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一夢
在嘈雜的西方魔法冒險主題的夜店裏, 光怪陸離的燈光打在一個個仿佛cosplay一般的舞動的男女身上,富有中古世紀情調的小語種民謠催生出一種熱鬧的氣氛。
“嘭——”
木桶形狀的杯子被重重地拍在桌面,黑啤酒散出一大半。
和棠沒有注視這個動靜, 默默地喝着酒。
他穿着碩大的黑色衛衣, 兜帽遮住打扮連, 破洞牛仔褲襯出他颀長的一雙腿。
這樣的裝束在夜店中或是勇者或是精靈亦或者魔法師的服裝風格中顯得格格不入。
但很顯然, 和棠并非來參加這場狂歡的, 他沉默地灌着酒。
“小哥哥在?怎麽一個人喝酒?喝的什麽啊?好喝嗎?”
木桶酒杯的主人發出了疑問。
和棠實在沒興趣,斜睨過去,倒是怔愣了下。
面前的女孩套着一身巨大的麻布鬥篷, 頭發蓬松, 漂亮白皙的臉上塗着幾道黑痕。
哪裏來的……小乞丐。
和棠看了幾秒,沒忍住勾起嘴角笑了聲,随即轉頭繼續喝酒。
那女孩不死心似的,“來一起喝啊,我看你這麽空虛寂寞冷, 不如我這種美女陪你喝一杯, 也不虧是吧?”
“我結婚了,孩子三歲, 老婆跑了因為發現了我有個情婦。”
和棠面無表情地瞎編,黑眸眯起, 露出嘲諷的神情,“剛好我也膩了,你要當我的新情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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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眸的女孩歪頭, 吓到了似的。
和棠繼續道:“因為昨天把情婦打骨折了所以要賠錢,所以我很難過,歡迎你就借今晚走進我空虛的心房, 看透我堅強背後的脆弱。”
女孩沉默了幾秒,一拍桌子,聲情并茂,“天哪,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她褐眸盈潤了一圈淚珠,咬着嘴小聲哽咽了起來,“我只不過是養了幾個男朋友而已,就被老公打,說我花心,可我只不過是誰也無法割舍而已啊,因為他六十歲了沒什麽力氣,我只是掙紮一下沒想到他就沒了,結果他幾個孩子不讓我繼承遺産,天哪,怎麽會有這麽泯滅良心的人啊?他們失去的不過是親爹,而我失去的卻是幾年的青春啊!”
和棠:“……”
和棠沉默幾秒,嗤笑出聲,搖頭拿起酒杯,“你行。”
女孩瞬間露出小臉,眼睛彎彎地貼近了他,“小哥我叫路之遙,你叫什麽?”
“和棠。”
和棠喝了口酒。
路之遙托腮也咕咚咕咚喝了幾口酒,“有點耳熟。”
和棠拖長話音,應了聲,沒再說話。
或許是酒精作祟,亦或者是氣氛作怪,兩人那天一直喝到吐,最後相扶着在度過了極盡瘋狂的一夜。
在這一夜過後,兩人保持一種無法言明的關系。
兩人相處也十分簡單,有一搭沒一搭的互相談天說地,以及約定下某個地點是心照不宣。
又是一個兩人纏綿悱恻的夜晚,和棠半夜起身,靠在酒店邊上的陽臺上抽了根煙。
路之遙從盥洗室出來,身上白嫩的肌膚上泛着淋浴留下的緋紅和種種痕跡。
她坐在床邊,翹着腳抖動着水珠,一邊轉頭看他。
和棠脊背的線條很流暢,腰部細卻藏着着力量,是标準的公狗腰。
路之遙翹起腳,輕輕踹了下他的背,“你幹嘛呢,抽事後煙?”
和棠并不生氣,只是側頭看她,黑眸眯着,煙霧氤氲了他的五官,愈發顯出幾分頹,“多少錢可以把這個孩子打掉。”
“為什麽!這可是我第八個孩子啊!”路之遙進入苦情戲設定,“我真是瞎了眼才愛上你這個渣男!”
和棠捏着煙的手微動,撚滅煙頭,轉身吻了上去。
淡淡的煙味中混合了些薄荷味的漱口水的味道,卻意外的不難聞。
一吻結束,路之遙卻推開了他。
她縮在他懷裏,甕聲甕氣地道:“不行,不可以繼續了,我明天還有個展子要去。”
和棠垂眸看她,“嗯,書法展?”
“對啊,你不是去過——”路之遙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聲音變小了些,“明天你要去嗎?”
和棠黑眸沉了幾分,卻仍是調笑似的語氣,“不去了,付不起門票錢,也看不懂。”
“那我請你去?”
