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滴翠樓。
太湖邊上一家很出名的妓院。
這裏有很多漂亮的姑娘,吳侬軟語,言笑宴宴,既是溫柔鄉,也是銷金窟。
比姑娘更出名的是這裏的酒,讓任何人喝了都會忘不掉的酒。這裏的酒據說是這裏的老板獨家秘方,獨家釀造,味道好是其一,最主要在外面買不到,所以顯得愈發神秘。
當然,這裏還有比“更出名的酒”還要出名的人,一個最近很快出名的女人---綠衣
沒有人知道她從那裏來,沒有人知道她以前是做什麽的,但凡是見過她的人都知道她為什麽會很快出名,因為她很美,嬌豔又媚惑,清純又高貴……,很多形容詞用在她身上似乎都顯得蒼白,無力,不足以表達,多餘,因為她本身就是最好的美麗的說明,就是最好的诠釋漂亮的形容詞。
滴翠樓裏此刻正是華燈初上,莺歌燕舞,角落裏的一個人彷佛置身局外,也不知是被這歡樂場遺忘了,還是他遺忘了衆人。一身灰蒙蒙的衣服将他包裹起來。任天外雲卷雲舒他只自斟自酌。
他已經坐了一晚上,期間來了幾個搭讪的姑娘都被他婉言給打發走了,他要等的只有一個人,就是綠衣,可是他等了一晚上都沒有等到綠衣出來,有幾個富家公子點名要綠衣出來跳一支舞,老鸨說綠衣姑娘身子不舒服,今天晚上不表演,那些人争執了好久才漸漸離開了。
夜已深,衆人都有些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灰衣人并沒有醉,他提了壺酒大步走出了滴翠樓。今天晚上他必須要見到傳說中的綠衣。月色凄迷,他坐在房頂,當空舉起酒壺。“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他不是別人,就是日間的杜漸,他每到一個地方,總會在第一時間找到這裏最好喝的酒跟最漂亮的舞女,不想在這裏兩者竟然聚在一起了,讓他省事不少,今天,酒他已經喝到了,可是人還沒有見到。
夜色更濃了,比壺中的酒還要濃。
杜漸随手揭了片屋頂的瓦,可以俯視室內的一切,下面正是綠衣的房間,他在進入滴翠樓不久就向人打聽了綠衣的房間,早已算好了方位。這樣做或許有些卑鄙,可她的身價太高了,據說蘇州綢緞莊的老板花了三萬銀子也沒有見到她一個裙角。這樣做不花一分錢,任誰不樂意為之,何況,就算盜,也是雅盜。杜漸才不會在乎這些。
綠衣斜躺在一張大床上,手裏托着一本書在看。兩條修長的玉腿不安分的從一條狐皮毯子裏伸出來,弄皺了身下墨綠色的緞子。小腿搭在床沿上輕輕的搖擺着,兩顆紅寶石墜子在纖細的腳腕上蕩着,直蕩的滿室春色四溢。她似乎極愛綠色,屋裏的床帷帳幔都是各種各樣的綠色。杜漸看到下面這一幕,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已有些醉了,喝完壺裏最後一口酒,他淡淡的笑了笑,合上瓦片,飛下屋頂,去了。
綠衣彷佛早已經知道了樓頂上發生的一切,待那片瓦放回了原處,她丢下手中的書,掩口打了個呵欠,嘴角扯出一絲淡淡的笑,拉過被子,竟睡去了。
杜漸搖搖晃晃的往客棧走去,迎面走來兩人,正是半夏跟落葵。他們前後腳的跟着杜漸出門,可還是跟丢了,兩人就随便在街上逛逛,初到此處,多熟悉一下以後做什麽事都會方便些。
落葵上前挽着他的胳膊,道:“師兄,你怎麽又喝醉了?也不愛惜自己的身子。”,語氣裏關心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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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在一旁冷冷的說道:“他喝醉了還稀奇啊!”
