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罪案片修羅場(26)
邵章背後的組織, 越是往下挖,就越是令人驚心, 因為其背後形成的利益鏈, 已經足夠龐大了。局長不敢胡來, 先暫且按下了這件事,然後将消息報了上去, 等候上頭發話。
警局上下也就當做難得放了個假。
但忙了這麽長的時間,驟然放松下來, 一時間大家都不知道該作什麽安排。
還是有個小警員笑得見牙不見眼,喊了聲:“我陪女朋友過生日去啦!”說完就先跑了,招來了剩下一大群單身狗的唾罵。
一下子驚醒了袁森。
雖然林歇和他不是男女朋友,但也類似于這種關系。兩個男人在一起,也不能就幹巴巴的, 什麽也不做吧?
袁森的目光落到了顧蓉蓉的身上。
顧蓉蓉被袁森盯得渾身打顫:“……袁, 袁隊?”
“約會……嗯, 該去什麽地方?”袁森滿面正氣地問。
顧蓉蓉擡頭看了看他:“咖……咖啡廳?”其實她也還沒約會過啊, 反、反正去咖啡廳總該是不會錯的。顧蓉蓉偷摸摸地往林歇的方向看了一眼。
袁森很認真地應了一聲, 随即擡腿就走到了林歇的身邊:“嗯……一起去咖啡廳?”
“去幹什麽?”林歇不動聲色地收起手機, 并且出于習慣地清空了手機裏的記錄。
袁森默了幾秒:“約會。”
林歇站了起來,雙眼微亮:“好啊。”
袁森原本還有些上下不定的心,立刻就穩住了。
警局附近就有一家咖啡廳, 袁森直接就帶着林歇去了。結果剛一進門,就先撞上了數個熟悉的面孔。原來警局上下,難得能想到的浪漫的事, 就是紮堆在咖啡廳裏,喝個咖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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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森的臉色當場就黑了。
但他們的身影已經被其他警員看在眼裏了。
“袁隊袁隊!這裏這裏……”他們立刻招呼了一聲,還招來了服務生的一個白眼。
不知道咖啡廳裏應該高雅些麽?
“我先去應付一下他們。”袁森沉聲道。
“嗯,好。”
林歇覺得也還挺有意思的,就算是當着這麽多同事,他也能面不改色地撩袁森。
袁森拐彎先去了其他警員桌旁,而林歇則是在服務生的引導下,獨自走向了後面的卡座。卡座旁有綠植掩映,雖然隔離的部分不多,但也營造出了獨立空間的氛圍。
“謝謝,一杯布雷衛,一杯濃縮。”
平時在警局全都是喝的速溶咖啡,為了提神,他們還會将咖啡沖得格外的濃,然後一口悶下去。林歇也就幹脆替袁森選了個濃縮。
但袁森還沒過來,就先有個衣冠楚楚戴着眼鏡的男人,緩步走到了林歇的桌邊。
“有幸在這裏遇見了林先生,我能坐下來與林先生說兩句話嗎?”男人微笑着道,可謂是相當彬彬有禮了。
林歇從他的身上嗅到了和邵章、白啓相似的氣息。
這個男人竟然還認得他。
林歇點了下頭:“說吧。”
男人的笑容微微僵了僵,大約是沒想到林歇的姿态真就這樣高高在上。男人一時間有些不适應林歇的口吻,但他想了想自己來的目的,還是維持住了笑容,道:“我曾經有幸聽聞過林先生在國外的事跡,其手段睿智利落,叫人嘆服。”
林歇看着他的目光有了些微的變化。
這個男人到他的跟前,特地提起國外的事……
“你屬于邵章所在的組織。”這句話只有陳述的語氣,而沒有不帶一絲疑問的語氣。
男人早在來之前,就特地被囑咐過。林歇擅長洞察人心,被他看穿也不要驚慌,要大大方方地亮出自己的目的。遮掩只會惹怒林歇,而坦然很可能換來林歇的友誼。
這些話在男人的腦子裏轉了一遍。
“是的。”男人回答說。
“因為邵章和陳宇陸續被抓,你們慌了?”林歇問。
正巧這時候服務生将咖啡送了上來。
服務生還當男人和林歇是一起的,于是将那杯濃縮放到了男人的面前,而男人也本能地伸出了手。
林歇“啪”地拍開了他的手:“這不是你的。”
男人心底怒氣翻湧一陣,最後還是被他壓了下去。
這個林歇實在太目中無人,但偏偏組織說他很重要。
男人收起手:“抱歉。”
林歇一手懶散地攪動着咖啡:“所以呢,你來的目的是什麽?”
