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專列抵達的第二天,林倦便發了情熱。他身邊并無帶着在顧公館伺候慣了的下人,那些随軍的士兵哪見過這等陣仗,以為林先生得了癔症開始發瘋,四處上街去搜刮藥品,尤其在司令忙政務的當口,缪參謀長也不在,一下群龍無首,衆人紛紛變作無頭蒼蠅。
“出了什麽事?”
顧北筠去開軍事會議,他身邊的副官留下,負責傳達指令。剛從房間裏沖出來的士官們瞬間慌了神,各個撲倒在副官面前:
“林……林先生不知怎麽,忽地就發瘋了!”
“目前無人敢進那房間……”
話音未落,從房間裏發出巨響,從林倦的房間內傳出濃郁的檀香,并無人在他房內點過檀香,副官正在驚異之時,自小失語的林先生竟是緊敲房門,口中似乎在叫喊着些什麽,待副官走進一聽,仔細辨認半晌,才依稀聽出“顧北筠”三個字,他雙眉一擰,立刻道:
“派輛車,去司令那裏。”
“就說林先生出事了。”
夜寒露重,所有人都不敢回房,原本發出悶響的房間內漸漸趨于平靜,官車行駛速度極快,平穩地駛入院內,锃亮的軍靴踏在地上,顧北筠下了車,掃視一圈,無人敢應,副官走上前去耳語幾句,顧北筠的眼眸便濃重得與這黑夜一般,他身着煙灰呢子披風,走起路時,兩旁衣擺帶起風來,跟在身後的缪宜不出聲,只是默默地看着顧北筠走向林倦的房間。
顧北筠推開房門,沒想到原本陳設簡單的房間已經盡被林倦毀了,害怕他情發自殘,甚至将一切金屬物件收起,緊鎖房門,只等他回來再處置。
他緩慢踱步,走向那卧躺在床邊的林倦,只見他自腕間至小臂拉出一條修長的口子,在白皙的皮膚上顯示得尤為猙獰,衣衫淩亂,胸前布滿抓痕,道道紅印無法消解,林倦垂着頭倒在地上,看不見他昏睡的模樣,顧北筠握住了他的手,發現滾燙得吓人,他剛要把林倦從地上拉起,原本卧躺的人竟猛地彈起,沖進他的懷裏,雙臂擔在他的肩上,纖細雙腿直直盤了上來,如同猛獸般啃噬顧北筠的頸肉,顧北筠吃痛,拽着林倦的胳膊一把便甩開,林倦後腦勺“哐”地一聲撞在床沿上,自額頂流出血來,眼眸緊閉,只是渾身潮熱至極,駭人得很。
“咚——”
站在院內人怎知房內發生了什麽,缪宜站在階下,見顧北筠抱着林倦走了出來,林倦身上披着煙灰呢子,顧北筠則是一襲軍裝,頭上的帽子有些歪了,他也無暇顧及,抱着林倦,穩穩地從房內走出,他神色不虞,國內戰事已讓他分身乏術,家中竟還有個令他牽挂的人,缪宜心想,林公子在司令心中必然重要得很,他從未見過司令如此慌張過。
即便面上沒有神色流露,但微顫的指尖已經出賣了他。
“去醫院。”
自始至終,顧北筠只說了三個字,其餘便緊緊地抱着懷裏的林倦,林先生個頭不矮,也并不是少年人,顧北筠抱着他雖然有幾分吃力,但從未放過手。
淩晨三點,林倦的手指動了兩下。
他醒了。
他轉頭,看見顧北筠趴在他的病床邊,眼下黑暈未減,憔悴幾分,林倦只覺頭頂沉重,伸手撫摸,才發現後腦勺腫了個大包,他沒敢碰,雖說給頭頂做了個簡單的處理,他的情熱還并未解決。自小腹下蹿升的情熱讓人失去理智,他想,即便親吻顧北筠,也不代表自己愛他。
他微微起身,彎下腰,月色正朦胧,病房內的消毒水氣味刺激,林倦恢複了幾分理智,卻發現自己已經湊近了顧北筠的臉,兩手也捧起了他熟睡的臉,将唇印了上去。
林倦不知道後來如何,他昏沉着被攏入懷抱,如同熱潮包裹,顧北筠吮吻他的頸脖,手指順着他的衣擺滑入,手指作弄地撫慰他潮濕的下面,林倦側臉貼着牆,無法視物的室內放大了觸感,黏膩的親吻在後頸逡巡,他雙手撐在牆邊,臀尖緩緩頂入怒張的圓柱性器,勃勃跳動,林倦的手指被人從身後按在牆上,另一只手則是從腋下繞過,捂住雙唇,中指撥開濕熱的雙唇,重重地搗了進去,毫不費工夫,林倦後腰抖顫不停,差點滑到地上,顧北筠摟住他,粗重的喘息聲噴在他的耳廓上。
