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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你要娶方家那寡婦?!”錢婆子氣急敗壞地道,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堂侄子放着好人家的閨女不要,偏要娶那個方家寡婦,雖然那寡婦有幾分姿色,但這年頭,模樣好可不能當飯吃呀。再說了,再美的女人把燈一吹,往坑上一躺,還不是一個模樣?
“是啊堂嬸,這三吊錢你拿着,麻煩你幫我請個好點的媒婆上門提親吧。”許強也不多說,直接拿了三吊錢塞了過去。
“提個屁親,你要娶個寡婦,你爹就不反對?”
“爹說了,我自個兒拿主意就成。”
“你爹那個老糊塗的!”錢婆子氣得跳腳。
良久,錢婆子深吸了口氣,盯着他看,“大侄子,這成親可是一輩子的事,我前頭介紹的我娘家那頭的一個堂侄女就不錯,人好又孝順,還疼愛孩子,你咋說?”
許強苦笑,“堂嬸,我一個鳏夫,莫要糟蹋了人家小姑娘。”
“哼,你也別騙我老婆子了,嘴上說得好聽,還不是看不上人家?!”錢婆子沒好氣地瞪了許強一眼,“我就不明白了,那方家寡婦有啥好的,讓你這死心眼的,就在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了?”
許強被嬸娘看穿了也不尴尬,摸摸鼻子,嘿嘿直笑,完全不複之前的嚴肅樣兒。他堂嬸可以說是他第二個娘,和妞妞他娘成親那會,前前後後的事都是堂嬸幫着張羅的。他在自家人面前從來不掩飾情緒。
見他這副樣子,錢婆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的。她拿許強這個侄子當半個兒子來疼的,雖然心中很不贊成他娶那個顧麗娘的。但她也知道,侄子犟,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加上之前相了好些個姑娘,一年多了,他都沒點頭。這回卻上趕着求她去找媒婆,她估摸着這回他是認真的了,雖然對未來侄媳婦不滿意,但也只有認了。畢竟兩人再親也不是親母子,有些事也只能勸不能駁回。再說,娶個寡婦總比打光棍強。
再說,那顧麗娘也算個好的,盡管前陣子也有些是非纏身,但也只是傳出了方家寡婦想攀高枝的流言。至少不像一些寡婦,昨兒和張有一腿,今兒和李四勾搭上了的傳聞。這也是她妥協的一部分原因。
這十裏八鄉的,寡婦可不少,就她所知,有好些個時常對她大侄子抛媚眼,一臉妖精樣。哼,那些個不正經的女人!大侄子一走镖回來,她就盯得緊緊的,就怕他被那些野女人壞了身子。
這些想法在心間一溜轉兒,錢婆子心裏也是有八分同意了。只要那方寡婦娶回來後好好與大侄子過日子,比什麽都強。
“我醜話可說在前頭,方寡婦的是非可不少,你要真娶了她,全村子的人都要說閑話的。”
“我娶媳婦,關他們什麽事?”愛說就說呗,他們又不偷又不搶的。
錢婆子見他那副不在乎的樣子,也沒話說了。得了,敢情她眼裏的問題,人家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兒。
錢婆子拉着他又問了一些話,這才放他走了。
臨走前,許強還不忘交待,“堂嬸,別忘了剛才的事啊。”
錢婆子笑罵,“得了得了,耽擱不了你娶媳婦的。”
想着再過段時間,他就有嬌妻可抱了,許強的心裏熱呼呼的,走起路來都精神多了。
冬至,顧麗娘和李嬸吃過午飯不久便來到鎮上,拿着做好的荷包去了一趟薛家鋪子。顧麗娘揣着百來枚銅板,尋思着要不要去買點肉呢。今兒是冬至呢,人都說冬大過年。頭幾天得的東坡肉早就吃完了。想着兒子吃得香甜的樣子,她咬咬牙,狠下心去割了半斤肉,後來發現和現代一樣,骨頭下水比豬肉要略便宜好幾文錢,她又買了半斤骨頭,花了二十一文錢。
她提着肉和骨頭安慰自己,小石頭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給他補充點鈣質,省得他以後成了矮子。然後又逛了一圈,買了些年貨,荷包已經幹癟了一半。回到家,去李家把小家夥接了回家,接着便開始熬豬骨湯。
讓小家夥守着竈爐,而她則把那半斤豬肉處理一下保存起來。大火一下子就燒開了,她去掉一些柴,改成小火慢慢熬着。聞着骨頭湯散發出的香味,娘倆都覺得很振奮。
小家夥更是眼睛亮亮地盯着那口鍋不住地咽口水,小嘴不住地說,“娘,好香哦。”一連說了好幾遍,顧麗娘一看就知道他是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顧麗娘微笑着,心裏暖暖的,手腳卻更麻利了。淘了米下鍋,又把大鍋裏的骨頭和湯分了一半到小鍋裏熬粥。待快熟的時候,她再拍了些姜末和蔥花下去,濃稠香糯的大骨粥就做好了。
冬至日短,娘倆喝了粥感覺剛過午而已,天就黑下來了。見沒什麽事,麗娘便早早鎖了大門,窩回屋裏。
次日,她和兒子剛吃了早飯,門外便一陣吵鬧。
“黃花菜,你給我讓開,是我先到的!”史珍香伸出肉肉的手,想拉開那個肥女人。
“笑話,史珍香,憑啥老娘要讓你?”黃花彩重重地咬了那三個字“史珍香”,大屁股一掃,将整個門霸占住了。
史珍香暗恨老爹給取了這麽一個名字,不過嘴上卻不饒人,“黃花菜,誰家請的你呀,就不怕這親事給黃了?”
