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吻定情

風離和華子是一對好基友,倆人中學同學,倆人有相似的身家背景,去年一起結伴參加藝考。

考試結果,華子考入藝大編輯專業,風離考入藝大配音專業。

今晚,當華子提出一起去城裏最貴,最著名的G吧找題材時,風離一口應下:“那地方以前就去過,沒什麽特別的。”風離不會承認這是第一次來,他能裝得一手好逼。

華子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你不是自稱直男癌麽,怎麽會去過?”

風離嘿嘿笑了:“上次跟着朋友去的,去體驗一下角色,我那朋友接了個男.同角色,要演男配四號。”

華子說:“我還真不敢一個人去,我怕被人瞧上了,萬一失.身怎麽辦?就找你陪着,咱倆一起去,也算是有伴兒的。我這次任務有點重,要負責大劇本的主線。”

華子準備寫個反對歧視GAY群體的劇本,為了不局限在想像空間裏,想親自去體驗一下。

支持好基友的寫作是必須的,是義不容辭的,風離今晚肯定是要陪着去的。

其實風離也有點擔心,他知道自己長得帥,帥得萬中無一的那種帥。想當初,藝考場外排隊的時候,還被娛記曝光啥的,标題是“前方打探表演系的帥哥”。

風離借考場外排隊這個東風小火一把,可是,沒有可是了。他就不是沖着表演系去的,他是沖着配音專業去的。風離這人有個特點,嗓音好,從小不能吃辣,他從小就愛唱歌和朗讀。風離第一志願考播音專業,臨考那天,發揮不好,落榜了,只有配音專業錄取了他,為了不再複讀一年,風離堅定的去了配音專業。

一個帥得像明星的,還有一副很好聽嗓音的人,如果去了G吧這種地方,無疑羊無虎口的感覺,所以風離是不敢單獨去的,也借此機會打着陪好基友找題材的借口去見見世面。

華子準備充足,拿着一張VIP金卡,一路通關,居然進來了。

侍應生眼珠子跟沾了520膠水似的,就這麽帖在風離臉上,跟着轉,移不開眼了。

風離還在跟華子嘀咕:“你怎麽有這個VIP卡?還是金卡?莫非,你已經彎了?”

華子低聲說:“彎個屁,你才彎了,你全家都彎了,我這是問一個學長借的,那個學長是很低調的會員。”

風離還在問他:“你怎麽不跟那個學長一起來,人家實名制,光明正大入場,不像我們這樣,搞得偷偷摸摸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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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子說:“你傻啊,萬一那個學長把我看上了怎麽辦,我怎麽跟囡囡交待。”囡囡是華子的女朋友,T大新聞系一年級新生。

倆人一路說話,一路順着侍應生的指引,進了一處位置隐蔽,空間開闊的大場子。

華子準備了一篇訪談稿,是篇專業的采訪問題,就是一些訪談類型的提問,華子起草後囡囡給整理完成的,裏邊提問方式比較隨意,釆用普通交流的形式,便于受訪者能應對自如的回答。

今天倆人的任務是,各自完成一篇訪談稿。

事實上,兩只菜鳥剛入場,就被人盯上了,菜鳥經驗尚淺,不知道而已。

華子比較積極主動,點了酒水屁股還沒坐熱乎就急着去搭讪。風離比較低調,計劃多觀察環境再去找人搭讪。

就見一個光頭男走到這桌,人客氣的說:“你好,我是這家酒吧經理,請出示一下VIP會員卡。”

被盯上了。

華子一激動,手足無措的樣子更坐實了對方的懷疑。

“對不起先生,我們這兒是私密會所,只定向接待會員顧客,請問,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風離和華子吓得虎驅一震,知道今晚遇到了麻煩。

“喂,你想打給誰?”華子小聲問。

風離理所應當的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的樣子。

“當然是打給我爸。”

華子差給跪了:“我滴鍋,你爸和我爸關系這麽鐵,你爸知道了肯定會告訴我爸的。若我爸知道我來這兒,會撕了我的。”

風離說:“要麽被你爸撕,要麽我們現在被人撕。”

華子哭兮兮的:“現在是文明社會,不會把我們怎麽樣吧。”

風離心說,那你幹嘛怕成這樣?

光頭經理略有不耐煩的語氣問:“你倆商量好了麽?”

華子舉手:“我,我是劉大偉的朋友,這VIP卡就是劉大偉的。你可以打電話問他,我叫華子。”

光頭經理對侍應生打了個手勢,那邊兒就去打電話去了。

每一個持卡人都是有聯系記錄的實名制,随時可以電話詢問,是真朋友還是冒名頂替。

風離低聲問華子:“劉大偉是誰?”