中指剛剛抽出,性器便立刻頂了進去,濕滑滾燙的雙瓣嫩肉一口吞入,顧北筠發出嘆息聲,林倦體溫攀升,大腿內側的肌肉收緊,一條條地顯現出來,修長寬大的手掌把玩着林倦的圓翹的雙臀,兩人都未褪衣衫,只露下身,林倦的褲子已被褪至腳踝,上身的衣服卻整整齊齊地穿着,大手粗暴分開林倦的雙腿,在床上,林倦看見那雙漆黑的眼眸裏漸漸漫出星光。
彌漫的煙氣散在房內,林倦醒來時,顧北筠又走了。
他情熱期越發短暫,胸前的楔子顏色漸漸轉濃,他知道顧北筠不會讓自己懷上他的孩子,他每次跟自己做都很小心,即便擁抱是真實的,但心口總是缺了一塊。林倦輕笑,他到底在想什麽。
情熱分成三次發作,可能會在一天之內,也有可能在三天、四天之內,林倦第二天沒有發作,顧北筠一天沒有回來,他就被關在房間內,第二天下了一整天的雨,他不知道這座城市比自己自小生活的地方潮濕許多,牆上會洇出水紋,身上四處都是黏膩的觸感讓他很不好受,只要一出汗,他便去浴室洗澡,一天洗了三四次,身上的皮都快被洗掉了。溫水沖刷着臉龐,他低頭就看見小臂內側豁開的傷口,翻出紅肉,不再流血,猶如狹長的猩紅山谷,引人墜入。
林倦忍住沒把手指探入,他現在已經有不由自主傷害自己的沖動,腕間三道疤痕還沒消除,肉粉色的淡疤,星星點點密布在身體上,林倦似乎只能尋求肉體痛楚才能意識到自己活着,疼到極致,他會抖、會哭、會嘶吼,甚至會發出一些聲音,他想,如果自己會說話該多好,如果會說話,也能擺脫顧北筠的控制,也不至于成為顧北筠發洩性欲的工具。
夜深人靜,樹影透過白紗搖曳,林倦蜷縮成一團,忽然熱醒了,背後的汗水浸濕了床單,後腦勺的傷口還沒好,他就洗頭,不知是傷口感染還是情熱,他躺在床上負氣地想,如果就這樣死了,應當很痛快。
他可以想象顧北筠推開房門時,看見自己橫死在床上,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會有多精彩。思及此,他笑起來,笑到咳嗽,一下又不笑了,他痛苦地揪緊自己的衣領,隔着衣服又不敢觸碰胸口的楔,他知道每個稚子被觸碰楔會有多快活,但顧北筠從未碰過他這裏,仿佛厭惡這個器官,在他眼裏,稚子就是惹人生厭的怪物,林倦更是怪物中的翹楚。
就在林倦将要失去意識時,房門被人推開,吹進來一陣涼爽的風,顧北筠的肩頭有些濕了,他逆光而站,黑洞洞的人影倒映在地板上,“咚、咚、咚”一聲聲踩在林倦的心上,男人坐在床邊,溫暖幹燥的大手撫在他的發頂,順勢從頸後撫摸到後脊,林倦若驚弓之鳥,立馬蜷縮起來,他剛要躲,顧北筠一把就将他代入懷裏,嗅他發間的味道,猛地意識到他的傷口未愈。
也許發現了他異常高熱的體溫,于是問道:
“傷好了?”
林倦不動作,顧北筠罕見地抱住了他,他瞳孔倏地放大,男人掌心在他背上游走,薄唇自他下颌親昵地吻着喉結,林倦聽到了他深沉的喘息,細微又纏人,林倦眯起了眼睛,後仰時,顧北筠更主動地打蛇上棍。林倦不語,只是被吻得舒服,他想,顧北筠喜歡,做便是了,他不會動情,更不會跟面前的男人産生什麽羁絆。
他從未看過顧北筠如此認真地吻他,他低頭,虔誠地趴在自己胸前,兩手圈住他的手腕,摩挲他小臂內側,滾燙的唇舌勾起電流,林倦顫顫地發出卑微的細吟,霧氣籠罩在他眼中,濃稠得散不開,顧北筠吸吮他的楔,刺激得林倦流出眼淚,胸前從未被人觸碰過的嫩肉被吸得水淋淋,顧北筠啞着嗓子,擡起頭看他,手指故意彈了彈另一邊沒弄過的:
“還想要嗎?”
