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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充足，透過木板的縫隙照射到莫非的眼睛上。他睜開眼睛，慢慢起身。

淩波和其他人已經在忙碌，見到莫非的時候，他回頭說了一句：“我一會帶你去車那兒，等我打好水。你先到處看看，注意不要碰那扇大門。”

莫非穿過狹窄的走廊，很快就到了過道的盡頭。昨天晚上他們擠在一個狹窄的房間裏，莫非、淩波還有那對老夫妻。另外一個人一晚上都在放哨，所以莫非沒有見過他。

拉開走廊盡頭的鐵門，外面是一個搭建的平臺，外面的爬山虎沿着牆根一路長到二樓平臺上。

莫非從平臺向下張望，發現自己腳下就是一條大馬路，馬路對面的居民區裏，還有三三兩兩的游蕩的喪屍。

“你是新來的。昨晚我和淩波把你從車裏搬出來，你都沒有醒，一個人肯定是累壞了。我叫徐忠。”

“莫非。”莫非伸出手和對方相握，他好奇地探頭看着自己原先住着的房間。

徐忠在身後說道：“這是陳爸陳媽的房子，喪屍爆發以前他們就住在這麽小的地方。這個過街樓是解放前造的，以前的窮人住在這兒。我們只需要把樓梯撤走，這裏很安全很隐蔽。”

樓底下有一個喪屍，看見了莫非，它擡頭朝莫非吼着，不停地撞着下面的電線杆。

淩波打開了莫非身後的鐵門，他對莫非說道：“我們該幹活了。”

所謂過街樓，是指指跨在街道或胡同上的樓，底下可以通行。莫非他們所住着的房子，底下是一個小區出入的大門，大門的門牌樓就是莫非住着的地方，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裏還能夠住人。

淩波把出入口的繩索給收了，莫非聽到了很清脆的一聲響聲。淩波對莫非說道：“如果你是當天第一個進出這個大門的人，一定要記着，先放下這道機關繩，這一點千萬要牢牢記得。”

樓梯是收縮兩截式的，莫非跟着淩波走下了半截樓梯，随後，淩波一個翻身便到了牆頭的另外一側。

莫非也跟着翻進了牆，他發現了一個巨大的車庫。

“昨晚回來的時候我把車庫大門鎖了，不過應該還有幾個喪屍跟進來的。你拿好刀，小心點跟我來。”淩波遞給莫非一把水果刀。

莫非看着身前的這個動作矯捷的少年，他問道：“你們，為什麽不跟着部隊撤退？你們所有人，尤其是陳爸陳媽。”

淩波看了莫非一眼，他臉上都是嘲諷的神色：“你以為我不想嗎？我們都有朋友在體育場裏，不找到丁偉我是不會一個人離開的。徐忠有個孿生哥哥。而陳爸陳媽，有個兒子。”

莫非跟着淩波爬下樓梯，當他轉過身的時候，身後正好有一個喪屍朝他撲過來。

淩波一刀插/進了喪屍的眼眶，他不耐煩地叮囑淩波道：“小心點。”

“昨晚你說C市被封禁，我的朋友要麽就是在你這，要麽就是在體育場那兒，你敢肯定嗎？”莫非擔憂。

而淩波則握着刀在前頭走着，他說道：“我相信你朋友肯定出不了C市，如果靠他一個人，能夠在C市活下去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我們這裏現在已經徹底斷電，到處都是喪屍，所有的食物和淨水，幾乎都被體育場那些人給搶走了。”

“機場裏，昨晚發生了暴/亂。有一些士兵，還有我的朋友，吃了野生的螺肉，他們變了……”莫非低垂着眉毛。

淩波笑了笑說道：“你們這些外來人，膽子也太大了點。我們C市人是絕對不會吃那些食品的。還有河裏的水，所有飼養的雞鴨魚，全部都有問題。我希望你那個朋友足夠幸運，能夠在他吃生肉喝生水之前找到組織，否則，他可能也會變成那些東西的一員。”

“怎麽會這樣……”莫非不敢置信，他轉而問道，“他……會不會出了城？他很機靈，說不定可以找到出去的路。”

“沒有的。C市幾乎被河水和小島包圍，如果他們要隔離我們，只需要抽出一點點兵力，這很容易。C市發生的一切讓他們感覺到了恐懼。而這裏又離開B市很近。為了保護B市那麽多人，這裏被抛棄了。”

莫非來到了自己的車子，他找到了包裹，把剩下的一丁點食物都扔了進去。

當看到顧岚屍體的時候，他停下了手。

淩波也在那裏，他站在莫非的身後，看了很久，然後說道：“要不要幫你把她給埋了？”

