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謝省上去的時候, 左西已經在了。
他進門先道歉:“不好意思, 我來晚了,等會兒請前輩們喝奶茶賠罪。”
孫岩笑起來:“你可算了吧?怕人不發胖怎麽着?”
左西也笑着把本子往他面前推了推:“我也剛到, 還沒來得及打開本子。”
謝省在他二人對面坐下,又笑:“那今晚我請夜宵吧?還沒和左老師一塊吃過飯。”
謝省與左西的關系,不像和孫岩那麽親密。
他對左西一向敬愛有加,但因為對方最初對他緋聞體質的顧忌, 便一直十分自覺地與對方保持着距離。
即便之後左西對他态度有了很大的改變, 他也盡量不在私下單獨與左西相處。
他們的溝通和交流基本上只限于人數衆多的片場。
但謝省很感激左西在表演上對他的寬容和點撥,一直想表示感謝。
便借着孫岩在場,請他一起宵夜。
對完戲,去頂樓吃完宵夜, 大家又随意喝了幾杯,直到過了十二點才各自回房。
謝省沉默着走到房前,猶豫了片刻之後,終于還是沒忍住轉過了身。
他靠在門上, 目光暗沉沉地投向了對面的房門。
對面就是魏瑕的房間, 而那扇門此刻正緊緊閉着。
雲漠在裏面嗎?在幹什麽?或者已經幹過了什麽?
他不敢深想。
深夜的廊道十分安靜, 安靜的讓人脆弱, 他的唇抿的很緊,眸子也很深。
手心的煙被揉皺了, 他低頭将它狠狠咬進齒間,垂着眸點了火。
他沒再往對面看了,只低着頭一口口将煙抽完, 然後利落地轉身進了房間。
這樣的夜晚太難熬了,可熬過去也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出門遇到魏瑕時,他的情緒已經沒有太大波瀾。
魏瑕抱怨他:“你昨晚幾點回來的,他等你等到十二點鐘才走。”
“ 昨晚十二點多才回來,請前輩們吃了夜宵。”謝省含着笑,狀似随意地問:“ 那麽晚了還回去啊?怎麽沒在這裏過夜?”
“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忙,昨天剛從S市回來,一大堆工作沒做就跑來探班了。”魏瑕感嘆道。
謝省是知道雲漠去S市出差的,他走前給他打過電話
只是當時還不确定回歸日期,只說讓他有事記得給他電話。
謝省嘴裏應着,可一個電話也沒打過,只是沒想到他昨天才回來。
感情真好啊,他想,一回來連工作都不顧就來探班了。
魏瑕自顧自地拍謝省的肩:“ 後天還有件大事要幹,唉,太不容易了,幸虧我家還有我哥能頂着,如果不好好拍戲,我哥就得逼我回家繼承一部分家,我才不想做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
謝省忍不住推了他一把,笑道:“夠了啊你,在一個破産破落戶面前說這樣的話過分了啊。”
“嘿嘿。”魏瑕嬉皮笑臉地笑,然後又毫無誠意地道歉:“對不起嘛,省哥。”
魏瑕比謝省小上一歲,不過比謝省紅,平時都謝省謝省地叫,叫哥還是第一次。
謝省便笑起來,本來很想問他說的大事是什麽,可想想又覺得不太合适,最終便什麽都沒問。
魏瑕說的大事兒,便是蘇濤在雲漠去S市前約的那場賭局。
當年謝瀾的事情,雲漠後來曾仔細查過。
回國後他又去探過一次監,把當初的事情仔仔細細向謝瀾核實了一遍,基本已經可以确定,當年蘇濤帶着謝瀾涉賭,一點點拉着他墜向深淵,而最終那場大賭的賭桌上,蘇濤應該是用了些手段。
一步錯,步步錯,這場賭局最終将風雨飄搖中的謝家徹底推進了深淵。
所以這次四人在寶億一聚,段啓柏便提議換個地方。
這次不像平時那樣只是小打小鬧,涉及金額巨大,他的意思是到M市的合法賭場進行,對大家來說更安全。
當然,如果有疑慮也可以到國外的合法場子裏玩,但原則是一方選地點一方選場子,彼此公平。
段啓柏的提議合情合理,若反駁的話反而有種此地無銀的意思。
且雲段二人技術上也并未見有特別出彩的地方,蘇濤和王先生猶豫片刻後便點頭應了下來。
幾個小時後,幾人坐在了M市某賭場的VIP包廂裏。
在長時間難分勝負的拉鋸戰後,幸運之神的重心終于偏移。
雖然每次都算是險勝,但蘇濤帶來的三千萬還是慢慢見了底。
雲漠一家獨勝,王先生和段啓柏也每人輸了小幾百萬。
蘇濤眼看着自己面前籌碼告罄時,臉色也不由變成了死灰色。
雲漠笑着将面前的籌碼往旁邊推了推:“還要繼續嗎?”
