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四人嘀咕了半個時辰,一切安排就緒,。賈母去法華寺的日子就敲定在正月二十。
林如海順便跟賈母打聽寧府的喪事,詢問老太太打算怎麽處理。
賈母道:“跟別人家一樣,該吊喪的時候去一趟,出殡的時候露個臉。”
林如海點頭,他也打算這麽辦。
賈母琢磨着元春在宮裏這麽鬧騰是個麻煩,她怎麽作死,賈母管不着,也管不了。怕就怕這貨姓賈,犯錯了大事,連累族人就糟了。“我還得想法子點她一下。她在後宮怎麽争寵我管不來,但朝堂事必不能讓她碰。”
碰了,便極有可能是誅九族的大罪。
提起這個賢德妃,林如海也頭疼。好端端的安安分分的在宮裏當個妃子多好,非得鬧出這麽多事兒來。後宮女人懷孕是厲害了,就算是将來她順利産下皇子,前頭那麽多成年的皇子們擋着路,幹她什麽幹系。
林如海表示他還認識幾個宮裏的管事太監,會幫忙傳話提醒她。
賈母也有安排,不過林如海幫忙會多些機會,她自然不會拒絕。賈母別的不管,她只确保一件事:元春自己作死,可以!但若連累榮府一家子一起作死,絕對不行!
“原本吶,我對她不指望別的,能安安分分的做個女官,将來等歲數到了,求個恩典放出來也罷了。如今倒好,眼看着剩下三兩年的期限,她‘争氣’的封妃了,還有了孩子了。在風口浪尖上不知收斂,掀出什麽給太後祈福的噱頭。那些老人兒,宜妃、德妃、榮妃都沒這個膽子,她卻敢!”賈母撇撇嘴,看着林如海罵道,“這世上總有些不知死活的玩意兒!”
“您息怒,想來娘娘也是想為家人争口氣吧。”林如海勸慰道。
賈母笑了笑,确是贊同林如海的說法。元春倒真是為了家人争口氣,只不過這個‘家人’是狹義上的,單指榮府的二房。她此番鬧什麽祈福,有兩個目的。第一,她自己能‘冒頭’,意圖在太後跟前讨個好;第二,她想算計賈赦夫婦離家去,令賈政和王夫人在榮府有機可乘。
賈母還猜測元春是故意安排祈福地點是五臺山,其目的就是絕了她這個老婆子的動身的可能性。
賈母豈能讓元春如願!
元春怎麽也沒想到,賈母一大把年紀了竟然會堅持要去。
賈母為人這麽久,很珍惜這次做人的機會,而且她是最為愛惜這副老身子骨兒。往日賈母養着黛玉的時候,跟着黛玉借光,養生的法子她就沒少試過。舟車勞頓的去五臺山,她想都沒想過!可元春算計她們,賈母就偏不會讓她如願。她早就盤算好了,只要她答應這事兒,先四處宣揚,再找機會讓太後聽說這件事。老太太跟老太太容易有共鳴,再加上賈母的好姐妹老太妃在一邊幫襯幾句,太後必然會于心不忍她一個老婆子離家去五臺山。其實就算是老太妃不說,賈母也相信會有其它的後妃說。畢竟元春在宮內得勢嚣張太過,必然會惹得人挑毛病。賈母露出這麽大的毛病給外人,肯定有人捏住挑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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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賈母幾乎有九成九的把握去不成五臺山,故此她才敢這麽“得瑟”。
可憐老大了,賈母白白騙了他一遭眼淚。
賈母想起他那個便宜的大兒子,不禁翹起嘴角。賈赦混是混了點,但有時候真有股子執着的呆勁兒,讓人為之心暖。
正月十五一過,賈母便讓賈赦、賈政兄弟二人帶着賈琏、寶玉等幾個爺們去寧府奔喪。該送的送,該說的說,吊唁之後就回來。不幫忙,不多說,更不會有女眷去。
賈珍等了足足二十多天,才看到榮府的人來。他氣得不成樣了,一見人就氣沖沖的撲過來要評理。賈政識趣的退了一步,将賈赦讓在最前頭。
賈赦打量正大廳到處挂的白淩,又瞧那些念經超度的僧人道士,啧啧稱贊,轉頭跟賈琏嘆道:“等你老子死了,有這一半氣派的場面就知足了。”
賈珍剛近身賈赦,忽聽這話,臉色白了白。他這是什麽意思?諷刺他家的喪事辦大了?賈珍轉念一想,心裏突然痛快了。辦大了好,他就是要辦大、辦氣派,叫榮府那幫鼈孫子氣死!