華子說:“就是借我卡的學長,我說是他朋友就沒事兒了。”

過了會,侍應生回來,對光頭經理耳語了幾句。

光頭經理聽後滿臉推笑的對華子說:“抱歉,剛才有些誤會,我們也是本着保護會員隐私的立場才詢問,對不起。”

華子淡定的擺手,小事,誤會解除了就好辦。

光頭經理彎腰行禮,起身時伸手檔住想溜的風離:“請問這位先生是誰的朋友?”

風離……

看來還是要給老爸打電話,但凡闖了貨,風離都找老爸救場的。風離啄磨打給老爸開場白說點什麽。

“他是我的朋友。”

一個冷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個聲音很好聽,也很熟悉,風離是個聲音控。

風離回頭,瞬間以為眼花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唉?楊正?”

風離有點蒙圈的感覺,楊正怎麽會在這裏?

楊正走進一步,右手輕抱住風離的腰,微笑着說得很暧昧的樣子:“你是來抓.奸的嗎?就這麽不放心我麽?”

說完不給風離提問的時間,低頭就吻下來,雙唇碰觸,很軟,很溫暖。

風離就這麽眼睛睜大滴溜溜的看着楊正親來,腦中正負離子交彙,一道如雷霹的聲音在腦中響起,居然被男的親了,還是我最讨厭的那個人。

還好,這個吻并未深入,楊正淺嘗既止已将嘴唇移至他耳邊輕聲說:“下次記得閉上眼睛。”

風離心裏罵,下次個毛線。

光頭經理大笑暖場:“都是誤會,哈哈,誤會。”然後和侍應生迅速消失掉了。

風離和華子被楊正帶到另一桌,那桌坐的倆人風離也認識,楊正的高中同學,餘超和旭靳。

驚吓不要來得太多,能出現在這個場合,難道都是來看風景的?

華子知道風離不在狀态,他就趕緊的打招呼:“嗨,大家好,我是華子,是風離的朋友。”

衆人互相介紹過了,就開始聊天。

餘超說:“我和楊正都是純1,旭靳是0.5,你們倆呢?都是0?”

華子和風離對看一眼,什麽莫名其妙的暗號?先介紹數字大的,再介紹數字小的,貌似數字小的很吃虧。

華子想了想,穩重地說:“我是1點5。”

風離馬上接話:“我是2點5。”

楊正和餘超:“……”

旭靳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1點5和2點5?哈哈,笑死我了,我看是2百5還差不多。”

風離和華子一臉茫然,倆人都沒聽出笑點在哪裏。

華子見談話氣氛不錯,就開提問,剛問到第二句,餘超就反問他:“你是記者?”

華子:“……”

餘超笑道:“難怪你們會被酒吧經理抓包,兩句話就露陷了,你倆是直的,還有卧底記者的可疑跡象。”

風離和華子對望一眼,深感失敗

華子不服,到底哪點不一樣了?為什麽被看出來的?我和風離同時進場的好吧。難道?華子一把将風離的爪子給抓起來。

難道要牽手入場?

餘超從榮的與旭靳牽手,十指交握的樣子與華子和風離這種豬蹄握,有很大的區別。

華子和風離互相看了一眼,再想到十指交握,都一副要嘔吐的模樣,吓得将對方的手甩開。

華子開誠布公的請求衆人接受釆訪,他說了今晚來這兒的目地,有個反對歧視GAY題材的劇本要完成,過來找靈感,找題材的。

“既然要來找題材,先把準備工作做足嘛。”餘超轉着手裏的杯子說:“攻和受都沒搞懂,肯定要穿邦的。”

華子扭臉問風離:“你懂了麽?那個什麽什麽受?”然後很虛心的說:“就是因為不懂才來體驗一下的嘛,若都懂了,我就不來這兒了。”

風離也沒聽明白,可他的性子是不懂也要裝懂的,他說:“我當然搞懂了的,野獸,麒麟獸,美女與野獸。”

華子糾正他:“不是美女與野獸,是受苦受難的受。”

餘超和楊正:“……”

雞同鴨講,一邊兒是火星人,一邊是地球人,語言不通,無法交流。

事實上接這個任務太急了,華子還沒時間做足準備工作。

好吧,其實也不太急,有時間做準備工作的,只是華子想着玩,忘了。

楊正對風離說:“今晚咱們先走,留他們在這兒慢慢接受釆訪吧!”

