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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半夏自杜漸走後,一個人被丢在樹林裏的雪地上面,雖然多了杜漸那兩件衣服,可還是難禦嚴寒。坐得越久,就越冷。此刻她身上又冷,心裏更氣,想着見了杜漸,怎麽的把他生吞活剝了,才能解今日之氣!

沒多久,聽到林外腳步聲起,她以為杜漸回來了,心裏雖然氣氛,但是多的卻是喜悅,終于不用受這嚴寒之苦了。誰知來人提着個燈籠,踱着八字步,走近了,居然是王班。

半夏不看則以,一看就更加生氣。想到這裏本來就是王班的莊園,遇到他倒也不奇怪。

王班笑吟吟的望着她,說道:“半夏姑娘,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姑娘深夜獨自在此靜坐,是在這裏賞雪嗎?”

半夏瞪着他,氣得七竅生煙,心想在這裏遇到這個讨厭鬼,都是杜漸害的。

王班緩緩走上前來,又道:“我看姑娘臉都凍紅了,怎麽不多穿件衣服啊?”

半夏心裏尋思,我的臉真的凍紅了嗎?可是自己又看不到,現在的樣子像什麽呢?對了,猴屁股,杜漸常說了!想起杜漸,半夏又氣得鼓鼓的。

王班斟酌了片刻,已看出半夏是被人點了穴道,他伸出折扇輕輕一點,已解開了半夏的啞穴。

他笑眯眯的繼續向半夏說道:“姑娘若是喜歡賞雪,我有一個絕佳的去處,不知姑娘肯否賞臉?”

半夏心裏尋思,這人看着涎皮賴臉,油嘴滑舌的,可是剛才替自己解穴,并沒有動手動腳的,只用扇柄,倒也規矩,心裏對他的芥蒂不禁緩和了一些。

她雖然心裏的氣好了些,嘴上還是冷冷的說道:“不必了,落葵在你那裏對嗎?”

王班颔首微笑,道:“不錯。”

半夏道:“杜漸他們已經去救她了對嗎?”

王班又點點頭,道:“不錯。”

半夏道:“你想要人質,放了落葵,我願意做你的人質。”

王班道:“姑娘言重了,如果姑娘肯心甘情願的讓我招待七日,七日之後,若姑娘還要離開,我親自送姑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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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沉吟道:“招待?”,她可不覺得王班會做出什麽好事,會有什麽好心招待她,說是招待,不知道又要耍什麽手段,遂面帶疑惑的斜了王班一眼。

王班道:“姑娘放心,此事絕不違背俠義之道,更無損姑娘清譽。”

半夏道:“當真?”,半夏心裏想,如果是真的,就可以考慮一下。

王班道:“不假。”

半夏看王班此刻神色極其鄭重,不像是妄言,又想到落葵是自己弄丢的,雖然現在杜漸跟商陸去救她,救不救得出來卻是兩說,而且王班有錢有勢,想從他手裏救人一定不容易,說不定杜漸跟商陸救不出落葵,反倒自身還會有危險,念及于此,當下便不再猶豫,朗聲言道:“好,我答應你。”

王班倒是有些意外,笑道:“姑娘爽快,我現在就放杜漸通行。”

半夏心想他倒也說話算話。

只見王班袍袖輕揮,只見一個火箭飛上天空,火光閃動,瞬間便熄滅了。這應該是他們聯絡的信號,半夏心裏尋思道。

王班揮動手中折扇,扇骨轉動,已解開了半夏周身穴道。半夏穴道被封的久了,又凍了這麽久,手腳已經有些麻木了,晃了幾下,還是沒有站起來。

王班猶豫了一下,伸手将她從地上扶了起來,說道:“林子外邊已備下了馬車,姑娘腳下慢點。”

半夏點點頭,順手拾起了地上杜漸的衣服。

她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向王班道:“我可以留封信給杜漸嗎?”,她雖然生杜漸的氣,可是什麽時候該耍脾氣什麽時候不該耍脾氣卻分的很清楚,什麽事大什麽事小,她向來不含糊。如果杜漸回頭救出了落葵,卻又找不到她,一定會很着急。

王班倒是沒有絲毫猶豫,道:“自然可以,馬車裏已經替姑娘備下文房四寶了。”

半夏點點頭,沒有說什麽,跟着王班向馬車走去。

那是一輛很大的馬車,車裏面鋪着羊毛毯子,裏面備有一張小幾,擺着文房四寶,還有熱茶點心,手爐腳爐,半夏心想王班準備的倒也很充足,她坐進去之後,發現裏面又溫暖又柔暖,倒是很舒服。

王班并沒有跟着坐進來,而是騎上了一旁拴着的一匹高頭大馬,半夏心想這個讨厭鬼倒也很識趣。她很快寫好了信,遞了出去。

馬車碾着積雪緩緩行去,一路上倒不覺得颠簸。

再說杜漸又轉回來尋找半夏,他尋思半夏是在樹林裏失蹤的,所以林子內外一定會留下些線索,尤其是這樣的大雪天,除非是踏雪無痕,否則都會在雪地上留下足跡。

果然他不一會就在林外找到了馬車在雪地上留下的車輪印,他又找了一圈,再沒有蹤跡,忖度了片刻,料定半夏一定是被這輛馬車帶走的,便跟着車輪印追了下去。

杜漸沿着車轍一直走到天明,而車轍卻還在向前延伸。

前面是個小鎮,雪地上的車輪印也在逐漸增多,很多條車轍互相重疊交叉的湧向小鎮的街頭,而街上行人車輛較多,路面上的積雪已經被踐踏的所剩不多,所以杜漸追了一晚上的那條印跡已變得無跡可尋了。

做生意的小販此刻正陸陸續續肩挑背扛的從四面八方湧向小鎮,杜漸夾雜在擁擠的人群中,心中苦悶,只覺得頭腦發漲,忽然後背被人拍了一下,他回過頭,隔着人群,看到是商陸。

商陸也是一夜未眠,他送回了落葵就趕了過來,此刻一雙眼睛又紅又漲。

商陸笑眯眯的望着杜漸,手裏面舉着一封信,隔着人群遞給了他。

這封信是商陸送落葵回到蘇園,剛把她安置好,然後外面的門房就送來了,門房并向他轉達了送信人的話,說是半夏現在很好,讓他們放心。

所以商陸就從馬廄裏面牽了一匹馬,連夜的跑來給杜漸送信,好在他找到天明,終于找到了杜漸。

杜漸接過信,見信封上面是‘杜漸親啓’四個大字,張牙舞爪,一看就是半夏的墨寶。拆開信,一張偌大的信紙被十幾個大字擠滿,‘臭杜漸,七天之後新帳舊賬一起算,我很好’,也不知道是因為前面幾個字太大以至于預留空間不足還是半夏在萬分沮喪極不情願的情況下還是覺得應該給杜漸報個平安給他一個心安會好點,‘我很好’那三個字皺巴巴的躲在角落裏,怎麽看都跟前面幾個字沒什麽關系。不過杜漸還是會心的笑了。

商陸也放心的笑了,他打了個呵欠,道;“要不先回去補覺吧?”

杜漸一夜未眠,此刻一旦松了口氣就更覺得腦袋發漲,無法思考,含糊的點點頭,道:“是該好好補補覺了。”

他雖然此刻放松了,卻還是覺得休息一下之後,還是要接着找半夏,早點找到她他會早點心安。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七日之約終于開始了,從下一章開始,每一章都會無比唯美浪漫,是不是迫不及待了?哈哈。未來七日到底會發生什麽?又會改變什麽呢?暫時保密!(扮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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