好端端的一家親戚,弄成如今這樣,你們活該!
賈珍根本沒心思想什麽合不合規格,秦可卿身份如何比不了賈赦。
賈琏機靈,瞟眼賈珍,趕緊附和老爹的話:“這喪事排場大,父親,我記得我小時候您帶我去給老郡王吊唁,也沒這個好。可見珍大哥使用了心的,不容易。”
賈琏故意加重“不容易”三個字的音,充滿了諷刺感。
賈珍得意哼笑,根本沒注意賈琏話背後的意義,全當成賈赦父子嫉妒他喪事辦得氣派,故才說酸話。
賈珍的怒氣微笑,他還得評理算賬!她不敢責問賈赦,便赤着臉問賈琏:“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族長,我問你,咱們賈家的族長還是不是我?”
賈琏勾唇,點頭道:“是你。”
他口上這麽說,表情卻是一臉的不屑,顯然是不想認他了。賈珍恨得握拳,死死盯着賈琏那張白淨的臉蛋子,真相一巴掌糊上去。
賈琏看眼賈赦,意思他該說句話了。
賈赦咳咳兩聲,吸引了賈珍的目光,賈赦拉着他故作親昵關心的問:“對了,好侄子,初六那日北靜王過壽,你還記得麽?”
賈珍腦子嗡了一下,驚詫的瞪大眼。
賈赦推了推他肩膀,隐忍着笑意繼續問:“問你呢?”
賈珍腦子一片空白,任憑賈赦晃蕩他。半晌,他眼珠子才動了動,回神兒了。賈珍臉色煞白,雙眼暴突,眼白漸漸變紅了。
賈琏揚眉,稀奇的觀察賈珍的變化,真是越來越有趣了。這回賈珍想有意見,他也不敢有意見了。
賈赦可沒有功夫帶着子弟們陪着賈珍發呆,別了一句,便去正廳吊唁,奉上禮金,随即便告辭。尤氏稱病不在,賈珍又那樣,只有下人們急急忙忙的來送賈赦等。
來升送完人,跑來找賈珍。賈珍一見是他,上去就踹了兩腳。來升人到中年,身子骨沒那麽結實,這一摔全身骨頭都在響,疼得他實在受不住叫了幾聲。來往吊唁的人被吸引,都圍上前來詢問。賈珍這才意識到場合不對,斥來升快起身,随他去。
衆人見賈珍帶着一瘸一拐的來升走了。都笑話他無禮,十分憐憫那可憐的奴才。
真沒想到啊,此等鐘鼎之家竟如此苛責下人,可見主子們都不是什麽好貨!與這等人交往,不僅不能往臉上貼金,跟黏屎差不多了。
切記,以後少與寧府來!
賈珍領着來升和鮑二去了廂房。一進門,賈珍回身就照着二人的肚子又是一人一腳。來升和鮑二冤枉的很,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兒叫痛。
“痛你娘個屁!”賈珍破口大罵,沖二人啐了一口。
賈蓉前來查看情況,一進門便被賈珍連帶着罵了。
“你也是個沒出息的東西。你說你,媳婦兒都死了兩個了,還一點都不成事,連榮府的賈琮都比過你了!沒出息的東西!”
賈蓉莫名其妙,但他知道父親這會子不好惹,老老實實地低頭不吭聲。
賈珍背着手,急急地在無敵中央來回徘徊。走累了,轉頭掃向他們三人,吼道:“你們倒說話了,平日話不是挺多的麽!”
三人身軀俱震了一下,更加不敢吭聲。
賈珍氣急,目光最終落在四腳高凳上的大青花瓷瓶。他雙手抱起,重重的摔在地上。
三人吓得皆退出數步。
“一群沒用的東西!”
賈蓉終抖着音納悶的問賈珍到底出什麽事兒了。
賈珍聽這話更氣,背着手沖他們吼道:“我問你們,北靜王過壽這樣大事你們怎麽能忘。有一個忘了就罷了,怎麽能都忘了!”