“想同林先生一起回憶一下國外的時光。”男人依舊笑了笑,只是這個笑容多少就顯得有些無賴了。
林歇沒理會他,反而只俯下身喝了一口咖啡,還沾了滿嘴的奶沫,實在一點也不夠嚴肅莊重。
男人不得不自己接着往下道:“林先生這樣的人物,怎麽适合留在警局呢?”盡管男人有些厭憎林歇的态度,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林歇這個人的确是可怕的。從前邵章并不知道這人身上的價值,但這次邵章出事,組織一挖掘林歇的背景,就挖出了許多不得了的事來。
林歇是可怕的。
這樣一個可怕的人,如果與之為敵,就必須将其殺死才能安心。可現在組織已經無力再出手殺他了,那就只能竭力地将其拉為同盟。
至于邵章……
一個已經失去價值的棋子,又怎麽能和活着的天才相比呢?
“那你覺得我适合哪裏。”林歇頭也不擡地問。
“小天地如何能讓林先生肆意施展拳腳呢?林先生不妨考慮考慮,加入我們。我們會給予林先生比之邵章更要高的地位待遇……”
林歇掃了他一眼,不說話。
男人被林歇這一眼看得有些發毛。
“你膽子很大。”林歇道。
男人當個誇獎聽了,正要笑,就聽見林歇又道:“整個咖啡廳裏坐着的都是警察,你一個犯罪分子潛入進來,竟然意圖誘騙我去加入一個犯罪組織?”
男人臉上的表情僵了僵。
因為咖啡廳裏的人穿的都是便服,男人根本就沒意識到這一點,這時候聽林歇說起,男人的臉色才不由微微變了。
“是嗎?”男人勉強笑着反問。
“是啊。”林歇點點頭。
正好這時候,袁森已經和那邊的同事打完招呼,朝這邊慢慢走了過來。
等越走越近,袁森也看見了坐在林歇對面的男人。
那個男人身子微微前傾,顯露出一種焦灼來。
這個人不是警局裏的人!
那他想做什麽?穿得風度翩翩,來勾引林歇嗎?袁森沉下臉,當即加快了步子。
一轉眼,袁森就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袁森高大的身影站在旁邊,立刻就擋去了大半的燈光,很輕易就營造出了壓迫的氛圍。
男人看了一眼林歇,正想張嘴。
他要抓住先機。
他已經摸不清林歇這人的心思了,他覺得這人比想象中還要棘手,也比那些薄薄的資料片上表現得更為妖孽。
但男人還是慢了一步。
林歇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林歇就指着他,道:“他是邵章那個組織裏的人!”
袁森臉色一變,渾身氣勢陡然更加懾人。
該死的!他竟然真的說了!他就不怕自己将他過去的事全都抖落出來嗎……
男人神色大變,一手按住桌子站了起來,他的衣角還掃翻了桌上的咖啡杯。
男人卻根本顧不上自己被咖啡打濕了衣角和褲腿。
他擠開袁森就想要跑。
林歇太瘋狂了,他不能留在這裏……
林歇這樣的人,根本就不能坐下來好好和他聊,當初邵章能說服他做幫手,都不知道是走了什麽狗屎運。
“關門!拿下他!”袁森高喝一聲,同時一手拽住了男人的衣領。男人來的時候為了以示莊重,特地将西裝穿得分外鄭重,連紐扣都一顆一顆扣好了。那紐扣質量不錯。袁森拎住他衣領的時候,紐扣們非常盡職盡責地勒住了男人。
男人喘不上氣,費力掙紮了兩下,還是沒能掙紮脫。
而其他警察也反應過來了。
畢竟在警局工作這麽久,什麽樣的突發意外他們沒遇見過有兩個警員直接從桌子上掠過去,不等服務生反應過來,就飛快地關上了門。而其他人則是立刻站起身,嚴陣以待地掃視着周圍的環境,擔心還有什麽同夥出現。
“喀嚓”,袁森輕松地将手铐拷在了男人的手上。
男人忿忿地掙紮了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麽?”
