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章節
小姑娘裝作不懂他的意思。
“你放心,白天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你不用特意安慰我。”輕柔平靜的聲音自她頭頂掠過:“令狐風早就死了,我只是你的徒弟,除非你讨厭我,否則,我哪兒也不會去。”趁她尚未反應,唇角挑起一抹更深的笑:“扣扣,我還在等着你的回答呢,可別讓我等太久了。”
“嗯?回、回答?”她一呆,那天的對話,随即在腦中盤桓……
——司馬大哥,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
——如果我說是,你會怎樣?
呃,這麽麻煩的問題,她能不能先不要去思考?
為了掩飾,她随手抓來一個杯子,才低頭喝了兩口,突聽耳邊砰地一聲巨響,唐嫣然霍然站起,身後的椅子重重倒地,他面無表情的就朝門外走去。
“咳咳,咳咳……”她頓時吓了好大一跳,嗆的連連咳嗽:“師叔,你怎麽啦?”
唐嫣然一言不發,吱呀打開門。
“師叔!”小姑娘慌慌張張丢下杯子,緊張兮兮跟在身後:“師叔,你生氣了?”
47、平王壽宴
47、平王壽宴
唐嫣然始終沒有說話。
“師叔……”見他去勢不停,扣扣更加慌神,忙伸手扯住一團火紅的衣角:“師叔,你別不說話嘛,到底怎麽了?”
唐嫣然的一只腳已經跨出了門外。
“師叔,你要銀子,扣扣分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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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給也沒關系……”
“……”
“師叔,你說句話嘛……”
“……”
“師叔……”委委屈屈的聲音中,已經帶着明顯的哭腔。
“喲,妹子,你這是怎麽啦?”花容才要進屋,卻見房門大開,正好撞見這麽一出,他瞅瞅唐嫣然,再瞧瞧扣扣,滿臉疑惑不解:“妹子,怎麽哭得這麽傷心?告訴姐姐,誰欺負你了?”
“嗚嗚嗚,姐姐,師叔生氣,師叔不理我了!”小姑娘手足無措的抹着眼淚。
“什麽?生氣?”花容瞪大眼,越發莫名了。
那唐嫣然……分明笑得眼都眯成一條縫了,又怎會是生氣?
“妹子,你确定你師叔是在生氣,不是在偷笑?”
“咦?偷笑?”淚汪汪的大眼忽閃忽閃,突見自家師叔的肩膀抖的跟篩糠似的,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師叔,你壞蛋!”哼,竟然假裝生氣騙她!
唐嫣然回旋腰身,果然笑魇如花,明媚豔麗,七分燦爛,尚有三分得逞的歡愉。
“小扣扣着急的樣子真是可愛……”說着就要去摟她。
“哼!”扣扣氣呼呼地閃開,粉腮一鼓,不搭理他。
“怎麽啦?小扣扣不高興了?”唐嫣然雙臂一伸,還是将她圈進自己懷裏,低下頭,見她粉嫩的小臉上猶挂着兩行淚珠,便替她輕輕抹去:“師叔只是想知道,小扣扣會不會緊張師叔……”
“哼!”
“你剛才若不跟出來,師叔可能會真的生氣哦。”他半假似真的說着。
“哼!”
“但現在師叔很高興,因為小扣扣的心裏還有師叔。”
只是,她已經不再是他一個人的了。
那個從來只會對着自己笑自己哭的小女孩兒,不知何時,竟開始将目光漸漸移向了別處。
自己不再是唯一的依靠。
“師叔……”小姑娘扁扁嘴,沒忍住還是叫了一聲,才擡頭迎上他的視線,不知怎麽搞的,眼淚又嘩啦啦流了下來,邊哭邊揪着他衣服抽泣:“嗚嗚嗚,師叔老是騙我,我、我還以為……以為師叔真的不要我了,嗚嗚嗚,爹爹不要我,娘也不要我,師叔……你會不會也不要我……”
懷裏的人一哭,唐嫣然居然有些莫名的竊喜。
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只有在他懷中,才能這麽肆無忌憚的哭呢。
一手緊緊摟着她的肩,一手在她後背輕拍:“好了好了,小扣扣別哭了,師叔跟你開玩笑的……”他的目光比水還要柔:“師叔最疼扣扣了,怎麽會不要你呢,嗯?”
“嗚嗚嗚,那、那師叔是不是永遠都不會生扣扣的氣?”
“當然啦。”
“不管扣扣做了什麽?”
“嗯!”
“哦……”小姑娘從他懷裏探出腦袋,可憐兮兮的抹着淚,簡直就是剛剛受完虐的小媳婦兒。
可憐唐美人只顧安慰小媳婦兒,卻完全忽略了她眼角一閃而過的精怪餘光,等他發現的時候……
“啊!”只有抱着腳四處亂跳的份了:“小扣扣,怎麽可以對師叔使詐?”
