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林倦明日就要啓程回去,今天是他呆在這裏的最後一天,顧北筠難得沒有去處理公務,兩個人在各自的房間靜默不語,直到正午,才有個粗實丫鬟端着碗藥湯進了林倦的房間。那姑娘梳着烏黑的馬尾,頭簾蓋住腦門兒,圓臉,怯生生地說道:

“林先生,這是司令讓我端給您的藥湯。”

林倦轉頭,看了眼那藥湯,點頭,女孩便退下了,他起身走到桌前,端起那碗藥,直接悶了下去。藥很苦,聞起來的味道更是古怪,他不知道是什麽藥,然而內心更期望顧北筠賜給他一碗毒酒。

郊區雨大,林倦剛沐浴完,穿上浴袍,端着茶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麽。背後忽然響起門把轉動的聲響,他回頭一望,從門縫裏傳來股猛烈的氣息,他知道,那是顧北筠身上的味道,稚子嗅覺比常人靈敏,尤其對與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人。

他很難形容顧北筠身上的氣息,總之,他無法抗拒,甚至沉迷。

兩人對視時,誰都沒有說話,顧北筠順手帶上了門,不知道他從哪裏來,皮靴踏在地板上發出強有力的“铮铮”,林倦望着那雙不斷靠近的薄唇,緩緩閉上了雙眼。修長滾燙發五指撫上他的臉頰,唾液交換時激起片狀電流,顧北筠按着他的後腦勺,将氣味渡給林倦,林倦被顧北筠牽引着步步後退,手中的茶杯瞬間落在地上,散成碎片,滾燙的茶水順着地板的間隙飛速流動,顧北筠熟稔地解開他胸前的扣子,急不可耐地剝開他的衣領,露出光潔的肩頸,月光下,兩人與窗簾纏作一團,火辣霸道的吻碾磨所有理智,屋外的人聽見茶杯碎裂的動靜,以為司令與林先生又起了口角,敲了敲門,試探地問話。

兩人的唇瓣此刻才微微分開一些,林倦不敢擡頭,他喘得很小心,視線落在顧北筠的第二顆扣子上,男人聲音低啞,聽起來頗為不悅,立刻打發了屋外的下人,他正要推開顧北筠,雙腿已經騰空,被他擡起,握着大腿,夾在顧北筠的腰側。

林倦哪能經得起撩撥,下面早就濕得不成樣子,顧北筠沒費力氣就頂了進去,甫一進入徒留生澀的脹,直到慢慢适應後才慢慢攀升到快感的巅峰。林倦少有在清醒的時候,跟顧北筠這樣面對面地赤誠相對,他對于這種被填滿的滋味既陌生又熟悉。

顧北筠牽着他的手,把他雙手按在玻璃窗上,撬開齒關,不知餍足地奪取,汗濕滾燙的兩副軀體緊緊纏繞,顧北筠壓在林倦的身上,交合處貼得嚴絲合縫,他緩緩地擁住男人寬闊的後背,感受他洶湧的抽插頂弄,口舌缱绻地吻他的頸脖,林倦只能發出輕微的顫聲,顧北筠進入得越來越深,頂到最裏,再次撞開腔口,胸前的楔被照料得仔細,顧北筠濕熱的舌頭靈活地滑過,專注攻擊那兩點殷紅的乳頭。

紅暈薄薄地附在皮膚上,林倦無法拒絕顧北筠的示好,他難得流露的溫柔讓人迷戀,他仰頭,正好看見顧北筠撐在他的上方,擡起他一條腿,架在肩上,剛剛退出一些,便頂得更深,林倦後仰,陰莖雖不能勃起,卻從鈴口遺留出尿液,弄濕了床單,他捂住雙眼,不争氣地抽泣起來,緊接着便是連續又無力的呻吟,雙手垂在床畔,随着頂弄搖晃。