另外兩名警員也趕過來了,從袁森手中将男人接手過去,将他的手臂撅到背後,牢牢地按住了。
“我是守法公民!”男人不忿地喊道:“你們這是胡亂抓人……”
“你是犯罪分子。”林歇笑着道。
男人心底發涼。
他環視一圈,發現這些傻逼警察竟然格外的相信林歇,他們都沒腦子的嗎?林歇說是什麽,他們就信什麽?
男人實在忍不住了,厲聲吼道:“是,我是犯罪分子。那你們的林顧問是什麽呢?”
當然是我們的顧問啊。衆人心裏想。這個人怕是個大傻子吧。
“你們知道他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是什麽樣嗎?他是個殺人犯!”男人一鼓作氣地說完。
靜寂。
一片靜寂。
男人靜靜等待着周圍的人反應,但他們都只是看着他,甚至還帶着點兒仿佛看傻子一般的目光。
男人的心沉了下去。
這些傻逼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
但那些都是真的啊!林歇壓根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就只是披着僞善的羊皮而已!你們都瞎了嗎?
“說完了嗎?”袁森冷下臉問。
袁森的五官冰冷銳利,讓男人本能地打了個寒噤。
男人咽了咽口水:“他在國外殺了很多人,真的……亞力克郡,他曾經在那裏殺了一家三口……真的……”
男人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
因為他發現林歇還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林歇不慌不忙,根本就不擔心他抖落出這些事情。
而周圍的警察也沒有變臉色。
突然,有個警員笑出了聲:“現在的犯罪分子都這麽傻了嗎?自己被抓,就随意指個人,說他也是窮兇極惡的大罪犯嗎?”
其他警員也跟着哄笑了起來。
男人心如死灰。
他沒想到,林歇的手段超出了他的想象,哪怕他拿林歇的過去以作威脅,林歇也絲毫不為所動。
“帶走。”袁森道。
警員一邊推搡着男人往外走,一邊哀嘆道:“今天的假期是不是又飛了?”
“帶回去先看押着,喝完咖啡再回去工作。”袁森道。
一旁的警員蹬鼻子上臉道:“袁隊不如再請我們吃個蛋糕點心,就當下午茶了呗!”
林歇笑了笑:“我請吧。”
其他人高高興興地應了聲。
等甜點端上桌的時候,一群大老爺們兒吃着甜膩膩的東西,也覺得分外開心。他們還忍不住想,就這麽好說話,乖巧,學歷高的林顧問,能是什麽什麽殺人狂魔?
開玩笑。
林顧問常常看着就是一副沒吃飽飯的樣子,那還能殺誰啊?
這頭林歇和袁森換了張桌子坐。
林歇讓服務生上了新的咖啡。
濃縮的味道很濃郁,也足夠苦。但當袁森抿了一口之後,只覺得自己舌尖都泛着甜意,那股甜意擋也擋不住。
不過想到那個破壞了約會的男人,袁森就有些不快了。
“那個男人和你說了什麽?”袁森問。
林歇放下勺子:“他想讓我加入他們的組織。”
“他瘋了?”
