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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光線昏暗, 唯一的一盞燈被破窗的風嗖的一下滅掉,搖曳的紗幔高高拂起, 擦過顧妝妝的腿緩緩落到地面。

她的裙角被推到腰間, 整個人後仰在桌上。

宋延年要的懇切, 顧妝妝只得抓着他的頭發, 迎合而又劇烈的喘息。

他挪到她的頸項,她坐在他的掌心, 微微一動,便覺得渾身不受控制的顫栗。

他向來懂得如何愉悅自己,雖迫不及待卻循序漸進的讓她逐漸放松到最完美的狀态, 然後,一舉攻入。

兩人歇在床榻, 已經是過了半夜, 顧妝妝趴着,手掌壓在臉頰下,似水的眸子春意濃濃, 柔婉而又專注的望着宋延年。

“夫君..”她的手指打着圈, 一遍一遍的勾滑着宋延年的肩膀,另一只手, 壓在他腰間曾經中刀的部位, 那裏留了很明顯的傷疤,是異樣的嫩紅,“你去彭城作甚?”

宋延年握住她的手,從腰間移到嘴邊, 親了親,低聲道,“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顧妝妝仰起臉來,看着他燦若星辰的眼睛,那麽亮,那麽真,比護城河的水還要清澈深沉,“比我還重要的嗎?”

宋延年輕輕笑了起來,捏着她的小臉擡向自己,顧妝妝眨着眼睛,心中卻是懊惱的,“夫君笑什麽,難道我不是夫君心裏最重要的人嗎?不是夫君放在心尖上的人嗎?”

濡濕的唇沾在她的眉間,宋延年的聲音帶着沙啞的澀意,“夫人說的對,我什麽都可以不要,唯獨不能沒有夫人。”

床榻上的情話,說的甚是動人,顧妝妝緊緊抱着他的脖頸,将臉蹭到那溫熱的懷裏,尖尖的小牙摩擦着他堅硬的骨頭,激的宋延年面色驟紅,生生忍□□內的躁動,将她的臉掰起來,咬牙切齒道,“你再亂來,就別怪我欺你...”

顧妝妝粉腮微紅,明眸惺忪,霧鬓松松軟軟的垂在肩後,嗔怒道,“你別對我說謊!”

“妝妝...”宋延年握着她的肩膀,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如果有一天離開我們所在的家,你...”

“夫君去哪,我就去哪。”顧妝妝心道,這是在試探自己,遂急急忙忙打斷他接下來的話,将紅唇堵了上去。

宋延年帶回府的小物件,她都挑揀了一番,只選了貴重的連同庫房剩餘的那些一同轉手,其餘的便閑置在原處。

顧德海此番走商離開的時日未免有些過長,途中也并未遣人往城中送信,顧妝妝只惦記他能否早些趕回來,同宋延年多待一日,便多一分被送進宮的風險。

有些事情她不便同四個姨娘講的太細,卻也暗中告訴過她們,她在荊州置辦了宅院,日後養老也算有所倚仗。

至于旁的,姨娘們也沒多問,只當她手頭閑錢多,在南楚地盤四處撒網,故而也并未放在心上。

宋三思是第一回 到宋府,顧妝妝特意尋了個宋延年不在的時候,又讓畫眉備了好些瓜果甜食,又在房中多放了幾盆冰,院子裏的芍藥開的如火如荼,好些已經過了花期,枝葉繁盛。

若是随身佩帶的香囊,香粉都有問題,胡大夫卻一直佯裝不知,那麽顯而易見,胡大夫也是宋延年的人。

整個宋府,還不知有多少人是他的眼線。

她手裏捏的,是宋三思給她的瓷瓶,攥出了汗。

宋三思就坐在對面,眉目清隽,薄唇緊抿,從進入院子的一剎,他心裏都在壓抑着一股特殊的情緒。

這是他的家,卻又不是,許多信中所看到的景象,真實而又陌生的呈現在面前,時過境遷,即便是信中的湘妃竹,也長得異常繁茂蔥翠,雕花院牆爬滿了地錦,風一吹,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

就像是白蠶啃噬着桑葉,又像深夜的雨,唰啦啦的叫人心情愉悅起來。

“夫人有事找我?”他清了清嗓子,收回四下逡巡的視線。

顧妝妝捏着瓷瓶,慢悠悠的在桌上滾來滾去,長長的睫毛因為思忖而忽閃忽閃,她輕挑起眼尾,望着宋三思淡定的模樣,忽然咧唇一笑。

“我總覺得在哪見過你。”

宋三思的眼睛立時瞥到瓷瓶上,一閃而過的緊張很快被掩飾過去,他附和着笑,手掌攥成拳頭,“夫人是在調侃我嗎?”

“不是,我是說...”顧妝妝的舌尖卷了卷,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的反應,“我是說,你的手,一直都是用來拿刀修容的嗎?”

宋三思的目光落在指肚上,悄悄将傷痕藏到掌心,從容自若道,“夫人到底想問什麽?”

顧妝妝支着下颌,不明所以的笑讓宋三思心裏不停的打鼓,他試探着問道,“夫人還沒吃藥吧?”

