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誰是鬼2
粘稠的黑色液體飛濺, 噴了猝不及防的陳朋一臉,其餘人也是目瞪口呆。
而“張寧萱”驚訝的神色仿佛凝固住了,被劈成兩半的身體倒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傷口處留着腥臭粘液,軀體很快變成硬邦邦的塑料。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陳朋哭喪着臉, 忙不疊在手臂上蹭掉滿臉污漬。
王強看看面色冷清的唐恬,又看看地上的塑料模特、不遠處驚惶的張寧萱,半晌張了張嘴,“我說, 姐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這模特僞裝極妙,還能說出只有張寧萱和唐恬知道的事情。到底是哪裏露出了破綻。
唐恬不欲多說,“走吧, 別浪費時間了。”
張寧萱則是長舒了口氣, 快步走到唐恬身邊,“還好你認出我了……”
話沒說完,看到對方用很複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随即轉過身在前面帶路,“走吧。”
張寧萱有點不知所措, 看其他人跟上,自己也連忙加快腳步。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儲藏化學原料的地下室。
“好大啊!”
順着扶梯一路向下, 陳朋驚呼。
這個地下室說是倉庫差不多,有一整個大型停車場的大小。因為在地下,常年不透風,彌散着股怪味。
“我們到這裏是來做什麽。”
三人不解地望向唐恬, 唐恬掃了眼倉庫,裏面有無數大大小小用來儲藏的原料桶,“剛才跟阿月的接觸, 我看到了些東西。”
“她們是被人封在這裏的。沒有辦法解脫,日夜徘徊在人間,逐漸變成怨靈。連帶着這座廠房也變成了怨屋--咒怨你們看過吧,集結了怨氣的地方,只要普通人進來就容易被纏上。就像當初無意闖入這裏的幾個喝醉酒的年輕人,再也沒有辦法出去。”
陳朋和王強齊齊吞了吞口水,“我們能出去吧?”
張寧萱口罩擋住了大半張臉,往前跨了一步語氣激動到發顫,“是什麽人要這樣做!太過分了!阿月她們沒跟人結過仇,本來遭遇事故就已經很不幸了,誰這麽喪盡天良!”
唐恬不答,只是說,“我在阿月的回憶裏看到過那樣東西,是個層層符紙包裹的人偶,那人應該是把人偶藏在這裏了。我們要找到這東西,才能讓她們解脫。”
其餘人:“……”
這是大海撈針吧!
放置無數原料桶的漆黑地下室宛如黑潮漫漫,衆人如在其中沉浮,一時嘴裏有點發苦。
這麽大片空間,得找到什麽時候去。
“我到那邊去。你們小心。”唐恬故意朝着最深處走去。其他人也各自分散開來,每個手中的電筒是唯一的光源,橘黃色的微弱的光芒,半徑一米開外被黑暗給吸收一樣徹底淹沒。
唐恬獨自走到黑暗中,回頭看三人已經沒了蹤影,這才摸出黑手機,看見APP裏張月還在沉睡中,就把小明叫了出來。
她當然不指望純靠人力在這偌大雜亂的地下室能找出那人藏着的人偶。
所謂術業有專攻打,當然要找專業的來。
手電筒昏黃的光暈下,出現一個矮小的人影,歪着頭半蹲着,興奮地作勢欲撲到她身上。唐恬連忙手指抵住嘴唇,“噓”,壓低聲音幾乎用氣音在說,“小明,我們來玩一個捉迷藏和找寶物的游戲。”
“找到這個地下室裏最讓你懼怕的東西,并且要悄悄的,在這個過程中不能被任何人發現哦。”
小明渾身一哆嗦,第一次露出張牙舞爪笑以外的、可以說是驚恐的表情,眼珠滴溜溜地轉着,悄悄偷瞄着她身後。
她身後?
