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罪案片修羅場(25)

邵章的腦子裏飛快地閃過這些年和林歇打交道的畫面, 然後他悲哀地發現,一旦林歇動了心思, 那就必然不會再給他翻身的機會。他在警局裏隐藏了大半輩子, 卻就要因為自己親手物色準備拉入夥的林歇, 就這麽栽了……

不甘心!

他怎麽舍得甘心!

原本只要殺死林歇,借助警方的力量掃蕩掉整個X, 一切就都高枕無憂了。

但現在他的親兒子被坑進去了,他也要被坑進去了, 沒有誰能逃得過林歇的算計。這個人,慣會用柔弱的外表來欺騙人。沒人能逃得過……

怒火淹沒了邵章。

終于,他壓着渾身的疼痛,拼命地掙紮起來,扯下自己傷口上插着的那把刀, 随後他猛地将林逸凡往面前一拉。

“噗嗤——”又是一聲穿破衣衫血肉的聲音。

但這次紮透的卻不是邵章的肚皮, 而是林逸凡的腹部。那一下, 用盡了邵章全身的力氣。

他和人體器官打交道這麽久, 再清楚不過哪裏可以致命了……

林歇他殺不了, 太多人護着他了……只可惜, 現在他才明白過來這個道理。

他現在能拖着林逸凡一起陪葬,也是劃算的!

林逸凡悶哼一聲,連慘叫也無, 他只是死死地按住了邵章的手,另一只手則是狠狠擠壓在了邵章的傷口上,邵章已經沒了力氣, 只能如一條死魚一般哀嚎。

“住手!”警察趕緊上前,欲将兩人分開。

但林逸凡實在執着極了,他死死地扣住了邵章的手,被掰到指節發白也不肯松。

“那就看,誰先死啊……”他一字一句地恨聲道,看着像是和邵章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引得其他警員都不由往林歇看了一眼。這小孩兒是為了林顧問吧……但這也太執着瘋狂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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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歇推開袁森走了過去,并且還在林逸凡的身邊蹲了下來。

“松手。”林歇的手掌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林歇并沒有使力,但當他微涼的手掌覆在少年因為激動而發熱的手背上時,林逸凡松開了手。

警察們也松了口氣,趕緊從林逸凡手底下搶過了邵章。

不管邵章身上的罪名能不能坐實,這會兒還是得搶救一下。

“送去搶救。”林歇站起身道。

醫生護士被趕緊叫了上來,他們将林逸凡也跟着擡進了搶救室。

剩下的兩個男人,一個已經神色發白,看着像是要死過去了一樣。另一個發着抖,他已經徹底恢複了清醒,他發現了自己剛才做了多麽愚蠢的事,他竟然把邵章的秘密全都抖落出來了……他們完了,真的完了!

“你先去搜那個于先生。”林歇頓了頓:“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于先生很可能就是已經退休三年的陳宇院長。”

“好,我立刻去。”袁森很是聽從林歇的話,周圍的警員也覺得沒什麽不妥。林顧問的話,那不就是專家的話麽,信專家有什麽不對?

袁森深深地看了林歇一眼,向他傳遞了關心之色後,就立即帶着手底下的警員下樓去了。

病房裏空了下來,只剩下滿地的鮮血,和雜亂的腳印還昭示着剛才的混亂。

護士戰戰兢兢地問:“先生,擦擦藥?處理下傷口?”