“大概是覺得如果有個學心理的人在,可以讓他們不要那麽輕易被催眠吧。”林歇漫不經心地道。
“要嘗下我的嗎?”林歇突然問。
袁森對咖啡并沒有什麽興趣,但林歇喝過的咖啡……
“好。”
但林歇并沒有将咖啡杯推到他的面前去,袁森微微疑惑地看向林歇。就在這時候,林歇突然站起身,上半身跨越過這張小小的桌子,他前傾着抱住了袁森的脖頸,然後親了上去。
咖啡夾雜着奶油的味道,苦澀,又香甜,被印到了袁森的唇上。
袁森想也不想就抱住了林歇的腰,然後加深了這個吻。
盡管周邊依舊有綠植擋着,但只要有人仔細盯着這邊看,也能看出來他們在做什麽,可是袁森不想放手,他甚至還想要深入些。
直到林歇伸手推開了他。
林歇微微喘了口氣,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袁森看着他雙眼微紅,泛起水光,嘴唇也被親吻得微微發紅的模樣,心底的燥熱又升了起來。
但就在這時候,兩人身後的椅子被誰推動了下,發出了“吱呀”的聲音。
袁森什麽心思都立刻被壓了下去,他轉頭看過去,發現韓景穿着一身白大褂就進了咖啡廳,他正拉開了他們身後那個卡座的椅子,坐了下去。
韓景滿臉疲色,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
袁森松了口氣。
他轉過頭,正對上了林歇的目光,袁森心中一動,握了握林歇的手背,低低地道:“……這是我喝過最好喝的咖啡。”
林歇嘴角的笑意一點點蔓開了。
原來糙漢直男主角,也有會說情話的時候啊。
韓景突然叫了一聲:“袁隊。”
氣氛霎時被中止了。
袁森沉默了一下,沒理會。
“袁隊。”韓景突然起身走了過來:“剛才局長好像在找你。”
“嗯,我知道了。”袁森皺了下眉,原本的好心情又霎時被破壞了。他只是想約個會,怎麽就那麽難?
“你去吧。”林歇道。
“嗯。”袁森起了身。
等袁森走遠以後,韓景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目光複雜地看着林歇,好半晌一動也不動。
“韓法醫有什麽話要和我說嗎?”林歇也才抽空擡頭看了他一眼。
韓景坐了下來:“替我隐瞞。是因為我們恰好屬于一類人嗎?”
“一類人?”林歇搖搖頭。
韓景本來也只是想和林歇搭上話,實際上,他并不好奇林歇在國外如何如何,畢竟在他看來也是一樣。林歇或許身負很多秘密,但絕不至于像男人描述的那樣——是個殺人犯。
韓景在林歇對面坐了下來。
他掃過林歇黑亮的眼眸,挺直的鼻梁,紅潤的……被親吻過的唇。韓景裝作不經意地問:“你和袁隊……在一起了?”
“嗯。”林歇突然盯着他:“你這麽在乎,是因為你也想要和我在一起嗎?”
韓景整個人如同被敲了一悶棍,手足發麻,竟然說不出話來。
是,不是。
韓景也不知道。
那點兒隐隐約約的心思,就這樣直白地被揭露開,令韓景反而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應該是他把握着主導權詢問林歇,但現在卻完全掉了個個兒。
“我……”就在韓景心跳如雷,正欲開口的時候,林歇卻站了起來:“我先走了,韓法醫自便。”
林歇說走就是真的走了,他毫無留戀地離開了,就剩下韓景坐在那裏,像是剛被撩了一下子,心卻驟然就空了下來。
也是,大概能讓林歇留戀的也就只有袁森了。
但韓景怎麽也想不到,兩人的關系是怎麽突然間就突飛猛進的。
就好像他才剛留意到林歇的好,剛對他動了點兒心思,就又被一掌給按下去了。
韓景也跟着站了起來,心底有些說不出的郁氣。
林歇回到警局後,因為受傷的緣故,他不需要如何操勞,也就仰躺着椅子上,聽顧蓉蓉在旁邊講一些網絡上搜集來的笑話。
韓景進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正好是這一幕。
林歇笑了起來。
雙眼都跟着微微眯了眯,像是兩彎月牙。
韓景忍不住走近了些,就聽見顧蓉蓉正在講一個老掉牙的笑話的開頭:“一個饅頭走在路上,他走着走着就餓了……”
這個笑話,韓景都能倒背如流了。
但就是這麽個老掉牙的笑話,在顧蓉蓉講完的那瞬間,林歇也還是前俯後仰地笑了起來。
他笑起來的時候,眼底都像是盛滿了星星。
顧蓉蓉受他的影響,還紅了紅臉。
林歇這個人太複雜了。
他的身上仿佛凝聚着這世間最深的惡,但又好像充斥着這世間最簡單的純真。
也正是因為複雜啊,韓景在心底道。正是因為複雜,所以才更引得人去探究他,也更忍不住沉迷于他。
偏偏就是這樣的林歇,居然和半點風情不解的袁森在一起了。
真便宜他了。
韓景越看越覺得紮心,幹脆轉身出去了。
這世上很難有誰會不喜歡林歇吧?