風離就被拉走了。

直到出了酒吧這種壓抑的空間,風離才找到回歸自我的感覺。

風離看了一眼楊正,想到剛才被這人親了,有種胃酸上湧的感覺,差點兒就要抱着垃圾桶吐了。

楊正看他臉色不好,就晃着車鑰匙說:“我送你回去吧。”

風離伸手阻止:“別在這兒裝好心,你放心,我不會告訴我爸你是同忄生.戀,你也別在我面前裝好人。”

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風離急着跑回去刷牙。

楊正雙手環抱,目光深遂的看着跑遠的身影,回味着之前那個淺啄及止的吻,唇邊泛起難懂的笑意。

華子剛回宿舍,就被等侯多時的風離給抓住了。華子吓了一跳,風離是處女座,典型潔癖男,在校外租房子住,對宿舍的髒亂差各種嫌棄。今晚居然在宿舍等他,明顯是出了大事兒。

風離拎着華子的衣領,将人提溜到操場,有事談。

華子也知道風離心裏隔應着什麽,被最讨厭的人親了麽。

風離憋着氣呢,他已經刷牙三遍了,還有種惡心的感覺。

華子就這麽坐在操場邊兒上替風離出主意。

“你不是最讨厭楊正麽?你以前不知道他的忄生.取向,報複起來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現在反爾好辦了。”

風離不解,這些年他想過各種辦法想收拾楊正,要麽楊正不接招,要麽打在棉花上,各種方法都無效,為何知道楊正的忄生.取向就好辦了?

華子說:“那當然,他喜歡男的,你也是男的,你去撩他,讓他愛上你,再給狠狠甩了,這不就行了?”說得很輕松似的。

風離斜眼看華子:“這招太損了吧?我是直的,裝彎的不像,肯定穿幫。”

華子給他打氣:“楊正與你之間那麽深仇大恨,一定要這樣狠狠的打擊他才能解氣,想想你那可憐的媽媽……”

風離沉默了。

當年風離的母親帶着幾個闊太太,組團去撕小.三,華子的媽媽就是那群闊太太團的成員之一,所以風離和華子知道這件事,都是華子的媽媽後來轉述的。

楊正的母親就是被撕的對象,衆女人當街追打,然後出事了。楊正的母親慌不則路,沖到馬路上,被公交車當場壓死。

風離的媽媽因為抑郁症發跳樓自殺。

自此兩個孩子都失去了母親,楊正的父親早年去逝,更像孤兒似的。

風離的父親處于各種原因,贖罪也好,還債也罷,曾經收留剛讀高一的楊正在家寄養過三年,直到楊正考上醫科大學8年本碩博連讀,才搬了出去。

一山容不得二虎,風離和楊正在同一棟房子裏相處三年,各種明争暗鬥,互看不順眼。

風離個性張揚傑傲不馴,楊正個性內斂張弛有度。

鬥了這麽些年,誰也沒占便宜,誰也沒吃虧。

唯有今天,風離知曉了楊正的忄生.取向,就啄磨着該怎麽實施定向打擊。

風離回到租的房子,腦子裏一直在想華子說的話,如此對付楊正好像有可能,若精心計劃,按部就搬的實施,不知道勝算有幾成?

手機鈴響,是弄弄打來的,弄弄是表演系一年級學生,是風離的女朋友,只是女孩臉皮薄,要求暫不對外公開倆人的關系。

弄弄很興奮,今天去試鏡,一部小成本制作的古裝網絡劇,基本确定,裏邊有個大長腿妃子的配角,總共二十八句臺詞。作為大一的學生,初試身手能憑借一已之力接到這樣的角色,弄弄覺得運氣真好。

風離也替她高興,今天太晚了,弄弄累了整天剛回宿舍,倆人商定明天見面吃飯慶祝。

第二天上午有課,風離見到弄弄已經是下午了,女孩笑顏如花的抱着風離的手,走在校園裏,男女才貌雙全,吸引回頭率百分之百。

弄弄說着昨天去試鏡的細節,還忍不住抱怨:“我的這個手袋看上去好過時哦,別人都是提的新款。”

風離好脾氣的帶着女朋友逛了一下午商場,刷卡兩萬多,買了一個手袋,一條裙子,一只頭飾。女孩笑咪咪的樣子,就這麽抱着風離的手依賴得不得了。

晚上,弄弄建議去吃一家網評很高的海鮮大餐,風離猶豫了一下,看到女朋友這麽有興致,還是硬着頭皮進去了。

弄弄很會點菜,對着菜單只點評價最高的那種,不一會兒堆滿了整個桌子。

風離微笑着慢慢喝冰水,就這麽默默的看着弄弄吃。

女孩見他不怎麽動筷子的樣子,小嘴嘟着,你這樣子我哪兒吃得下,風離才動筷吃了一點兒。

夜色下彩燈閃爍,街上一派燈紅酒綠。

女孩走前邊,笑得見牙不見眼,燈光閃耀下,是青春靈動的美麗容顏。

風離提着大包小包的購物袋,走在女孩後邊,笑容有點僵硬。

女孩回學校,接過購物袋,往風離臉上輕輕一吻,準備說晚安。

風離說:“下周,我帶你回家去見我爸。”