“先不了,我去搶救室看一下。”林歇道。

林歇雖然享受玩崩主線和人物的快感,但林逸凡的舍身忘死,還是讓他的心情變得怪異了起來。

他不是真正的人類,不具備人類的情感。但因為曾經和主腦共享一切資料的緣故,教科書上所寫的人類的情感,人類的道德觀種種……都深深印在他的腦子裏。

所以,按照那些東西來看,這一刻他應該是去見一見林逸凡的。

“那先生,我帶您過去吧。”護士說。

“好啊。”林歇對她笑了笑,護士立刻紅了臉。

林歇瞬間想到了林逸凡在他跟前時羞怯的表現。

護士帶着他走到搶救室外,就立刻跑去拿了藥品和紗布回來。

她擡手想要給林歇上藥,這時候,搶救室的門突然開了。

“誰是患者家屬?現在需要簽一個手術單……”醫生站出來,四下望了望,在掃過一幹穿着警服的人之後,最後目光定格在了林歇的身上。畢竟也只有林歇看起來像個正經家屬。

林歇在醫生掃過來以後,也的确起身走上前了。

林歇看了眼手術單。是林逸凡的。

“嚴重嗎?”林歇問。

醫生皺起了眉:“那一刀紮得太不是位置……”

醫生話還沒說完,裏頭護士就出來了:“病,病人快不行了,說要見一下……他。”護士指了指林歇。

護士不由得想起了那個臉上毫無血色的少年,用低低的聲音對她道:“你找那個長得最好看的就是了。”

護士看了一眼,還真是最好看的。

林歇點了下頭:“那我進去吧。”

搶救無益的時候,不如圓他最後的願望。

林歇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情感淡薄,他覺得這是這時候最佳的做法了。

林歇換上無菌服走了進去。

林逸凡想要掙紮着坐起來,但他實在沒力氣了,他掙紮了兩下,手邊吊着的血袋都跟着晃了晃,護士忙按住了他,滿面同情。

任誰看見這樣的少年,明明正當花季,卻即将生命逝去,都會忍不住覺得難過的。

“林歇。”他嗓音嘶啞地喊。

他的唇已經全然白了,像是突然一下子病得很重了。

林歇走到了他的身邊,護士還貼心地搬了個凳子在他旁邊。等到林歇坐下來以後,林逸凡艱難地想要挪一挪位置,護士驚呼一聲:“別動,會出血!”

林逸凡卻不管那麽多,他的雙眼緊盯着林歇,緊盯着他生命力唯一出現過的光芒。

“抱一下我。”林逸凡說。

他沒有再示弱,眼底甚至沒有眼淚,但他此刻已經不用再裝作柔弱,看上去也依舊足夠惹人憐惜了。

林歇猶豫了一下,擡手讓林逸凡的腦袋靠在了自己的臂彎裏。

林逸凡低低地說:“我忘記在什麽地方見過你了……過了好久好久,我突然在電梯裏又見到你。我覺得你真好看啊。你和我一樣,但又很不一樣。我過了好多年枯燥乏味的生活。常常覺得下一刻死去,也沒什麽遺憾的。生活沒意思,真沒意思,操縱一些傻瓜也沒意思。”

“但遇見你不一樣啊,我想要……想要得到你,想要拼命地抓住你。但你一定不喜歡我……”林逸凡低低地咳了起來,“你一定不喜歡我。你知道我是X的成員,你知道我操縱他們殺人,自殺……你知道我是個魔鬼。你喜歡袁森那樣的人。你喜歡他……”

“我多希望你喜歡我啊,可我知道不會有,永遠也不會有。那就幹脆地死吧……比起平平淡淡地死去,或者有一天終于不被警局所容忍,死在牢獄裏。如果是為了保護你而死多好啊,就這樣死在你的懷裏……我保護了你,也償還了那些在我玩弄操縱之下的人命。”

林逸凡艱難地舉起手指:“我知道我很壞。但今天過後,你能不能稍微喜歡我那麽……一點點?”

“可以。”

林歇剛說完兩個字。

一旁的護士突然反應過來:“醫生!醫生!病人不行了……”

林逸凡的手垂落了下去,徹底為他短暫的還尚且年輕的一生畫上了句號。

林歇伸手輕撫了一下他的面孔,然後站起了身。

警員跟在林歇的身邊,問:“通知家屬嗎?”