韓景緩緩吐出一口氣。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反正還有大把跟着黯然神傷呢。這麽想想,韓景心底好受多了。
在韓景走後不久,林歇正巧接到了一個電話。
“傷口還疼嗎?”電話那頭的人,迅速直入話題問道。
那頭的聲音有些疲憊,大概是這幾天操勞了不少。林歇低聲道:“傷口好得很快,你呢?”
“我?”那頭的人低低地笑了一聲:“林歇真敏銳,一下子就聽出了我的不對勁。如果你願意來幫我的話,我當然會輕松愉快很多。”
隔着一根電話線,林歇都能想象到那頭白啓推動眼鏡架的動作。
“你在哪裏?”林歇問。
“我當然是在X。”白啓頓了下:“你要來參觀嗎?”
“好啊。”
當然要啊。
畢竟接下來就該輪到X了啊。
既然X暫時不犯案了,那就由他來推動整個進程啊。
林歇身上有個得天獨厚的優勢,所有處在黑暗中掙紮的人,都深信林歇是他們的同伴,林歇不會出賣他們。
邵章是這樣,邵章背後的組織是這樣,白啓也是這樣。
前者是以為拿住了林歇的把柄。而後者則是深信身處黑暗的話,則永遠都無踏入光明,林歇怎麽可能真的融入警局呢。
但林歇不是原主,他不是真正的變态,主腦将他強塞進這個殼子,他也完全可以做不同于原主的行為,來改變別人對自己的印象。就好比現在,罪犯深信他和他們是一夥兒,而警察卻又深信他是善良純潔的。
……
“那我等着你。”白啓挂斷了電話。
白啓并沒有告知林歇地址,但白啓發了個定位給他,林歇打開一眼,就發現白啓在朝自己接近。
他親自開車過來了。
林歇收起手機,對顧蓉蓉笑了笑:“我就先走了。”
顧蓉蓉想也不想就道:“那跟袁隊說一聲?”其實顧蓉蓉也不知道,為什麽林歇出警局非得跟袁森報告,但顧蓉蓉腦子裏就是不自覺地冒出了這個念頭。
大概是因為最近總是看着袁隊送林顧問回家吧?
“那就麻煩你替我轉達了。”
“嗯好,路上小心啊!”顧蓉蓉憋了半天,說。
“好。”
等袁森從局長辦公室出來,林歇就已經離開了。
“他去哪裏了?”袁森問。
顧蓉蓉愣了愣:“不,不知道。”
袁森給林歇撥了個電話出去,卻竟然撥不通了。
他去了哪裏。
袁森微微焦躁地皺起眉,難道又是邵章背後那個組織的人找上林歇了?
“今天抓回來那個男人呢?”
“在審訊室等着呢。”
袁森沒再說話,只是加快了步子,朝着審訊室去了。
“你們組織還有派什麽人接觸林歇嗎?”袁森拉開椅子坐下來,直接了當地問。
“沒有了,就只有我。”男人這會兒也沒什麽抵抗的心思了,他人都已經在這兒了,而且證實他和組織有關系的證據都已經被擺上來了。
這會兒再見到袁森,男人就打心底裏覺得膽寒。
哪怕這個警隊隊長并沒有對他做什麽,男人也在他的氣勢之下,感覺到了深切的畏懼。
“真的,真的沒有了……”男人咽了咽口水,艱難地道。
“你在撒謊。”
男人欲哭無淚:“我真的沒有撒謊。”
“你最好仔細思考一下,再回答。”
男人都忍不住瑟瑟發抖了,但任他想破腦袋,他也想不出來自己究竟哪裏不對了。
他沒撒謊啊!