顧北筠的汗液與林倦的淚水混合在一處,他掰過林倦的臉,吻得認真,手指時而彈弄挺立的乳首,林倦怕他玩這裏,每次都要扶着他的手腕,想推開又無力,造出抓住顧北筠摸自己的假象。林倦哭得喘不上氣,下面絞得更緊,耳鬓厮磨地将唇獻上,吮咬幾下再分開,林倦不厭煩這樣纏人的吻,他只怕自己上瘾。

雙腿開合到最大,顧北筠不說話,只是專心地頂開,林倦看他,只覺眉眼被雨水洗過,灼灼炙熱,正在收回眼神時,顧北筠半摟他,從床上抱起,“啵”地一聲整根抽出,換了個姿勢,将他懷抱在胸前,林倦出于本能地擡臀,此刻進入得更深,他仿佛坐在一根烙鐵上,不安分地直往裏捅。

手指都動彈不得了,林倦見顧北筠倚靠在床上,摟着自己,卻不曾說什麽。他身上有多處傷疤,那是戰場給他的勳章,精壯的胸膛上橫亘一道刀傷,側腹上豎着排列着不整齊的槍傷。

林倦執意離開,伸手撐起自己的身體,顧北筠見他動了,眉頭微皺:

“去哪兒?”

林倦不打手語,只是徑直往床側爬,他腿側都在抖,濕漉漉的情液濡濕了他的雙臀,順着大腿往下滴,豔紅的陰穴被肏翻出內裏皺褶的嫩肉,纖細的腰肢每每爬動一步都會顫抖。顧北筠見林倦不搭理他,立刻拽住他本就顫抖的手腕,往懷裏一拉,唇舌不由分說地刺入他的口腔,不同于剛才那調情的吻,這個吻更多是占有、命令。

唇邊留下一串濕痕,林倦迷離地看着顧北筠,眼神不複清明,他身上有股令自己着迷的氣息,他不敢再反駁,被顧北筠拉着跨坐在他的腿上,額頭靠着他的肩,他也不再做任何逾矩的動作,只是按着自己的後頸往後靠,兩人擁抱在一處,共存這份無言的默契。

林倦的情熱期結束了。

他踏上了歸途的專列,顧北筠沒有來送他。

他望着窗外不停倒送的景色,忽然發現一抹白色。在與鐵道并排的山路上,有人身騎白馬,穿梭于密林中,幾乎與鐵軌同步,那人身着戎裝,時不時朝車廂處望,像在尋覓什麽。林倦緊盯那人,始終沒有看清,直到他停下追逐的腳步,在不斷遠去的風景裏也縮成一個小點。

他翻身下馬,伫立在原地。

林倦閉上眼睛,放下手中的書,只覺小腹一陣翻湧。随行的士兵還未見過林先生如此失态,他“噔”地從座位上起身,逃也似地跑進私人衛生間,重重地甩上了門。

衛生間裏,他扶着馬桶,蹲在地上,口中不斷湧出昨夜喝的白粥,甚至連小菜都吐出來了,吐到沒東西可吐,便開始幹嘔,門外響起士兵的聲音:

“林先生,需不需要我叫随行的醫生來?”

門響了三下,意思是不用。

士兵們識趣地退開,他們不知道衛生間裏究竟是什麽情況,也不敢輕舉妄動,林先生是司令的妻子,對于他們來說,照顧好司令不如照顧好林先生,林先生一向好說話,不麻煩人,就算出了事,也不會告知。

謹慎起見,帶頭的那個還是決定讓醫生來看看林先生的情況。

林先生的身體狀況一直不佳,之前有在房內發過瘋,此時又幹嘔,不知吃了什麽,所有士兵跟林先生吃得東西都一樣,沒有任何人有問題。

一時,顧北筠手底下的人都開始心疼司令起來,司令平日裏不僅要料理軍務,更要體貼林先生。

士兵們整齊地列在廁所間,沒想到從前車廂走來一人,所有人見到缪宜立刻行了禮:

“缪參!”