路之遙話音逐漸變輕,最終消弭在空氣中。
她睡着了。
和棠輕輕拍了下她的腦袋,面上的笑意卻愈發淡了些。
他調整了下身體,抱着路之遙躺下。
酒店房間內的歐式吊燈散發着溫馨卻也略顯昏暗的橙色光芒,也或許這房間實在太大,他并不覺得這燈光為他帶來了半點溫馨。
和棠拿出手機搜索了下路之遙的書法展,最終還是訂了一張門票。
買不起門票是假,看不懂書法是真。
*****
展會在下午舉行,展會內提供水果飲料,還有星空主題的裝置藝術展穿插其中。
和棠的到來讓主持開幕儀式的主持人眼睛亮了些,他煞有其事地對将貴賓席的和棠請上去介紹了一番。
臺下的人适時地給了掌聲,唯有幾個略年輕的嘉賓倒是有些驚訝,剩下的來賓顯出了些迷茫。
和棠并不驚訝這樣的結果,恐怕這些出生書香世家搞藝術的人說不定連電競啊吃雞啊是什麽都不知道,能勉強鼓掌已經是最大的禮貌了。
開幕式結束後,他流連在一幅幅作品中仔細觀詳。
最終,和棠駐足在一幅作品前,陷入了長久的惘然中。
無論參加多少次這樣的展會,他始終是無法理解各種藝術領域的作品,這種無法理解使得他常常處于這樣惘然的狀态。
“我這字,好看吧!”
路之遙的聲音突然打斷他的思緒。
她笑眯眯地故作哥倆好似的踮着腳攔住了他的肩膀,“但我最滿意的是這幅字!看,怎麽樣!”
和棠看了眼她指着的書法,跟着笑,“好看。”
“怎麽就這兩個字啊!多誇下!搞快點!”
路之遙不滿地戳他肩膀催促他。
和棠嘴巴微動,沒說話,應了聲,“懶得想。”
“好吧好吧,懶得想就算了。”路之遙“啧”了聲,嫌棄似的,卻又轉身拉着他走了,“走走走我帶你去看看那個在我書法展裏穿插裝置藝術的星空展,那個真的很有意思,浪漫得一批!”
路之遙拉着他在設計精巧的回廊中穿行,一把推開門,“現在還沒到展出的時間,我提前帶你來的!你小心點哦!”
兩人進入房間,房間內一片黑暗。
路之遙啓動一個機關,一瞬間,似乎狹小黑暗的空間瞬間如同空曠無垠的宇宙一般亮起了無數璀璨的星星。
兩人腳下踩着大片大片的星空,身邊環繞着小小的星球,不遠處的星系帶熠熠發光。
和棠一瞬間怔愣于這樣亮眼的景色。
路之遙拉着他坐下來,絮絮叨叨地介紹着,“這是我大學同學做的,他本人雖然吊兒郎當不正經,看着不三不四的,做這種東西還是很浪漫的。”
她指着某個星球,“這顆星星命名為GH8907,是為了紀念……”
和棠轉頭看着她,喉嚨有些發幹,卻一伸手勾住她的脖頸翻身吻了上去。
一場激烈的吻後,和棠卻明白這吻比起情動,更像是一種無能。
和棠的吻愈發激烈,內心便愈發生出一種自卑感。
他不懂。
他不懂書法,不了解星系,無法欣賞藝術,對一切浪漫都缺乏天賦。
他不知該如何與路之遙對話,他沒有辦法與路之遙進行一種平等的對話。
和棠感到深深的無力。
******
自卑是不需要灌溉就能茁壯成長的種子。
和棠切身感受到這顆種子生根發芽,最終變成一個将他整顆心髒都隐蔽嚴實的參天巨樹。
他們之後仍然保持着聯系,他們在海邊的沙灘上擁抱,在月亮與星星的照應下接吻,在有着甜蜜陽光的午後閑聊。
他們的距離那麽近,卻又那麽遠。
和棠從未有一次與她有過真正的交流與接觸。
她俏皮的話語和調笑的語氣背後,是是背後龐大的家族,是充滿了浪漫的奇思,是她充滿摯愛的書法,是她野性活潑的舞蹈,是他……無法無法觸近的世界。
亦或者,他不敢再觸近。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路之遙躺在椅子上曬太陽,懶洋洋地說:“啊,好像回到了高中時候。那時候我過得還挺慘的,學費生活費房租都是自己賺,住的地方狹小又黑暗,不過還在有個天臺,我每天都爬上去曬太陽,爽死了。”
和棠側目,晃了晃手中的啤酒,帶着微醺的話吐了出來,“你高中時期?算算時間,那時候我好像拿了冠軍不久,正好是風光無限的好時候。”
路之遙撇嘴,“不要在我憶苦的時候思甜。”
和棠靜默了幾秒,看向她,“如果那時候遇到了你也不錯。”
路之遙伸手捶他,“你什麽意思!”
和棠淡笑了下,沒說話。
再後來,和棠知道,在他認知中的她竟然也有着那樣一段用幽默消解自己的窘迫時期時,他很難不抱有一種刻薄到卑鄙的想法。
如果,如果,在那個時候相遇。
他是否能夠将心中那些因為自卑藏住的話吐露出一些。
他是否能自信的,用着真正平等的姿态,吐出一句句戲谑刻薄的話,來和她一起度過那段所謂的窘迫時光。
他是否能與她,略顯相稱。
略微刺眼的集聚着淺淡光芒的雲朵緩慢地移動着,夏日的光芒灼熱得刺人。
盛夏午後,
阿芙羅狄忒看諸生,
半笑半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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