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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姝瑜不知怎麽就想到了那個恣意惡劣的少年, 倒真像是這位爺能幹出的事,也不知是不是楚小侯爺聽進了她的話, 謝姝瑜竟覺得這位爺已經刻意收斂了很多。
這個想法甫一冒出,謝姝瑜的心裏突然升騰起一種很微妙的感覺,一瞬間打亂了她所有的節奏。
就在謝姝瑜以為這事算完的時候, 寧清伯府又有一個驚天大瓜砸得她暈頭轉向。
那丫鬟的生母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在寧清伯府的大門口哭嚎喊冤,一口一個腌臜龌龊, 道盡了女兒死因背後不堪的陰私。
謝姝瑜聽得一愣一愣的,聽完後整個人都呆了。
标題她都想好了——
#媽寶男和控制欲極變态的媽媽的二三事#,
#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稍稍緩過神後,謝姝瑜又忍不住開始猜測這到底是誰的手筆。
毫無疑問, 這事一擊致命, 足以直接斷送了王淼的仕途,對王淼,王夫人乃至王家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若楚小侯爺當真想這麽幹, 又何必多此一舉做些不損筋骨的鋪墊?
所以, 是誰下的狠手?
“姑娘, 王夫人看着那樣賢淑和善的人,竟恐怖如斯,當真人不可貌相,還有那王公子,看着儀表堂堂, 沒成想竟是這等龌龊之人,”小屏這丫頭也是頭一次聽說這等醜事,有些羞于出口,她又心性單純,不會深想,只痛快道:“好在老天有眼,叫那苦主揭穿了他們母子的假面!”
“未必是老天有眼,或許是事在人為,”謝姝瑜嘆道:“那丫鬟的生母若是當真知情,為何如今才突然冒出來上門讨債?還有,以王夫人做事滴水不漏的風格,她事後必定會“妥善”處理那丫鬟的親人,封口也好,滅口也罷,為何會如此大意地給自己留下後顧之憂?”
說到這裏,謝姝瑜微微蹙眉,“我在想,到底是什麽人在做這幕後推手,目的又是什麽?”
這事實在太過巧合,又漏洞百出,容不得她不多想。
聽謝姝瑜這麽一分析,小屏也知道事情并不簡單,但她一向頭腦簡單,只糾結了一小會就立馬眉開眼笑,“姑娘,您想那麽多做甚?許是那寧清伯府得罪了什麽人,人家尋仇來了,說起來,還真虧得他們把這些樁樁件件破事早早地被人捅出來,要不然可不就委屈姑娘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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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姝瑜笑着搖頭,心裏不置可否,若是仇人尋仇早該動手了,為何偏偏等到現在才拿那些數年前的舊事做文章?
在她和王淼的一番交談後,就已經深知這人的媽寶屬性,那一刻起,她就徹底斷了和王淼結親的念頭,但其中真正的原因她不便多說,在姚氏面前難免要下些功夫,畢竟是她點頭的,如今卻要鴿了人家。
可有楚固钰給她的消息,再加上今日的事一出,不用她提,姚氏也會徹底斷了念想,再不提結親之事,不可否認的事,這省了她不少功夫。
她還什麽都沒做就輕輕松松逃過一劫,這躺贏的運氣也是沒誰了。
果然,姚氏憤怒之餘更多的是慶幸,心中仍有後怕,被惡心得近階段直接沒再提謝姝瑜的親事。
尚書夫人愧疚得不能自已,怪自己識人不清,差點把外甥女推入火坑,好在姚氏知道她也是一片好意,所幸親還沒定成,姐妹兩倒是和從前一樣親近,不見半點隔閡。
只是謝姝瑜的親事,姚氏卻是慎之又慎,不敢大意了,倒是讓謝姝瑜難得逍遙快活了好一陣,當然,這都是後話。
連翹苑。
溫潤俊雅男子身材颀長,一襲繡綠紋的緞面長袍,腰系玉帶,淡淡的神情辨不出喜怒,正是璃王鍺天隽。
他薄唇輕啓,“你又擅自行動了。”語氣并不嚴厲,但眸子裏的冷凝卻讓人不由得遍體生寒。
然正對着他的墨發少年卻不為所動,勾唇諷笑,“這璃王也管得着?”
鍺天隽按捺住脾氣,“你明知我正費心拉攏王淼,為何要鬧這麽一出敗他名聲?”
“表哥錯了,”謝姝墨豎起食指搖了搖,“不是我要敗他名聲,是他本來就是那個樣子。”
“我其實不懂,表哥為何會這麽看重他?還是說,那王淼有什麽經國治世的大能?”
王淼才能如何鍺天隽自然知道,但他的這位表弟行事愈發離譜,當真是不能好言勸說了,即便解釋也是無用。
于是他負手借着身高優勢淡聲道:“王淼如何本王心裏有數,表弟的小心思可以先放一放。”
又看着他道:“本王如今已經部署得差不多了,不知表弟可願意換個身份随着本王奪回屬于我們的一切,為趙氏一族血恨!”