“不用了。”

“那這……”

“我來負責吧。”林歇道。

警員點點頭,也不多問,可謂是相當信任林歇了。

一陣迅疾的腳步聲突然近了,是袁森。

他跑到了林歇的跟前,沉默了幾秒,才出聲道:“抓到了,是陳宇。因為一貫和邵章接觸的都是他,所以這次他才會露面。也正好,大家都知道三院院長長什麽樣子,抓個正着。”

林歇露出了笑容:“恭喜袁隊。”

袁森卻笑不出來,有什麽可恭喜的,差一點,他就讓林歇永遠離開他身邊了。袁森擡手擦了擦林歇臉頰上還沾染着血跡:“走,去上藥。”

“嗯。”林歇很是順從地被握住了手腕。

袁森突然回了下頭,就見裏頭推出來一個人,裹着一張白布。誰也能看出來,這是怎麽回事了。

“這是……邵章?”

“不,林逸凡。”

袁森的神色一下子就變得複雜了起來。他厭惡林逸凡的瘋狂,随意操縱他人自殺,他還厭惡林逸凡對林歇的緊盯不放,沒誰知道一個變态可能會做出什麽來。但現在,這個小變态死了,他還未成年,就這麽死了。

袁森也還記得當初林太太來警局裏領人的模樣。

她對林逸凡任意責罵,口吻刻薄,而對待生意對象的孩子,卻是态度熱切,甚至可以為此不分三觀。

為什麽一個X輕易囊括了那麽多的少年犯。

X誘導有罪,但糟糕的原生家庭更有罪。

袁森用力攥了攥林歇,突然想起從不曾見過的林歇的父母,還有林歇提起國外生活時的抵觸和淡漠。

林歇的過去也不太好嗎?

但同樣的環境,同樣學了心理,林歇卻和他們全然不同。他沒有放任自己沉溺于污泥之中,反而是在污泥中盛放出了潔白的花。

袁森帶着走到樓梯間的時候,突然忍不住返身親了親林歇。

吻得輕柔,卻還帶着點兒缱绻纏綿的深情。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袁森嗓音低沉地問。

這一刻袁隊長終于完全承認了,自己就是個gay。他并不愛慕同性,但他卻會忍不住愛慕林歇,甚至忍不住想要守着林歇。

達成勾引主角成功成就。

“好啊。”林歇臉頰微紅地道。

·

林歇包紮完傷口之後,就跟着袁森回到了警局。因為接下來他們還要審問陳宇。

白啓開着車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頭,等目送着林歇進入了警局之後,他才離開。白啓心裏很清楚,邵章落馬了,接下來就該輪到他了。他已經清楚,是林逸凡當初洩露了X的信息,誰知道他究竟洩露了多少呢。

袁森這人心思深沉,不輕易洩出情緒,誰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麽算盤呢?

何況一個邵章不算什麽。

白啓知道,他接下來還要面對邵章背後的整個組織。

就暫且讓袁森守着林歇好了……便宜他兩天。

白啓這樣想着,調轉了車頭。

而這廂,林歇和袁森從警車上下來,突然間有個女人撲了上來,女人身後還跟着個警員,那個警員攔都攔不住她。

“你們……你們這些官!太黑心了!非要逼死我們嗎?啊!為什麽不還我一個公道?我老公的性命,就這麽白死了嗎?就因為是警察動的手嗎?”

林歇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居然是谷母。

之前受媒體采訪的時候,不是終于揚眉吐氣了嗎?怎麽現在看着反而更凄慘了一些?

“你們說啊,你們這是要官逼民反嗎?”谷母眼淚連連,擡起手還想要捶打袁森。

但她被袁森一個冰冷的眼神釘在了那裏。

“警察不是法官,怎麽判案不由你說了算,也不由警察說了算。谷太太要是再來鬧事,就只有以妨礙公務罪,暫時扣留你了。”

這句話并沒有讓谷母退縮,她反倒還激動了起來:“扣留我啊!你們扣留我啊!”

林歇不由得問起一旁的警員:“她瘋了嗎?”

警員苦着臉:“可不是跟瘋了一樣嗎?非逼着我們打她,這不是瘋了嗎?”

谷母那頭見袁森不為所動,于是想要伸手去抓袁森的衣袖,最好鬧得袁森伸手甩開她就最好了。

但還沒等她碰到袁森的衣袖,林歇就已經面色一冷,擋住了谷母的手:“為什麽非得要那個男人?他戀童,龌龊下流。你卻還要他?”

