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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臻是程穎有生以來遇到的第二溫柔的人。

第一溫柔的，是她母親。

然而, 母親已經去世。

所以, 現在這個世界上, 幾十億人中間, 對她最最溫柔的，是謝臻。

做人要知恩圖報。

講古代文學的那個教授，是程穎最喜歡的, 開篇明義，說他最看重的品質就是禮尚往來,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既然小榛果這麽溫柔, 那麽她又怎麽強硬得起來？

眼下這個最溫柔的人正用誠懇的眼神盯着她。

程穎靜靜與她對望, 只感到靈魂最深處都泛起了漣漪。

擡手摸着小纨绔的臉，柔聲喊她：“謝臻。”

“嗯。”謝臻目光一瞬不瞬。

程穎再喊：“小纨绔。”

謝臻心下好笑，但還是應了一聲。

誰知小媽竟然再來一次：“小榛果。”

哈哈。謝臻不想和她說話了，親了親小媽粉粉的嘴唇。

程穎仿若無知無覺, 嘴唇嘟嘟的碰了兩碰：“寶寶。”

謝臻小心肝顫了一顫：“嗯？都叫我寶寶了，還不告訴我原因？哪裏犯別扭了？”

程穎搖了搖頭, “可以告訴你, 但是有一個條件。”

嗨呀，還談起條件來了，“快說。是不是不許挂科？”

程穎推開她坐起身來, “不挂科是基本的，我喜歡的人，必須是學霸。”

哈哈哈。謝臻忍不住嘴賤：“終于承認你喜歡我啦。你放心, 老婆，只要我想，就沒有我辦不成的事。”

程穎已經懶得去吐槽她的自大狂，轉過臉看着她，“你必須拍完三部電影。”

謝臻蒙圈：“三部？”萬一下一部碰上個龜毛的對手，再加上一個精益求精的導演，那麽三部電影下來，小兩年都有可能，而看小東西那個架勢，那個心結不打開，是別想過回沒羞沒臊的日子了。

程穎點點頭，“沒錯。在你拍電影期間，我也會努力寫東西。咱們分開旅行一段時間。我待在你身邊，已經成為你進步的阻礙了。你看看你，整天就想着膩膩歪歪，完全沒有一丁點事業心…”

謝臻好委屈啊，淚汪汪捏了捏小東西的鼻子，“好你個小傻瓜，我上次不是就說過了，我其實是個很淡泊的人啊，如果不是為了你，那随便怎麽過都成的，你造麽？你就是我的事業心啊，我立業就是為了成家，要是不能跟自己心愛的小傻瓜膩膩歪歪，那我還有什麽盼頭，日子有什麽奔頭？”

程穎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

謝臻于是趁機又捏了捏那只高挺的小鼻子，“但是你說的任何話，你今生的任何要求，我都會分毫不差去完成的。只是我有個問題哈，小傻瓜，眼下這部，應該算吧？”

程穎點了點頭，有點遲疑：“算、算吧。”

“按照你的意思，分開旅行？”謝臻無奈聳肩，“也就是我完成任務之前，都不能和你親近了是麽？但咱們沒有分手，是這個意思不是？”

程穎已經有點暈了，捋了一捋，瞪大了眼睛點了點頭。

“程穎，”謝臻前所未有地嚴肅，“你知不知道，拍電影是很辛苦的。”

小媽似乎被她吓住了，眼睛瞪得更大，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我很容易就會沒電的。”小纨绔又換上一臉無賴。

程穎知道沒好事，刷地一聲站起來，臉孔漫上紅暈。

“哎呀別走呀，人家還沒說完呢。”謝臻拉住小傻瓜的手，仰臉哀求地：“我要離開你這麽長時間呢，你就不能給我充一回電嗎？”舉起一根手指，“保證只有一次，親親我。”把嘴唇嘟起來，眼睛眨巴眨巴。