上輩子,他也是這樣說服趙默讓趙默跟随他的,趙默在他說出趙氏一族的血仇時早就雙目猩紅,目眦欲裂。
可如今,眼前的少年卻只是在短暫的愣神後就沉默起來。
倒像是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提議,而不是全無理智幾近瘋狂。
鍺天隽恍惚中憶起上輩子趙默赴死前那一抹豔到極致的笑,雖正遭受着千刀萬剮的剜心之痛,眼但底卻是愉悅和解脫,那時候鍺天隽就知道,他是個瘋子,靈魂已經麻木的瘋子,無藥可救的瘋子!
瘋子是沒有理智的,所以做事沒有章法,可如今,這個他眼中的“瘋子”似乎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點一點地轉變,有人正常人鮮活生動的情感和表情。
鍺天隽再次聚攏目光,發現上輩子的趙默和眼前的趙默已經在他的腦海裏漸漸離散成兩個人了,那昔日的影子早已慢慢消失。
這一世的趙默,遭遇和上輩子應是有些不同的,鍺天隽心中篤定。
收回思緒,他問:“表弟考慮得如何?”
謝姝墨抿唇,墨澈的眸子是深不見底的漆黑,半晌,才握拳啞聲道:“給我一點時間。”
……
劉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老大,你,你瘋了嗎?”
楚小侯爺今日興致不錯,翹着二郎腿擡了下眼皮,“我家老頭用心良苦,生怕爺娶不到媳婦,這不,給爺開後門謀了個閑差。”
他語氣悠然,完全沒有拼爹的羞恥感。
反觀劉晟,面色簡直一言難盡,“老大,你去做官就是為了娶媳婦?”
楚小侯爺不高興了,瞥了他一眼,““劉二,你小子新婚燕爾的,懂個屁!”
劉晟撓撓頭,臉色微紅,笑了。
楚固钰見他一臉春色,恨得牙根發癢,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劉憨憨似乎也慢半拍地感受到了來自單身狗的死亡凝視,識趣地沒再傻笑,而是神秘兮兮地,“老大,寧清伯府的鬧劇真是你搞的?”
說着,還不忘豎了個大拇指,“是老大你的作風,夠狠。”
楚小侯爺瞥了阿大這個大嘴巴子一眼,後者脖子一縮,低頭看腳尖。
楚固钰雙手枕在腦後,眼簾微阖,遮住眸子裏的暗沉,“爺倒是想那麽做,只可惜……”
後面的話劉晟沒聽清,楚固钰自然也懶得多說什麽,打發了這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憨貨。
劉晟走後,阿大一臉不解,“爺,那婦人您不是讓人送走了嗎?怎麽又鬧上門去喊冤了?”
“爺可以把她放了,別人就可以把她重新捉了!”楚固钰眸色沉沉,眼中掠過一抹危險的光,沒有往日的半點漫不經心和吊兒郎當。
那個在他屁股後面撿漏的人是不嫌事大,鐵了心要讓王淼和他母親顏面掃地,名譽盡毀,雖然,這本來也是他的計劃,只不過中途換了個想法,可那個人,讓他極為不爽。
還有,那女人該不會認為是他幹的吧?
小侯爺面有郁色,直到回府面對和楚侯的三月之期。
“戶部有個職位空缺着,我已經托徐尚書給你安排上了,”楚青雲看了他一眼,又道:“老徐和我有些交情,我可是托他定要好好“關照”你的,你小子可給我好好幹!”他關照二字咬得極重。
楚固钰聽出了他重音下的意思,也不慌,撐着下巴饒有興致道:“哦?什麽官職?戶部侍郎?”
楚侯忍住給他一個爆栗的沖動,額頭青筋直跳,“你想什麽呢?還戶部侍郎?能耐沒多大,口氣倒不小!”
“二把手不讓做,那三把手總成了吧?”楚固钰心裏大概有了數,但就是忍不住繼續嘴欠幾句。
楚青雲面無表情,“你明日自己去報到就知道了。”
楚固钰聳聳肩,也不在意。
想來楚侯真以為他是個什麽都不懂的草包,也沒多說什麽,只讓他明天自己親自去體驗。
翌日,楚固钰新官上任第一天,終于知道這差事不僅與他同劉晟說的“閑差”相去甚遠,還有些……丢份?
倉場衙門裏的一個尋務使,最末級的小官,負責巡邏和監察各處街道,按照現代的話來說,大概就是城管。
小侯爺呵呵兩聲,他家老頭真會玩。
即便如此,楚固钰也沒抱怨半個不字,規規整整地換了身衣服,戴了腰牌。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17 02:31:19~2020-03-19 03:01: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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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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