莫非用陳爸的種花工具在水泥車庫邊上的花壇裏找了一小塊空地，淩波和徐忠幫忙把顧岚的屍體移出來。

徐忠皺着眉頭邊搬邊說道：“天，她都已經爛了。好臭。”

“我來吧。”莫非接過手。

蓋好最後一層土，花壇變成了一個隆起的小土堆。莫非站在土堆前看着，而淩波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撿來一束野花，放在了顧岚的墳前。

莫非很難過，他對淩波說道：“我把我的筆記本，和她的身份證明都丢在機場那兒了，這是她臨走前對我最後的囑托，她肯定會恨我的。”

少年淩波伸長手臂，拍拍莫非的肩膀說道：“你放心吧，你說你還有朋友在機場，他們昨天應該已經出發去B市了，顧岚的心願他們會幫你完成的。走吧，徐忠還有事情要跟你說。”

大巴裏還有莫非他們從張慶的工廠裏搬出來的很多日用品，連陳爸陳媽都出來幫忙，他們好不容易從裏面挑選了最需要的那些，把其他的都扔回了大巴車內。

徐忠對淩波說道：“他的車裏也沒有多少食物，我們的罐頭肉都已經快要吃完了，還剩下一些方便面和幾包膨化食品。你知道我們撐不了多久。”

“我在想我應該有辦法混進體育場裏去偷一些。”淩波說道，“或者我們可以像上次那樣趁着夜色去襲擊他們的人。”

“太危險！”徐忠打斷淩波，他說道，“那些人現在每個人都有槍，我們兩個萬一被抓了還不要緊，可要是連累了丁偉或者我哥，那要怎麽辦？”

“為什麽你們這麽害怕體育場那些人？他們到底是什麽人？”莫非好奇地問道。

“哎……”徐忠向淩波看看，他搖頭走開了。

淩波看了看莫非，有意把他帶到了花壇旁邊，遠離陳爸陳媽的地方，才對他說道：“C市剛爆發疫情的時候，就有人帶頭在體育場造了一個防禦工事，那時候好多人都去了。包括丁偉，還有徐忠的哥哥。可是現在，體育場已經被另外一群人接管。我和徐忠因為偷了他們的武器，被他們發現了。而陳爸陳媽，他們年紀太大……要不是兒子還在體育場裏，他們早就應該随部隊撤走的。”

“他們有多少人？”莫非問道。

淩波頹然地搖搖頭說道：“我離開體育場的時候，裏面至少已經有了三十個壯年。現在肯定人更多。他們是一群惡魔，如果你的朋友真的混進了那個圈子，很有可能我們将來會兵刃相見。”

“聽着淩波。”徐忠走到淩波的身旁，對他說道，“我告訴過你，附近有一個大型超市，那裏面肯定有很多可以用的東西。”

“那裏面很危險！就算是體育場的人，他們也不敢進去。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淩波瞪着眼睛說。

可是徐忠不依不饒，他看向莫非說道：“你怎麽說，新來的？現在是一比一。”

“大型超市？”莫非想了想說道，“那裏面全部都是櫥窗玻璃，我們幾個人會很惹眼，而且像超市那樣人流集中的地方應該是最早被感染的，那裏面肯定都是喪屍。但是，你們也說了，現在水裏游的，地裏挖的，都不能吃了。如果我們快速進去，拿了東西就跑，應該不會有太大危險吧……”

“新來的，我就喜歡你膽子大。不像某些人！”徐忠笑呵呵地看了淩波一眼。

淩波怒而轉身，不再理會。

中午時分，是一天當中天氣最熱陽光最充沛的時候。考慮到超市裏面已經停電，莫非他們選擇在正午行動。這樣也冒了一定的風險，畢竟很有可能會被巡邏的體育場人員看到。

莫非他們沒有坐車，當他們三人離開之後，陳爸陳媽立刻把梯子收攏，從外觀上，根本看不出來這裏還住着人。

他們每個人的手裏都有一把刀，而徐忠手裏還有一把鐵榔頭。槍聲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不到關鍵時刻，他們都不會用槍。

等到了超市外面的時候，莫非才發現這裏的情況遠比他想象的要嚴重許多。

這座大型超市，是C市最大的超市。設計客流量為兩到三萬人。

莫非看見超市門口游蕩的，大多是穿着裙子的婦女。她們依舊穿着生前的服裝，有些小喪屍甚至還坐在購物車裏專門用來座人的小椅子上。

“徐忠，說啊，怎麽進去？”淩波翻了一個白眼。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過街樓，靈感來源于我拔牙的時候，街對面的一戶人家。真的很難想象會有人住在那樣狹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