真就派了他一個人來啊……
男人欲哭無淚。
這個隊長還打算屈打成招怎麽的?
·
林歇由白啓載着一路向前,等行到一個路口的時候,白啓突然遞給了他一個眼罩:“不是我不信你,當你哪一天離開警局,離開那個袁森身邊,和我站在一處的時候,這些就都沒有必要了……”
“那我還是戴着好。”林歇迅速套上了眼罩。
白啓頓時氣悶。
警局那麽有意思嗎?
還是說讓林歇覺得有意思的是袁森?
白啓氣悶也無法。他無法強制林歇改變自己的想法,應該說這世界上沒有誰能強制林歇了。那些企圖這麽幹的人,大都死得很透了。
不過……以後林歇到底跟誰在一塊兒,那還說不準呢。
白啓再度踩下了油門。
……
這一開,就開了小半個時辰。
林歇戴着耳罩幾乎都快睡過去了。
等察覺到車停穩了以後,林歇正想下車,白啓就已經先一步下了車,打開車門,然後将林歇抱了起來:“路不好走。”白啓在他耳邊低聲道。
察覺到白啓并沒有別的意思之後,林歇也就坦然受了。
有人樂意當轎子,他樂得享受。
這條路不長,但白啓卻走得很慢。除卻腳步聲以外,林歇也沒有再聽見別的聲音。
不知道這麽慢吞吞地走了有多久,白啓終于将他放了下來,并且還幫林歇摘下了眼罩。
但沒有想象中那麽寬闊的地方……
眼前居然僅僅只是個卧室。
這個卧室的裝修以黑白色為主,裝修簡單,窗簾緊緊拉着,不見陽光。屋內的光雖然開得很亮,但依舊有種說不出的黑暗沉郁感。
“這是……?”
“我的房間。”
林歇:……
看見林歇一臉明顯沒興趣的模樣,白啓也不氣,他指着牆面道:“那是我頭一次見你的時候。”
林歇轉頭看了過去,發現那是一副油畫,畫中的人正是他。
而那是還在國外時候的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學校制服,身形還比較矮小。看上去半點也不出色。不過顯眼倒是顯眼的,因為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鏡,和現在沒什麽分別的。看上去古板又滑稽。
那是十三歲時的他。
那麽早……白啓就見過他了?
這一段在原劇情中是當真沒有。
“那時候你跟着你的父母出席一個學術會,我也跟着我的老師出席了這個會。那時候你孤傲,不與任何人親近……”
孤傲嗎?林歇搜尋了下原主的記憶。
這個學術會是存在的。
但那時候原主根本沒碰上白啓。
而那個時候原主也并不是孤傲的,相反的,他是極度自卑的,他排斥外界任何人的接近,他當時已經有了很嚴重的抑郁症。
原主的父母對此很不解,他們也難以接受,為什麽兩個天才的結合,生出來的卻是個殘缺的孩子,他們禁止原主去看心理醫生,他們強勢地将原主按在他們規劃的道路上往下走。
原主就是在極度自卑之下,破繭重生,變得自大起來。
他的歷程和林逸凡是極為相似的。
唯一不同的是,原主進化成為了更高級的變态。而他在無法從親生父母那裏獲得更多的感情時,轉而将所有的情思寄托在了邵明的身上,于是成為了一個戀愛腦。
任何事都無法觸動原主的神經,唯獨邵明。
邵明和他分開的時候,要不是邵章主動找上門來和原主合作,原主那個時候說不定就已經徹底黑化,讓邵明血濺當場了。
見林歇明顯陷入回憶的模樣,白啓低低地笑了一聲:“那時候你就吸引住我了。”
林歇将他從上打量到下:“你……戀童?”