林倦遵從欲望,乖順地點頭,那處便立刻被含住了,他被迫主動,下腰拱起,主動去蹭弄顧北筠的胯,兩人纏在一處互相摩擦。顧北筠的眼角也有些紅了,他握住林倦的腳踝,把腿分得很開,完全被肏開的陰戶盛情邀請,怒張性器熟門熟路地捅到最深,高熱的嫩肉立刻包了上來,林倦被顧北筠抱着,被頂得很深,他哭不出來,只好捂着嘴,咬虎口,那擠進身體內部的東西,他早應習慣了,可今晚,顧北筠格外磨人,而且沒有用任何保護措施。
堅實大床發出難捱吱呀,光滑的地板上倒出兩個緊緊相貼的肉體,兇悍精猛的陰莖瘋狂榨取他的甜美,陰阜與深黑毛發混作一團,濕漉漉地黏膩着,窗外落雨,閃電撕開夜幕,轟鳴雷聲在天邊炸開,越進入便越緊,肉壺的入口被深重地捅開,晃晃悠悠,海上航行的船舶載不住深夜風暴,林倦每次都會哭,他這次淚水流得格外厲害,也不知道是操狠了,還是傷口感染了,這次,顧北筠罕見地沒有怒叱,嗅去他頰邊鹹熱的汗水,撫摸他的收緊的腰肢,而後狠狠地往裏撞,鑿開那口般,将精液重重地掼入,快了一會兒,便又放慢。
林倦若是會說話,求饒的話肯定早就說出口了,可他現在只能流淚,搖頭時,汗水甩在了顧北筠的胸口,嗚咽被咽下,林倦還沒來得及反應,顧北筠便奪取了他口中的空氣,兩人喉間同時發出低沉的咽聲,林倦從未跟顧北筠吻過,這是顧北筠第一次吻他。
激烈地碰撞與牽引,舌尖互相挑逗、追逐,顧北筠滾燙的唇舌包裹着林倦細軟的舌根,勾纏的絲線自唇角拉出,分開後,又上來吻,雙蝶追舞般嬉戲,林倦被精液灌了滿肚,顧北筠還不減力道,按着他抽插了幾百下也不知餍足,兩人唇舌不再分離,像上瘾般,濕滑的甬道更加方便進入,帶出濃稠白液,交合處被弄得一塌糊塗,自陰穴流出的淫水濡濕了床單,林倦被肏得又濕又軟,紅紅地癱在顧北筠懷裏,任他予取予求。
顧北筠見林倦乖順地躺在自己懷裏,貓兒一樣握住自己的手,親密地吻着他的掌心,心下柔軟了不少。
他身上俱是自己留下的痕跡,被肏軟的男人別有一番風情,林倦生得又美,此刻多出幾分妩媚,他俯趴在自己身上,回味剛才那場酣暢淋漓的性事,倚靠在他的懷裏,愛上了接吻,主動伸出粉舌舔吻自己的唇。
稚子主淫,顧北筠不知林倦所思所想,放柔了力道,按着他的後頸,加深這個吻。
顧北筠還不知這場景有多香豔。
林倦下面還在噗嗤噗嗤地流水,整個人卻趴在他的身上,勾纏他的雙腿,吻得時候一直用自己那無法使用的陰莖蹭弄他半勃的性器,紅唇被吻得泛着水光,媚眼如絲,倒在他懷裏,滑溜溜,赤條條的。
顧北筠與他分開唇舌交纏,只見他眼中仍有瑰色,迷離地望着自己,似寵物朝主人讨要吃食,他欲上來繼續這個吻,顧北筠卻道:
“明日就派人送你回去。”
“我即将前往一線作戰,你回去,在家好好呆着,等我回來。”
林倦一愣,眼中欲望少了一半,顧北筠看他這副樣子,順勢撫摸他的耳根,輕笑一聲:
“你可以祈禱我死在戰場,這樣你就自由了。”
“還可以跟你的宋管家光明正大地離開。”
林倦聽完這話作勢就要踹他,顧北筠反應快,不僅躲閃開,還纏住了林倦的腿,将他朝下一拉,趁他不備,親了他額頭一口,笑得坦蕩:
“此去兇多吉少,如若未歸,望你下半生順遂。”
“別再碰到我這樣的人了。”
顧北筠推開他,從地上撿起衣服,穿好之後,點了根煙,煙氣自他口中彌漫,他整好衣服,不再與林倦道別。
拉開門,抽身離開時,深深地望了林倦一眼。
那雙眼眸,深邃如夜,有林倦讀不懂的情緒。
我盡量保持一周一更!如果有條件就兩更,讓大家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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