“沒。”顧妝妝回答的幹脆,明顯看到宋三思暗中松了口氣,她喝了口茶,将枇杷推過去,“婆母愛吃此物,潤肺清燥,你也嘗嘗,這是昨日從她院子摘得。

她說,兒子也愛吃。”

宋三思沒聽出她話裏的稱呼,伸過去手指,捏起一枚橘色的枇杷,垂下眼皮慢慢咬了一口,甜絲絲的像是在蜜裏泡過,可他的腮頰卻像是酸透了一樣,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好吃的都哭了?”

顧妝妝遞給他帕子,宋三思接過去,按在眼上,将情緒慢慢平複下來。

“我只是有些想我爹娘。”

真是嘴硬,顧妝妝又去剝荔枝,剝完後放到白玉盤裏,一顆顆潔白晶瑩的荔枝就像胖嘟嘟的團子,流着蜜汁,“想他們為什麽不回家,要一直在外頭飄着嗎?”

“見面不如不見,他們好好地,比什麽都重要。”

瓷瓶被顧妝妝掃進匣子裏,宋三思的心就像勾在喉嚨,不上不下,他又問了一遍,“夫人真的沒有吃藥?”

“你老問我吃藥作甚?你不是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吃嗎?近幾日我過得很是舒坦,沒什麽好忘的東西,藥很貴嗎,需要我再給你銀子?”

顧妝妝嘻嘻笑着,去旁邊淨手後,扭頭嘆道,“趕緊吃吧,嶺南來的荔枝,就剩這幾顆了,方從冰窖拿出。”

宋延年便是在此時闖進來的,本應該在碼頭巡視的他,竟然一頭大汗的出現在門口,雙目灼灼的盯着房中二人,面上是說不出的緊張驚懼。

“夫人..你..你們在聊什麽?”

宋三思正巧捏着一顆荔枝,眉目清清淡淡,“夫人盛情,鄙人難卻,荔枝委實好吃。”

宋延年的視線嗖的落到那一盤圓滾滾的荔枝上頭,又盯着擦手的顧妝妝,驚詫極了,“這是夫人剝的?”

顧妝妝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是我剝的,夫君也要吃嗎?”

宋延年心裏又是一陣不舒坦,她還從未專程給自己剝過荔枝,十指纖纖,哪裏舍得她做這等粗活。

“又不是給我剝的。”他說的沒好氣,徑直走上前坐到宋三思對面,問,“你是來給夫人診病的?”

顧妝妝站在他身後,将手搭在他的肩膀,“還沒開始診呢,夫君便回來了,是有東西忘了帶,還是...”

“沒有,忙完了回來看看你。”宋延年臉不紅心不跳,明明是聽到小厮來報,有男子進了院子,他這才丢下手中事情,風風火火趕了回來。

面前之人,他果真是越看越覺得眼熟,遂眯起眼睛,腦中努力回想,“夫君,有我父親的消息嗎,他都走了許久,至今沒動靜。”

顧德海畢竟用的是宋家的船,若是回來,宋延年必然會早早知曉。

“興許還要過些時日,夫人身子是哪裏不舒服,怎的不讓胡大夫瞧?”宋延年捏住她的指尖,将她拉到身前,眼睛卻依舊打量着宋三思。

“也沒有,就是前些日子落水,宋大夫開的方子很是有效,便沒再麻煩胡大夫,我都快好了,想着再吃兩劑藥,穩定一下。”

“那便勞煩宋大夫盡快開完藥方。”

宋延年話裏的趕客之意,很是明顯,他總覺得此人不對勁,第一眼看到的時候,給他一種難以言語的敵意。

顧妝妝千恩萬謝,最後讓畫眉領着宋三思經由杜月娥的院子,去摘了一簍枇杷,送出了府門。

夜裏兩人在房裏用的膳,顧妝妝着廚房做了蟹粉獅子頭,雞湯煮幹絲,芙蓉醉藕,金酥餅,還有幾道爽口小菜,兩人開着窗牖,舉杯對酌,沒多時,便有了醉意。

宋延年見她兩腮泛紅,猶如枝頭挂的蜜桃,不禁站起來,探着身子親了親她的額頭,又坐回去,撐着額頭合眼休憩。

“夫君,你是不是覺得想睡覺?”顧妝妝又倒了一盞青梅酒,起身送到他嘴邊,宋延年就着她的手腕飲下,點了點頭,的确有些頭昏腦漲,四肢也麻嗖嗖的,就像被雷電劈過。

顧妝妝放下東西,攙着他的胳膊,“那我扶你回床上睡覺。”宋延年很高,半邊身子壓在顧妝妝身上,幾乎讓她直不起腰。

窗牖和門都反鎖着,最後那扇賞月的也被顧妝妝反手帶上,宋延年平躺在床上,床頭的幾案上點了一盞燈,燭心嘭濺出噼裏啪啦的火花。

顧妝妝不放心,又趴過去,小聲确認,“夫君,你還能動嗎?”

宋延年一聲不吭,顧妝妝還是不放心,又湊近他耳朵,“夫君,我在上還是你在上?”

宋延年睜了睜眼皮,見她微醺着,忍不住想伸手觸碰那柔軟的唇,誰知手剛舉到一半,便覺得渾身酸軟無力,喉間想說話,卻是難以出聲。

顧妝妝這才松了口氣,低頭,在宋延年模糊的注視中,解開了他的外衣,手一探,摸上精健的腰身。

作者有話要說:  修羅場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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