杜漸此刻倒是一言不發。
半夏見他不說話,想他定是自覺理虧,越發有氣,也越發理直氣壯起來,接着說道:“江湖上參加這次比武的人都差不多到齊了,再有些天就要比賽了,你再這樣胡鬧下去,看你回去怎麽跟師父交代。”
杜漸冷冷的道:“不用你管。”
半夏道:“好,可是你說的,咱們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再有什麽事不要找我幫忙!”
落葵忙扯了一下杜漸的胳膊,示意他趕快道歉。
杜漸相當無奈的向半夏央求道:“好啦,好啦,好師妹,好半夏,我錯了,行了吧。”,可是說話的語氣一聽就都是敷衍了事。
半夏道:“道歉也沒有個道歉的樣子,你這個态度,哪裏像是道歉啊!”,嘴上雖然這麽說,語氣已經緩和了許多。
落葵忙道:“好了師姐,來,你們握手言和。”
半夏甩開落葵的手,瞪了一眼杜漸,道:“我才不跟他握手呢。”
杜漸想要回敬她兩句,剛張開嘴,見落葵不住的給他使眼色,無奈之下,只能住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吵架這個問題上,他跟半夏向來都是旗鼓相當,也不用再較量了。
三人默默走了一段,落葵想要打破僵局,就沒話找話說,言道:“也不知道米大哥,米姐姐還有商陸哥哥會不會來,幾年都沒見了,挺想他們的。”
半夏道:“八成不會來。”
落葵道:“是啊,米大哥那麽忙,也沒空,米老伯家教又那麽嚴,肯定不準米姐姐出來,商陸哥哥又是米姐姐的跟屁蟲,所以,這次是見不着他們了。”
杜漸道:“聽說林鎮宵要在林氏劍莊設牡丹宴,請各個門派前去赴宴,師父也收到了請帖,讓我們這邊的事情一完就順路去洛陽赴宴,到時候正好可以跟商陸他們聚聚。”
半夏道:“喂,師父什麽時候告訴你的?我怎麽不知道?”
杜漸嘆口氣,道:“還沒下山師父就告訴我了。”
半夏道:“那你怎麽不早說?”
杜漸嘆口氣,道:“你又沒問。”
半夏兩手叉腰,一時語塞,半晌指着杜漸吼道:“你,你去死吧,賤人。”
杜漸又嘆了口氣,道:“麻煩以後不要叫我賤人,拜托。”
半夏瞪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
落葵微微一笑,道:“那,這邊的比賽一結束我們就去。”,語氣中頗有些急不可耐,似乎很着急見到那三個人。
杜漸随口說道:“好啊!”
半夏跟杜漸之見的争執終于平息了下來。
三人并排走在青石板的路上,落葵走在中間,一手挽着杜漸,一手挽着半夏。半夏跟杜漸雖然還是互相不理彼此,可也不再臉紅脖子粗了。
忽見迎面走來三人,那三人都挂着劍,一看就是江湖中人。
杜漸低聲向半夏,落葵二人言道:“中間那個就是上一屆比武的冠軍,林項。”
落葵點點頭,道:“奧,就是那個林震宵的大徒弟。”
半夏低聲道:“真是冤家路窄。”,她少有的低下了頭,盯着腳尖。
落葵看着其中一人頗為眼熟,仔細一看,正是日前在那邊客棧裏遇到的那個人,低聲道:“師兄,那個穿的很有錢的就是那個了……”
落葵之前已經把兩人在那邊客棧裏的遭遇告訴了杜漸。當下杜漸會意的點頭笑笑,道:“奧,就是要請我半夏師妹吃飯的那位哥哥了。”
落葵忍着笑點了點頭。
半夏使勁踩了杜漸一腳。
杜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沒見過世面吧,那個叫王班,林項的師弟了,據說他相當有錢,而且尚未娶親哦,誰要是被他青睐呢,也不錯,至少這輩子是不缺錢花了,只可惜他不請我吃飯。”
半夏又踩了他一腳,杜漸疼的龇牙咧嘴。
走近了,半夏故意轉過頭,想要裝作沒看見。
杜漸卻故意上前跟人搭讪,道:“三位仁兄,幸會,幸會。”
