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季滄笙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了幾個徒弟,自己整日也沒什麽事情,成天盯着花不語練功,逗鳥,養花。除了重大的決策,他整個人跟隐退了似的,閑得能淡出鳥來。
春末夏初交接,當第一聲蟬鳴劃破寂靜的天元峰之時,玉蝴蝶游歷回來了。
那天花不語正好在練劍法,他一劍刺出,劍尖兒被什麽東西踏下,掠過一道白影。
“滄笙~”女子溫柔的聲音千回百轉,過大的男性長衫松松垮垮系在身上,玉肩半露,好不香.豔。
季滄笙略微後退了半步,就被女子一把抓了回去。
花不語這才發現這女人竟然比季滄笙還高了半個腦袋,那豐.滿得快要掉出來的圓.潤随着她過大的動作瞬間蕩.了起來。
非.禮勿視。
花不語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就看見季滄笙被按着後腦勺,一頭紮了進去。
花不語:“……”
一旁的玉蝴蝶也無語了一陣,他都還沒來得及報告這人到來的消息,就被搶先了。
“小滄笙是不是長高了?”女子還不忘往季滄笙腦袋上揉了兩把。
花不語覺得好不容易給季滄笙稍微建立起來的形象就這麽徹底崩塌了。
他竟然還有這麽一個姘.頭?
季滄笙一生未娶,世代天元仙尊都少有娶嫁,因為天元法則所挑選的人少有情根。
看來天元法則是真的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老祖宗……”玉蝴蝶無奈開口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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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女人回頭,放過了季滄笙,目光落在了花不語身上。
瞬間,花不語突然覺得汗毛直立,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連玉蝴蝶都要尊稱一聲老祖宗,身為天元仙尊的花不語都不敢反抗,女子眼中的趣味都要迸射出來。
果然,下一刻,女子就往這邊撲了過來。
然後被拉住衣領挂在了原地。
花不語不由得也後退了一步,看見女子差點跌坐到地上的樣子,心有餘悸。
“老祖宗,既然回來了……”
“啊啊啊我不聽我不聽!”女子忽然掙着雙手大叫起來,頗有一副季滄笙再說下去就撒潑打滾的架勢,“你不就是寶貝你那小徒弟嘛!摸一下怎麽了!”
“天元峰離仙寐山也不遠。”
“季滄笙!”女人……不,應該說,忽然又沖高了一截,連聲音都變得低沉的男人,轉過身指着季滄笙罵,“你不要欺人太甚!”
……
男人?
剛剛那個女人……是個男的?
變回男子身體的人從頭發到睫毛,連皮膚都是雪白的,襯得玉色長衫都顯得黯淡無光,同樣是白色,季滄笙能白得冰清玉潔,這人分明是個男子,卻憑生了一股子狐媚氣。
男人勾着一雙桃花眼,往花不語這邊看了一眼。
“踏花。”季滄笙吩咐到,“你去告訴諸位上仙長老,老祖宗回來了。”
“是。”花不語合手低頭,剛打算離開,便被男子叫住了。
“等等。”男子跳了過來,圍着花不語打量了一圈,才慢條斯理地說,“我這次不過回來找你有點事情罷了,別去喊那群老頭,看着就煩。”
花不語:“……”
連季滄笙都叫他老祖宗,他是怎麽嫌棄別人老的。
“那……”
“也不準告訴他!”男子捏着花不語下巴,跟打量瓜似的,就差沒動手拍了,“說起來,忘塵呢?還沒出來?”
“是。”
花不語感受到了下巴上的手指有一瞬間的緊縮,随後便松開了。
“我記得你這徒弟也就才十三四歲吧,怎麽長這麽大個兒?”
“你不是有事找我嗎?”
男子別別嘴:“嘁,小氣。”
花不語看向季滄笙,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去通報。
“今天就到這裏吧,通知折花他們,給你大師兄洗塵。”
“是,師父。”
“嗤。”男子忽然笑起來,“這麽大的人了,還撒嬌喊師父啊?”
花不語抱手告退,沒有多說什麽。
“你這小徒弟脾氣挺大。”他聽到身後不遠處,這“老祖宗”說。
花不語覺得整顆心都沉進了肚子裏,連心跳都要感受不到了。
當初若不是自己沒有能力拒絕,他怎麽會認季滄笙為師?
他的師尊,永遠都只有一個。
季滄笙這人,不值得他尊重。
連花不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他不可能認一個為害世間的人為師,還是其他什麽。
“我去,老祖宗回來了?!”白歌趕緊扶了扶下巴,“他沒對你做什麽吧!”
雖然沒有和諸位上仙長老報告的必要,在師門說說還是可以的。
“……”花不語沉默了一下,“沒有。”
“這老東西都活了幾千年了,怎麽就那——麽好色呢?”