“好啊。”女孩當然高興男友要帶她回去見家長的事兒,這是對她的一種承認,雖然女孩還不太想公開這段戀情。

風離急匆匆趕回家,在櫃子裏一陣翻找,哦,他想起來了,上次吃完就将包裝盒子給甩了,天,他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兒給忘了。

風離掏出手機,翻出電話就拔號打給楊正,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

“楊正,我那藥叫什麽名字?那藥在哪兒買的?是不是處方藥啊?急……現在急着用的。”

楊正問他在哪兒,風離說了地址,楊正說:“你別亂跑,我現在給你送藥過來。”

風離難受得在客廳裏轉圈兒,然後翻出睡衣去洗澡,不舒服,洗完澡後還是很不舒服。

楊正敲門的時候,風離幾乎是用沖的方式,将大門打開。

楊正進屋就問:“都吃了些什麽東西?”

風離說:“海鮮大餐。”

楊正就皺眉。

“還有生雞蛋,花生醬,蘑菇醬,芹菜這些,都嘗了一點。”

楊正很想罵他,但看到他這可憐巴巴的樣子,又覺罵了是多餘的,這人是聽不近去的。

楊正拿出醫療箱,将注.射.器拿出,熟練的取出藥,灌上,就讓風離過來,準備消毒,然後打針。

“和女朋友去吃的?”楊正邊灌藥邊問:“最難消受美人恩吧?”語氣裏各種調侃之意。

風離将頭歪向一邊,他是過敏體質,從出生到長這麽大着實不容易,因為對很多食物敏感,錯過了很多品嘗美食的機會,若是貪吃,就會像今晚一樣,難受到死。

楊正給他紮了針,緩慢推藥。

風離看着針.筒裏藥量在減少,證明藥品正進入身體,他長舒口氣,還好,紮針效果比口服抗過敏藥快,而且效果更好。

楊正給壓了個棉團在被紮的地方。

風離突然問:“你剛才給我注射的藥水,如果裏邊有可.卡.因或冰.毒之類的,那我皆不是,從此後就被你控制了?”

這就是風離對待救命之恩的人,常說的話。也是對待楊正,常用的思維方式。

楊正對他這種随時随地發散式思維已經習已為常,聽了這話,只能壓住脾氣,他已經習慣了風離這種随時挑釁的行為模式,也習慣面對風離的各種言論壓住脾氣。

他斜眼看了一眼風離淡淡的說:“我有時候真想一板磚拍你。”

風離按着棉團不說話了,他被楊正提進來的大包食物吸引,剛才急得難受,沒注意,居然買了外賣的。

都不用楊正介紹說這是給你買的外賣,風離已經從廚房裏拿出幾個盤子出來,将外賣給裝盤了。

楊正挑眉:“問也不問一聲,我沒說這是給你買的,你就準備吃了?也不問問我是不是給別人買的。”

風離才不管這些,他将外賣盒子丢到垃圾桶裏,眼珠子就帖到食物上去了:“現在已經是給我買的了,你再去買一份給別人送去,我餓着呢。”

楊正無奈何,這肯定是給風離買的,他還能給誰買?

風離拿出兩套碗筷,就這麽和楊正對面兒坐着,全神貫注的開始吃。

楊正是吃過飯的,他接到風離的電話就知道這家夥肯定沒怎麽吃,面對要過敏的食物,肯定得壓抑住,絕對吃不飽的,于是楊正趕過來的路上,就順便給打包了幾樣風離喜歡吃的菜。

楊正第一次來風離租的房子,收拾得很幹淨整潔,風離的性子,住男生宿舍是肯定不習慣的,楊正知道這娃是個很難伺候的主兒。

風離吃得挺歡快的樣子,楊正也忍不住嘗了嘗。

埋頭吃飯的人,突然看到一雙白淨有力的大手拿着筷子也在夾菜,心裏一閃而過,想起什麽似的,就放下筷子,就這麽看着這只手拿筷子的動作。

楊正奇怪問他:“你幹嘛一直看着我的手?”

風離擡頭,也奇怪的問他:“你拿筷子的時候,為什麽不翹蘭花指?”

楊正:“……”

風離想了想又問:“我是不是應該改口,叫你姐姐?”

楊正:“……”

風離啄磨了一下繼續問:“你撒尿是站着?還是蹲着?”

楊正大喝:“我真想一槍崩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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