白啓噎了噎:“……當然不是。只是那時候,覺得你很有意思。”
“大概是同類之間的吸引力。”白啓低低地道。
林歇在房間裏走動了一圈,然後發現,牆上挂着的竟然都是他的油畫,而油畫的下角落款都是白啓。無一例外,這些都是白啓親手畫下來的。
白啓站在他的身後,突然嗓音冷了冷,道:“那幾年,你同邵明走得很近,你變得很不一樣。我有時候想起你,并不想見到你,但卻會忍不住畫你。”
一筆一筆皆出自他的手。
所以哪有什麽一見鐘情呢?
只是他越是描摹勾勒林歇的模樣,就越是從內心深處渴望他。
“你知道我的老師是誰嗎?”
“亞力桑德拉。”
“你知道?”
他當然知道,他通曉劇情啊。
他很清楚白啓的老師是誰,他跟着這個老師學了什麽。
“他是很權威的心理專家。他在四十年前曾經發起過一個課題,研究原生家庭和後天影響對一個人的改變。他尋找不到合适的試驗品。但這時候我進入了他的視線中。”白啓的聲音平靜,但平靜底下,卻掩藏着根本瞞不過林歇的憎恨。
“于是他想到了一個方法。他找了一個男人,用一百萬美金,成功讓我的母親背棄了我的父親,跟随着這個才認識不過三天的男人走了。他又找了一個女人,來安撫我父親受傷的心,然後一點點引誘着我父親坐上賭桌,再到徹底離不開賭博和白粉。”
“我的母親發現自己被騙後,她回來苦苦哀求我的父親。可我的父親因為揮霍了太多的錢,他轉手就将她賣掉了。換了錢,開始酗酒。他清醒和不清醒的時候,都會責罵我,甚至對我動手。你看,一個糟糕的原生家庭就這樣建立起來了。”
“亞力桑德拉非常滿意他一手創立起來的環境,他想看我會發生什麽樣的改變。而通過心理治療,我還能恢複到過去嗎。”白啓笑了笑,眼底帶出了點點殘忍之色。
“他以為他成功了,可是人性怎麽是能用來試驗的呢?”
“一個已經爛到根子裏的人,還會在乎多撒幾次謊嗎?我欺騙了他。然後殺死了他。”
“殺了第一個人,還沒有任何人發現,接下來的一切就順理成章多了。我殺了自己的父母。哦不,是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
白啓微微笑了一下:“然後我又想起了你,我想着你要是當時在我身邊多好。我們都很悲傷啊,需要彼此依靠啊。但你和邵明在一起。”
林歇一直都插不上話,他只是默默聽着大反派講述着自己的心路歷程,以及說着說着,突然對他表上一兩句白。
“不過也沒關系,我相信你始終是會離開邵明的。我可以等待你。我創立了X組織。多有意思,我收納了許多的少年,他們的原生家庭大都有問題,但他們已經無法被改變了。他們只能一頭紮進黑暗,只有殺死才能解脫他們身上的焦躁和絕望。”
白啓頓了頓,突然拿起了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是林歇剛接替這個身體,剛從國外回來,從飛機上走下來的那一幕。
他穿着白色襯衣,黑色長褲,幹淨純潔,像是遠處的一道聖光。
每個看見這張照片的人都會不自覺被打動。
“我曾經和X裏的人無數次提起過你。”白啓勾起嘴角:“他們深信你就是整個組織的光。後來我将這張照片給他們看了。”
“不過我現在有些後悔了。”白啓沉下臉,道:“因為林逸凡大概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心中對你生出了仰慕,竟然還妄想和我争奪你。”
林歇很想告訴他,醒醒吧,你們誰都無法争奪我。
但白啓大概好不容易尋了個機會,能将所有的心思都吐露給林歇聽了,他怎麽會舍得就此打住呢?
“林歇,只有我清楚你的過去。現在,你也清楚我的過去了。沒有誰比我們更了解彼此……”
“我們應該是天生的一對。”白啓低聲道。
“你離開警局,跟我離開這裏。”白啓終于說出了他今天的真實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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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