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寶億的場子已近尾聲,喧嚣漸漸趨于平靜。

雲漠應該是喝多了,人變得更加沉默起來。

他臉上略帶了一點倦意,雙腿交疊着靠在椅背深處,半垂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只餘指間的香煙在斷續地閃爍着,看起來是一臉的意興闌珊。

喝醉的雲漠不像平時那麽戒備,蘇濤難得地套出了一點話。

只是那些話都半明半暗的,咋一聽像是有機可趁,細一想卻又什麽都無法抓住。

他難免有些焦慮起來,暗暗向雲漠旁邊的男孩子使了個眼色。

那男孩被冷落了一個晚上,這會兒只得硬着頭皮再次貼近了雲漠,撒着嬌求他留下過夜。

雲漠擡眸,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靠在蘇濤懷裏的小栾。

蘇濤會意,十分大方地笑:“雲總要是喜歡這孩子,今晚讓他也跟着你就是了。”

小栾的眼睛立刻亮了亮,不說雲漠出手大方,只他那長相身段兒,他就已經肖想了很久。

只可惜自那次之後,他連正眼也沒再給過他一個。

雲漠略勾了勾唇角,不動聲色地将身邊那男孩子推開:“不用,我不喜歡用外面的。”

“可不是,”王先生打了個圓場:“外面的哪能比得上魏家小少爺。”

雲漠笑了笑,沒接話。

說起魏瑕來,幾個人又将話題繞到了影視投資上。

蘇濤手上有幾個項目,希望可以借雲漠的人脈合作一把。

雲漠笑着看段啓柏:“蘇總太高看我了,這次之所以能請到鄭春深導演,其實是借了這位的光。”

“這好的團隊就是不一樣,能請到左影帝和孫大美女。”王先生感慨:“魏少爺就不用說了,還有其他演員也一個賽一個的出彩,這眼光,啧啧,演員不會也是雲總親自選的吧?”

雲漠不喜歡這拙劣的恭維,他略笑了笑,又垂眸敲了支煙出來銜在嘴裏。

旁邊那男孩立刻便将火湊到了他唇邊。

雲漠深深吸了一口,看着煙頭的火星亮起一團熾烈的光。

今晚他故意多喝了幾杯,這會兒也有點扛不住,只能靠一根接一根的香煙來維持着大腦清醒。

“他哪管這些小事兒?”見他沒接話,段啓柏向王先生眨了眨眼:“他精力不在這上面,投幾個項目也就是跟風,瞎玩。”

通過最近一段時間的明察暗訪,蘇濤自認對雲漠摸透了七八分。

他想借機挽回上次自己賭局犯慫的形象,于是說:“那好,等雲總從S市回來,我再組個局,咱們玩把大的?”

雲漠聞言來了點精神,他知道蘇家為了在國外建廠,前陣子剛處理了一批産業。

那筆錢估計剛拿到手裏,還沒來得及捂熱乎。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蘇濤:“蘇總能接受就行,我是無所謂,反正怎麽都是玩兒。”

段啓柏立刻發聲:“好,這事兒就這麽定了啊,誰不來誰是孫子。”

氣氛重新熱烈起來,幾個人表面上一片祥和,暗地裏卻各懷鬼胎。

酒水一杯杯下去,各自都帶了幾分酒意。

蘇濤抓着小栾的手腕,讓他将酒喂給自己。

不知道是想玩情趣,還是真的不小心,幾滴酒液灑出來,濺在了蘇濤臉頰上。

小栾笑着俯身過去,想用嘴唇将那酒液口允去。

這在平時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兒,可今天卻讓他狠狠挨了蘇濤一巴掌。

鮮紅的血絲從嘴角溢出來,小栾當場愣在了原地,偏着頭一動都不敢動。

他這會兒明白過來,無論蘇濤多大方,但他都不應該表現出對別人有興趣。

蘇濤剛才的不滿以及今天看到謝省緋聞的郁悶情緒,一股腦兒地向他潑了過來。

“狗東西,”他借着酒意,污言穢語噴薄而出:“不過仗着有兩分像那個三心二意的賤人,就敢在我面前沒大沒小了,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是誰?”

本來這種事,大家也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這句話一出來,雲漠就擡眸看了過來。

他的眼神冰冷倨傲,語氣也像結了冰:“哪個三心二意的賤人?”