三人恍然大悟,你看我我看你。
賈珍踹一腳地上的碎瓷片,咬牙道:“養你們幹什麽用!”
“還、還真給忘了,老爺饒命!實在是這些天我們忙着大奶奶的喪事,雜務太多,小的們已是暈頭轉向,給、給忽略了。”來升磕磕巴巴的磕頭道歉。
鮑二跟着磕頭。
賈蓉幫二人說好話,也是變相幫自己:“父親,實在是事發突然,那時候的大家都忙于喪事。如今懊悔也沒用,咱們該想個法子如何彌補才是。”
賈珍冷哼:“你說得容易,那你說,怎麽辦?”
“這——”賈蓉磕巴了。
賈珍瞪他:“沒用!”
賈蓉癟嘴,面上不敢造次,心裏卻腹诽賈珍:您就出息了?您老不也忘得一幹二淨,真有臉說別人!
賈蓉轉念一想,跟賈珍道:“不對啊,北靜王過壽,榮府那邊總該有人記得,咱們沒去,總該知會一聲啊。”
“知會了,今天才知會!”賈珍突然反應過來,恨恨道,“他們分明是故意的!若是早告訴我,就算是過壽當天晚上補禮送過去,只要拿辦喪事做借口,北靜王通情達理,必然體諒咱們。如今可倒好,完了這麽多天,怎麽說,怎麽說!”
“都怪榮府!未免太無情無義了!”賈蓉附和道。他才不管父親把怒氣轉嫁到誰身上,只要不在他身上就成。
賈珍氣得握拳砸桌子:“榮國府,我與你們勢不兩立!”
賈珍打發來升、賈蓉等準備給北靜王的禮,是往年的兩倍,算是豐厚的了。隔日,賈珍便親自登門送禮賠錯。口上說什麽怕喪事粘晦氣沖撞北靜王。
北靜王正在會客,還是抽空來見了下賈珍,笑了笑,溫言表示并不介意。他是出了名的好脾氣王爺,當然不會當面失風度。
賈珍這才安了心,乖乖告辭。
人一走,北靜王便讓管家開箱查看禮品。有一尊小金佛,還有一些俗不可耐的金銀珠寶之物。
北靜王哼一聲,打發管家道:“明兒替我去榮府吊唁,就拿這些去。”
管家愣了下,突然明白了,王爺竟是要把這些東西以禮金為名還回去。可不是,他們北靜王府豈是這般好糊弄的呢。
該!
☆、第777
次日,賈珍見北靜王府的管家親自登門來吊唁,倍兒有面。他一臉洋洋得意的帶着管家給大家介紹。王府管家很不耐煩,根本不客氣,直接拱手與賈珍作別了。
賈珍笑呵呵的命賈蓉送他,只當他急于回去給北靜王複命。回頭,賈珍見人便就說北靜王府來人了,還帶了一箱子的重禮吊唁。
衆人因此恭維賈珍,雖然寧府這一代不濟,但人家靠祖上的人緣還能混不是。奔喪本就死氣沉沉的,沒什麽可玩。衆人無趣,皆挑唆賈珍把箱子打開瞧上一瞧,也叫他們見識見識王府的東西。
賈珍高興,大氣地揮臂,示意來升開箱。來升高興地應承,帶着個小厮親自開箱,他一見箱子上頭的錦盒,心裏咯噔一下。來升伸手把盒子打開,卻見一尊眼熟的金佛端端正正的躺在那裏。來升的臉刷的變白了。賈蓉離得近,見着了,面色也不好看。
衆人瞧這二人的神色不對,都欲湊前看。來升忙蓋上箱子,尴尬的拿眼色看賈珍。
賈珍料知有問題,打哈哈地敷衍了衆人。
大家心中唏噓,料知這其中有事,北靜王送的八成不是什麽好東西。
看來北靜王跟寧國府的關系也沒那麽好!
賈蓉帶着來升等人擡東西下去。賈珍抽身去找二人,詢問緣由。賈蓉、來升什麽都不說了,直接開箱給他看。賈珍一見箱子裏的錦盒以及那些金銀珠寶,什麽都明白了。
來升苦瓜臉,哭喪道:“老爺,王爺把咱們送的東西都還回來了。”
“天哪!”賈珍臉面蒼白,退了幾步,差點栽了個跟頭,幸虧賈蓉在身後扶住了。賈珍吓得連嘴唇都沒有一絲血色,慘白一路眼神到脖頸子。這回完了!