唐恬立刻轉身,身後空蕩蕩的,只有她落在地上的颀長的影子,靜默地注視他們。
“……”四星厲鬼,果然非同凡響。唐恬擺擺手,“不是它,是另外的、讓你覺得害怕的東西,像是人偶啊符紙啊之類的東西。”
小明興高采烈地仰着臉,咧開嘴露出滿口白森森的牙,身影咻地不見了。
吩咐完了小明,沒等唐恬開口,原本燈光在前、她應該在身後的落在地上的影子,詭異地緩緩移動到了她身前,是個短頭發的影子。
薄薄的一片黑影如水流般拔地而起,站在唐恬面前時又是西裝革履、面色青白的厲鬼。
唐恬小聲,“哥,幫我找找東西。就是我放在家裏書櫃下面的那個抽屜裏的人偶。”
陳煦聽了,沒什麽反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唐恬還以為它沒懂,擡手比劃着正想再描述的詳細點,忽然耳朵一動,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
“啊啊!”遠處王強和陳朋慘叫着從兩個方向跑到中間,驚恐地抱在一團。
“怎麽了!”張寧萱聽到響動也迅速跑回來。
唐恬四處張望,就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從天花板上方、通往樓上的階梯、看不見的倉庫黑暗深處……如同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洶湧而來。
“別別過來!”王強和陳朋抖的有如篩糠。兩人抱的死緊,臉色極度恐懼,看着從黑暗中爬出來的無數鬼影。
“快跑!”唐恬立刻跑回去,陳煦也鑽回影子,跟着她如影随形。
然而到處都是厲鬼,出口也被堵住,四人根本出不去,被徹底圍困在地下室,影影幢幢的鬼影包圍中,唐恬從背包裏摸出裝着她血液的試管,沿着他們一圈灑了個大圓。
“你在幹什麽?!”王強滿是震驚,陳朋看着她仿佛看到大變活人,張寧萱聞到這股血腥氣,不适地往後縮了縮,小心鞋褲被濺上血液。
“保命用的。”握着一把匕首,那是她用來削水果和防身的武器,其他大件的東西過安檢不方便,也就只有把這薄薄的,一片水果刀留在了身邊。
把血液抹在刀刃上,唐恬道,“別出圈。它們進不來。”
那些女鬼匍匐着、張牙舞爪如黑潮襲來,距離陳朋這方最近的女鬼,對方尖利的手指伸出,剛剛碰觸到血液畫做的圓圈,一下慘叫起來,它的手背灼燒的焦黑一片,散發着難聞的黑煙。
三人目瞪口呆,王強叫道,“你還說你只是個午夜電臺的主播!”
“副業驅鬼。”唐恬面不改色,手中抓着匕首,神色并沒有絲毫放松。
那些鬼魂被激怒了,齊齊尖嘯,撕心裂肺,震的廠房殘缺的玻璃炸開。
四人捂緊耳朵,眼見着那些匍匐的鬼影已經近在十步之遙,前面的女鬼身體接觸到了血液,被灼傷慘叫,後面的壓着前面的身體前行,前仆後繼義無反顧。
幾乎眨眼間,在第一波攻擊下,守護他們的圓圈的血液就被蹭掉了大半。
4個人的後背已經貼在了一起,唐恬的後背不知道是誰的,又冷又濕,隔着一層薄薄的單衣,宛如死人的溫度,從相貼的脊骨傳來。
“太兇殘了!”王強和陳朋兩個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他們只是一個普通人,怎麽就親眼見證另一個世界了!
而且說不定馬上自己也要去另一個世界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極度的驚恐和絕望。
唐恬眼疾手快,再掏出一管試管,嘴裏咬開瓶塞,沿着四人一周再倒了圈。
戰況激烈,王強燃燒起了血性,摩拳擦掌,“大姐你還有啊,早說啊。給我管,我來滅滅它們威風!”
“你當是自來水啊。就剩最後一管了。”唐恬也就抽了三管備用,原想着自己抹到匕首上對付個把鬼怪應該不成問題,可沒想到這是一群,他們這邊也是一群。
那些鬼魂受到重創,可它們悍然無畏,繼續發起又一輪沖鋒。
王強的勇氣迅速消失,白了臉,“它們都不知道痛的嗎。”
血液宛如強酸,腐蝕着它們的身體。本身就可怕了,現下更是讓人不忍睹視。陳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四肢撐着想往後退,然而他們背後是唐恬他們,逼迫在這小小的包圍圈裏,幾乎是絕望的嘶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王強也快要哭了,聲嘶力竭的呼喊,揮手驅趕,“走開,走開,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去找害死你的人去,不要找我們,我們什麽也沒做!”
這樣下去不行。
第二圈也即将被蹭完,就在這時唐恬聽到地下室最深處傳來一聲尖嘯--是小明!
它找到了!
唐恬精神一振,把最後剩下的一管血倒了些在匕首上,剩下的塞到王強手裏,飛快喊道,“掩護我!”
“你去哪兒!”