程穎又氣又急，這個人簡直了。想要甩開她的爪子，可是膏藥狐诶，豈是那麽容易擺脫的？

膏藥狐本人也發言了：“啧啧，今天你不親我，你是別想出這個房門了。”

程穎很絕望啊。話都說得這麽清楚了。要暫停交往，可這一親，不一夜回到解放前了麽？剛剛的談判都白談了！擡起另一只沒有被鉗制住的手，扶住了額頭。

“親親，老婆，親親呀。”那個無恥之徒還在那裏叫嚣。

還有大堆的稿件等着她去完成，為了迅速脫身，程穎只有，閉着眼睛，親了下去。

不要想後果。

可是，今天的小纨绔，卻似乎特別乖巧，并沒有像以往過分地得寸進尺。

真的只是承受了她輕飄飄的一吻，然後心滿意足地笑了：“謝謝老婆。”

謝臻下樓開車送她回的公司。安全将她送達之後，叮囑了一句：“趕進度的時候，也不要趴在小黑屋裏邊睡覺，去咱們的藝人宿舍，咱們這一屆新晉還沒畢業，那宿舍還是屬于咱們的。”

程穎抿着嘴不說話，謝臻便又笑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去騷擾你，即使來探望，也就像探班一樣，很純潔地看看你。”

有點奇怪，小纨绔變得這麽小心翼翼又是為哪般？她不是最最自大狂的一個人麽？正常的畫風難道不應該是“啊哈哈哈老婆你說不想看到我其實一見到我就舍不得放我走啊是不是”這種嗎？一邊這樣想着，一邊怪異地看了她一眼。

謝臻似乎看懂了，擡手在她頭頂摩挲了一會兒，微笑：“改天見，我的好老婆。”

對于小傻瓜提出的無厘頭要求，謝臻會生氣嗎？說一點都不氣那是假的。

她也看懂了小媽的套路了，為了要激勵她變成更好的人，所以才提出這麽些刁難的措施。神話裏的女神，遇到前來求愛的男子，會提個要求，說要某棵果樹上的金蘋果。女神未必真喜歡金蘋果，只是要看一看這位追求者對她的感情到底有幾分。

程穎卻只是希望看到更好的小纨绔。

正是理解到了這種份兒上，謝臻才更加生氣。

好好的兩個人一邊談戀愛一邊共同成長不挺好麽。

為什麽在小傻瓜的腦子裏，膩膩歪歪與事業有成就是不可兼得的魚與熊掌呢？

但是沒有辦法，誰讓她愛她。

就是讓她真上刀山去摘金蘋果，她都必然前去。

更何況，只是三部電影的事兒。

把劉恬叫出來，送了她兩套香奈兒當季最新款。帶給自家老婆的幾身衣服，雖然都是謝臻親手挑選，奈何人家嫌棄太貴又拘束，根本不要，寧願去穿日系森女風，要麽整天黑白灰的針織衫配牛仔褲，然而越是簡單的服飾，就越發襯托出她不落俗套的美。因此謝臻也就不勉強了。

劉恬拿到禮物，莫名其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送我衣服，喂，難道要追我嗎？”

謝臻哈哈大笑：“你真是年紀越大越愛滿嘴跑火車。”

劉恬皺着眉頭，擡手一把拍在她的肩上，“幹嘛還送兩套？有什麽要求我的，說。”

謝臻唔了一聲：“你可以和顧黎黎穿情侶裝啊。”

劉恬眼睛一亮：“你說得對！”臉上挂上癡漢笑。

“我吧，”謝臻攬過恬姐的肩，“也沒什麽好求你的，就是想拜托你盡快給我接到兩部戲。”

劉恬又咦了一聲：“你不是說你要安心陪老婆，一年只拍一部戲來着？這話你前兩天剛說過啊，這麽快就變卦？”

謝臻欲哭無淚：“這是我老婆的命令，可以說是聘禮吧，要有三部電影的成績，她才肯跟我和好。”

