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崔元心底有些緊張。
他今日一大早便起來了,盥洗梳發,穿上了最好的衣裳。臨出門前,還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确認一切皆好後方攜家帶口坐上馬車。
崔湛與崔錦兄妹倆互望一眼,無需多說,兩人便已了然。
今日洛豐恰好有集市,雖是清晨,但大街小巷裏極是熱鬧,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的。崔錦一家的馬車正緩緩地駛過熱鬧的街道。
秦州崔氏的府邸就在隔壁的街道。
崔錦如今所住的地方确實是洛豐的中心地區,只不過中心歸中心,與崔父三叔的府邸仍是有區別。馬車離開熱鬧的街道後,駛向隔壁的街區。
截然相反的是,此處十分安靜。
府邸林立,氣勢宏偉,聽聞風水極好。元叟之前曾經打聽過此處的地價,他原想着大姑娘給了自己一千多金呢,這在樊城都能買下整整一條街道上的房屋與鋪面了,興許也能住在此處。
不曾想到卻被告知,這裏的屋宅不是想買就能買的,此處是洛豐權貴之地,即便有萬金,連巴掌大的地也買不到。
馬車終于在崔府門前停了下來。
之前去樊城接崔元一家的家仆阿夏迎了上來,他說道:“還請九爺稍等,小人方才大老遠就見到了九爺的馬車,已經讓人進去通報了。待小厮回來,小人便立馬開門讓九爺進去。”
他撓撓頭,歉然地又道:“還請九爺見諒,我們崔府家規森嚴,條條款款頗多,之前因為有家仆失誤,不小心放了一心有惡念的人進去,險些釀成大禍,所以自此我們崔府便格外小心謹慎。小人奉命而行,還請九爺多多包涵。”
崔元說:“三叔府邸大,仔細些也是應當的。”
約摸兩柱香的時間後,阿夏終于打開了一旁的角門的,将崔元一家帶了進去。縮在馬車角落裏的崔錦與崔湛互望一眼,兩人輕微地搖了搖頭。
馬車在一院落裏停下。
阿夏道:“還請諸位跟小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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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帶着崔元一家走過垂花門,又穿過游廊,走了足足兩刻鐘方到了一處廳堂。阿夏又說道:“九爺今日來得早,老爺與大夫人今日起得晚,如今還在用早飯。還請九爺現在廳堂裏等一會,待老爺與大夫人用過早飯後便會過來了。”
說着,他伸手一指。
“大夫人還給九爺一家備了些糕點瓜果,都是我們崔府裏的廚子做的,外邊是買不到的,”頓了下,他又說:“小人就侯在外面,九爺有事的話喊小人一聲,小人立刻進來。”
說罷,阿夏躬身一禮,退了出去。
廳堂裏便只剩下崔元的一家四口。
廳堂布置得頗為雅致,只不過卻有些窄了。
壁面上挂着鴛鴦交頸圖。
以崔錦多年作畫的經驗看來,此圖的筆觸乃出自女子之手,且估摸作畫之人學畫的時間不久,絕對不超過兩年。
畫下的擺了張琴案,琴案上有一把五弦琴,琴旁還有箜篌。
方才阿夏領着他們前來,一路上她有多久留意。按理來說,在秦州算是高門大戶的三叔父家應該奴仆無數才對的,可一路過來竟然只見到了兩個神色匆匆的侍婢。
崔錦對崔湛使了個眼色。
兄妹倆站在畫前,崔湛佯作觀賞畫作,刻意壓低聲音,問:“怎麽?”
崔錦輕聲說道:“大兄,你可有察覺出古怪來?一路過來,竟見不到幾個家仆侍婢。且這廳堂也不像是平日裏會客之用,壁上這幅鴛鴦交頸圖又豈能登大雅之堂?這個小廳堂反而更像是姑娘們集聚一起開茶話會的地方。”
崔湛點頭道:“我也有注意到。一般而言,府邸的正廳應該位于東南,這裏人的信風水,我曾在竹簡上看到洛豐城位于秦州西北,與方向逆行,乃守財高升之位。可阿夏卻領着我們走了相反的方向,且不說這個,阿爹遞來的拜帖也寫明了具體時間,這個時辰,三叔父與三嬸母又怎會起晚了?”