“嗯,什麽情況。”

“林先生在裏面吐了起來,我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咚咚——”

缪宜上前敲門,門上又傳來三聲,旁邊的士兵解釋為何意時,缪宜道:

“林生,我是司令的下屬,我叫缪宜,您能開門嗎。”

門鎖開了,缪宜旋開把手,林倦撐在水池前,不停用水拍打自己的臉,他吐得有些難受,此刻在颠簸的列車上,頭還有些發昏,缪宜很有禮節地走到他面前,說道:

“冒犯了,林生。”

他伸出手,附在林倦的頭上,另一只摸自己的額頭,溫度所差無幾,于是撤了幾步,開始盤查起來:

“昨晚,可有吃什麽?”

林倦需要紙筆,他寫了一些,遞給缪宜看,缪宜掃了一眼,發現并無發物,只好說道:

“随行的醫生身體抱恙,司令不放心,讓我跟着您,等将您安全送到家後,我便折返。”

“我也不精通醫理,不如在下一站,我讓人去找個大夫給您相看相看?”

林倦擺手,随即又在紙上寫到:

“無礙,我大概只是暈車。”

缪宜頗為歉意地彎下腰,摘下了軍帽,在林倦面前行禮:

“是屬下失職,沒有好好照顧林先生。”

林倦有些誠惶誠恐,他沒受過這麽大的禮,缪宜出生好,良好的教養不允許他出錯,直到遇到顧北筠,他才知道,這世界上,也不是所有事情努力都可以辦成的,他看着林倦,微笑了一下說道:

“如果有任何問題可以跟我說,司令跟我說,一定要保證林先生安全抵達。”

聽見“顧司令”這三個字,林倦的胸口微乎其微地抖動了一下。

“我還從未見過司令這樣重視過誰。”

缪宜笑起來流露出幾分苦澀,他的愛戀注定是一場無疾而終的默片。他再次望向林倦,從口袋裏掏出一些急用的西藥,遞給林倦道:

“如果不舒服,可以吃。”

林倦點頭,道了謝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沒想到,缪宜幾句話,皆是重重拍打在他心上。

顧北筠重視他?

他的心有些亂,原本一心一意地恨他就好,為什麽偏偏要這些人在他面前說顧北筠的好,顧北筠對他從未體貼過,想來這些表面功夫他總要做足的,他自小就這樣,決不能在人前失了面子。林倦低頭,看見掌心躺着的藥,淡淡地笑了。

回去的路途還長,他閉上眼睛假寐,沒想到夢中又浮現顧北筠的模樣。人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林倦卻不想承認自己會思念顧北筠,他想起自己與顧北筠度過的無數個日夜裏,他把自己的身體弄髒,摔碎了無數的筆洗、花瓶,按着他在桌上,蘋果、葡萄滾作一地,炙熱的胸膛靠在後背上,他喜歡吮吸唇珠,吻得細致,像羽毛漂浮在唇上,撩起酥麻的癢意。

他似乎也習慣顧北筠與他交換津液,兩人相擁而眠到天亮,雙腿纏繞,片刻溫存顯得彌足珍貴,林倦從座椅上醒來,發現身上蓋了層薄毯,缪宜就坐在他對面,見他醒了,問道:

“好些了嗎?”

林倦點頭,缪宜也舒了口氣,他道:

“剛才司令打來電話,見您在睡,我便擅自接了電話。”

林倦在紙上寫了“無事”二字,缪宜沉吟片刻,又凝重地說道:

“司令讓我傳達,這次回了顧家,請您把家中下人遣散,收拾好行李後在家等他。”

“他會把你安置好後再去前線。”

“還望林先生遵從司令的命令。”

他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戰事嚴峻,我也要做好籌算。”

久等啦大家 我只想說墜刺激墜狗血的一段要來惹 也是我憋了這麽久要發的大招 當初為了這一段才寫的文

嘿嘿 謝謝大家給我的留言 我都看啦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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