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有水的地方就有江湖。
官道上面塵土飛揚,行人稀疏,三騎絕塵而去,取道太湖。當前是個紅衣少女,頸間的絲巾随風飛揚,面容姣好,神采飛揚,裝束幹淨利落,英氣勃勃。行在第二的是個少年,背着長劍,全身籠罩在灰蒙蒙的長袍之下,看不清面目。最後面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穿了身黃綠色的衣裙,一雙眼睛寶石般熠熠生輝,面容卻是恬靜如水。
黃昏的時候,三人恰好趕到太湖邊上,只見湖上煙波浩渺,晚霞絢麗奪目,夕陽似血,一點點沉入水天交接之處,吳侬水鄉間霎時也大有說不出的開闊雄偉。遠處酒旗迎風招展,酒香撲鼻而來。
紅衣少女面帶愠色,向那個小姑娘說道:“落葵,我們吃東西去。”牽着馬便朝遠處的客棧方向而去。
那小姑娘臉上頗有為難之色,望了一眼旁邊的灰衣少年,道:“師兄,一起走啦!”
灰衣少年道:“落葵,我們去那邊吧,你看,那個客棧更大一些。”
紅衣少女怒氣沖沖的道:“要去你自己去好了,落葵,我們走。”說着便上來挽着那個小姑娘的手臂。
小姑娘左右為難:“師姐,我們還是跟師兄一起吧,免得不在旁邊看着他,他又喝酒。”小姑娘後半句的聲音極低,,紅衣少女卻很會意的點點頭,表示贊同。
小姑娘轉身又向那個灰衣少年道:“師兄,那我們就去你說的那個大客棧吧。”
灰衣少年道:“她要去就去呗,反正我不跟她住一個客棧。”
紅衣少女勃然大怒:“你,誰稀罕跟你住一個客棧,落葵,我們走啦!”她拉着那個小姑娘轉身就走,小姑娘無奈的回頭望了那個灰衣少年一眼,一臉的悻悻之色。
灰衣少年待他們走遠了,索性在岸邊坐了下來,自言自語道:終于清靜了。他坐了一會,才起身向另一邊的客棧走去。
這三個年輕人是箐華派的師兄妹,少年叫杜漸,紅衣少女叫半夏,那個小姑娘叫落葵。杜漸生性好飲,因為在前面的鎮甸上喝了個爛醉,耽誤了行程,半夏因此一直跟他怄氣,兩人大吵了一架,誰也不肯服軟認輸。
半夏和落葵在那邊客棧裏面坐定,随便點了些飯菜,店裏客人頗多,看樣子多數都是來參加這次太湖競技的江湖中人。兩人坐了半晌也不見飯菜送上來,半夏素來性子最急,又兼兩人都是饑腸辘辘,當下更是沒有好氣,拉着一個夥計道:“我們都等這麽久了,怎麽飯菜還沒有好啊?”
夥計賠笑道:“姑娘稍安勿躁,馬上就好。”
半夏道:“快點了。”,面色相當不悅。
Advertisement
落葵從包袱裏面掏出些點心遞給她讓她先墊一下,半夏嫌那點心太幹,難以下咽,拿起來咬了一口又給放下了,只是郁郁不樂。
忽聽鄰桌一人道:“姑娘等不及的話,我這裏的菜倒是現成的還沒動筷,如果不介意可以坐過來一起吃,只是不知道這些菜合不合姑娘的口味。”
半夏正一肚子火沒處撒,見那人涎皮賴臉,似乎不安好心,更何況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當下抓起劍站了起來,瞪了那人一眼,道:“你說什麽呢!”
那人一副富家公子打扮,腰間挂着一把鑲金嵌玉的寶劍,一看便是價值不菲,他倒是一點不生氣,笑眯眯的搖着折扇,起身行禮,言道:“在下只是想請姑娘吃飯,姑娘不肯就算了,何必生這麽大的氣呢。”
半夏又瞪了他一眼,道:“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先回家照照鏡子再出來混。”
“姑娘此言差矣,在下雖然有錢,可并不是臭錢,而且在下出門之前都已經照過鏡子了,不用再照了。”,那人笑吟吟的說着,倒是一點不生氣。
半夏相當氣悶,又無法發作,長籲兩人口氣,道:“走開了,懶得跟你廢話。”,說完拉着落葵徑直出了客棧。
那人卻定定的站在那裏,望着她的身影出神。
兩人一直走到太湖邊上才停了下來,半夏抱着劍站在水邊上生悶氣,落葵牽着馬跟在後面,半晌才怯生生的問道:“師姐,看來我們今天晚上只能去師兄那個客棧了。”
半夏道:“我才不去呢,我們再找其他客棧了。”
落葵道:“剛剛出來我已經問過了,附近只有這兩家客棧,要找第三家,就要到五裏外的鎮上去。”
半夏道:“什麽鬼地方,連個客棧都沒有,破地方,臭地方。”她一邊罵着一邊踢水邊的一株柳樹,好像那棵樹跟她有仇似的。
落葵猶豫了一會又說道:“師姐,師兄雖然讨厭,又愛喝酒又愛吵架,臭毛病一大堆,可是相比之下呢,比剛才那人又好一些,至少沒有長一張特別欠揍的臉,所以嘛,我們就将就一下了,好嗎?”