劉恬笑死了：“謝臻啊謝臻，虧你撩遍天下無敵手，今日在陰溝裏翻船了，有意思，很有意思。”

謝臻立馬就黑了臉：“什麽叫陰溝裏翻船？我太太就像海洋一樣波瀾壯闊，湛藍而且美麗，你懂個毛線？”

“不不不。”劉恬笑得擦眼淚，“我是說你，那麽多高段位選手沒把你拿下，程穎這麽一個毫無技巧可言的小姑娘，卻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雖然開了一波瘋狂的嘲諷，但好歹劉恬是個從不耽誤正事的人。快馬加鞭就去給她接片約。遵循謝臻的要求，快餐不要，天雷不要，以及沒有打動程穎潛質的，也不要。要求之高，難于上青天。不過還是讓她給挖掘出來三部合格的。

主題分別是人與寵物，重生回到十八歲，還有一部比她即将上映那部還要肉麻、文藝并且傷感的愛情電影。

謝臻接了第一部和第三部。

為什麽淘汰掉第二？重生回到十八歲之後，那個小主角成了名副其實的中二小少女，總覺得上輩子沒談一次戀愛就相親結婚結果被丈夫背叛的生活簡直太要親命了，于是重生之後，整天腦子裏想的不是學業和未來，而是一心要攻略那個自己喜歡了整整三年但卻沒說上三句話的暗戀對象。整部戲裏充斥着大量的親熱鏡頭，謝臻考慮到小傻瓜的心情，盡管劉恬一再暗示這是當今的熱門題材，還是棄之不取。

文藝的愛情電影則無妨。這種電影通常講述錯過。即使HE，兩位主角也總要最後才在一起，并以一個擁抱結束整場糾結。這就非常适合謝臻這樣有家室的女明星去拍。

在她的第二部電影開拍之前，小纨绔的電影處女作首映禮開始了。票票早就寄到了小傻瓜的手上，她到不到場，謝臻都不會不高興。

誰讓她忙呢。偷偷去看過，寫個劇本寫得經常趴在電腦跟前睡着。幸好近來夢游已經沒有再發作過。累了這麽久，人更瘦了，臉上一雙大眼睛越發地楚楚可憐。

不過，謝臻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堅強，而低估了自己對小傻瓜的依戀。

當顧黎和樊勝都雙雙現身之後，距離首映式開始不到一分鐘，小纨绔的眼睛依然熱切地盯着入口處。

沒有，沒有小傻瓜。

小纨绔很難過。

但她是一個演員。

身為演員的基本素養，就是下午剛死完爹，傍晚就得拍喜劇，還要發自內心地笑出來。

所以與觀衆互動的環節沒出什麽纰漏。

只有一個看起來還十分稚嫩的小蘿莉，提出了非常尖銳的問題：“請問謝臻，你拍這部戲之前，已經在廣大觀衆面前出櫃了，或者說被出櫃，或許整件事情你也很冤枉，但結果就是，大家都知道，你是一個同性戀。作為同性戀，你卻來飾演這樣的講述異性戀戀情的電影，你覺得合适嗎？你就不怕膈應到觀衆嗎？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劉恬站在臺下不顯眼的角落，眉頭皺成一根天津□□花。雙手不自覺地擰到一起，只恨此時不能搶上臺去代替小纨绔作答，只盼望這個纨绔關鍵時刻能夠機智一點。

只聽謝臻接過話筒侃侃而談：“謝謝這位小同學的提問，我相信你的疑問也正是很多其他朋友想要說的，或許有的觀衆朋友礙于王導的面子會放我一馬，但能這樣正面提出問題的，也可以說是十分關心我的人。這麽和你說吧，小同學，在我進花容的第一天，我們老大就教導我，演員的身體不屬于自己，只屬于角色，角色要求她胖，她就必須胖，角色要求她瘦，那麽她就必須瘦。我記得一位前輩，為了拍攝瘦身電影，一個星期驟然胖了三十斤，而在電影進行到後半段，他又按照角色的要求，在一個星期之內将那十五公斤全部瘦了下來。這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而我想說，演員在作品中的性取向也不屬于自己，只屬于角色，在飾演角色的時候，謝臻是不存在的，這部戲中，沒有謝臻，只有萬小婉，就像在《六扇門》之中，也沒有謝臻，而只有慕無雙。所以謝臻的性取向，對于這兩個角色來說，無關緊要，你說對不對？”說着還朝那位提問的小姑娘投過去微微一笑。

