嘴上雖然說着批判的話，可神情卻是愉悅、放松的，美景倒是松了口氣。

師昱軒的目光依舊看着師夢瑤離去的方向，似是探究，又似是不舍。

随即，他輕笑了一聲，幽幽的說道：“走吧，是時候走了……”

師昱軒走了，王富財也走了，莊子上清淨了不少。

但師夢瑤并沒有因此得了快活，她看着已經康複的小蘿蔔，有些頭疼的問道：“你究竟想怎麽樣？”

她可沒有什麽育兒經驗，更沒有慈母的耐心，眼下還要被這個小屁孩緊追不放，真是……

只見小蘿蔔拉着她的衣角，固執的說道：“娘，你跟五叔公說‘養兒防老’，所以，我想讀書，我想學功夫。以後學有所成了，才能更好的孝敬你。”

師夢瑤撇了撇嘴，心道：這小麻煩，說的跟真的一樣，若非深知人類虛僞、善變、狡猾，她差點就信了他的鬼話。

可不等她開口，一旁的徐桂香倒是勸道：“大小姐既然認下這可憐的孩子，還是給他請個師傅的好，至于學費，左右不是有王莊頭嗎？”

即便不是兒子，大小姐身邊有個體己的人，總歸日後也不會太孤單不是？

對于徐桂香的要求，師夢瑤一向不太會拒絕，她猶豫了下，對上小蘿蔔那寫滿希翼的目光，有些無奈的說道：“罷了，就讓老王給他卻找師傅吧！不過……名字要換。”

身為她兒子，總不能讓人“小蘿蔔”、“小蘿蔔”的叫吧？

小蘿蔔喜笑顏開的央求道：“請娘親賜名！”

“你既叫我娘，那就跟我姓吧，名為師承恩。我要你時刻牢記，你承的是我師夢瑤的恩！”

她雖不是人類，卻也知道不能做賠本的買賣。既然準備培養這個“兒子”了，那就得讓他在将來“學有所用”。

小蘿蔔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擲地有聲的說道：“是，承娘的養育、教導之恩，承恩莫不敢忘……”

翌日。

“主子，今個兒是小少爺第一天上課，您不去看看嗎？”

自從師夢瑤多了個兒子，徐桂香對師夢瑤的稱呼也從“大小姐”，變成了“主子”。

這意味着，曾經在她眼中還是個孩子的“大小姐”，如今，真的長大了。

師夢瑤搖頭搖頭，有些嫌棄的說道：“小孩兒上課有什麽好看的？”無非就是讀書認字。

徐桂香有些感慨的說道：“也不知道小少爺習不習慣，能不能用心讀書。但願他不要辜負了您一番心血，浪費了這學費。”

師夢瑤一聽，站了起來，仰着頭，便走邊說：“去看看也無妨……”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知……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靜……”

賈秀才板着臉訓斥道:“讀了這麽多遍都記不住，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師承恩面色慚愧的解釋道：“先生，原本這裏有幾個字我不太熟悉，才讀了三遍，我……我……”

“什麽？你這麽大了，連字都未認全？”賈秀才語氣驚訝，眼神嫌棄的說到。

師承恩臉色微僵，抿了抿唇，略顯卑微的說道：“先生，我會認真、努力學習的。”

賈秀才“嗤”了一聲，鄙夷的說道:“我八歲時，就已讀全了四書五經，你卻連字都沒認全，這起步未免太晚了吧？”

師承恩有些羞愧的說道:“我……我會認真跟先生學習的。”

他心思敏感，哪裏覺不出先生對自己的嫌棄與不耐？

但是，他本就是個撿來的小乞丐，身份連這莊子上的下人都不如。現在能過上安穩的日子，有書讀，已經是娘親的恩賜了，他哪裏有資格抱怨別人待他不公？

若他任性的摔書走人，又或者要求把這個讨人厭的先生換掉，誰知道會不會就此失去這唯一的一個機會？

眼下。他能做的，就是讨好先生，讓先生多教他一些。

他繼續道:“以前生活所迫，沒有能力讀書，所以現在格外渴望，還請先生……”

“不需要！”

師夢瑤打斷了他的話，走了進來。

見師夢瑤來了，師承恩眼神當即暗了下來。

完了，虧他信誓旦旦的說要好好讀書的，結果，第一天就丢人了。娘應該對自己很失望吧？

如今又這般丢人，想必會被她當做一無是處的廢物趕出去吧？

他……又要被抛棄了嗎？

此時，只見師夢瑤一步步走到賈秀才面前，說道:“麻煩先生領了今天的工錢，就不要來了。”

師承恩雙眸猛地瞪大，果然，娘也嫌棄他了嗎？要被再次抛棄了嗎？

而賈秀才顯然也是這麽以為的，雖然他內心裏很贊同師夢瑤對師承恩的失望态度，但他還需要這份工作來糊口。

“咳咳。”他輕咳了兩聲，假模假式的說道:“這讀書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小少爺天資聰穎，若肯好好用功，他日必然會學有所成的。”

師夢瑤輕哼了一聲，看他的目光略微不善。

這人剛剛還一臉嫌棄，說話連标點符號都帶着鄙夷，現在又說“天資聰穎”，真是比王富貴都不如。

18-相鼠

于是，她挑眉問道:“詩經中有一篇《相鼠》，不知先生熟不熟？”

師承恩不通詩經，故此不懂師夢瑤的用意，可賈秀才卻是明白了。

發現事情并非自己所想，她是沖着自己而來，賈秀才當即臉色大變，厲聲責罵道:“好你個黃口小兒……”

不等他話說完，師夢瑤便打斷道:“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相鼠有皮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相鼠有皮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說完，她拍了一把師承恩的後腦勺，口吻嘚瑟的說道:“還不快點問我是什麽意思！？”

師承恩回過神來:“哦哦，娘，這什麽意思？”

師夢瑤笑了，看向賈秀才，神情自若的說道:“意思就是罵他不要臉、沒德行、不知禮，不如快點去死。”

這人不僅沒有職業道德和專業素養，還心口不一，虛僞至極，搞不清自己的位置，不罵他，她都覺得對不住師承恩那求學的赤子之心。

師承恩心頭一震，娘這是在……為他打抱不平？？？

“娘……”師承恩一瞬間便紅了眼眶，這便是他娘，他娘是向着他的。

賈秀才怒指道：“只因我教學嚴格便辭退我？那你們不妨請個奶娘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