花不語腦袋一歪,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就是你今天碰到的那個,看着年紀輕輕,平日裏大多是一副女人模樣的,其實是只活了千年的公狐貍。”
花不語點頭。
“特別老不正經,你以後看見他走遠點。”白歌搓了搓手臂,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太好的回憶。
居然是只狐貍精?
“算了算了,你還是別在老祖宗還在天元門地界的時候亂說吧。”一向膽子大的七汝都出來阻止了,“等他走了随便怎麽說。”
“哦?想說我什麽?”
五人:“……”
“拜見老祖宗——”
自從得知這人……的真實身份之後,花不語越看他的笑越像只狐貍,他只要眼角一眯,就像堆了一肚子壞主意,下一刻就有人得遭殃。
“唉算了算了。”男子擺擺手,在腰間拍了拍,又在胸口拍了拍,摸了摸後背,捋了把袖子,似乎在找什麽,最後什麽都沒找到,“哎呀,我身上怎麽什麽玩意兒都沒有。”
五人:“……”
咱也不知道。
咱也不敢問。
“畢竟是小滄笙的徒弟,我還沒給過你禮物呢。”男子撓了撓耳後,“有了,你等着啊!”
說完,就化作一縷青煙,不見了。
花不語:“……”
現在,是要真的等着嗎?
白歌拍了拍他的肩,搖搖頭。
七汝也拍了拍他的肩,神色悲痛。
折花對着花不語嘆氣到:“你最好別動,在這裏等着吧。”
玉蝴蝶:“聽話。”
花不語:“……”
這群人究竟經歷過什麽。
白毛狐貍活了幾千年,化形最為擅長,他得知某神鳥近期才出過古樹,應該是在休息,便搖身一變化作侍女的模樣,端着糕點走進了古樹裏。
這是一棵生于上古的神樹,樹裏別有洞天,栖息着上古神鳥——
知曉天地萬物,世間最為公正,能讀取記憶明辨是非的白凰,如若有大罪大惡之人,一般都是請這位真正的老祖宗出來定罪的。
老狐貍悄悄鑽進古樹,裏面一片開闊明亮,“她”低眉順眼地來到此刻正卧着小憩的白凰身邊,屏息打量良久,才變回原本的模樣。
老狐貍垂着眼睫,目光在這身形巨大的白凰身上打量,最終,鎖定了目标,飛速落手。
接着,他就被一只強勁有力的大手給抓了個正着。
地上哪裏還有什麽沉睡着的白鳳凰。
老狐貍氣呼呼地坐在人腿上,不忘想要踢一腳:“你耍賴!裝睡!”
白鳳凰似乎真的是清夢被吵醒,一張冰封的臉上都快起霜了,蹙着眉頭就往老狐貍臉上一扯:“還鬧?”
“夏哥哥——”老狐貍忽然轉了臉,聲音認錯似的帶了些委屈,讨好地笑着,伸手挽上化身人形的鳳凰的脖子,親昵地湊上去,在人的脖子上……
狠狠啃了一口。
他瞬間又變回了狐貍,從男人懷裏跳出來,嘴裏還咬着一根潔白的羽毛,順滑的大尾巴在空中劃過漂亮的弧度,轉過身來對被他咬掉毛的男人眨了個媚眼。
“澈。”男人冷聲呵斥,卻因為這狐貍單名一個澈字,并沒有多大的威懾力。
白色的狐貍叼着他騙來的羽毛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轉瞬出現在古樹之外的時候,已經變回了人形,而那根羽毛,正夾在他的耳朵上。
澈随手抛着不知哪裏抓的野果,也不吃,哼着小曲兒下山去往天元峰。
這家夥都被他騙了多少年了,怎麽就不長長記性呢。
澈回到天元峰的時候,十分滿意某個小家夥還在原地,把耳側的羽毛送給了花不語。
花不語拿着羽毛,莫名想起來八年前出現在問罪臺上的白色孔雀,趁着夏澈跑去找季滄笙的空擋,問道:“他不會把那只白孔雀打來吃了吧?”
四位師兄:“……”
折花:“踏花,那個不是孔雀,是鳳凰。”
玉蝴蝶:“以夏老祖的修為,不會的。”
白歌:“但是我覺得,是他的話……可能真做得出來。”
幾人再次沉默了。
只有七汝繃着一張臉:“你們讓我想起來,我在藏書閣裏看見過的一本天元雜記裏的事。”
“曾經,就是這位老祖宗,吃飽了沒事幹,曬太陽的時候,打了個嗝……”
“從他嘴裏飄出根夏老祖的羽毛。”
“畢竟夏老祖是神鳥,澈老祖又是狐貍,當即就把第五代天元仙尊給吓壞了。”
“看來這種事情是真的會發生啊……”
敢在太歲身上拔毛,封個天下第一人,估計沒什麽毛病。
未完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說一下身高,季滄笙169,女澈178,男澈189,夏比澈高一個頭220公分左右……嗯
求求了不要和諧我我啥也沒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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