半夏撅着嘴不說話,過了一會又開始踢面前那株柳樹:“臭杜漸,爛杜漸,死杜漸……”
落葵靠在馬背上,微笑不語,等到半夏罵夠了,兩人又有說有笑的上馬去了。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杜漸正在房裏吃飯,擺了一大桌子的菜,自斟自酌,吃的是不亦樂乎,熱火朝天。
半夏推門進來,不看則已,一看更是怒氣上沖,喊道:“喝喝喝,就知道喝,天天醉生夢死,有意思嗎?”
杜漸瞥了她一眼,道:“不敲門就進來啊,有沒有禮貌?”
半夏雙手叉腰,臉漲的通紅,道:“跟你這種沒有禮貌沒有教養更沒有修養的人講禮貌就是浪費,對牛彈琴。”她怒氣沖沖的在杜漸對面的板凳上面坐下,拿起筷子就吃。
杜漸奪過她手中的筷子道:“又不是你叫的飯菜,憑什麽坐下就吃啊,要吃自己叫去。”
落葵眼見他們兩個又要鬧得不可開交,十分的無奈,她已經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當下幽幽的說道:“師兄,你不要一跟師姐吵架就那麽小孩子氣好不好?我們都快餓死了。”
杜漸笑眯眯的道:“落葵,來,你看我點的都是你愛吃的,趕緊吃,某些人嘛,本大俠不歡迎。”,他故意瞪了半夏一眼。
半夏怒不可遏,抓起他手裏的筷子扔在地上,又踩了一腳,道:“狗屁大俠,有本事這次比武拿個第一,也替我們菁華派揚眉吐氣一下,現在牛皮吹破了有什麽用啊!”
杜漸道:“拿不拿第一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落葵見他們兩個都是臉紅脖子粗,忍不住笑了,道:“好了,趕緊吃飯吧,兩個小孩。”
半夏轉過身背對着杜漸,杜漸也背對着他,各吃各的。
一會飯畢,杜漸擡腿就走,半夏道:“又要去那裏鬼混啊?”
杜漸道:“喝花酒去。”
落葵相當郁悶的沖杜漸眨眨眼,讓他不要再說,要知道半夏這些天就是因為這個才天天跟他鬧別扭的。
半夏擋在門口,喊道:“不許去。”
杜漸哼了一聲,道:“讓開了!”
半夏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你太過分了,天天去那種鬼地方,我門菁華派的顏面都讓你丢盡了。”
杜漸撥開她的手指,道:“你既然提菁華派,那我就提醒一下你,在菁華派我是師兄,你是師妹,要管也是我管你,真不明白你為什麽偏偏要跟我做對,你再不讓開我就動手了,讓你知道一下我們箐華派門規森嚴。”
落葵忙擋在他們兩個中間,分別沖兩人笑笑,道:“好啦好啦,你們兩個都別吵了,各讓一步,各讓一步。”
杜漸從半夏身旁繞過,還是出去了。
半夏氣沖沖的坐回去,板着臉生氣。
落葵将桌上的杯盤狼藉略收拾了一下,拉着半夏道:“師姐,不要生氣了,我們去看看師兄去哪裏了,免得他又喝的醉醺醺的才回來。”
“我不去。”
“走啦,聽話了,快走。”半夏被落葵硬拉着出了客棧。
“那天我要是做了箐華派的掌門,我就要把這破門規改一改,男弟子不準喝酒,不準對女弟子指手畫腳,更不準逛妓院,對女弟子要言聽計從。”
落葵笑道:“師姐,其實呢也不是門規的錯,主要是你比師兄入門晚,你要是師姐呢,他就不敢不聽你的話了。”
半夏點點頭:“說的也是,我都氣暈了。”
落葵笑道:“好啦,快點走,不然就跟不上師兄了。”
兩人很快又變得有說有笑。半夏是個爆栗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落葵雖然是師妹,卻總是在哄她,而且對于哄她還很有經驗跟心得。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