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為歡幾何(44)

裴訊和小風将莫雲遠和季燕離兩人送到城門口。

季燕離,“裴兄,不必再送。若是被他們發現便不好了。”

小風一路上想與那位季大将軍多說幾句話,但又覺得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見他們要走了,憋出了一句,“季将軍,我們等你!”

季燕離笑道,“好。”

季燕離按照進城前那官差所說,吹了聲口哨。

片刻,城門打開了一道僅允許一人通過的口子,兩人前後出了城。

小風和裴訊躲在角落邊上,見他們出城後才走。

站了一夜的崗,那個官差語氣也不是很好,“怎麽在裏面待了這麽久,這麽慢,再晚些,我們倆就交班了,看誰放你們出來。”

季燕離,“有些事兒耽誤了。”

那官差擺了擺手,“行了,趕緊走吧。你們剛從那裏面出來,看着就晦氣。”

季燕離與莫雲遠不與他計較,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避開着巡邏的官差,回了屋。

在房中守了一夜,害怕兩人出事的岑止一見到他們懸着的那顆心終于放下了,“公子,你們可算回來了。”

季燕離深深望了一眼莫雲遠,立馬走到書案前動筆寫了一封書信,邊寫邊說,“你現在立馬回京中,将這封信交給軍營裏的尹教頭或是嚴禹。”

莫雲遠點按住季燕離正在寫字的手,“你瘋了!私自調兵是什麽後果你不知道嗎?”

季燕離拍了拍莫雲遠的手背,“沒事兒,我自有安排,皇上現在還不知道能堅持多久,我們得早些回去。”

莫雲遠瞪他,轉身對岑止說,“別聽他的,你速回京中将玄武營的人帶來。雖說玄武營的人是少了些,但不比你的兵差。”

最後一句話,莫雲遠是對季燕離說的,季燕離一直知道雲遠背地裏養了個組織,此刻若是讓他們來,應是要快些,勝算也要大些,但……

“不行,若是被那姓曹的反咬一口,說我們私養家兵,皇上那兒就更解釋不清了。”

私養家兵這事兒可大可小,說大了就是你有謀逆之心,說小了就無非是養些家兵防賊。

莫雲遠沉默了一會兒,放開了季燕離的手。

岑止見兩人如此争執,忍不住問道,“到底出什麽事了?”

莫雲遠,“此事說來話長,現在來不及說這些了。”

季燕離将寫好的書信交給岑止,“一會兒我會那姓曹的再去外面拉些藥材和幹糧回來,你混在官差裏出去。”

岑止見他們神色緊張,也不再多問,連忙将信件揣在自己懷裏,“好。”

三人片刻也不停歇,換好裝後便出門了。

季燕離随意指了幾個人,吩咐道,“你們幾個,再出去尋些藥材回來。”

岑止下意識本想答應,見旁邊幾個人都站在那兒不說話,也保持了沉默。

季燕離冷笑,“怎麽,耳朵聾了嗎?”

“這……季将軍,沒有曹大人的手令我們也出不去啊。”

“哼。”季燕離冷哼一聲本想借此來看一下站在曹知府那邊的有多少人,沒想到整個兵營裏都對他唯命是從。

曹知府收到消息後,趕緊趕來,笑道,“季大人這是何意啊?”

“曹大人,今日張太醫與我說,這些藥材中少了一味穿心蓮,我便想派些人出去尋藥。”季燕離冷漠的看着曹知府,“沒想到曹知府好大的官威啊,沒有您的手令,他們還不能出去。”

曹知府,“哎呦,季将軍誤會了,這不前兩日混入了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嘛,下官自然得着重排查一番。”

季燕離挑眉,“那曹知府的意思是懷疑我私藏那人咯 ”

“下官絕無此意。”曹知府對季燕離挑出來那幾人說道,“你們幾個還不快去!”

“是!”

還未待曹知府仔細觀察那幾人,季燕離又說道,“再派些人去尋蟾蜍。”

曹知府只能将視線重新移回季燕離這兒,“蟾蜍?季大人尋這癞□□幹嘛?”

季燕離,“張太醫說蟾蜍可醫治那些百姓身上的怪病。”

曹知府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那下官這就派人去辦。”

季燕離與莫雲遠分開行動,季燕離負責将岑止送出去,而莫雲遠則是負責把藥方給張太醫。

“張太醫,你瞧瞧這藥方。”

張太醫看了莫雲遠給他的藥方,“這哪來的?”

莫雲遠瞧着身旁沒有其他人,就将昨夜之事全數告訴了張太醫。

張太醫聽後,吹胡子瞪眼道,“這曹知府,竟如此……真是妄為父母官!”