“他現在死了,他死了啊!”谷母哭喊出聲。

“那你女兒呢?”

“她……她自己犯了錯,她不關我的事……”谷母移開了目光,略有些心虛。

林歇問一旁的警員要過手機看了看最新的新聞報道。

大概是邵章在知道自己兒子被坑進去以後,就立刻拼命組織人手,在網上發布關于谷父罪有應得的新聞。谷父早年犯下的事,全都一個不拉地被抖落了出來。果然,這些消息引起了更巨大的反響,一時間罵他死得好的呼聲越來越高。谷母之前哭得真情實感的視頻也就被扒了出來,無數網民對她大罵不已。

不維護自己的女兒,眼看着自己的女兒被糟蹋,又眼看着她走上犯罪的道路,卻還對女兒不聞不問。當她絕望的時候,居然還是為了這麽個人渣的死亡。她當時哭得有多凄慘,現在就有多讨網民的厭惡。

難怪啊……

難怪谷母又來了警局。因為她發現記者媒體,包括那些義憤填膺的網民都給不了她想要的東西了,所以她就又來警局了,還希望警察能對她動手,這樣她就又能哭慘了。

可谷母真的蠢到這等地步嗎?她難道不曾聽過狼來了的故事?被她欺騙過一次,已經對她惡心至極的網民,還會再次被她蒙騙嗎?

林歇将手機還給了一旁的警員,低聲道:“你想要什麽?”

“我只是想要個公道……”女人嘶聲喊。

“不,你只是想要錢。”林歇冷聲道:“為了能和你的丈夫繼續生活下去,你能裝作大度賢良,甚至連女兒也棄之不顧。因為你只在意你自己,你只想要靠着谷太太的名頭,過有錢的生活,走出去能受人高看。但現在你的丈夫死了,你憤怒你絕望,絕望之後,你終于想起來,你得為自己讨要一筆錢,一筆大額的錢,得足夠你富足地過一輩子才行……”

“不,你胡說!你們警察就是這樣歪曲事實的嗎?”

“你的丈夫死得很好,他不死,不足以贖罪。他不死,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痛苦是什麽樣的。你現在覺得自己很凄涼嗎?不過你女兒的百分之一罷了!”顧蓉蓉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她懷裏還抱着一個披肩,她抓着個披肩,憤怒地沖着谷母喊出了聲。

谷母的目光閃了閃,說不出話。

“林顧問。”顧蓉蓉不再看她,轉身将披肩披到了林歇的身上。

“謝謝。不過我不冷。”林歇将披肩反披到了顧蓉蓉的身上,然後轉頭看了一眼袁森。

袁森冰冷的面孔,在接觸到林歇的目光之後果然緩和了下來。

“進去吧。”袁森發話。

于是再沒人理會谷母了,警員将她攔在了外頭,等确認她再沒動靜了以後,他們才也回到了警局中。

顧蓉蓉忍不住碎碎念道:“那個女人,真是太讨厭了。我就沒見過這麽自私的人,她怎麽對得起她女兒啊?”顧蓉蓉沒見過什麽醜惡面,所以在見到之後,才會格外的憤怒。

“她在發現碰瓷警局無效以後,就會竭力為自己尋找下一條出路了。”

“什麽出路?”顧蓉蓉問。

“找下一個能夠養她的男人。”

顧蓉蓉半天說出話來:“……為什麽女人一定要這樣,自己工作,自立自強,不也很好嗎?”顧蓉蓉皺了皺眉:“她縱容自己的丈夫害了那麽多人,包括她自己的女兒,她現在還能潇灑地尋找下一春?這也太……”

“她找不到新的出路了。由奢入儉難。她只有再竭力去搭上有錢的男人,可她鬧了這麽大,誰不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她以為靠容貌和大度就能留住一切。可當容貌老去,那份大度也被揭露不過是自私的時候。她就徹底失去了引以生存的資本。”

“那,那她會怎麽樣?”