小姑娘整個人看呆掉，臉上刷地一紅，站起來鄭重地鞠了一躬：“謝謝小榛果，我明白了。”

顧黎湊在樊勝耳邊笑：“這踏馬也太容易了吧，這就成了小榛果了。”

樊勝點點頭：“小纨绔就是很容易走狗屎運。”

那邊的劉恬其實一直時不時盯着這邊，見她倆交頭接耳，急得惡狠狠地剜了樊勝一眼。

樊勝只當看不見。

其後基本沒什麽尖銳的問題，互動環節順利結束，開始放映電影。

觀影效果如何，謝臻沒有經驗，不好置評，不過她仔細看過，全程沒有人睡着，都津津有味地看到了最後。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裝的，謝臻還是稍微松了一口氣。

電影是松了一口氣，但是另外一邊……

首映禮結束後，謝臻回到家，趴在床上躺了三十分鐘。

老婆，心硬起來也是真的硬。今天原本期待能夠見她一面的。

看來，不把三部電影的任務完成，小傻瓜是不會就範的了。

曾經有個第一癡迷塔羅牌第二癡迷謝臻的小姐姐給她算過命，說她小纨绔在十九至二十歲期間進入事業上升期，會非常非常地忙，但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比大多數徒勞無功的人幸運一百倍，還會紅透半邊天。

謝臻不迷信，當時還開了嘲諷，說她會有啥事業啊，一個搬磚的，還未必會搬，大學畢業後大概往謝氏要一個混吃等死的職位，然後坐等孤獨終老，“你的塔羅牌不準，以後還是別算了，哈哈哈。”

小姐姐很生氣。

現在看來，竟是真的。

小姐姐料事如神！

彼時的小纨绔，沒有料到自己會走娛樂圈這條路，也沒有料到，會遇到小媽這樣的真絕色。

首映禮之後，影片在各大電影院上線，觀衆反映良好，票房在上映一星期之後突破兩億。主要是宣傳造勢，以及王導和徐晟的名頭太響亮。

不過，這場電影之後，謝臻也躍然成為票房保障。

叫老公的人更多了。

自打令狐絕在微博上轉發謝臻，叫了一聲老公，從而開了先河之後，很多沒有節操的小正太，也開始跟着叫。

謝臻，如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不論男女老少都在叫她老公的霸道小鮮肉。

可獨獨，她最想聽她叫的那個人，對她不鹹不淡。

有一種贏得了天下輸了她的感覺。

謝臻為了早點能完成老婆布置的任務，每天跟趕着飛升一樣地趕着進度，成為圈裏新晉的“拼命十三娘”。

娛樂版塊是這樣吐槽她的：“可以說是非常有野心的演員，一個分鏡如果不拍完，根本不肯休息，拉着全劇組熬夜。”

雖然處在拍攝的白熱化階段，如果想老婆了，謝臻還是會開車偷偷去追蹤，瞄一眼，給她送點好吃的。小家夥喜歡吃點心，據說如果血糖低了的話，一個字都碼不出來。謝臻聽了，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吃貨吃點東西也總是有諸多借口。

但小傻瓜難道沒有發現？她那一抽屜糖果，吃來吃去，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了嗎？

傻瓜就是傻瓜！

但傻瓜也有她的厲害之處呢。據說已經成為這一部劇編劇班子裏的核心人物。感情戲都是交給她來寫，劇情線也走得很溜。後進的小實習生開始跟在她身後叫她“程老師”。

有沒有搞錯啊！那個傻瓜居然成了別人的老師，想想就好笑！

好笑歸好笑，自己的工作沒有落下半點。

距離上次的親親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零五天，謝臻覺得自己很快就要沒電了。如果不快點完成拍攝，争取到再次充電的機會，那麽會很危險。