段啓柏笑笑:“我随意,不過時間挺長了,蘇總和王先生說呢?”
王先生看了蘇濤一眼:“要不就到這裏吧?”
蘇濤寒着臉,看着雲漠面前的籌碼,半晌沒吭聲。
這是蘇家準備在國外建廠的頭筆資金,說沒就沒了,雖說玩這個有輸有贏,但最後搞到全軍覆沒,和他的預期還是相差太多了。
雲漠看他不說話,便笑笑:“蘇總還想玩的話,我借你點?”
如果能回本呢?如果運氣開始變好了呢?
雲漠明明每一把都贏得很危險,說不定自己還有翻盤的機會呢?
而且雲漠的籌碼比他的多得多,如果能把他的那些都贏到手裏的話……
可如果再輸的話呢?雖然對整個蘇家來說也算不上什麽,可偏偏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
如果再輸的話,蘇家的現金流就斷了。
他正猶豫着,雲漠已讓荷官幫忙數出了一部分籌碼,整整齊齊推到了蘇濤面前。
花花綠綠的籌碼映入眼中,蘇濤猛然驚醒了過來,貪多必失的道理他不是不懂,這些年也見過不少這樣的賭徒,他現在的心态和之前那些人簡直沒有任何分別。
他後背炸起了一層白毛汗,忍不住在桌下握緊了拳頭,随即便故作輕松地擡手将籌碼推了回來:“算了,今天就到這裏吧,下次再玩。”
雲漠笑笑,随意地抓了兩把籌碼打賞給荷官和侍應生:“好,聽你的。”
來的時候是四個人,回去的時候卻只有雲漠和段啓柏。
蘇濤和王先生說要再到別處玩玩,和他們分開了。
登機之後,段啓柏失笑:“蘇家在越南建廠的計劃現在大約行不通了,不虧你這幾年苦練牌技,回來又一點點示弱,把他給釣了起來。”
“才剛剛開始而已,”雲漠笑笑:“鑫源的信息也該傳到他們耳朵裏了。”
鑫源的信息的确已經傳到了蘇濤耳朵裏,他下了牌桌一開手機,助理的奪命連環CALL就追蹤而至。
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內,鑫源便由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型新能源研發公司,在某個圈子裏小火了一把。
據可靠消息稱,鑫源近年來一直致力于研發地熱利用方面的新技術,現在已經有了十分可喜的進展,
只可惜現有技術經不住殘酷的競争壓力,導致在資金上無力為繼。
而在地熱方面一直短板的複雲,則在回國前就接洽了鑫源,考慮對鑫源進行收購。
而一旦新技術研發成功,将會為複雲帶來巨大的利潤。
地球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地熱庫。
鑫源的技術不僅可在原來基礎上,将地熱的有效利用率提升數倍不止。
更重要的是,使用範圍上也有望在取暖,熱水以及發電這些傳統行業的基礎上,向外擴展,不由得人不眼紅。
蘇濤立即便讓助理定了兩張飛往S市的機票,要親自到鑫源了解情況。
他跟在雲漠身後裝孫子這麽久,不就是想将一只腳伸進新能源領域嗎?
如果自己掌握了技術,那麽他何必要跟在雲漠後面?