王先生不知道其中的恩怨,替蘇濤解釋道:“一個姓謝的小鮮肉,哎,說起來也在你們那個組,今天還和孫大美女傳了緋聞的那個,老蘇對他挺有意思的,但那人眼神不好,有點不知道好歹。”

“他跟過你嗎?對你始亂終棄了嗎?”雲漠不理王先生,直直地看着蘇濤:“沒有的話,你管他三心兩意還是五心六意?他自己樂意就好。”

是誰都看出來雲漠不高興了,他的鋒芒一向是內斂的,很少外露,可這一刻寒起臉來,卻如一把出鞘的利劍,又冷又洌。

他的姿态和動作都沒有變,依舊是懶洋洋的樣子,但那股壓力卻如雪崩般湧過來,壓得蘇濤透不過氣。

“沒,沒跟過,”蘇濤有點結巴:“但……”

“不是,”蘇濤反應過來:“謝家和雲家的事兒我可都聽說過,雲總不會是想護着那個小白眼狼吧?”

“謝家欠我的我自然有辦法讓他還,”雲漠下颌微擡,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輕蔑“但你的嘴太髒了。”

蘇濤有些反應不過來地愣在了原地:“我不過就罵了這小子幾句,也沒怎麽樣吧?”

“算了,”雲漠霍然起身:“不是一路人,以後有好的項目可以合作,但還是不要一起玩了。”

“雲總,雲總,”王先生忙攔住雲漠,不讓他走:“雲總大概在國外呆久了,不知道國內酒桌上就是這樣,酒文化,呵呵,酒文化……”

段啓柏也勾住了雲漠的肩,不讓他走,人卻對着蘇濤笑:“他是喝多了,少爺脾氣上來了,別放心上啊。”

蘇濤被憋得滿臉通紅,王先生在桌下不停用腳踢他。

好半天後他才緩過一口勁,将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就當我給雲總陪罪。”

雲漠哼笑一聲,雙眸冰冷地看了他片刻,然後才說:“算了。”

他沒再坐回去,臉上漫起一縷淡淡的厭倦之意:“今天就先到這裏吧,回來再赴蘇總的約。”

說完也不等人回答,便自顧自繞過屏風,出了門,留下一道冰冷的背影。

直到雲漠和段啓柏離去很久之後,蘇濤才一腳踹在了椅子上。

他多少年沒受過這種氣了,這會子恨得簡直要嘔出血來,咬着牙惡狠狠地罵:“老子當年威風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裏玩泥巴呢?媽的,等把資源弄到手之後,看我讓不讓他跪在我腳下哭。”

雲漠和段啓柏沉默着出了寶億。

兩人一前一後,步子都很急。

走着走着雲漠猛地停了下來。

他的唇抿的很緊,擡頭看向夜空,片刻後還是沒有忍住,狠狠一拳砸在了旁邊的燈柱上。

拳峰上立刻就滲出了血,他卻恍然未覺一般,低着頭狠狠罵了一句:“操!”

段啓柏上前按了按他的肩:“不疼嗎?”

雲漠閉了閉眼,沒說話,他覺得心裏某個地方更疼一些。

“剛才那些話有些過了,”段啓柏說:“真翻了臉怎麽辦?”

雲漠輕輕籲了口氣,搖了搖頭:“不會,就算打在他臉上,他也會來求和的。”

“今天我送你回去,順便處理下傷口。”段啓柏說。

“不用,”雲漠邁開步子往前走,随意地往後揮了揮手:“司機送我就行。”

孫小圈駕着車也不忘叨叨:“你說你,這麽晚回去幹什麽?說不定人家睡了,你人也見不到,明天還要趕回來,累不累?”

“不累。”謝省心不在焉地說。

“我累!”孫小圈義憤填膺。

“許寧與怎麽說?”謝省看向他,終于問了出來。

孫小圈知道瞞不住,輕輕嘆了口氣:“他說雲家大哥在賭,還挺大的。”

謝省的臉白了白,他偏頭看向窗外,沉默了一會兒後才搖搖頭:“不應該,他不是那種人。”

“那他是哪種人?”孫小圈問:“我看他說不定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我查過了,小睐哥那部劇的第一投資人也是複雲,”謝省沒搭理孫小圈:“小睐哥對蘇濤很避諱,也很顧忌,偏偏我哥回來又和他一起玩,我不覺得這是巧合。”

“不是巧合是什麽?”孫小圈不以為然。

“他明知道謝瀾毀在了‘賭’字上,不可能再重蹈覆轍。”謝省斬釘截鐵地說。

“啧,”孫小圈說:“我也查過了,沾上這個字的人,沒幾個能落得好下場,這個東西上瘾,就算原來再無堅不摧的一個人,沾上了也能給腐蝕成灰。”

孫小圈把謝省扔在小區門口,便駕車離開了。

謝省頂着寒風往前走,到樓下時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他擡頭往上看去,尋找着雲漠的窗口。

太晚了,大部分窗口都是黑的,只有零星幾點光從窗中透出來,而雲漠的窗口也是黑的。

他深深吸了口氣,不知道是人沒回來還是已經睡下了。

直到邁出電梯時,他還在猶豫着要不要去按門鈴。

只是下一瞬,他便愣住了,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一動都不能動。

一道修長的身影,正斜靠在他家門上低着頭抽煙。

大約是聽到了電梯的聲音,那人也擡眸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猛然撞到了一處,

身後梯門緩緩合上,輕微的聲響讓謝省回過神來,他摘掉口罩,一步步走過去:“哥,你怎麽在這裏?”

