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驚天血案(2)

更新時間:2014-03-23 16:00:03 字數:3423

而眼前這一座宅子。

黑瓦白牆,與柳城的建築如出一轍。只是占地寬廣,庭院起伏,傍水而建,延綿百頃,雖不見其華麗堂皇,也是氣勢壓人,門前設置守衛,俨然媲美官府衙門重地的森嚴。

釋墨站在對街的樹影裏,遠遠地望着宅子門前的字匾,一如所料,烏木金漆——海道總堂。

這裏便是海道幫的所在地!

只是這個海道幫與柳恩師的死究竟是扯上了什麽樣的關系?他們是否已經違反了當年的協議,滲入了這件貪墨案子當中?而這個海道幫又是在這些貪墨案中扮演着怎麽樣的一個角色?

釋墨幽深的眼眸中,閃爍着一種鏡子般的精明。

這一場好戲,他該如何開場?又該扮演一個怎麽的角色?該如何把這一出唱本唱下去,才能唱得功德圓滿,一網打盡?把這裏的一個個貪官給揪出來,把這裏的一個個兇徒給懲治了呢?

天剛亮不久,海道總堂裏已經開始了忙碌。

當行楷回到家中,餘子仁眼眸裏微微閃過一絲驚奇,但很快就恢複了笑臉,一臉的親切,迎了上來,笑道:“師妹,你回來了,這一路上趕路一定很累了吧,先去洗把臉,你喜歡吃什麽,我吩咐廚子為你弄上來?”

行楷一拍身上的塵土,愛理不理地問道:“我爹呢?”

“師父……”餘子仁頓了一頓,眉頭微皺,說道:“師父染了一點風寒,還在房裏休息!”

“我爹染了風寒?”行楷一挑眉毛,眼睛又圓又大地瞪着他,急切問道,“不可能,以老爹的內力怎會染上風寒,他就是光着膀子,冬天在結了冰的河底潛游也不會打上半個噴嚏……他健壯着呢!”

餘子仁微微一笑,“師妹,那是師父年青的時候……可是人的年紀老了,身體難免會大不如前的!”

行楷一聽,心下擔心起來。老爹這回真的染上了風寒?念頭一轉,說走便走,如風如火地便奔內堂去。

餘子仁一怔,趕上去攔着,問道:“師妹,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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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老爹……你趕快讓開!”行楷柳眉一掀,便要發脾氣。

“師妹,師父染的是風寒,是會傳染別人的……你這麽一去,只怕會同樣染上,師兄我可不能看着你病!”餘子仁輕聲溫言勸說道。

行楷毫不遲疑地說道:“可是他是我老爹,就算會傳染我也要進屋去侍候着,如果師兄你害怕染上,大可不必跟着來!”

她一向直話直說,舌頭從來不會繞彎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餘子仁臉色黑了一黑,嘴角一抿微微一笑,不知是苦笑還是在冷笑。行楷也沒有去理會他,一旁站着許久的徐三卻是忿忿不平道:“小姐,你這麽說餘師兄就不對了!自從總把子染病以來,就是餘師兄一個人在床前侍候着,除了處理幫內的事務外,他一天就在師父身前聽候着,大家勸着也不聽,又怕我們染病就一直沒有讓別人去代替過,今日兒聽說是小姐你回來了,他才從師父屋裏出來的!”

徐三尖頭小眼,人生得滑稽,說話的聲音卻是萬分的真誠,極能說動人心!

行楷怔了一怔,臉上一紅,覺得自己是怪錯了人。前行的腳步倏地一頓,回過頭來,一雙大眼睛望着餘子仁,良久,良久,就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對不起”這三個字就像是在她嘴裏長了根似的,怎麽也說不出來!

餘子仁對望着她盈盈動人的眼睛,心頭竟然微微一蕩,立刻面露笑容道:“師妹,這些本是我該做的事情!咱們前頭說的話,大家都別往心裏去,我陪你一起去看師父吧!”

行楷腼腆地微微低臉,輕輕地“嗯”了一聲。

餘子仁眼眸中的笑意更寬了一些,大踏步上來,走在行楷的身旁,引着她往海道幫總瓢把子池江天居住的院子裏去。

徐三徐徐跟在後面,臉上露出狡猾之色,悄悄地望着前頭走着的行楷,眼睛裏像是望見了一頭可欺的小綿羊。

行楷走得極快,三兩下轉過幾道拱門,就到了池江天的住所。

餘子仁始終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旁,像是在守護,又像是在監視。

到了門前,餘子仁一步搶前去敲門,輕輕舉手敲着,問道:“師父,是我,您老人家醒着嗎?”