莫雲遠,“張太醫,您先檢查一下這藥方可有誤,若是無誤,還是盡快将藥配出來給百姓使用才是。”

張太醫看着那個處方,“蟾蜍五公斤,穿心蓮0.75公斤……對呀,我怎麽沒想到蟾蜍,蟾蜍性味辛涼,能治膿毒疖腫,配合穿心蓮,其清接血熱更為顯著。我這就去熬一副藥出來試試。”

兩日後,張太醫按照陳太醫所寫藥方制藥果然取得成效,所有人都很高興,除了曹知府。

季燕離與莫雲遠也決定不再多等,主動出擊。

“曹大人,來,我們繼續,喝!”

“曹大人,這才什麽時候啊,你怎的一杯就醉了啊,再來再來!”

“曹大人,我敬你一杯,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屋內傳來季燕離醉醺醺的對話聲。

不久,莫雲遠開了門出來了,對門口守着的幾個官差說道,“你們曹大人與季将軍喝得盡興了,可能還有時日,特地讓我來告知你們一聲,讓你們先行退下,不要打擾了他和季将軍的雅興。”

幾個官差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這……”

“若是你們不信,可以自己進去問問!”莫雲遠讓出了路。

屋內傳來,季燕離口齒不清的語調,“老曹,來,平日裏到處都是人,有些話說出來多有不便,今日只有你我二人,你我兄弟二人敘敘舊,喝個盡興!”

幾個官差聽了這話,頓時不敢上前了。

一個官差上前探了探頭,看見屋內的油燈下的影子,季将軍正哥們兒好似的把着曹知府的肩,一個勁兒的灌着他的酒。

“既如此,我們便先退下了。”

待那些人走後,莫雲遠回了屋,将門鎖好,方才還醉醺醺的季燕離瞬間清醒了,勾着的手一放,那曹知府就軟綿綿的倒下了。

一個時辰以前。

季燕離找張太醫拿了點可以使人昏迷的藥,然後又邀請曹知府去他房內喝酒,說是捉了一只野兔,讓廚子做了,給他們下酒喝。

曹知府便帶了幾個護衛前往。

季燕離将倒好的酒遞給曹知府,“來,曹大人,喝酒。”

曹知府留了個心眼裝作無意的于季燕離換了個酒杯,“怎敢勞煩季大人為下官倒酒,下官來就好!”

季燕離也不在意順手就喝了原本該曹知府喝的那杯酒,“好,那咱們喝!”

那兩杯酒裏都下了藥,季燕離早就提前服下了解藥,自是不用擔心。

曹知府見季燕離如此坦蕩的喝了,便放下心來,與季燕離多喝了幾杯,頭便開始隐約有些暈了……

然後就只剩季燕離一個人一邊醉醺醺的演着戲的同時順便還為莫雲遠夾了幾筷子菜,一邊抓着曹知府的肩膀不讓他倒下。

季燕離将一盆冷水毫不客氣的潑在了曹知府身上。

曹知府悠悠轉醒,就見季燕離與莫雲遠還坐在椅子上用晚膳,他剛想站起來,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綁上了,盡量讓自己冷靜些的問道,“季将軍,您這是何意啊?”

季燕離飲了一口酒,“是你自己說,還是我找容音幫你說!”

“季将軍,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麽。”曹知府有些心虛的說道,然後又朝門外叫道,“來人啦,來人啦!快來人!”

季燕離沒有理會他的呼救,“容音與我說城裏的關着岷江百姓,你若是老老實實的說了,免受些皮肉之苦。”

“呸,這小賤人!”曹知府見自己已經暴露了,也不再與他們繼續裝了,“你們敢!我可是三殿下的人,你們敢動我,三殿下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季燕離笑了一聲,“那可真是不巧了,我們是四殿下的人。”

莫雲遠輕笑了一聲,玩着桌上的匕首,“我數到三聲,若是你再不說,我就捅你一刀,然後我再數三聲,你若還不說那便再給你一刀。放心,沒問出話之前,我們不會讓你死的,只是讓你流些血罷了,你若堅持不住了,我們會讓張太醫再将你救回來,給你續着一條命繼續。”

季燕離笑着望着曹知府,“不急,你'身寬體胖'的,多挨幾刀也沒事兒。”

莫雲遠不願與曹知府廢話,直接數,“一、二、三!”

曹知府,“你……”

曹知府話還沒說完,莫雲遠就準備拿起桌上的匕首,但被季燕離搶了先,一把插進了曹知府的左肩上。

“啊啊啊……”曹知府瞬間鬼哭狼嚎。

季燕離将刀拔了出來,“括噪!”

莫雲遠又繼續數,“一、二、三……”

“我說,我說!”曹知府立馬回過神說道。

“晚了一秒!”季燕離又擡手給了他一刀。

“季……”曹知府一張圓臉上全是憤怒,話還沒說完,又聽到莫雲遠在數數了,馬上說道,“別,別數了,我說!”

季燕離把刀扔在桌上,“說吧,若你所說與容音說的不一樣,錯一處,我給你一刀。”

曹知府一邊暗暗咒罵容音,一邊祈求巡邏的士兵快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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