林項略點點頭,道:“幸會。”
王班一眼認出了半夏,笑眯眯的招呼道:“姑娘,原來是你,看來我們果然是有緣,請問姑娘芳名?那個門派的?在下日後也好去登門拜訪。”
半夏強壓着不耐煩,板着臉說道:“不用了。”
杜漸嘻嘻笑道:“這位姑娘嘛,是箐華派的,也就是在下的師妹,芳名半夏,山東大名府人士,年方十八,尚未婚配,兄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嗎?只管一并問來,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半夏氣的臉都紅了,礙于這麽多人,不好發作,只能忍着。心裏卻早已經把杜漸罵了百八十回了。
王班笑眯眯的向杜漸拱手言道:“多謝兄臺告知,在下如果有什麽疑問,一定會向兄臺請教,不知幾位住在那家客棧?小生也好前去拜會。”
杜漸道:“兄臺不用客氣,我們就在前面的迎賓樓,随時歡迎兄臺來坐坐,不勝榮幸。”
王班笑道:“好的,小弟一定去拜訪,後會有期。”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才各自走開。
剛走開沒幾步,半夏就狠狠的踢了杜漸一腳, “死杜漸,臭杜漸,長舌婦,不得好死。”的罵個不停。
杜漸只當充耳不聞。
落葵幽幽的嘆口氣,道:“另外一個人殺氣好重,我都透不過氣來。”
杜漸道:“那個叫杜鋒,林震宵的二弟子,據說他現在的劍法已經不在其師兄林項之下,是我這次的一個勁敵。”
落葵道:“那個林項倒是一團和氣。”
杜漸道:“此人頗有心計,也不容小觑。”
半夏道:“說來說去就那個王班是個草包了。”
杜漸壞笑道:“看來我的半夏師妹果然對那位姓王的哥哥情有獨鐘,誰都不問偏偏問起了他。”
半夏剜了他一眼,恨恨的說道:“去死。”
落葵向杜漸道:“師兄,說說,王班這個人如何?”
杜漸正色道:“王班這個人,除了看上去不務正業,沒有別的毛病,他擅長暗器,萬達的兵器譜上面,暗器方面他已經排進了前三。”
半夏道:“偏你知道得多,那你說說第一跟第二又是誰?”
杜漸道:“第一是人稱江湖第一大盜的妙手婆婆,第二個是唐門的唐飛,王班之前是第三,不過現在也有可能是第二或者第一。”
半夏道:“看他那個笨手笨腳的樣子,排第三,鬼才信呢。”
杜漸道:“不信拉倒。”
半夏沒好氣的道:“你把每個人都說的那麽厲害,這次你怕是沒戲了。”
杜漸道:“這些都是小菜,其實我真正擔心的只有一個人。”
半夏道:“吹吧你,他是誰啊?”
杜漸一改調侃的語氣,淡淡的道:“竹劍派的。”
半夏道:“竹劍派不是十幾年前就淡出江湖了嗎?”
杜漸道:“是不錯,可是江湖傳言,竹劍派的李靜怡收了一個關門弟子。”
半夏道:“你也就是捕風捉影,連人家是誰都不知道,在這瞎擔心,真是無聊。”
杜漸這次倒是沒有接她的話茬,負着手,一個人在前面慢騰騰的踱着方步。半夏相當不屑的跟在他身後,不一會就跟落葵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麽。
夜色很美,月下閑步也是人生一大樂事,他們是令很多人羨慕的師兄妹,因為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到很多親兄妹都沒得比。這是一種介于友情跟親情之間的一種感情,彌足珍貴。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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