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半夏尚未睡醒,迷迷糊糊之際,只聽樓下有人争吵,十分聒噪,她翻過身,捂上耳朵想要繼續睡,卻看到睡在旁邊的落葵也已經醒了,正睜着眼發呆,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她們師姐妹向來感情很好,落葵初入菁華派的時候一直跟着她睡,也是後來大了才分開的,盡管如此,兩人出門在外的時候卻仍然同榻而眠。

“落葵,你是不是病了,臉色這麽差。”,半夏關切的問道,落葵一向是神采奕奕,很少出現這種狀況的,她伸手摸了摸落葵的額頭,喊道:“好燙啊,你發燒了,趕快起來看大夫去。”

落葵無精打采的道:“嗯,頭好疼,不過沒關系了,大概是昨天吹了風的緣故。”

“還說沒事,來,穿好衣服,我們這就去找大夫。”

半夏七手八腳的幫落葵拉過衣服套在她身上。

兩人收拾停當,剛出門,只見杜漸抱着肩站在二樓的欄杆前面,客棧門口幾個人正在和店中掌櫃争吵,似乎是因為客房已經住滿了,那幾人卻偏要讓老板想辦法找幾間房。

杜漸碰了下半夏道:“那三個是濑蒼教的,看到沒,那個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服妖,顏慎。”

半夏道:“不是吧,那個人比我穿的還要新,真受不了,不男不女的。”

落葵道:“每個人的愛好不同嘛。”

半夏道:“可是也得照顧一下別人的感受啊,我要天天看見他,非得少活幾年。”

杜漸道:“人家又沒讓你看,是你自己要看的。”

半夏道:“懶得跟你說話,落葵,我們走吧。”

杜漸道:“你們去哪裏啊?”

半夏道:“落葵生病了,我帶她去看大夫,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大夫,我看你最近也不太正常。”

杜漸伸手摸了摸落葵的額頭,果然滾燙,關切的問道:“落葵,生病了嗎?感覺怎麽樣?”

落葵道:“沒關系了,就是師姐比較擔心而已,其實就是有點傷風。”

Advertisement

杜漸道:“那你們路上小心點,早點回來。”

半夏道:“你呢?”

杜漸道:“我還有事,落葵,師兄給你帶好吃的回來啊!”

半夏道:“你會有什麽正經事,好了,你出去的話也早點回來,不要讓我們回頭再去找你。”

半夏跟落葵兩人騎着馬順着湖邊走了一段,就上了大道,不久就看見前面有一個小鎮,鎮上街道并不多,也不是很繁華,倒是很熱鬧,只因這裏不久就要召開太湖比武競技大會,人流陡增,南來北往的客商都聚集在此處,以求謀取些小利,不過真正來做生意的人倒是不多,多半都是來看熱鬧的,所以街上人來人往,顯得非常擁擠。兩人很快就找到了這裏的一家醫館,落葵也不過是感了風寒,大夫診了脈,開了幾劑藥,說是沒什麽大礙,兩人抓了藥緩緩從醫館出來,外面陽光倒好,只見街上行人都向東邊湧去,半夏随便拉了一人詢問,原來是那邊橋上有兩人在比武,半夏素愛熱鬧,便要去看,推着落葵道:“落葵,我們去瞧瞧吧。”

“人那麽多,我就不去了,師姐,你自己去吧,我在這等你。”,落葵仍然沒什麽精神。

半夏不假思索滿口應下,道:“好啊,我去看一下就來,你乖乖的在這等我回來,不要走開。”

“嗯”,落葵點點頭,抱着藥在醫館外面屋檐下的青石板上坐下了,仍然是無精打采的。

半夏跟着人流一直走到橋下,橋上果然有兩個人,都背着長劍,還沒有開始動手,而其中一人就是方才看到的濑蒼教那個服妖顏慎,另外一人臉色蒼白,一身白衣,腰間挂着竹笛,手中搖着折扇,裝模作樣,正是江湖上人稱白衣書生的陳逸仙。

顏慎的師兄章建跟師弟胡大屠在一旁觀戰,章建面色陰沉倒也沒什麽,胡大屠扯着嗓門一直嚷嚷個不休,似乎比顏慎本人還要激動。

半夏不覺好笑:一個是不男不女,一個是娘娘腔,這兩人打架,肯定有得瞧,哈哈。

她興致勃勃的抱着肩,斜倚在一株柳樹上,就等着看這場好戲開場。

且說杜漸一人出了客棧,徑直走到太湖邊上,搭乘了一艘小船,向湖中心劃去,約摸行了一個多時辰,小船在一處靠了岸,杜漸摸出一塊碎銀子給了船家,不待找零,便自行上岸去了。