屋內一片寂靜,沒有聲響。

行楷心中焦急,問道:“師兄,老爹他怎麽了?”

“沒事的,應該是睡着了,這病本來就該多休息才是……”餘子仁慢悠悠地應付着她。

行楷可不理會他的悠閑,一把推開了門,直奔了進去。白光中,快步奔到了床前,便看見池江天妥妥當當地睡在了床前,鼻鼾正酣。眉目一如往昔,沒有什麽異樣,就是好像清瘦了一些!

餘子仁微微一笑,故作輕聲說道:“師父睡着了,師妹要叫醒他老人家嗎?”他就知道行楷是直爽之中帶點魯莽的性子,你越叫她不要如此,她往往便要如此,都給她爹給寵出來的大小姐脾氣。

給他如此低聲下氣地一問,行楷卻是給他摸準了性情,也低聲說道:“不要了,晚上等老爹睡飽了,我再來和他一起吃飯說話!”

“嗯。”餘子仁應允道,“等師父醒了,我一定告訴他老人家師妹你回來了,讓他老人家高興高興!”

“就這麽說了!”行楷再看了池江天一眼,回轉身,奔出了門去,直接回自己的小院。

等她去遠了。

餘子仁與徐三緩緩走了出來,眼眸裏都是陰晴不定,閃爍着詭異的兇光。在樹影裏,兩人身影猶如兩條鬼魅。

“副把子,我們要不要……”徐三細聲地在他耳旁說道。

餘子仁輕輕地搖了搖頭,良久,才同樣地壓着聲音說道:“先不要輕舉妄動!聽說,新任的柳城府臺大人已經到了……明兒我等也許要去會一會他!在情況未明之前,先不要有任何的動作,出任何的差錯!”

“是,副把子!”

“這一次來的知府,可有打探清楚了他的底細?”徐三關切地問。

餘子仁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摸不透他的底子!大人們在京城找人查了查他,只知道是一個曾經探花出身的,在吏部出任了一個右侍郎,後來得到寒閣老的賞識與提拔,被皇帝外調做官管治地方,竟然就調到了這裏來……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麽能耐,竟然拿下了這個人人羨慕的差事!”

“看來,這個人的手段還是有的,至于清廉不清廉……”徐三嘿嘿一聲冷笑,“難說得很……”

“聽說這個人和京城裏聞名的紅顏脂粉地名月樓的老板來往甚密……而且身為朝廷命官本就不該出入煙花之地,有損清譽,可是這個人不大顧忌那樣的風月場地……未當上探花郎以前還為了一個頭牌姑娘與別人大打出手……哼哼……人不風流枉少年……”餘子仁輕笑,“看來也不是什麽‘守身如玉’的腐朽夫子!”說着,唇邊掠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如此說來,這個人財色皆收,還真不怕他不動心!”徐三的笑意裏幾經有了算計之色。

“不僅如此,這個人還喜歡收藏名家古畫,琴、棋、書、畫,都各有擅長,這樣的人,如果要收買他簡直是太容易了!如果一個人一旦有欲望,在這裏就像是掉進了一個充滿誘惑的池子裏,哪裏有不越陷越深的道理?歷屆上任的柳城知府,又哪一位可以抵擋得住我們的引誘,有哪一位不在我們的銀子前低頭的?呵呵……”餘子仁笑了起來,神色之間甚至有點目中無人的張狂。在陰影下,一張英武的臉,現出一種財大氣粗、為富不仁的真實醜陋來。

“這樣的人,胃口只怕會比常人的要大,不是一般的平常物可以打動他!”徐三忽然思量道。

餘子仁一皺眉,篤定地說道:“一個人只要抓住了他的弱點,就不怕他張牙舞爪!在這個充滿欲望的池子裏,是更容易讓人利欲熏心的,他要的越多,就越難回頭,就越陷得深,就會越發害怕!何況,在這裏我們能讓一個人快樂得飛上天去,也能讓一個人在睡夢之中下了地獄!”

他的眼睛驟然森寒,一雙狼的眼睛,閃着可怕的綠光。

這個柳城數百裏地早已是結合得牢不可破的一張天大的網,任你是誰,只要被這麽一張網網住,你就休想脫身于事外了。

而這一張鐵般的網,任你動了任何一處,這一整張網就會從四面八方撲來,把人牢牢地困住,銅錘鐵棍随之鋪天而來,任是銅皮鐵骨也會在下面萎縮成泥水肉漿!

餘子仁笑得得意洋洋,意氣風發地走在鋪滿了桂子花的青石道上。

徐三像一只随時會将人撲倒在地給上致命一口的惡狗一般,緊緊跟在他的身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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