崔錦說:“方才我瞧侍婢都往東南邊走去,興許是來了客人。”
崔湛道:“即便是來了客人,三叔父與三嬸母也無需欺騙我們,明說便是,我們又不是不會體諒。”最多就心裏有些不舒服罷了。
崔錦說:“許是來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人物吧。”
思及此,崔錦心中驀然有了一個念頭。
恰好此時,崔元的聲音響起:“你們兄妹倆在那嘀嘀咕咕作甚,快些坐回來,免得失禮。”崔錦從崔湛身後探頭出來,說道:“阿爹,想來三嬸母也沒這麽快用完早飯,人有三急,女兒去去便回。”
崔元道:“好,速速回來。”
說罷,崔錦邁步離開了小廳堂。一走出去,剛好迎上了阿夏的目光。她彎了眉眼,說道:“郎君,不知茅廁在何處?”
崔錦容貌本就是上佳,而此時的她眉眼彎彎的,聲音甜甜的,讓阿夏的心險些跳漏了一拍。
“姑……姑娘,這邊請。”
崔錦笑吟吟地道:“不勞煩郎君,我自己前去便可。我爹娘和大兄還在裏頭,若是有什麽吩咐,怕是會延誤了。我去去就便會,郎君給我指路即可。”
從未有人這般喚他,甜美清麗的一聲“郎君”,阿夏只覺自己飄飄然的。
“這裏直走,穿過游廊往東走數十步便能見到。”
“多謝郎君。”
崔湛在屋裏聽着外頭的對話,眉頭不由蹙起。阿妹還未及笄,美人計就用得如此娴熟,以後勢必會招蜂引蝶呀。
崔錦避開阿夏的視線後,便徑直往東南方向走去。一路上,她避開了幾個家仆,走了許久,她終于停下了腳步,側身躲到了樹叢後。
前方站了不少侍婢,穿得姹紫嫣紅的,在一道拱門前探頭探腦的。
崔錦一看便知拱門內必然就是大廳。
此時,有一紫衣侍婢捧着端盤出來。那侍婢的衣裳質地顯然要比拱門前的侍婢要好上些許。只見紫衣侍婢惱道:“都圍在這兒作甚?”
其中一侍婢回道:“大夫人不是不是吩咐了讓我們在門外候着麽?好姐姐,你快說說歐陽小郎可是如傳聞那般風流倜傥豐神俊朗?我也好想去侍候小郎!”
紫衣侍婢瞥她一眼,伸手敲了下她的頭。
“裏頭都是大人物,瞧瞧你這副模樣,進去了定給大夫人添亂,到時候大夫人可要趕你出府了。都站好了,裏頭随時都會有貴人出來。”
“是。”
紫衣侍婢往崔錦的方向走來。
崔錦連忙往裏一躲。
她仔細回想紫衣侍婢所說的話。秦州洛豐只有一個歐陽家,便是前些年領兵擊退胡人的歐陽将軍歐陽明,也是去年闵恭所投奔的貴人。
想起闵恭,崔錦的腦海裏冷不丁就回想起他那句放肆到極致的話。
“倘若我衣錦還鄉,你若還未嫁人,我便以正妻之位娶你過門。”
思及此,崔錦不由失笑。
他想娶,她還未必願意嫁呢。
就在此時,拱門裏有腳步聲響起。崔錦擡眼望去,只見裏頭出現了一位青衫郎君,約摸只有二十歲出頭,面白唇紅,倒是生得貴氣,想來便是方才紫衣侍婢口中的歐陽小郎。
不過崔錦的注意力不在歐陽小郎身上。
她見到了一位熟人。
盡管一年未見,可她還是認出了闵恭。他與一年前有了很大的變化,濃眉鳳眼的,不再是當初那個挖金山的黝黑郎君。
他不知與歐陽小郎在說些什麽,但是崔錦看得出,闵恭與這一位歐陽小郎頗為親近。
崔錦轉過身,悄悄離去。
崔錦按着原路返回,不過這一回她卻沒有了之前的好運氣。
在她穿過游廊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人喊住了她。
“你站住。”
崔錦緩緩轉身,鎮定地看向來人。
只見十步開外的花叢間不知何時冒出了兩個姑娘,一個着桃紅衣裳,一個着湖藍衣裳,不同的是桃紅姑娘身上的料子流光溢彩的,看得出來是極好的緞子,且脖子戴着璎珞項圈,手腕上還有珊瑚手钏。
崔沁皺着眉頭。
驀然,她笑起來了。
“莫非你是錦堂姐?”她笑吟吟地上前,親熱地挽起崔錦的手,說道:“堂姐不說,我也知道你就是錦堂姐。阿娘說當初可是見過九叔的,九叔相貌佳,堂姐的容貌自是不會差。如今一見,果真是不同凡響。錦堂姐是要跟我們一起住了嗎?太好了呢,我們崔府裏姑娘少,大姐又嫁了出去,只剩下二姐姐陪我。現在錦堂姐來了,府裏一定會更熱鬧了。”
她拍拍頭,又道:“哎,差點忘記了。錦堂姐,我單名一個沁字。”
“沁……堂妹?”