小姑娘得意的吹了一記口哨,拍手笑道:“哼,誰讓師叔騙我,活該!”說罷,躲在司馬冷風與宋揚中間,對唐美人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師叔祖,為老不尊,可是您的不對。”司馬冷風加重一個“老”字。
宋大公子的毒嘴裏吐出一個更讓唐美人很受傷的名詞:“怪、叔、叔!”順便加重了“叔叔”二字。
頃刻間,唐美人僵住了。
老……
怪叔叔……
抱着腿,美人在屋子中央擺了一個奇怪很扭曲的石化姿勢。
“對了,姐姐找我什麽事?”扣扣拉着花容坐下,饒有興趣的問。
“沒什麽呀,姐姐閑的無聊,過來瞧瞧你們。”
“哦,姐姐……”小姑娘扭動手指,似有心事一般。
“嗯?”
“明天平王的壽宴,咱們能不能不去?”
“這個……妹子,平王的壽宴可不是一般人想去便能去的,你們既已收下帖子,若是不去,只怕平王心裏不高興,再怎麽說,他也是皇上的親叔叔,妹子,得罪不得。”
“他請我們去,還不是想打司馬大哥的主意。”
“妹子,這也不能全怪平王,畢竟他是受了令狐大将軍臨終之托。”
“哼!”
“妹子喜不喜歡看變戲法?”
“變戲法?”小姑娘一聽,眼神閃閃發光:“姐姐會變戲法?”
花容笑道:“姐姐不會,但那平王府上倒是有人精于這把戲,妹子若想看,明日去平王府便行。”
“哦?那人叫什麽?”被他這麽一說,毫無定力的小姑娘也開始動心。
“王小明。”
宋大公子蹙着眉頭,對戲法明顯沒什麽興趣,對王小明那乏善可陳的名字更加沒有想法,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輪流彈動,說道:“去赴宴倒也沒什麽不妥,只是,時間緊迫,這上哪兒去準備壽禮?”
小姑娘撥弄着花容指上一枚翠綠可愛的扳指,随口道:“要不我給他唱一支歌……”
才說一半,宋揚與司馬冷風同時面色一變,商量好似的連連擺手:“還是不要了。”
“咦,為什麽不要?那我跳舞好不好?”
“不好!”兩人又同時否決。
穿着一身露肚皮露大腿的衣服在一大群男人面前扭來扭去,成何體統!
“要不我作首詩?”小姑娘托着面頰。
“你知道毛筆是用哪頭寫字的麽?”宋大公子擔心地問。
“呃……”
毛筆毛筆,應該是用有毛的那頭吧?
“我看還是把你的司馬大哥直接打包給平王最好!”宋大公子冷不丁又來一句。
平王的壽宴,熱鬧自不在話下。
諾大的平王府,很快便被紛至沓來的賀客擠滿。
管家收禮物已經收到手軟,平王假笑迎人,也幾乎笑得下巴脫臼。
明明心裏比黃連還要苦澀,卻偏偏裝作一門幸福。
這何嘗不是一種受罪。
那日之後,朱旦當真一去不返,王府護院傾巢出動,加上花容動用東廠之力,始終法子找到他。
世間,只有真心想要躲避的人,才會把自己隐藏的這麽好。
至于平王妃柳伶,整日把自己關在屋內胡言亂語,平王雖然惱她,但多年的夫妻感情終究勝過如煙往事,這次只對人稱王妃感染風寒,需要靜養時日,故而無法露面。
一場看似歡笑的壽宴,背後有多少旁人不知的辛酸?
花容到達平王府的時候,平王親自出來迎接,一幹地方官員無不趁機巴結,除了備給平王一份壽禮之外,更也少不了孝敬花公公的“綿薄之物”。
眼見花容比平王還要忙碌,扣扣便與唐嫣然幾人四處溜達,一雙眸子骨碌碌亂轉,哪裏像賀客,倒似趁火打劫渾水摸魚之人。
轉過回廊,瞧見四五個華服小孩圍繞着一名男子,吵吵嚷嚷似乎在哀求什麽。
“哥哥,再變一個,再變一個!”
“哥哥,變只大花貓!”
“哥哥,你會變金元寶麽?好多好多金元寶……”
“哥哥……”
那男子手裏拿着塊布,笑眯眯地說:“好啦好啦,各位小公子,我再變最後一個,一會兒王爺壽宴開始了,再讓你們瞧個夠,好不好?”
說罷,在幾個小孩期待的目光以及扣扣的偷窺之下,他揮動手中的白布,只不過剎那一閃,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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