賈蓉扶着賈珍坐下,勸道:“我看王爺年少氣盛,也便是一時置氣罷了。咱兩家祖宗當年也算是至交,王爺對咱們府素來不薄。過些日子,等他氣消了,咱們再登門賠罪,好生表現忠心就是。”
“王爺從不是小氣的人,這回是怎麽了。”賈珍皺眉怨道,仍不肯承認主要的錯在他。
來升眼珠子轉了轉,支吾道:“有個事兒不知道該不該說,說了,怕老爺您生氣。”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磨叽!”賈珍吼罵。
來升縮了下脖子,委屈道:“就是榮府,我聽人說北靜王壽禮的時候,赦大老爺送了一份兒大禮。天山紅蓮,那可是有價難求的好東西啊。”
賈珍聽得七竅生煙,拍桌罵道:“我說麽,王爺怎麽會突然瞧不上咱們了。原是因他們送了這種東西。王爺怎不見他們送這麽好的,偏今年看見我忘了送禮了,特意送這麽好的東西。這不就是給咱們寧府打臉,叫咱們難堪麽。誰不知,京城內一提“賈”字,榮寧二府從來都是被捆成捆兒說出來的。他送那麽好的東西,竟不告訴我一聲。王爺這麽一比對,可不就嫌棄我們!”
“老爺說的極是,榮國府太可惡了!”賈蓉趕緊附和。這種時候就得順着賈珍的氣來,不然他把氣撒到他身上就不好了。
賈珍忍無可忍,帶着兒子上門找榮府的人算賬。
賈赦上朝不在。賈政倒是悠閑在家,睡眼惺忪的來見賈珍。賈珍見他那副好像昨夜喝高了的樣兒,心裏就不爽。上來就沖賈政發火,數落榮府的過錯。
“……你們怎麽能這麽對我們呢,啊?”
賈政覺得北靜王賀壽這事兒,他們榮府是有過錯,“你我兩家是親戚,互相提個醒兒是應該的。我也沒想到這事,早知道你不知,我便叫人知會你了。”
賈珍見賈政态度不錯,氣消了大半,語氣也溫和了,“政二叔,您說我說的在理,是不是。這件事真的是你們榮府錯了。”
“诶,別賴上我,這事兒跟我半點關系都沒有。我如今在家什麽樣你不知道?這件事都是你赦大伯,還有老太太的主意。我也沒辦法!”賈政攤開手,展現出一幅無奈樣,眼眸裏射出極為同情的目光。
政二叔說得對,這件事涉事的确實沒有他。賈珍把怒火都轉嫁到賈赦和老太太身上,鬧着要見他們評理。
賈政巴不得賈珍去鬧,趕緊叫人引他去找賈母。賈政不敢惹事兒,識趣兒的抽身在外,冷眼看事态發展。保不準鹬蚌相争,他漁翁得利。
賈母正悠哉的嗑瓜子,瞧見賈珍父子進門,哎呦一聲,讓二人坐。
賈蓉立馬謝禮坐了下去。賈珍跟賈母扭起來,站着偏不坐,還瞪賈蓉一眼。賈蓉吓得縮脖子,也站起來,陪着賈珍站着。
賈母稀奇的打量他倆,揚眉問:“怎麽,父子上陣來讨伐?”
“沒,不是。”賈珍下意識的否定,轉即反應過來,咳了兩聲又道,“實不相瞞,晚輩今日來找您評理來的。”
“有意思。”賈母眨了下眼,示意賈珍繼續。
“寧府有喪,我有求于你們,不幫忙也就算了。北靜王生辰,你們去拜壽,一家人竟都不知會一聲。這也罷了,你們送那樣重的禮,倒叫我們怎麽送,徒留難堪?老太太您都一把年紀了,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都多,您不該跟我們小輩計較啊。”賈珍這番詞兒可是準備了一夜的,反複練習念,今日果然說起來很順溜。若不然憑着賈母這架勢,賈珍若沒有前準備,可能還真說不出話來。
“兩府關系淡了,這事兒你得承認。倆家鬧不和,也是因你當初先挑刺兒的,你也得認。”賈母瞟一眼賈珍,見他臉色不好,放緩了語氣,她可不想話沒說完這厮先暈了。
毒舌沒人聽,多沒趣。
賈珍心跳加快了,賈母停頓的功夫,他有些緩和好了,繼續進入備戰狀态。
賈母接着道:“去不去王府拜壽是你們府自己的事,我們送什麽樣的禮是我們府自己的事。這就是理!你倒說說,還有什麽理可以‘評’。你堂堂寧國府的大老爺,現巴巴的跑到我這,跟我老婆子抱怨這些有的沒的。為的什麽,證明你無能?還是想讓我多看你幾個笑話?”