崔沁又說道:“堂姐不必拘謹,以後這裏便是你的家。我老早就聽聞了堂姐的事跡,能被鬼神庇佑的人一定很了不起。二姐姐就在前面的竹林裏,堂姐,我帶你去見二姐姐。堂姐今年多大了?”
“還有一年及笄。”
崔沁說:“啊,跟二姐姐一樣大。堂姐堂姐,你一定能跟二姐姐談得來。二姐姐人可好了,特別擅長彈琴。以後堂姐有不會的還能請教二姐姐,我們三個人還能一起彈琴呢。”
崔錦沒想到崔沁會如此熱情。
她問道:“沁堂妹多大了?”
“我比堂姐小一歲。”
說着,兩人已經邁入了竹林。崔沁又道:“堂姐,你定不知道,夏天在這兒彈琴極有意境。對了,前面還有個秋千,堂姐可以去坐坐。堂姐先在秋千上等着,我去喚二姐姐過來。”
崔錦說道:“這哪行,哪敢讓二姐姐過來,我與堂妹去找二姐姐便好。”
崔沁說:“不行不行,今天堂姐是客人,哪有客人陪着我去找人的理由。若是阿娘曉得了,定要罰我的。堂姐也不想我被罰吧。”
見崔錦沒吭聲了,她又笑嘻嘻地道:“那堂姐在這兒等着,我和我的侍婢去喚二姐姐過來。二姐姐應該就在附近,堂姐等一會,我很快就回來了。”
“好。”
待崔沁與她的侍婢一離開,崔錦便開始環望四周。又過了會,她站得有些累了,便準備坐上秋千。豈料剛走近秋千,腳下驀然一空。
她整個人登時重重地摔下,秋千前的空地竟有個陷阱!
她吃疼地倒吸了一口氣,然而就在此時,手腕倏地一涼,似是有什麽冰冷滑膩的東西纏了上來。她咽了口唾沫,往下一看。
手腕上竟是纏了一條小青蛇。
她尖叫了一聲。
須臾,頭頂出現一片陰影,是崔沁。她居高臨下地看着洞裏的崔錦,面上仍然挂着無辜的笑容,她說:“堂姐怎麽這麽不小心?啊,方才忘記告訴堂姐了,這兒不知什麽時候挖了個洞,秋千是不能坐了。瞧瞧我這記性,比堂姐小,記性卻這麽差,實在不妙呀。”
崔錦皺眉道:“你是故意的。”
崔沁一下子就變了臉。
“我就是故意又怎麽樣了?你算得了什麽?我們崔府是你想進就能進?真真是好笑,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重,喚你一聲堂姐算是給你臉面。即便是汾陽崔氏裏,我阿爹還是嫡出的。而你,不過是庶出的。崔錦,你若是進了我們崔府的門,我定讓你以後的日子永無安寧。”
她瞥了眼崔錦手腕上的小青蛇,瞧到她蒼白的臉色,她又笑吟吟地道:“堂姐怕蛇麽?不怕是最好了,倘若你當真要跟我們一起住了,等着堂姐的可就不是小青蛇了。”
話音還未落,她看見崔錦露出古怪的表情。
緊接着,她一揚手腕,腕間的小青蛇竟然筆直地被抛了上來。她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在崔沁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那條小青蛇準确無比地落到了崔沁的肩上。
崔沁整個人登時就僵住了。
青蛇冰冷滑膩的身軀從碰觸到她的臉頰,令她好一陣惡寒。
“紅柳!”
喚作紅柳的侍婢也是個怕蛇的,她伸手想去抓那條青蛇,可是手掌剛伸前,她又害怕地縮了回去。“三姑娘,奴婢……怕呀。”
“再不弄走它,你……”她不敢說話了。一說話,胸腔便會振動,肩上的青蛇就會游動。她生怕小青蛇會滑進她的衣裳裏,一想到那麽惡心的東西要鑽進她的衣裳裏,崔沁急得快哭了。
她千想萬想也沒有料到崔錦竟然會有這樣的舉措!