“會死。一個脆弱得失去丈夫就仿佛活不下去的女人,在她嘗盡凄涼,再不複從前的富貴生活時,她會覺得日子很艱難,就會死。”

顧蓉蓉嘆了口氣。

袁森卻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林歇。林歇能将世間人性都看得格外透徹,可看得過分透徹,會令他難過嗎?

袁森有些心疼,他突然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父母,什麽樣的成長環境,教出了這樣的林歇。

他伸手拍了拍林歇的肩:“我們過去休息。”

“嗯好。”林歇立刻就跟着袁森走了。

顧蓉蓉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眼底隐隐帶了點豔羨之色。她也很喜歡林顧問啊,什麽時候她也能和林顧問坐在一起,熟稔地聊着天就好了。

說是一起過去休息,但其實只是将林歇留在了那裏休息。畢竟袁森還有很多事忙不過來。

袁森去審問了陳宇。

陳宇年紀大了,如果是年輕的時候或許還能硬氣些,扛得住審問。但他老了,人越老就越是畏懼疼痛和死亡。陳宇也一樣。幾乎沒費袁森什麽功夫,他就交代了關于這個組織的信息。

陳宇原本和邵章想的一樣,認為絕不可能找到他們頭上來,但現在找到了,邵章還進重症監護室了,陳宇就害怕了、畏懼了,半點抵抗的心思都沒有。

因為陳宇一口氣交代的東西太多,警局上下忙了個不停。

等到了晚上11點的時候,大家都還在忙,袁森惦記着林歇,連局長那裏都沒顧得上應付,先出來将林歇打包送回公寓休息了。

兩人站在門外,正準備開門的時候,林逸凡的母親也正好回來了,她看見兩人,忙往旁邊躲了躲。

林歇低聲對袁森道:“她身上還帶着煙味兒,她在轉動着無名指上的戒指,那是新買的。錢包鼓鼓,她神色愉悅。今天是出門打牌逛街去了。”

袁森皺了皺眉,什麽也沒說。

林太太畏懼林歇,也畏懼袁森,她像是身後有鬼在追一樣,匆忙進了門。

林歇淡淡道:“世上不負責任的家長何其多,只可惜不是個個都能得到報應的。”

袁森總覺得他話裏有話,不由心底一軟,擡手輕撫林歇的後腦勺,柔軟的發絲從袁森的指縫間穿過,讓袁森覺得享受極了。

這時候林歇已經打開了門,他走了進去,撿起了白天被撞飛出去的手機。

“壞了。”林歇看了一眼道。

袁森跟着踏進了屋子:“我今天先不回警局了,我還是不放心,我留下來……”說完,袁森喉頭動了動,略有些艱澀地道:“可以嗎?”

每次在這裏過夜,都是一種全然不同的感受。而恰好每次,他和林歇之間的關系都會有一個更大的進展。

想着想着,袁森竟然都覺得微微燥熱了起來。

“可以啊。”林歇說完,擡起頭親了下袁森。

袁森那顆心頓時就激蕩起來了,像是下一刻就要破出胸膛了。

他忍不住将林歇往懷裏一帶,回吻過去。因為還惦記着林歇脖頸上的刀口,袁森連親他也不敢用力,抱也不敢用力。只能就這麽親一口就立即放開。

“我守着你,今晚好好休息。”袁森道。

“嗯。”林歇轉身往浴室走。

“去幹什麽?”袁森問。

“洗澡啊。”

袁森忙抱住了他的腰:“不行,傷口不能沾水。”

“但是不洗的話會很難受。”林歇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袁森心中一動,腦子裏突然浮現了一個荒唐的念頭,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自覺地将那個念頭說出來了:“那我……幫你洗……”

“好。”林歇應得很是痛快。

袁森忍不住屏了屏呼吸。

但話已經說出口了,這時候再撤回,袁森也做不到。

已經開始滿腦子遐想的袁森,艱難地将手貼在了林歇的背上,将林歇推動着往裏走去。

浴室門打開。

袁森将林歇安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後打開了花灑,先等着水燒熱。等到水熱了以後,浴室裏的熱氣漸漸氤氲開,袁森覺得溫度差不多了,才轉頭準備去叫林歇。