此處頗為荒涼,岸邊只是些枯草亂石,不遠處有一個小村莊,遠遠的便看見莊外路口有一面杏黃色的酒旗迎風招展。

杜漸一直走到那小店門口才停下來,那酒店甚小,僅一間店面,裏面黑漆漆的,無甚光線,只擺了兩張桌子,進去了才發現裏面收拾的倒是十分的幹淨整齊,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在櫃臺旁的一個火爐子處取暖,見到杜漸,笑吟吟的招呼道:“大爺裏面請。”一面向後面喊道:“娘,有客人來了。”

裏面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先招呼着,娘沏了茶就來。”說話的女人是标準的蘇州口音。

杜漸聽到那個聲音便傻愣愣的,良久才坐下,呆呆的望着後面。

那少年用袖子将杜漸面前的桌子摸了幾把,道:“大爺要些什麽吃的?”

杜漸似乎全然沒有聽見他說些什麽,只是望着後面,目不轉睛的。只等那少年問了兩三次,他才回過神來:“奧,随便什麽都好。”

那個少年笑着答應了,向後面走去,杜漸怔怔的站起來,跟着那少年一起出了後堂的門,只見後面是一個大院子,院子裏面除了三間茅屋一無所有,顯得空蕩蕩的。過了一會,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提了一壺茶從一間屋裏走了出來。看見杜漸,她笑眯眯的招呼道:“客官先喝點茶。”

她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眼角幾條皺紋彎彎的翹起,臉頰的酒窩很深。一身衣服有些破舊,可是漿洗的卻十分幹淨。她膚色白皙,手指纖長細膩,不像是普通的農家婦女。

杜漸呆呆的望着她,一時忘了說話。

她又笑道:“客官請坐啊。”

杜漸點點頭,坐回了桌邊:“阿,阿嬸,阿叔不在家嗎?”

那婦女道:“去鎮上了,我們小店也沒什麽好吃的,酒倒是不錯的,天氣冷,客官就當是驅寒吧。”她一面說一面從櫃臺下面提起一壇子酒,倒進一個小壺裏面,放在一旁的火爐子上面溫着。

“客官是不是冷啊?坐這邊烤火。”她嗓音輕柔甜美,舉止溫柔得體。

杜漸有些癡了,半晌,道:“謝謝啦。”

那個少年和那婦女用方言說了幾句什麽,才一起向後院走去,杜漸是北方人,對這裏的方言是全然不懂,只是覺得他們母子之間極其的溫馨甜蜜。他又坐了一會,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放在桌邊,走了。

半夏只顧着看那兩人比武,早把落葵抛到了腦後,顏慎和那個陳逸仙功夫倒是在伯仲之間,兩人拆了百十招都不分勝負,半夏只覺得極其的精彩,兩人又拆了幾十招,顏慎才漸漸處于劣勢,忽地只見陳逸仙手起劍落,削下了顏慎一根指頭,半截手指向空中抛去,最後落在了橋下的水中,鮮血迸濺而出,在水面形成一朵朵紅色的水花,漸漸暈開,周圍圍觀的人群發出一陣驚呼,半夏也跟着‘啊’了一聲,她忽然回過神來,想起落葵還在醫館前面等她,這才急急忙忙的向醫館跑去。

半夏跑到醫館前面,卻不見了落葵,只有那幾包草藥零零散散的丢在地上,她慌慌忙忙跑進醫館找到方才給落葵看病的大夫,向他詢問有沒有看到落葵去了那裏,那大夫說忙着看病開方抓藥呢,那有時間留意外面,不知道。半夏又悻悻的走出了醫館。

此刻街上人正多,半夏撿起地上的藥,一條街一條街的找去。她比劃着落葵的身高特征,問了很多路人,卻始終沒有落葵的半點消息。

半夏找了幾條街後,又回到原地,一邊生自己的氣,一邊想道:落葵一定是出什麽事了,不然她不會先走的,即便有什麽急事要走,她也不會把藥扔在地上的。對,落葵肯定是出事了,她故意扔下藥是要提醒我,我怎麽這麽笨呢,半夏拍了幾下腦門,又尋思到,得先回客棧找杜漸,跟他商量一下怎麽辦。

寒風刺骨,半夏竟然急出了一頭大汗,她騎着馬一陣狂奔,向客棧方向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