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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多久,馬車已經緩緩然的停在行宮之前。玉階之上已有守在行宮裏的老太監和宮女恭敬的等在那裏,垂首行禮。
易雪歌的貼身侍女結香按照慣例上前要扶着易雪歌下馬車,卻見蕭沉淵親自抱着易雪歌下了馬車。
結香急忙退後行禮,目光卻不自覺的在易雪歌白皙如同結冰的面上和通紅的眼睛上掠過,然後恭敬的垂首。她想:也不知道錦親王是不是在馬車裏做了什麽,怎麽公主的眼睛都紅了?
結香到底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這樣一想便忍不住羞澀的紅了面頰,把頭低的更低了,用手指尖忍不住在自己的手掌裏戳了戳。
蕭沉淵沒有理會湊上來問安的人,直接抱着易雪歌往裏面走,便道:“王妃旅途勞累,本王先帶她去泡溫泉。你們也不必跟着伺候,就留幾個人守在外邊就好。”
從京裏到這裏就這麽一點路,怎麽旅途勞累了?不過既然蕭沉淵把“本王”都搬出來了,自然沒人敢攔着。
冬日裏泡溫泉是一件極舒服的事。其實,秦國許多帝王冬日的時候都喜歡來這行宮休養,蕭沉曜以前也來過許多次,只是沒有哪一次是今日這般心思複雜。
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蕭沉淵抱着易雪歌入了溫泉,想起這詩,忽而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旖旎。
眼見着心中的佳人只着一襲輕薄的紅紗靠坐在自己懷中,溫泉之上水汽蒸騰,勾勒出姣好的身段,紅紗貼身描繪出玉石一般白皙嬌嫩的肌膚。如同一朵玉蓮悄然綻放在溫泉水中。
蕭沉淵眼底眼神漸深,到底還是沒有說些什麽,只是抱着易雪歌的手臂微微緊繃了一點。
其實身子泡在溫泉水中的時候,易雪歌身上的寒氣已經散了一點,甚至還能說話并且稍微動一動手和腳,便是連原先僵硬的觸覺都仿佛漸漸複蘇起來了,感官更加清楚。所以,當她靠在蕭沉淵的懷中,可以非常清晰并且敏感的感受到對方扶在自己腰間的手臂,面上不禁有霞光飛過,也不只是羞的還是被熱氣熏的。
“那個,我自己可以坐好的。”易雪歌不免有些不自然,“你放開好了。”
蕭沉淵聞言也有些不自然,扶着她的手臂猶豫着動了動,還是慢慢的收了回來。
說實話,他這一輩子遇見過許多女子,有可以與他暢談煮茶三日的秦國第一才女容采薇;有武藝上能夠彼此相論南楚高手慕九歌;有可以一舞紅塵驚的魏國小公主公孫長虹;甚至還有容貌足以傾倒天下的發妻杜雲微。可是,他或許曾經徹夜通談論或是把臂同游但從來都是以禮相待,不曾有過一絲逾越。
即便是杜雲微,因為洞房之夜被意外軍情錯過,便再也不曾起過其他心思,至多不過是彼此相對而坐說些話罷了。他那時心裏想的是‘天下未平,何以成家’,想着既然錯過洞房不如等到登基立後或是天下平定之後再想那些事,到那時或許夫妻感情更好。只是如今想來,也不過是因為情未至深處而已。
因為他不曾喜歡過杜雲微,所以才會在錯過洞房之後理所當然的拒她于千裏之外,希望可以等到兩人情意更深或是時機更加成熟之後再談其他。可是如今,易雪歌只是這樣依依的靠在他的懷中,他胸中的那顆心便猶如被情火烤着一般灼熱跳動,情動不已。
蕭沉淵慢慢的呼吸了一下,松開手,讓易雪歌靠坐在一邊,然後才低頭輕聲問道:“這樣可以嗎?”他的聲音在這樣熱氣蒸騰的地方,聽上去也是濕潤的,讓人想起夜裏凝在花葉上的白露,清而冷卻是柔軟濕潤的。
易雪歌點了點頭,然後才忽然想起什麽似的低下了頭:“等會兒施針的時候,你要閉上眼才行。”她強自忍耐着羞意瞪了蕭沉淵一眼,輕聲道,“既然你是蕭沉曜,那麽閉着眼認穴道想來也難不倒你。”
似蕭沉曜那般的武道宗師,武道高深,人/體穴道早已是了然于心,根本就不需要目視。
蕭沉淵垂眼看了看易雪歌面上的紅暈,忽而問道:“你不生氣嗎?”他笑了笑,清俊的面容猶如月光照在其上般的光色皎皎,“我隐瞞身份的事。”
易雪歌從水下伸手握住蕭沉淵的手,認真的道:“我當然生氣啊,從頭到尾,只有我像是傻子一樣為了你又病又哭,而你卻從來不曾吐露過半字的真話,看着我犯傻。可是,”她頓了頓,擡眼看着蕭沉淵,一字一句的道,“哪怕我再生氣再羞惱,想到你還活着,想到在那麽多事情之後,上天還是讓我再次遇見你。我便一點也不生氣了。詩經裏說‘既見君子,雲胡不喜’,直到如今我才知曉其中之意。”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見到了你,我還有什麽不歡喜的呢?