而林歇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正轉頭過來看他。

水霧朦朦間,林歇就像是誤落人間的天人一般。好看得有些不真實。

袁森的心跳加快了。

“脫、脫衣服。”他結結巴巴地道。

林歇站起身來,解開襯衣扣子,然後很是利落地脫下了上衣。他的鎖骨,略顯精瘦的腰身,還有漂亮的背溝,隐隐露出一點的臀部……

對于袁森來說都充滿了誘惑。

林歇就這麽看着袁森眼底越來越熱烈,越來越熱烈,都快冒着紅光了。

常說男人是靠下半身支配的動物,林歇也覺得是這樣。袁森應該很快就會忍不住撲上來了……

就在林歇這樣想的時候,袁森突然擡手捂着鼻子,大步走出了浴室。

林歇不得不跟了出去。

就見袁森微微仰着頭,燈光下,汗水和剛才浴室裏的水汽混合着,從他的下巴滾落了下去,滑過了性感的喉結,然後落入了藏着肌肉的胸膛之上……

“你怎麽了?”林歇問。

袁森緩了一陣:“沒事。”

袁森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

年輕人,火力壯。大概也真的是憋久了的緣故,他竟然流了鼻血。

林歇走近了,問:“現在好了嗎?我們繼續洗?”

林歇還光着上半身,袁森舍不得他着涼,趕緊将自己的制服外套脫下來罩住了林歇:“先不洗……今天先不洗行嗎?”

林歇無奈:“好吧。”

看上去,主角絲毫沒有想要和他進行靈肉交融的意思。

可是明明主角看上去就是占有欲很強,情欲也很強的男人啊。林歇想不明白,就幹脆不想了。他裹着袁森的外套,轉身就進了卧室。

袁森無奈地看着林歇走進去,自己摸了摸鼻尖,都還能碰到一點殘留的血。袁森找了個墊子,往林歇門外一放,就這麽坐了下來。

其實他完全沒必要這樣,他可以就躺在沙發上,但這一刻,袁森很想要親近林歇,卻又害怕太過親近,從而又撩動了心底的欲望。

就這樣就好。

袁森靠着背後的門,覺得心底一片平靜。

·

第二天,袁森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他接通了電話,那頭立刻傳出了小警員的聲音:“袁隊,邵局,咳,犯罪嫌疑人邵章現在清醒一些了,他要求見您,說願意坦白。”

袁森沒想到邵章的态度竟然也大變了,他撐着地板站了起來:“好,我馬上過來。”

話剛說完,袁森背後的門就開了。

林歇走了出來,見着袁森一只手接電話,一只手揉脖頸的樣子,忍不住問:“沒睡好嗎?”

“不,睡得很好。”袁森笑得分外燦爛。這個五官冷硬的男人,稍施以柔情就變得迷人極了。

林歇點了下頭:“該去警局了嗎?”

“是,不過要先去看一下邵章。”

“他還沒死嗎?”

“還沒有。”

“那我能一起嗎?”林歇問。

“當然能。”袁森想也不想地道。

林歇笑了笑,又親了下袁森的下巴,袁森覺得心底已經化成一灘春水了,他忍不住撈住林歇的腰,同樣回吻,然後才和林歇一起洗漱完,一同出了門。

截止到這時候,袁森想,他終于明白為什麽有些年輕人沉迷于戀愛中不可自拔了。

如果戀愛對象是林歇的話。

那就一輩子也不要拔出來了。

袁森開車,兩人很快一起到了醫院,邵章還在重症監護室裏,他渾身插滿了管子,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

林歇并沒有急着進門,他就站在門口,聽着邵章和袁森交代自己的罪行。

林歇還順便問了下護士:“他的病情怎麽樣了?他是我們警方的重大證人,不能出事。”

護士嘆了口氣:“情緒不能激動,他髒器都被捅壞了,一激動就喘不過氣。”