程穎這方面，工作确實越來越得心應手。

先前，雖然小纨绔送來了首映禮的入場券，她卻交給了姐姐，讓她代為觀摩，并且囑咐她一定要喬裝改扮一下，不要讓小纨绔認出來。

這個電影，她當然是要看的。在首映禮結束後，各大影院一排檔，她就接連去刷了十遍。還請爸爸和姐姐一家三口一起看了兩次。

第二次，買好爆米花的時候，爸爸忍不住咦了一聲：“這個電影，咱們上次不是看過了嗎？”

程晶很詫異：“爸爸，你記得？”明明連當天早餐吃沒吃都分不清楚了。

程爸爸笑呵呵地：“你以為爸爸老糊塗啦？爸爸精明着呢。我記得這個電影，裏面有個小同學演得蠻不錯。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她。”

“……”程穎心情複雜。

稍後，再注冊了幾個豆瓣賬號，百忙之中抽空給這部電影寫了十篇千字影評，從人物、情節、寓意再到服裝，以及愛情的一千零一種形态等等，分析得頭頭是道，總計獲得三萬多個“有用”。

她可不是因為電影太好看才這樣。

好看的電影那麽多，她從來沒有這麽瘋狂過。

為什麽要這麽做？她沒有想過，只是覺得，管不住自己的手。

但也不需要告訴謝臻。

她希望小纨绔慢慢适應沒有她的日子。

謝臻也很守信用，從來不曾親身找過她，只是每天早中晚按時問安，早安午安晚安，“老婆記得吃飯”“老婆今天有點涼記得穿外套”“下雨了出門要帶傘”“迷路的話一定要給我打電話”。都是這樣常規的問候，而且頻率也不高。

沒有再出現那種“老婆你來一下我快死了”的惡作劇。

直到她第二部電影拍攝完成的前夜，她才突然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剛洗完澡，坐在陽臺用電腦繼續趕稿的程穎，愣了一下，對那個號碼早就爛熟于心，它卻有一段時間沒這麽跳躍過啦。

程穎挽了挽頭發，點了接聽。

手機那頭也靜悄悄的，半晌沒說話。

程穎竟然也不去催她。

兩個人就這麽僵持着。

終究是小纨绔破功：“老婆，我想你。我好想你。”

程穎嗯了一聲。

“可不可以我拍完這一部，你就回家啊？我保證不打擾你，但我想每天都看到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小纨绔哀哀欲絕，估計正在那邊撓牆。

“謝臻，行百裏者半九十。”程穎站起身來，手肘撐在欄杆上，去看樓下的萬家燈火，“答應我，好好加油。”

“可是我想你。”小纨绔嗚嗚嗚委屈的聲音，“全天下沒有人像我這麽悲催，居然不能把自己的老婆接回家，我上輩子肯定是一個折翼的天使。”

程穎在這邊聽得微微一笑，“不要撒嬌了，早點睡。我還有的忙。”

謝臻想了一想，是的，纏着她她肯定不會挂電話，但又要熬夜了，她不要小傻瓜熬夜，于是果斷地說了幾句膩歪話然後挂斷。

程穎這邊，把手機放下，默默歸座，人卻開始發呆。

呆了不過三秒鐘，手機發出叮的一聲。

是一條未關注人私信。

她早就屏蔽了一切提醒，不知道這條漏網之魚是怎麽做到的。

點開一看，頓時有點微妙，對方的微博昵稱是李琦。

作者有話要說： 踩點更!

還以為今天能完結的._.

感謝灌溉的各位小天使

感謝砸雷的各位小天使

還有某位的火箭炮陣（？）

明天再摸摸？晚安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