王強一愣,接着連忙握緊了這管能保命的血液。
張寧萱和陳朋都以為她是對他們說,立刻沖着鬼魂大喊大叫,企圖吸引它們的注意力。
而只有唐恬知道,自己是在對陳煦說。
在她揮舞着匕首踏出安全區那一刻,周圍的厲鬼猙獰wedfrtyukk;嘶吼着一下要撲上來,卻又似乎忌憚着什麽,蠢蠢欲動不敢上前,居然如摩西分海在唐恬所過之處讓出了一條狹窄的通道。
“太生猛了!”王強嘆為觀止,還以為是她手中染血匕首的功效。
殊不知,地下室光線昏暗,衆人又在被厲鬼包圍襲擊的驚恐中,沒有察覺跟随唐恬跑動間,無論手電筒的光暈照到哪邊,她的影子卻是奇怪地始終在她的腳下,如同一條細長的黑色地毯,鋪出一條百鬼勿侵的安全通道。
那點晃動的光芒和瘦弱的身板很快消失在黑暗深處,小部分的鬼魂凄厲嚎叫着尾随着她,而大部分的被張寧萱的賣力喊叫給留在了圓圈外。
“阿月你看看我,我是張寧萱!說好了我要做你的伴娘的,我一直在等着你的婚禮。”
“小冰你醒醒!你忘了我嗎,我們是同鄉啊!”
“李姐!我是小張啊,從剛進廠子就是你帶着我,把我當徒弟一樣教導……”
張寧萱沖着群鬼哭喊,述說着對它們的思念之情。喊到聲嘶力竭,聲聲動情,把旁邊的兩人也聽的紅了眼眶。
可那些瞳孔猩紅、面貌可怕的鬼魂們絲毫不為所動,繼續發動着猛烈攻擊。
“快堅持不住了!唐恬到底去做什麽了!”王強把剩下的半管血液細細地塗抹在地上,急的大喊。
唐恬這邊也不輕松。
“走開!”她揮舞着帶血的匕首,也礙于身邊的陳煦,周圍的厲鬼圍雖然繞在身邊蠢蠢欲動,沒敢真的撲上來。
她一邊驅趕着鬼魂,趕到小明示警的地方。
小明蹲在地上,指着幾步遠處的一塊地磚,神情懼怕。
找到了!
唐恬二話不說,掏出斧頭就開始砸地。
從外觀上看就是普普通通的水泥地,因為地面澆築過十分平整,要不是有小明這個外挂,單憑人力永遠都不可能找得到。
砰、砰!
硬邦邦的泥塊飛濺,群鬼似乎感覺到什麽,凄厲地尖嚎着齊齊撲了上來。
圍困張寧萱他們的鬼魂也立刻調轉方向,朝着唐恬這方迅速襲來。
不待唐恬發聲,小明咯咯怪笑着翻躍到群鬼間,十指成爪,群鬼咆哮着将它湮沒,眨眼間血沫橫飛,渾身是血的猴子一樣的小明沖了出來跟厲鬼厮殺,一時間場面血腥的不得了。
陳煦則是寸步不離她身邊,空氣中的水汽凝結成細密的黑色大網,将膽敢靠近的厲鬼都絞的粉碎!
快一點、再快一點!
唐恬額上全是汗也顧不得擦一下,握着斧頭的手被震的發麻。随着斧頭一下下重重砸在地面上,很快出現了一個小坑。
“扛住啊兄弟們!”顧不得看一眼激烈戰況,唐恬咬緊牙關,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地面上。小坑越來越深,她索性跪在硬邦邦的地面上,彎着腰用斧頭、用匕首費力刨着。
慢慢的,一個蒙着塵土、散發陰冷氣息的深褐色鐵盒,終于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唐恬迫不及待把盒子拿出來打開,裏面果然躺着被血紅色符紙包裹着的人形木偶。
長釘從心髒處貫穿整個人偶,她握住釘子,周圍的群鬼更加洶湧。
“好緊!”比之前在別墅發現的釘子釘的更深,唐恬幾乎使出拔河的力氣,鐵釘一寸寸的,開始往外拔出,随着她的動作,人偶心髒部位溢出大股大股黑紅色的液體,淌了她一手。
眼前着還有一點就要把釘子取出來,就在這時全神貫注的唐恬沒有注意到,一個漏網之魚--名叫阿月的怨鬼滿臉血污一直蟄伏在黑暗中,猛地撲過來對着她的腿張開寒光閃爍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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