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婚喪命
“快快快,晦氣地很”,陸府的後院總管小聲而緊急地吩咐着手下的人。四個人幾雙手扛起一塊黑色裹布的大東西,往昨日停下來的新娘轎子裏一放。擡上便走。
“記住了,到了宴家就這樣說”,陸家總管小聲對着那四個人說些什麽,四人瑟瑟發抖,面色發青,唯唯諾諾地回答:“是,是”。
陸府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金主大戶,誰要是進了陸家,此生可謂是富貴榮華享不盡,一輩子打着空手過日子。
路過的人紛紛側目而視,眼裏偷去歆羨又不甘的目光。
“聽說啊,昨日陸府的公子陸少軒迎娶了宴府家的千金宴清”。一個穿着花色衣服、頭頂一朵紅花、兩面帶着高原紅的少婦說道。
“哎喲,那不就是門當戶對嗎?一家做鹽的生意、一家做布料的,他們兩家合在一起,啧啧,大發咯”。另一個穿着樸素的婦人眼神閃爍着,露出渴望的目光。
“就說這普通家的女兒,怎麽有福氣嫁到陸府呢......。”少婦睥睨了一下眼前這個穿着普通的人,心有鄙夷,卻面露喜色:“其實呀,宴家像是出了問題,這京城的鹽,本來以後是要變味的,可如今,陸宴兩家連在一起,恐怕我們是沒有機會嘗到其它味道咯”。
“恩恩,你說的是”。
少婦這樣說,不外乎是宴家的鹽生意出了問題,只要與陸家聯姻,一時躲過這場災難,日後必有翻身的機會。
好在宴家姑娘生得傾世絕顏,走起路來那叫一個飄飄欲仙,雖然是商人家的女兒,但是她卻飽讀詩書、與那些只會歌舞棋藝的女子宛然不一。
這陸家的少爺呢?陸少軒,他可就是一個跟着爹爹創生意的江湖人士了,他早就對宴家姑娘垂涎三尺,本打算提親,沒想到幾個月前,宴家爹爹主動找上門來,說是要和親......。
這不,昨日的陸府,好好熱鬧了一把,到今天門前還挂滿了彩頭,屋裏屋外都是紅色的喜慶之物。盡管今日少了些人氣,但是從外表上看,陸府的輝煌依然耀眼。
陸家爹爹與陸家母親坐在堂前,面前跪着陸少軒。
奇怪了,新婚第二天,按理說,媳婦兒也應該前來拜見父母啊,怎麽?還沒起床?還是新婚初次有些害羞不好意思?
只見陸家爹爹手抖着端着一杯茶,一直搖搖晃晃到嘴邊,陸夫人愁着臉色看着他。他大嘆一聲氣,将茶水扔在地上。
陸少軒立馬跪着向後挪了幾步,“爹爹,不是我幹的,真不是”。他雙手搓着,一面求着父親,一面看着母親,暗示他給他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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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陸夫人剛想拉着他,總管從外邊走了過來。
“老爺,你吩咐的事已經辦好”,陸總管和氣着嗓子,與剛才可謂是恍若兩人。
陸老爺點點頭,怒視着面前這個逆子:“都是你幹的好事”!
“爹,我不要見官、我不要見官”,陸少軒又朝着他母親跑過去:“母親,你跟爹爹說,不是我,不是我”。
陸老爺一把拉開他,“沒出息的東西”。
吩咐下人把所有的紅事去掉之後,陸老爺這才松了口氣。也好,就當昨日什麽也沒有發生過吧,只是宴家那邊......,究竟會怎樣回應呢?
昨日才擡着花轎把宴家姑娘送去陸府,今兒一大早趁着人少又把花轎擡回去。擡去擡去是個什麽意義呢。
一副女漢子裝扮,一身粗布灰衣,頭發束得高高的,面容清秀,手顯得粗糙了些,這是常年累月跟着父親賣早點磨得。若是不聽聲音還會以為是個清秀的男子呢。
隔壁買豆腐的大娘總是對着她開玩笑:“我說檀爹爹,你把檀溪裝扮成這個樣子,是要她嫁不出去咯,”一邊說着一邊啧啧地搖頭,“瞧瞧她那雙手,怎麽看怎麽像是男人的手”。
一般在這個時候,檀爹就會回應過去:“檀溪年級尚小,扮成這樣好跟着夫子讀書”。
原因是家中本無女子,檀溪有個遠地的哥哥,制衣服的時候照着制成了,老板也從未問過檀溪是男是女,也就跟着哥哥的身材做了些衣服,兄弟......兄妹兩換着也可以穿。
待她成年,一定給她定一件上好的女裝。
今年底,檀溪便十八歲了。
“一個女孩子做什麽不好,讀什麽書,難不成是要考秀才?”,哈哈哈,隔壁大娘的豆腐生意不好時,就會過來吹吹牛兒,找找自豪感,畢竟她們家的兒子是個年輕力狀的好手。
檀爹爹早已習慣,不過今日,檀溪的氣氛格外低靡,檀爹爹像是發現了什麽,準确來說,從前幾日起,檀溪就很不對勁了,他只得悄悄觀察着,自己的姑娘有什麽心事怎麽都不說出來呢。
檀溪一大早就幫着父親打理早點的事,原本已是失魂落魄的她突然見着眼熟的花轎,這是怎麽回事?