到時候換雲漠來求他都說不定。
如果能把鑫源拿下,蘇氏便可以成功轉型,便可以直接放棄在海外建廠的計劃,徹底擺脫傳統生産型企業的劣勢地位。
面對巨大的利益,別說複雲現在收購的事情尚未談攏,就算談攏了,該撬的牆角他也絕不會手軟。
幾年前,以謝家的資産本不用走到那一步,但随着國內競争的激烈,大部分傳統生産型企業為了獲取大型訂單,不得不采取只收取部分定金甚至零預付的方式接單。
甚至于在交貨之後,還有短則一個月,長則小半年的付款期。
大量的資金被壓,無法流通,導致傳統企業進退維艱,而廠房人工的不斷上漲,讓經營者不得不考慮轉型或者遷廠。
五年前雲謝兩家經歷的事情,蘇家到現在依然無法避免。
況且謝家敗落後,很多客戶就落到了蘇氏手中,走的不過是同一條路罷了。
即便蘇家的投資更廣泛一些,但也只能緩解這個過程,卻無法逃脫最終的命運。
所以,這麽多年,雲漠一早就織好了一個套子,等着蘇濤鑽進去。
鑫源甫一對外曝光,便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身價倍增,
春節前,經濟板塊有人爆料,複雲收購鑫源遇到了強大阻力,多家競争者的出現,讓鑫源對之前的談判條款持觀望态度。
劇組春節只放三天假,大年三十放假,大年初三開工。
二十九下午拍完最後一場戲大家便可以暫時離組回去過年了。
由于假期太短,而魏瑕的父母又去游輪跨年,魏瑕最終決定不再回加拿大來回折騰。
魏擎怕他這幾天趁着節日氣氛作天作地,便勒令他到雲漠那裏過年,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魏瑕心不甘情不願,鑒于去年差點被人下套出了事兒,本就沒有底氣。
更何況那件事最終是由魏擎出手才順利解決,所以一直在他哥面前低人一等,此刻便不得不委委屈屈應下了。
臘月二十九這天下午,雲漠親自駕車過來接他們回去過年。
這天是棚拍,他到的時候,魏瑕正和左西拍審訊室的戲份。
剛下了戲的孫岩正坐到謝省旁邊,謝省把奶茶遞給她。
孫岩也顧不得胖不胖了,救命般喝了一口。
她一整天都躺在那裏扮演一條屍體,喝了兩口香噴噴的奶茶後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謝省躺在椅背上,身上搭條羽絨服,偏着頭看她。
孫岩喝了兩口也躺回自己椅子上,兩張椅子緊挨着,她偏過頭去跟謝省說話:“演屍體太難了,唉。”
“多好,”謝省笑:“你躺着正好可以休息。”
“我之前也這樣想,結果我躺那兒,一拍兩個小時,表情一變都不能變,還休息呢?”孫岩抱怨:“放松睡覺的時候,整個狀态能和表演的時候一樣嗎?”
“那你最初的時候就應該用睡着的狀态來表演,”謝省笑起來:“下次有經驗了。”
孫岩很郁悶:“一會兒你們收工回去了,我和左老師還要拍,估計不到後半夜不算完。”
“別郁悶了,”謝省逗她:“我講個笑話給你聽,不笑算我輸。”
孫岩立刻全神戒備起來:“你講,我保證不笑。”
謝省問:“你知道中國最著名的跳水女搭檔是哪兩個人嗎?”
這還不好答嗎?孫岩剛要開口,立刻又想到謝省明說了是笑話,肯定不會那麽簡單。
她想了一會兒想不起來,于是問:“哪兩個?”