“這樣啊。”林歇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聽着病房裏的聲音。

在說完組織的事情之後,邵章開始斷斷續續地交代起了自己的罪行,其中也包括了自己如何暗算林歇,結果卻将邵明坑進去的事。邵章希望袁森能看在往日情分,和邵明并沒有過錯的份兒上,将邵明救出來。

袁森并沒有應下。

其實這時候他心底是怒極的。

差一點,差一點邵章的計謀就得逞了。

現在想到那個人渣妄想碰林歇,袁森都還覺得怒火中燒。

盡管知道父親的罪過不該由兒子來承擔,但袁森心頭依舊帶着怒火,讓他無法應下邵章的請求。

憑什麽呢?憑什麽邵章做下那麽多惡事,卻還要求別人滿足他的願望呢?

邵章見袁森神色冷漠,一直不表态,他的呼吸不由得急了起來。

“袁森……有句忠告,我,我要給你……”

袁森依舊冷眼看着。

邵章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看着分外詭異。

“你知道嗎林……”邵章剛說到這裏,林歇走了進來。

“還沒交代完嗎?”林歇問袁森。

“快了。”袁森說。

而床上的邵章這時候也看見了林歇,林歇朝他看過去,目光冰冷,仿佛在看一個已經死了的人。

林歇是個心機深沉的人!

他也曾經幫助過我!

他有病……

他就不是個好人!

這些話全部堵在了邵章的嗓子眼兒裏,邵章的情緒過分激動,他畏懼林歇,又憎恨林歇,種種情緒交雜在一起,讓邵章更迫切地想要說出話,但卻偏偏更說不出話了。

他更急地喘着氣。

袁森淡漠地看着他:“看見林歇,終于心虛了嗎?”

不!

不是心虛!

邵章憤怒地在心底大喊。

可他發不出聲音了。

“咯,咯……”邵章喉嚨被堵住了,驚怒交加之下,他難受地伸長了脖子,甚至隐隐翻起了白眼。

護士被驚動,趕緊圍了過來。

“喘不上氣了,叫醫生!”

這個昔日風度翩翩的男人,在這一刻看上去蒼白又狼狽,他的模樣甚至可以說是醜陋可笑的。

就在護士拼命給他順呼吸的時候,邵章突然腿用力一蹬,然後帶着不甘和憤怒癱軟了下去了。

護士呆了呆:“沒……沒氣了。”

林歇皺了皺眉,往袁森的手臂邊靠了靠,袁森想也不想就一把攬住了他:“別怕,正好他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他也該死了。”

袁森以前從不會說這樣的話,但邵章和其背後組織的惡,已經挑戰了袁森的神經,更別說邵章想要害的那個人是林歇。

現在邵章死了正好。

袁森神色微冷,帶着林歇走了出去。

“你先回警局吧。”林歇說。

“怎麽了?”袁森立刻問,他擔心是剛才邵章咽氣的一幕吓着林歇了。

“沒有人安葬林逸凡,就我來吧。”

袁森沉默了下:“嗯。”

林逸凡實在可惡又可悲。

他已經死了,袁森這時候不至于再去和他争風吃醋。

“我陪你去。”袁森想了想說:“現在邵章雖然倒下了,但他背後的組織,還有那個神秘的X,這些都還是威脅……”

林歇點點頭:“好。”

等将林逸凡送去化了骨灰,安安靜靜地找了個墓地埋下以後。兩人才漸漸往警局走了回去。

天漸漸暗了下來,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說來也奇怪。”上了車,袁森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皺眉道:“最近X竟然沒有再犯案了。”

“因為沒工夫了吧。”林歇道。

“X和邵章背後的組織結了仇,X是個非常驕傲自大的組織,它只允許自己去挑釁別人,而絕不會允許別人來挑釁自己。邵章挑釁了X,現在他沒了,就該他背後的組織來承受了。”

袁森眯了眯眼:“也正好……一網打盡。”

他看白啓那個小白臉不順眼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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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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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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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