雲漠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看他一步步走近。

謝省看不懂他那雙眼睛裏的情緒,但走近了能聞到很重的酒味。

“醉了嗎?”他問他:“認識我嗎?我是謝省。”

雲漠沉默着,極認真地看他,片刻後他輕聲喚了一聲:“省省。”

他的聲音有些幹啞,像是被煙熏的。

平時還好,但今天酒後,那點脆弱無聲無息地漫了上來,他真的是太想謝省了。

他沒想着他能回來,只是借着酒意放縱自己靠在這扇門上,放縱自己憑空想象,想象他就睡在這扇門後面。

看到他的那一刻,他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所以看他走過來,他也一動沒動。

直到自己發出“省省”這兩個字,直到看到謝省的眉眼彎了起來。

謝省伸手握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頭,輕聲說:“哥,對面那扇門,才是你家。”

他扶着他走到1602門口,以為他是喝多了認錯了門。

于是憂慮地蹙起了眉:“我不回來的話,你是不是要在這裏過一夜啊?”

雲漠沒說話,只偏頭看着他,滾燙的呼吸輕輕拂過他的耳側。

謝省身上的少年氣還沒有褪盡,眉目幹淨清澈,此刻含着一點笑意,又略帶一點憂愁。

雲漠的手臂正搭在他肩頭,稍一使力的話,就可以把他抱進懷裏來。

他有些忍不住,将鼻尖輕輕向他烏黑的發靠攏。

他的發裏有淡淡的香氣,讓他的心又酸又軟。

太想再次把他抱回懷裏來了。

太想了,太想了。

可謝省已經拉着他的手按在指紋鎖上,門啪嗒一聲開了。

他即将蓄力的手臂又驀地松了下來。

謝省半攬着把他扶進去,摸索着開了燈。

他把他安頓在起居室的沙發上,然後去衛生間擰了一條毛巾,仔細地為他擦臉。

這套房子的裝修和布局都和他以前與雲漠住過的那套很像,謝省不敢多看也不敢多留。

“哥,”他蹲在雲漠膝前,擡着臉看他,雲漠好像是真的醉了,今天也不一定能問出什麽來,他輕聲說:“你喝多了,一個人能行吧?我得回家了。”

雲漠探手按住他的肩,身體前傾,一雙眸子注視着他,酒精似乎在他眼裏燃起了火焰,他問:“這裏不是你的家嗎?”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寫雲哥吹牛的時候,我就覺得好難,好在這種戲份不多,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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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傅久九暗戀學長林郡多年,卻未敢向對方提及半分,直到他穿進了一場旖夢中。

夢裏他被林郡兇狠地按在身下,汗水迷蒙了雙眼,情不自抑……,

而下一秒,林郡便坐在長桌對面,冷着一張俊臉平靜道:“離婚吧,一千萬打你卡上。”

傅久九:………???.

商界大佬林郡有個捧在手心上的小嬌妻,小嬌妻日常離婚不離口,試探戲碼順手拈,終于,林郡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離婚吧,一千萬打你卡上。”

不想對面漂亮到不像話的青年竟濕了眼眸:“一……一千萬不行,至少要五……五千萬!”

只想假離婚的林郡:……???

傅久九重獲自由,起初,

林郡用他商場上的自信篤定表示:“一個月內,他肯定回來。”

衆人:這麽标致的金絲雀,離了林郡還能活?

直到後來,傅久九迎來事業巅峰,一夜爆紅——

萬千粉絲:哥哥,我愛你!漫畫周邊快快出,我要買買買!

競争對手和時尚界大佬們:卑微求合作,小心心@傅久九。

潛在情敵:小九,換我保護你。

……

傅久九飛了,林郡慌了。

他将人狠狠按進懷裏,嗓音低啞:“你只能是我的!”

傅久九紅着眼:“不……不是你說離婚的嗎?”

我老婆只能是我的!其他人統統都奏開!

外高冷內霸道跳脫戲精攻x又甜又兇的理智萬人迷受

①攻不渣,受不作,是甜的,同性可婚,1v1,he

②受只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兩個世界都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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