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傳說

嶺南終年氣候溫暖宜人不見霜雪，眼下又正值春暖花開的好時候，淅淅瀝瀝的小雨。到處都青青蔥蔥。

淵清和青瑤兩人，在千山雲頂上，見慣了白茫茫的雪景。眼下看着這嶺南婀娜多姿的風光，氣勢磅礴的山巒。水網縱橫的平原。還有那些漂亮的梯田。

“這嶺南景致倒着實不錯呢。”青瑤如是說，一旁的淵清笑而不語，站在扇面上頭微笑着淩空俯瞰腳下風光。聽得青瑤這話，才偏頭看向這亭亭玉立的嬌俏少女，腦中的記憶忽然就重疊了起來。

“猶記得當年。你才這般高。”淵清說着。用手比了個高度，“也是這般坐在我的扇面上頭，當時我同你說。有我在。你不用擔心掉下去。怎的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擔心會從這扇子上頭跌落下去麽？”

青瑤飛了一路，自覺疲憊。一邊翅膀有些隐隐作痛，先前的傷并沒有完全複原。走得急又賭氣，便忘了同伯夷說帶只龍出來代步，而且加上若是只帶一只出來的話。另一只肯定吵個不歇氣，更不說此行是去降妖除魔的，有那兩龍在的話，免不了節外生枝。

淵清看出她的憊色，便讓她到自己扇子高頭來，而青瑤，依舊是如同當年那般，扒着扇子的邊緣，瞧着下頭的景色。

青瑤笑了笑，眼睛看着下方梯田裏頭正在為春忙勞作的農民們，新月一般彎彎的笑眼擡起來看向淵清，“說起來，若不是你，我現在大概還和母親如同他們這般辛苦勞作呢。”

淵清臉上依舊是微笑，只是心中卻想到，是了，當初自己帶她回去，原意是收她為徒的，只是陰差陽錯，青瑤入了師叔門下，這時光荏苒，九年就這般過去了，原本的小肉包子，也已經長成眼下這般傾國傾城的模樣，修為上的成長速度也是旁人難以比拟的。

淵清心中早已對伯夷當年橫刀奪愛的事情釋然了，就青瑤這般天縱之姿的資質，跟了師叔，才算沒有埋沒吧。

“我只聽得師伯說，此次前往嶺南是去平息妖魔動蕩的，也沒細問。”青瑤笑意褪去了幾分，正色問道，“師兄，當真有妖魔作祟麽？”

青瑤原本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是這堅定早已經随着九年來日日看着師尊這如同仙人一般的存在，而變得逐漸薄弱了下去。

既然師尊那樣的仙人都存在，妖魔……想必也無可厚非吧。

“有仙門，自是有魔道。”淵清聲音清朗，一襲白衫負手而立，“當日你在那西陵山上頭，也是見過那無顏了，萬妖谷的谷主，他便是手握這天下魔道的人。”

這是青瑤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師尊是個性子淡的，話語不多，自然也鮮少同她說這些遠古的傳說。

照淵清所說，這天地間是有五位上神的，掌管天的上神，支配一切天象，陰晴雲雨，風雷星辰，皆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掌管地的上神，地質地形，土壤湖泊，均由他支配。

Advertisement

掌管生靈的上神，這世間有生命的萬物，相傳皆是她一手所創。

掌管正義的上神，則是手握這世間的真理與公義。

另一個，便是掌管邪惡的上神，掌管着這世間所有的邪惡與罪責。

有正必有邪，這世間原本就不可能是天下大同，就如青瑤所知那般，人心都是險惡的，所有人的心裏，都是有着一面不為人知的陰暗。

相傳那萬妖谷谷主無顏，便是崇信那掌管邪惡的上神，只是傳說中若幹年前，上古神戰中，那上神已經灰飛煙滅，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傳說，所以這世間這麽多年下來，一直邪不能勝正，正道的仙門依舊是屹立不倒，而原本張牙舞爪的那些邪魔外道們，也就逐漸銷聲匿跡下去了。

而眼下，就是淵清也不知為何這些邪魔們又忽然猖獗起來了。

“若是照師伯同我師尊說的那般的話，大抵是因為師尊已經渡劫成功了，在他尚未完全恢複這段時間，是一個時機吧。”

青瑤這般說着，說起來，她其實也是能理解正道仙門中所說的這些邪魔歪道的，反正不管什麽時代，從來都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相傳萬妖谷修煉都極其陰邪，辟谷所食之氣都是邪氣，而那無顏更是可以通靈支配亡靈鬼怪，所謂的妖魔作亂，想必就是這些吧。”

青瑤聽了淵清的話，眉頭皺了皺，“那無顏竟是如此厲害麽？當日我同他交手，只覺他實力深不可測，只是……支配亡靈鬼怪這等奇事，倒是頭次聽聞。”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那無顏雖是實力強橫，但是一直都在師叔之下，只是師尊近年來一直修為上沒有什麽突破，所以說起來，這無顏的實力，大抵同師尊一個檔次吧。”淵清思索片刻，這樣同青瑤說着。

青瑤倒是知道，這天下仙門之中，修為最為高深的，便是師尊，并且眼下已經突破瓶頸渡劫成功，待到他完全恢複之時，便再不是半神皆為，而是一尊新神，若是說遠古那幾位上神真正存在的話，那麽伯夷也是不懼他們的。

而夜月影的修為，自然也是不容小觑的，說起來夜月影甚至比伯夷還要年長，從那次西陵山上一會看來，夜月影的實力恐是同無顏不相上下。

青瑤心中已經有了判斷，若是伯夷是第一，那麽夜月影和無顏還有墨黎便是不相上下的并列第二，再往下就是靈虛宮的孟清塵，還有昆侖巅和四海涯的兩位老祖宗了。

“昆侖巅所在的淮南一帶，還有四海涯所在的江東一帶，眼下都是**不息，他們已經自顧不暇，所以才紛紛遞了信往千山雲頂，請求出手，在我們出來之前，掌門同濟世堂掌事的弟子都已經被派去江東一帶平息瘟疫了。”淵清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千山雲頂因為地處險要，所以還算平靜。而靈虛宮，則是地處江南海濱丘陵一帶，原本所屬之地就屬南海水君管轄之內，而那無顏似乎是同南海水君有些交情。

“說起來，就只有我們師門還有靈虛宮眼下看起來算是平靜的了。”青瑤嘆了一句，只覺得那個有一面之緣的無顏倒真是草菅人命，瘟疫？想必也是他的門人們弄出來的事情吧？百姓何其無辜，莫名便遭受了這池魚之殃。

他們兩人已經這般飛行了一天了，淵清看了看腳下的城鎮，“青瑤，我們到嶺南腹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