“……”賈珍氣得抖唇,牙齒上下打顫,“老太太,你未免欺人太甚!”
“如果這也算欺負的話,有種你來欺負我啊,絕無怨言!”賈母瞪眼挑釁賈珍,卻把賈珍吓跑了。賈珍跌跌撞撞的連退幾步,在賈蓉的攙扶拖拽下,父子二人磕磕絆絆的逃離了賈母的花廳。
賈母遺憾的拍桌,她才扔了個小地雷,對方怎麽就走了呢。這火箭炮和潛水炸彈情何以堪?
鴛鴦備好了行李,來跟賈母一一回報,另問賈母還有什麽想帶的沒有。
賈母仔細想了想,認真地告訴鴛鴦:“瓜子。”
鴛鴦笑:“早備好了,原味的,鹹味兒了,五香味的,椒鹽味的。廚子還怕您吃膩歪這幾樣味兒的,特意給你做了綠茶味的和梅子味兒的。”
賈母樂了,眉眼笑得眯成一條線:“聽起來就很好吃。”
賈母将一封信以及庫房的鑰匙,交給守在家中的丫鬟珍珠。“雖然不大可能,但還是得有個準備。一旦我回不來了,召集全家人,把這信和鑰匙當衆交給老大。”
珍珠點頭,聽賈母這話莫名的心酸,哭了。
“傻丫頭,我必定能回來的。”賈母笑,輕捏了她臉蛋一下,哄得珍珠笑了。
隔日,賈母在榮府衆子弟的目送下,乘車前往法華寺。随行小厮中,有幾個面生的,身手極好。
法華寺與賈母也算是很有淵源。當初榮府的大老爺和二太太都曾來過這裏“禮佛”,賈母沒少讓人供奉香火錢。方丈大師雖不識賈母真面目,對其名卻早已如雷貫耳。方丈将賈母視為上賓,親自率衆僧立于門口迎接賈母。
方丈特将法華寺風景最美的梅花院安排給賈母住。如今正是梅花綻放季節,滿園梅香沁脾,觀之,心曠神怡。
安頓好住處之後,賈母便在方丈的帶領下參觀法華寺。幾處禮佛大殿,每到一處,賈母都不忘拜一拜。方丈不禁點頭,對賈母的禮佛之心肯定有加。
一行人到了後山過了幾處涼亭之後,邊有一小溪分隔竹林兩邊。賈母立在溪邊,可見消息另一邊的竹子上有幾處刮痕。竹林甚密,見不到深處。
賈母沒多留,也沒多問,假裝疲倦,準備回去歇息。
方丈撚了撚他長白的胡須,徐徐道:“這後山确實沒什麽可賞頑之處,老太太早些回去歇息也好。”
賈母笑着點頭,溫和道:“往日拜佛,不過走一走前殿。今日勞煩方丈大師引路,總算得見法華寺全貌。佛門之地,果然清微淡遠,卓爾不凡。如今剛至此地,我這心裏頭變少了不知多少塵世雜念。”
“阿彌陀佛。”方丈合掌念了一句,微微一笑,命小和尚送賈母回去。方丈則立在原地,笑眯眯的看着他們背影的消失,故此方斂住笑容,轉身越過小溪,快步直奔竹林深處。
……
二月十六,寧國府出殡。
三位郡王聞風得知北靜王不設路祭,跟風也不設了。各世家以四位郡王為鑒,也都不去設路祭。唯有與寧國府交好的寥寥幾家如王、薛等擺了祭。
寧國府出殡的排場很大,路上的‘風光’卻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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