謝省眨了眨眼,把聲音放小了點:“婆媳二人。”
孫岩反映了片刻,随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越回味越覺得有意思,再配上謝省一本認真,正兒八經的表情就更覺好笑。
她笑的前仰後合,笑的厲害了,忍不住拿拳頭捶了他兩拳。
這一鬧騰,孫岩之前的頹敗之氣便一掃而空了。
謝省也含着笑意,不動聲色地稍微往後退了一點,與她拉開合理的距離。
他的重頭戲拍的差不多了,自己也漸漸接受了和雲漠現在的關系,打算過了春節戲份少的時候就不在酒店住了。
自從和孫岩的緋聞傳出來之後,兩人并沒有刻意避嫌。
網絡上也被傳了許多張二人相處的照片,雖然有褒有貶,但謝省的人氣暴漲卻是事實。
今天杜風還來了電話,讓他晚上回公司一趟,有好幾個劇本找了過來,讓他趁這幾天在家看看本子,選一選有沒有合适的。
客觀來講,他是這場緋聞的最大受益者,心裏也一直感激孫岩對他的提攜。
見孫岩笑的差不多了,他便正色說:“姐,我的戲拍的差不多了,過了年可能就不會天天過來了,咱們見面的時間不一定很多了。”
他說的特別誠懇:“雖然我能幫你的不多,但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請一定告訴我。”
“嗯,”孫岩笑着看他:“不跟你客氣。”
兩人正說着話,就聽到正在旁邊摳腳的孫小圈招呼了一聲:“雲家大哥。”
謝省轉頭看過去,見雲漠正從幾步開外的地方向他走過來。
他含笑坐起身來:“哥。”
孫岩也坐起身,打招呼:“雲總。”
雲漠則笑着向孫岩點頭:“你好。”
謝省仰着頭,羽絨服從身上滑落下去,露出裏面的大紅的毛衣來,看起來元氣滿滿的:“哥,來接魏瑕啊?”
雲漠不喜歡他這樣說話,比看見他和孫岩打打鬧鬧還要不喜歡,好像他跟他已經疏離到沒有任何關系了一樣。
他揉了揉他的頭發:“一起接你。”
孫岩神态複雜地向謝省眨了眨眼,謝省對她笑笑,然後說:“我先不回家,要回公司一趟,去拿些資料。”
雲漠沒再說話,孫小圈搬了個椅子過來,雲漠便挨着謝省坐了。
謝省便沒再躺下去,而是把椅子調高了,和雲漠一樣坐着。
棉服堆在肩膀下面,雲漠探身幫他拉起來,規規整整蓋到下巴下面,只露出臉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謝省任他擺弄着,沒有反抗,但又覺得好笑。
雲漠笑笑:“還和小時候一樣,挺可愛的。”
謝省一下就不知道說什麽了,雲漠輕輕松松一句話,就讓他的機靈勁兒全部消失無蹤了。
他們坐的很近,腿挨着腿,謝省能感受到雲漠身上散發出的熱氣,也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兒。
垂下眼睛就能看到他骨節分明的雙手,放松地放在膝頭。
就連僅僅靠他坐着,都能讓他感受到安心,感覺到很安全,仿佛再大的風雨都吹不到他這裏來了。
謝省放松地坐着,看魏瑕和左西對戲。
左西的氣場太過強大,魏瑕接的很是艱難,拍了五六遍之後,這場戲才算過去。
之後魏瑕還有一場戲,雲漠需要再等一會
謝省便偏頭對他說:“哥,我過去跟導演打聲招呼,就先走了。”
他把手撐在椅子扶手上,就要起身。
雲漠的手探過來,按在了他的手背上,不緊不松,特別暖。
他笑着微微仰頭:“晚上回家一起吃飯吧?”
謝省被他的笑意晃花了眼神,他略怔了怔,然後笑笑:“不了吧,不一定什麽時候回來,明天晚上一起吃團年飯吧。”
然後他又補充:“明天我來做飯。”
雲漠點了點頭,又握了握他的手:“盡量回來。”
謝省笑笑:“好。”
謝省并沒有提前回去。
他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雲漠的話,他總表現的很不耐煩,但大部分時間卻會十分聽話地按他的話做。
可現在,他的話,他總是答應的很好,卻不怎麽聽了。
真正喜歡的人怎麽可能做朋友?
他只是不想失去雲漠,才努力去和他像以前一樣相處。
可是有些時候,他也很難受,也害怕,會想逃避。
他和孫小圈先去公司,杜風還在忙着。
她帶的男團發了新專,銷量很好,手底下的藝人都也都發展的順利。
不說劉予青,就連謝省今年也黑紅黑紅的露出了點要紅的苗頭。
所以今年對她來說,算是豐收的一年,即便現在是在加班,也依然是神采飛揚的樣子。
來找謝省的本子有電影也有電視劇。
電影大多是男二男三甚至男N號,電視劇倒大部分都是男二,男一也有,雖然就一部。
全部加起來大約有十幾份,厚厚地一摞放在那兒。
杜風略說了下自己的意見和看法,便讓他拿回去自己看。
謝省把東西交給孫小圈,杜風又把目前找他的代言調出來給他看。
有劇本謝省沒覺得奇怪,但代言卻讓他有點吃驚。
一般産品代言都是找影響力比較大的明星或者流量,能夠帶得動貨。
他自認自己還沒到那個份上。
直到看到資料他才恍然大悟。
美妝,保健品,男性用品,關鍵是都是從來沒聽過的品牌。
其中甚至還有一家以男色出名的會所……
謝省有些無奈地笑:“這是不是就類似那種三無醫院貼的大字報,不孕不育到XX這樣子?”