她腦海裏就閃過兩字兒:“宴清......”。她雙眼直直地看着那臺花轎詭異地從面前經過。
四人匆匆忙忙,跌跌撞撞來到了宴府。
與陸府不同的是,嫁女兒到沒怎麽制紅色的東西,宴家看上去冷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鹽生意的錯綜複雜,提前泛出一絲悲涼。
“喂,”其中一人發着抖推了推旁邊的人,“你去叫門”。
“你去”。
那人頓了頓,好吧,我去。
花轎像是吹來一股陰氣沉重的風,将那人推到到了宴府門前。
咚咚咚!敲了三聲,裏面的總管将那人迎了進去。
宴家正值早飯,宴家父親、母親、宴清弟弟宴渎幾人在一起高興地吃着早茶。
宴渎吃上兩口便說:“也不知道姐姐怎麽樣了,突然之間少了一個人感覺怪怪的”。
父親母親看了他一眼,沒有搭話,繼續吃飯。
這幾日吃是吃好點了,宴府上下雖然趕不上陸府那邊錦衣玉食,但也算小康,畢竟陸府做布料生意,總的裝模作樣整裝待發。
宴渎算是最喜歡姐姐的呢,他的長相也與宴清有些相似,如若是個女孩兒,她也是絕世美人一個,只可惜生錯了性別。學的又是柔柔弱弱的文人,更顯得娘裏娘氣了。平日裏都是他粘姐姐比較多,見父母沒有什麽回應,他吃了兩口悶飯。
“昨日我還看見姐姐哭了呢”,宴渎擡起頭看着母親。
“要嫁人了,恐怕是喜極而泣吧,你姐姐都二十二了,能嫁給比她還小的陸家公子,可能是高興壞了”,母親安慰着宴渎,其實是為了壓制宴家爹爹的怒氣。
宴家爹爹在一旁沒有說話。
宴渎倒是來了興致:“可是我想姐姐了,今天就想過去見她”。
宴家爹爹終于發怒了,“胡鬧”,瞬間站起身,“你給我進屋去”。
“進屋就進屋,爹爹你就一直關着我吧”。
好不容易将宴清嫁給陸家公子,才保得宴家的資金鏈不斷裂,他又怎麽知道宴家苦楚呢。這嫁出去的人還沒有穩定下來,見她也是一種痛苦。
宴清,只能苦了你了,宴夫人不知如何安慰老爺,他有他的理由,并且,宴清的的确确是答應過他的,也罷,嫁了一個好人家,總比嫁了窮小子強。
宴渎氣沖沖跑進去自己的房間,母親一臉無奈地看着他的背影。
也就他不怎麽争氣。
宴家總管帶着陸家的一個下人進了來,那人戰戰兢兢地跪了下來,發着抖說小聲說道:“宴......宴老爺”。
“幹嘛吞吞吐吐,有事說事”。
“宴小姐,宴小姐不幸去世了”。
啊!這一消息驚愕衆人,宴夫人一聽,臉色立馬唰白,重重地昏迷過去。宴老爺扶着她:“張總管,快将夫人扶進去”。
好在身邊下人不多,宴老爺叫他細細說來。
“回禀老爺,宴家小姐,昨晚因為悲傷過度,服毒自殺,今早才被陸公子發現。”
宴老爺一下癱坐在椅子上,宴清死了,宴家不也完了嗎?
他的第一個反應:“宴家完了”。
“宴清......宴清現在何處”?
陸府的人指了指門外:“我們已将她擡了過來,就在府外的花轎裏”。
宴老爺同那人趕到花轎面前,原本靜谧的花轎突然吹起了一股冷風,将花轎的簾子掀了起來,露出黑色布料裹着的大物件。
“那就是,宴姑娘的遺體”,四個人圍在花轎面前,謹記着老爺的話,“只要消息不放出去,陸、宴兩家的婚約都還算數,宴家嘛......,還有得救。”
宴老爺剛想揭開黑色的布料看看女兒最後一眼,他心裏也有疑問,昨日的宴清明明答應好了要為宴家犧牲自己,今兒怎麽就說走就走了,還服毒自殺?他不信。
總之,揭開那層黑布就可以知道,服毒的屍體是與常人不同的。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咯,本篇屬于輕松搞笑,複活女朋友系列。人鬼怎麽談戀愛呢?實屬不易,所以還是複活女朋友好好談個戀愛,麽麽噠喜歡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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