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流雲蘊月劍法

墨黎也是要臉面的人，當着晚輩被師弟這般呵斥，他面子上也有些下不去。但是他卻無力和伯夷争辯，畢竟當年的事情……伯夷說的是事實。

只是他和伯夷不同，他向來都是顧全大局的人。所以為了大局，他可以不管不顧很多東西。

墨黎重重地甩了袖子。轉身就欲走。但還是停下了步子，意味深長地看着影湖，然後對伯夷說道。“師弟，你我都清楚，若是再留着他。不會有任何好處的。紙終究是包不住火。”

若是說之前墨黎的語氣是有些好言相勸忍氣吞聲的話，那現在這話就有些苦口婆心的味道在裏頭了，只是伯夷卻不答他。眼神淡淡地放得很遠。過了一會兒才說出來淡漠的一句。“難道還要我送你下山麽？”

墨黎心知伯夷性子，也就無意再勸。嘆了一聲之後就帶着淵清離開。

淵清深深地看了青瑤一眼，這丫頭。已經出落成這般傾城的樣子了。

青瑤雖然憂心師尊的怒意，但是還是注意到了淵清離開時朝自己投過來的眼神。

“師尊，你莫惱了。”青瑤小心翼翼地說着。臉上的表情有些擔憂，從沒見過伯夷發怒，不得不說這一下來得太突然了，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勸慰。

“尊上，您若是為難的話……”影湖想到剛才墨黎所言，臉上有着淡淡的惆悵吐出了這麽一句。

只是伯夷眼光掃向他，“沒什麽為難的，你是她的骨血，我護得了你一時，就護得了你一世，月影狐族最近動靜大得很，絕對不會有什麽閑工夫敢來找千山雲頂的麻煩。”

影湖聽聞此言，心中感激，垂下頭去不再說喪氣話。

伯夷的語氣又變成了往常的那種淡然，指了指前方的空地，“瑤兒，劍法練一遍。”

青瑤聽到他這語氣，想着師尊大抵是已經沒有之前那麽惱怒了，心頭一喜，馬上就閃身上前而去，嬌喝一聲，“青霄！”

青霄劍像是回應她一般，劍身铮地響了一聲，青瑤将劍柄握在手裏，青霄如同融入她身體一般，感覺無比流暢，一套流雲蘊月劍法，青瑤只草草練過一次，只是現在伯夷看着，自然是不敢怠慢，每一招每一式都非常認真。

整套劍法講究一個輕靈，劍法和身法的靈動的配合，當劍法和身法合而為一的時候，這劍法使出來才算是成了。

第一式名為輕雲蔽月，青瑤得心應手，這一式算不得這套劍法中的殺招，将劍舞過頭頂，劍招和身法的靈動配合得到位的話，劍光會如同一面屏障一般遮擋住頭頂上方的位置，如同輕雲遮住月亮一般。算是防禦的招式，用以應對敵人飛躍至上，從上而下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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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式名為流風回雪，這一式算得上是殺招了，劍光重重，此招講究一個身法的迅捷，不僅是腳步，手更是要将劍以密集的次數朝前刺出，速度之快甚至能帶出一片絢爛的點點劍光，如同落雪一般。青瑤也基本能夠做到，只是若是換做伯夷使這一招的話，那劍光的密集程度，更是如同鵝毛大雪一般。

第三式名為流雲蘊月，和整套劍法名同名的招式，威力絕對不容小觑，和流風回雪那一式的威力不同，流風回雪講究的是大範圍攻擊，盡量營造出無死角的攻擊範圍，但是流雲蘊月卻是如同被流雲遮住的月亮，風吹雲動之後終于從雲間撒下一束光芒下來，單體攻擊的殺招，将靈氣蘊集于劍尖的位置，一擊必殺的招式。

劍法一共四式，最後一式名為撥雲見月，也是防禦類型的招式，用于正面沖突時的防禦，将劍直刺于前，手腕蘊力輕抖，将劍如同撥開一般地左右橫掃。

青瑤練完一整套劍招，收勢時一手持劍，一手負手而立，小臉有微微紅暈，唇角勾着眼睛裏頭有着笑意，灼灼地看着伯夷，“師尊？怎麽樣？”

伯夷半晌沒有說話，青瑤心都焦了，她這是第一次在伯夷面前舞劍，可謂是每一個動作都不敢怠慢，完全認真，全心投入去舞出來的。

說話呀，你倒是說話呀。青瑤心中不住地默念着，眼神也是盯着他，絲毫沒有挪移。

伯夷有片刻的出神，看着她剛才的一招一式，每個動作都挑不出任何瑕疵，有時候看着她就像是看着當初的自己一樣，算是明白為何當年師尊每每在他練完招式的時候，總是一言不發了。

的确，挑不出任何瑕疵的時候就找不到任何說辭來指點。

“不用太力求于每個動作都完美，比鬥不同于舞劍，可以随意一些，收放自如就好。”伯夷說得平靜，心裏卻生了些小想法，嘻嘻笑了一下就湊上前去，“師尊，你舞一道給我看呗？因材施教嘛，你舞一道給我看最為直觀，瑤兒馬上就能知道自己哪裏不足了。”

伯夷搖了搖頭，看着自己這小徒兒一臉讨好的樣子，心中有些無奈，“為師已多年不曾舞劍，就你剛才舞那一套，在賀豐節那小比上也已經夠用了。”

言下之意，我就不舞了，你舞成那樣就那樣吧。青瑤聽得直癟嘴，眼睛咕嚕一轉，就說道，“師尊，當年我上止雲嶺來的時候，您可是和我說過的，我想學什麽您便教我什麽……”

所以說，收的徒兒太過伶俐，也未必是件好事，比如到這種時候，就敷衍不過去。

伯夷輕輕站起來，長發挽成一束用錦帛紮了垂在身後，嘴唇輕輕抿着。青瑤看他這樣，知道自己是成功了，伯夷雖然感覺上對什麽都是冷冷清清的，可是卻是個禁不住她磨的。

只是伯夷的确是很久都不曾使劍了，像他這種對于修煉精益求精的人，從來都不曾倦怠過，而這麽久沒有碰過劍道的原因，只因為他的劍術已經達到了一種登峰造極的恐怖程度，起碼伯夷自己意識到了，在自己這個境界之內，劍術恐怕是已經沒有精進的餘地了，所以才擱置了劍術多年，專心潛修其他的。

伯夷手中輕輕捏了一個印訣，青瑤看出那是召喚武器的印訣，就像自己召出青霄的時候，也是需要捏這個印訣的，伯夷輕抿着嘴唇，手中捏了印訣之後，眼神稍凜一瞬。

一聲清亮的蜂鳴就傳入青瑤的耳中，她怔怔地看着那陡然出現在伯夷身側的寶劍，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