杜風敲敲桌子:“你看這家美妝,雖然拿出去沒人知道,但你想沒想過,YY彩妝就是XX代言之後才火起來的,之前不一定比這個更有名?”
然後又指指保健品:“保健品無功無過的,任誰也挑不出錯來。”
謝省知道要拒絕這種事,剛開始态度就得堅決起來,于是正色說:“姐,我不能接這些。”
杜風也知道這種東西有隐患,并不強迫他:“行,晚上廣告部的小姑娘加你,把詳細資料發給你,你仔細看看再做決定。”
“好。”謝省配合地點頭,然後笑着說:“新年快樂,姐。”
杜風也笑起來:“好好努力,未來可期。”
從公司離開後,謝省帶孫小圈去吃了火鍋。
之後把孫小圈送回家,自己駕車去了“瀾山。”
瀾山每年春節都不休,以前安睐不太接戲的時候,春節就他們兩個人湊活着過。
今年安睐在W市的影視城拍戲,過年不能回來了,只有經理孟姐撐着。
雖然臨近春節,但酒吧的生意卻半點都不差,好多年輕人都趁放假出來放松。
小舞池裏有人在轉,臺上有人在唱。
謝省怕被認出來,便習慣性地坐在角落裏,聽駐唱的男孩子唱一首歌:
“昨日擔當昨日敢想
昨日轉眼 就跌撞
夏時夢長秋是晝短
清冽途上 不遠望
薄情于癡貪小于妄
市井冷眼 沒淺嘗
難予疏淡難在得失
難是求而不得”
他聽着那歌聲落下又起,只安靜地垂着眸子抽了兩支煙,又喝了兩杯孟姐給他的果汁,然後便準備離開。
離開前他告訴孟姐,今年不來瀾山過年了。
孟姐以為是因為安睐不在,所以他才不來過年,于是笑着責備他:“你一個人怎麽過,明天你來,姐給你包餃子吃。”
謝省忍不住笑,又帶了點自己都沒察覺的驕傲和孩子氣:“我哥回來了,今年跟他過。”
“你哥?”孟姐還在發愣,謝省已經笑着拉起口罩走了出去。
每次從外面回來,他都習慣性先洗澡
這次也是一樣,他取了浴袍,可卻在走到浴室門口時又猛地頓住了腳步。
鬼使神差地,他彎着腰折返到陽臺上,偷偷往隔壁陽臺看。
隔壁陽臺上亮着燈,讓人覺得很安心,謝省安靜地看了一會兒才含笑進了浴室。
他哥回來了,他哥就在隔壁,真好。
從浴室裏出來時,手機正熱熱鬧鬧地響着:我就是,我就是這條街最靓的崽……
謝省邊擦頭發邊走過去,屏幕上是一個“哥”字。
他急忙伸手去接,可鈴聲卻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謝省愣了愣,随即撈起手機撥了過去。
對方很快就接了,謝省開口:“哥。”
“怎麽不開門?”雲漠問。
謝省頓了頓:“我剛洗澡了,你來敲門了嗎?”
那邊沉默了一下,雲漠低沉性感的聲音響起,猶如貼在他耳邊輕語,他說:“開門。”
作者有話要說:歌詞摘自歌曲:一如年少模樣
省省講的笑話來自網絡視頻段子,但具體出處不記得了,當時覺得超級好笑就記住了,不過我笑點超級低,所以不知道你們會不會覺好笑呢?
以上,我覺得注明一下比較好。
感謝在2020-03-16 20:49:00~2020-03-18 22:15: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困灰了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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