而就在此時,洞裏傳來崔錦的聲音。
“沁堂妹,你不妨讓你的侍婢喚人來。我瞧着這條小青蛇似乎很喜歡你的脖子,雖說沒有毒,但是萬一它纏上你的脖子,興許……興許你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了。不過我方才走來,竹林裏頗為幽深,想來也沒有什麽人在,沁堂妹的侍婢不走快一些的話,恐怕來不及了。”
她低笑一聲,又道:“當然,沁堂妹還可以選擇讓你的侍婢拉我出來,我可以替你弄走青蛇。”
紅柳不知該如何是好。
“三姑娘,這……”
崔沁此刻哪裏還顧得上什麽,一聽到忌日兩個字,她都快吓懵了,“拉她上來!”
紅柳這才伸手将洞裏的崔錦拉了出來。
崔錦出來後,她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下衣裳,又拍了拍臀上的灰塵,方走到崔沁身邊。她歪頭瞅着小青蛇,又瞅了瞅崔沁。
“沁堂妹,今日之事我便不與你計較,好歹你也喚了我一聲堂姐。只不過堂妹放心了,崔府這般高貴的地方,我們只是來拜訪,而不是來入住的。”
說罷,她伸手捏住小青蛇的七寸。
小青蛇的尾巴一甩,重重地掃過崔沁的臉頰。她腿一軟,整個人頓時跌落在地。崔錦放了小青蛇,揚長而去。
崔沁惱怒地腦袋都快冒煙了。
崔錦離開竹林,回到了游廊上。
她方才見到崔沁時,心中便有幾分疑惑。她對她太熱情了!正所謂反常必有妖,她可不認為三叔父都不重視他們崔家了,崔沁還會對自己這般熱情。當然也有可能是她天性純良。
直到她們走到秋千前,她試探地提出要跟她一起去尋找堂姐時,她方确認了崔沁不安好心。
不過……
她倒是高估了崔沁的本事。
原以為有什麽大招要放過來,沒想到只是小小的陷阱。
她便将計就計。
自小在樊城出生,又時常跟阿爹在外面游玩,她非嬌滴滴的養在深閨的千金,又怎麽會怕蛇?在外頭游玩的時候,餓了,遇着拳頭大的蛇,生火一烤,蛇皮比豆腐還香滑,添點油鹽,蛇肉香噴噴的,肉香能飄好幾裏。
這般想着,崔錦也有些餓了。
她疾步走回。
阿夏驚詫地問:“姑娘怎麽去了茅廁這麽久?”
崔錦笑吟吟地道:“回來的時候不小心迷路了,闖進竹林裏,幸好遇到一個好心的姑娘為我指了路,那姑娘穿着青色的衣裳,雖然年紀不大,但她很是熱情。多虧了她,我才能回來呢。”
阿夏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崔錦口中的青衣姑娘是誰。
這個時間,大多侍婢都在迎松園裏,又哪裏來會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姑娘到這邊的竹林裏?當然阿夏想破腦袋都不會想明白崔錦口中穿着青色衣裳的姑娘是指一條小青蛇。
崔錦回到小廳堂裏。
崔元的視線掃來,他問:“去哪兒了?”
崔錦垂下眼,低聲說道:“不小心迷路了。”言訖,她沉默地在崔湛身邊坐下來。崔湛不着痕跡地打量着崔錦,眼細地發現了自己阿妹袖口上的污跡。
他輕咳了一聲。
崔錦迅速擡眼,給了崔湛一個狡黠的眼神,随即又迅速收回目光,垂着頭。
崔湛随即了然。
此時,崔錦忽然問道:“阿爹,如今是什麽時辰了?”
回答崔錦的是林氏,“剛過辰時,方才外面的家仆說你叔父與嬸母快過來了。再等等,不着急,左右我們今日也沒有什麽事情。”
崔錦低低地應了聲,便不再言語。
作者有話要說:闵恭:謝天謝地,工資終于發了~(≧▽≦)/~
謝五郎:不高興!不高興!╮(╯▽╰)╭
崔錦:其實作為女主我的壓力很大的好嗎,什麽時候能通關呀(┳_┳)
作者菌:謝謝毅玖泠泠的地雷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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