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主峰正殿

臨行出發去主峰之前，青瑤倒也沒打算和伯夷告辭一聲，橫豎也是在千山雲頂。師尊若是想知曉情況，缈雲殿裏頭那神奇的靈寶鏡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卻沒料到伯夷竟是親自前來了，青瑤根本不去考慮他是來為自己加油打氣這個可能。因為根本沒可能，若是來再強調一次輸了要燒爐子這事兒。倒還有幾分可信。

“湖。這柄劍你拿去用。這幾日我将上頭的靈力印記抹掉了，你融入靈力便可心意相通。”伯夷倒不是為了青瑤所來的，直接就喚出了一柄寶劍給了影湖。

“這是……赤霄？尊上您要将赤霄賜給我？”影湖眼中有着驚喜有着感激。接過劍的時候手都在顫抖，愛不釋手地撫摸着劍身。

赤霄劍和青霄劍樣子幾乎是如出一轍，只是顏色卻是大相徑庭。青霄劍通體都泛着淡青色的光暈。而赤霄則是泛着火紅色的光暈，正應了兩柄劍的名字，青霄赤霄。

“原本這兩柄劍。就是你母親所有。交予你也是理所當然。”伯夷目光飄得有些遠。似乎又想起了以前的往事，“當年清寒的劍術造詣連我都不及她。你好好使用這赤霄，莫負了她。”

影湖連連點頭道謝。眼睛裏盡是感激的神色。

青瑤原本以為師尊起碼會和自己說些話的，不說鼓勵，起碼如之前那般說燒爐子的事情也得說說的。哪知伯夷将劍交給影湖之後什麽也沒有說就直接走了。

青瑤愣了一會兒，想着師尊的性子就是這個樣子的，若是他真的和藹地笑着，摸着自己的頭語重心長地對自己說“瑤兒，好好比，加油喔！為師相信你！”的話，青瑤才會真的覺得自己神經錯亂不然就是他瘋了。

青瑤懶得飛，坐着影湖的九靈葫蘆悠哉悠哉地朝着主峰飛去，穩穩降落在正殿前頭長階下方的時候，就看到長階的上頭立着一個身着粉色衣裙的恬美少女，她朝着他們兩人看過來，而後眼睛一亮，然後邁着步子急匆匆地走了上來。

她似乎有些緊張，說話支支吾吾的不太利索，但是一聽她說話，青瑤就隐約響起了這個少女是誰。

“是……是雲師叔祖……嗎？”她有一雙大大的翦水眸子，鼻子小巧挺翹，嘴唇秀氣而飽滿，頭發束得很好，露出光潔的額頭來。

青瑤一下子就想起來九年前在正殿前頭跟在陸雅芙旁邊那個愛哭鼻子說話結結巴巴的小女孩，猶記得她當時态度很謙恭，眸子濕漉漉地漾着淚水，眼神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

當然，現在也一樣。

季雨喬見面前這仙女一樣的人兒不答她，心中有些急，于是又結結巴巴地問了一遍。

青瑤這才回過神來，看着面前這個嬌俏的少女，然後點了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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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喬馬上就跪拜了下去，“晚輩見過雲師叔祖。”

她将禮數做了個全，其實是不用行這麽大的禮的，雖然門規的确是明确寫着晚兩輩的小輩需要對長輩行跪拜之禮，但是一般情況下，大家若是只行鞠躬之禮，也沒有人會認真計較的。

但是季雨喬卻絲毫不怠慢，她一直就是這樣膽子小，謹小慎微，做事都很認真，在禮數上更是絲毫不含糊，這麽九年下來，她每日清晨去跪拜師尊禹闕凡，刮風下雨從來都沒間斷過。

青瑤點了點頭，“起來吧，不用這麽拘謹。”

季雨喬聞言這才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衣衫，聲音柔柔地說道，“雲師叔祖，得知您賀豐節會前來主峰，師尊一早就吩咐晚輩在此候着，就是恐着怠慢了您。”

青瑤眼睛稍微眯了眯，想了想她的師尊究竟是哪個，終于是沒想起來，只得點頭道，“有心了。慶典開始了嗎？”

“尚未。”季雨喬搖了搖頭，“大家都在正殿裏頭聚着呢，師尊特意遣我來迎您的。”

青瑤輕輕提了衣擺，朝着臺階上走，“走吧，莫讓大家等着了。”

傾顏殿中。

雖然的确聚集了很多弟子，但是井然有序，外門弟子分成一列一列沿牆站着，入室大弟子們皆是有座，殿上四座，白玉之座依舊空置着，其他三座都已到場。三座的弟子們都坐于座下不遠處，離三座位置很近，禹闕凡下邊一張椅子空着，自然是出去迎人的季雨喬的位子。

雲青瑤和影湖走進來的時候，好些人都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呼。

這兩人如同天人下凡一般翩然走進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這下竟是連竊竊私語的聲音都沒有了。好半天了衆人才紛紛喚道見過青瑤師叔、青瑤師叔祖，還有更小的小輩，夾雜了幾聲太師祖在裏頭。

青瑤朝着四座三人看了一眼，然後就向着他們走過去。

“青瑤丫頭倒是姍姍來遲啊，這麽多人都在等着你呢。”墨黎似乎已經忘了前些天在止雲嶺的那些不痛快，臉上有着和藹的笑容，看着青瑤。

只是那笑容在青瑤眼裏看來就有些刺眼了，心裏已經對墨黎定位為不懷好意的人，那麽他這句話在青瑤聽來也就是不懷好意的，變相在說她遲到沒規矩。

青瑤面色未變，已經走到了四座前頭，朝着墨黎規規矩矩地行了禮，這才說道，“師伯莫怪青瑤來遲，師尊只許得青瑤前來參加小比，這盛典還是青瑤求了師尊才得來參加的，望師伯見諒。”

青瑤直接端出伯夷，墨黎臉色稍滞片刻，馬上就回複了常色，笑道，“也罷也罷，來了就好。”

語畢他就沒再說話，眼神靜靜掃了一旁的影湖一眼。

青瑤回身就感覺到了大弟子中坐着一個鵝黃色衣衫的少女，惡狠狠地朝她投來敵意的眼神，陸雅芙？倒是打眼，千山雲頂中弟子服飾均為白色，鮮少有其他顏色，尤其是在賀豐節這種盛典上，如此看來，墨黎的确寵她。

只是掃了一眼四座之下竟是沒有自己的席位，青瑤心頭冷笑一聲，只是也不惱，季雨喬怯怯懦懦地站在青瑤身後等着對禹闕凡複命之後才能落座。

青瑤一擺衣袖，直接就走向了禹闕凡座下那個空位，那原本是季雨喬的位子，她輕捋衣擺悠然坐下，眼睛看了身旁的影湖一眼，眉頭稍稍皺了皺。

影湖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無座，于是溫和地笑了，動作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示意她沒有關系。青瑤這才轉了目光，直直地看着座上的禹闕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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