“哼,總比你好,拿屎當寶,難怪你不缺吃的!誰家要請了你,仔細拿臭魚眼珠子當珍珠了。”黃花彩頂了回去。
“嘿,既然如此,你還來這做什麽?”明看着咱是來給顧家娘子做媒的,還說人家是魚眼珠子,這不是自打嘴巴是什麽?
黃花彩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刮,腦袋忘帶出門了麽,怎麽說出這種沒腦子的話,讓她噎得自己說不出話來。這十裏八鄉的,就兩個媒婆,她和史珍香是宿敵了,兩人互不順眼很久了。
黃花彩眼珠子一轉,兩人幹這行都是老資歷了,都了解這寡婦的行情,她敢保證,求娶顧麗娘的人中,沒有人會比許強更有實力的了。“老冤家,說說,你是替誰家來說媒的?”
史珍香睨了她一眼,“我為啥要告訴你?”
“哼,小氣,這回你是鬥不贏我的,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勸你還是趕緊家去的,省得一會丢臉。”
兩人的交鋒其實就那麽一小會,顧麗娘門前沒一會就站滿了人,主要是兩位媒婆實在是太有份量了,十裏八村的,哪家不是找兩人做的媒?
不少人心裏在嘀咕了,史黃兩位媒婆一早就候在這,莫不是都是給方家寡婦說媒來了?咦,這方家寡婦的行情咋變得那麽好了?
有些個大膽的,自诩和媒婆交情好的就上前套話,“黃媒婆,這是給誰家做媒呢,用得着你親自出馬?”
史珍香那邊也遇到同樣的打探。
黃花彩被這麽一恭維,笑得合不攏嘴,“瞧你們說的,我這不是勞碌命嘛,我呀,這回是給你們村的許強做的媒。”說完她還挑釁地看了一眼史珍香。按他們這裏的習俗,為了預防親事沒成太丢男方的臉,媒婆在得到女主應允前,一般都不會透露男方這邊的情況的。只是黃花彩以為,以許強這麽好的條件前來說親,顧麗娘多半是不會拒絕的,這才沒了顧忌。
她的話史珍香自然聽到了,史珍香的心一沉,媒婆最重要的是什麽?不就是對幾個村裏的未婚男女情況的了解麽?許強什麽樣的情況,她自然也了解,和他一比,自己這邊的人真算不得什麽了。
門吱地打開,顧麗娘看到門外頭站了好些人也吓了一跳,以為有什麽事發生,心裏直發毛。不怪她,這人呀,一窮了就怕事。
“喲,這是顧家娘子是不?人長的就是俊啊。”史珍香眼尖,趁着黃花彩閃身的瞬間,自來熟地抓起顧麗娘的手,親熱地說着。
“你們是?”顧麗娘下意識地跨了一步,擋在自個兒子身前。
小石頭他的個子很矮,僅到他娘的大腿,只見他側着身子,努力地往外看去。
黃花彩恨恨地瞪了史珍香一眼,這才揚起笑臉道,“顧家娘子,我是隔壁黃家莊的黃媒婆,你叫我黃大娘就好。”
“呵呵,我是細柳村的史媒婆,今兒來這呢,是有件好事說與你聽的,咱們進屋細說罷。”
顧麗娘一聽,懵了,兩個媒婆搶着上門來說親,她啥時候成了搶手貨了?而且她兩世加起來,從沒人教過她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麽辦?
好在李嬸過來了,只見她反客為主,笑着将兩位媒婆迎進了屋裏。顧麗娘松了口氣,将大門關了,又把兒子抱了起來,這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屋外的人見門關上了後才議論紛紛。
“這方家寡婦走了啥運?連許強這麽好條件的漢子都來向她提親了?”
“誰知道她使了什麽狐魅手段?那女的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安分的。”
“李老漢,你家婆娘不是相中了他麽?這許強咋放着好好的黃花閨女不要,挑上了這寡婦了?”
“呸!你可別來敗壞俺家閨女的名聲,人家鳏夫配寡婦,剛剛好。”
“哄,李老漢,你就嘴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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