易雪歌笑了笑,有些費力的握着蕭沉淵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上,心跳的飛快,聲音卻是輕而清,溫柔婉轉的語調如同天邊的霞光,徐徐落下,将面頰暈得紅豔:“我也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只是沉淵,請你一定記住:至少,現在我是愛你的。”
指尖猶如燃燒着灼人的火焰,那樣的情意使得易雪歌本就明秀的面容美得無法令人直視,蕭沉淵幾乎無法把目光移開,他的眼睫随之顫了顫,忍不住輕聲應道:“雪歌,我也......”他像是被針紮到眼睛一樣,猝然閉上眼,頓住口,後面的話再也無法說下去。
對他而言,愛情是太過陌生的東西,哪怕心裏清楚明白卻很難述之于口。一旦把那句話說出來,猛獸收起所有的爪牙露出無害柔軟的腹部,毫無遮攔的把自己的弱點交托出去。
我也愛你。這樣簡單的話,這樣動人的情語,對他而言卻是真正的剖心之語,難以言說。
易雪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中不知閃過什麽複雜難辨的情緒,最後還是閉上眼道:“開始吧。”
蕭沉淵深呼吸了一下,平息了一下自己有些雜亂的心緒,動作從上面的案上拿出錢品衣友情提供的銀針,替易雪歌施針。
他的腦中有非常清楚的穴道圖,可是心裏卻會情不自禁的想起易雪歌那白皙的肌膚和那已幾乎濕透了的紅紗。他清心寡欲的過了這麽多年,這一刻終于知道什麽是心猿意馬,終于明白什麽是情難自禁。
所以,這一套針法下來,不僅易雪歌渾身癱軟幾乎無法坐穩,便是蕭沉淵都汗流浃背。
溫泉的水流從他們身側劃過,似乎還帶着對方身上的餘溫。
他們都可以非常清晰的看見有一絲絲的黑液猶如汗水一般的從易雪歌身上冒出,蕭沉淵只得捧起一點水一點一點的替她洗去,水沖洗過的肌膚柔嫩的就像是一揉即碎的粉白花瓣,甚至還帶着清幽的梅香,脈脈而動,若有若無。
真是磨人。蕭沉淵和易雪歌不由自主的想着。
蕭沉淵到底定力驚人,哪怕易雪歌身上的紅紗都濕透了,身子若隐若現,梅香勾人神魂,他都不曾睜開眼。他只是強自冷靜的扶着易雪歌出了溫泉,細心給她披了外衣,喚了侍婢進來服侍,然後才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若是以前,哪怕是冬天,他也可以洗個冷水澡平息一下自己的欲/望。可是如今,他這樣孱弱的身子顯然是一點折騰也禁不起。蕭沉淵只得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邊念着清心經一邊練着內功——好在他天賦非常,這一心二用居然也沒出什麽岔子,反倒真的漸漸靜下心來。
等到那點剛剛練出來的內力在內府循環一周,他方才從入定中回神,伸手扶額苦笑嘆道:“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他何時也成了這般毫無自制力的人?
當初公孫長虹也曾披發裸足、着紅紗在他面前起舞。其時,月色如霜,将她那一身肌膚照得宛若瓷玉一般,清豔難繪,只有一雙烏黑宛若墨玉的眼眸,透着春水一般纏綿的情意。
那一夜,山林皆寂,月光傾城,溪流猶如水銀潺潺而下。只有她宛若山間靈魅,不死不老,蠱惑世人。
她口中唱的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柔情蜜意,情不可卻。
美人如玉,一舞傾城。縱是鐵石亦要被打動。可那時的蕭沉曜想的卻是:既然這位魏國小公主暗中來了北溪,想必是北魏太後想要将幼女許配給北溪大世家徐家。這樣一來,魏國日後怕是要加大對北溪的控制了。
當時他尚且可以屹然不動,如今易雪歌只是輕輕一眼就讓他舉起白旗。
情之一字,真真是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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