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諾裏斯的巢穴是在石洞中, 這裏是沒有照明燈的,按理說當天色晚了之後裏面也會暗的很快,但是照亮的光線除了外面洞口透進來的自然光外,還有那幾個諾裏斯不知道從哪裏收集來的夜明珠的光。
在體型足夠大且亮度也夠的夜光珠的燈光下, 我看到了諾裏斯眼下的銀色鱗片因為低頭而反射出了好看的偏色光,并不是單一的一種顏色,有些華麗并且很好看, 這讓他寶石藍色的眼眸莫名顯得有些妖豔。
我被那種色彩晃了一下。
等到我回過神的時候, 就感受到了輕輕的劃過我一小片臉頰的舌尖。
是帶着溫熱和潮濕的觸感。
他還沒有特別的過分, 只是像是喝水一樣輕輕碰過,但是盡管只是短暫的接觸, 我卻整個人都不好了。
認真的說,有一種汗毛倒立的感覺。
盡管此時在我身前, 伸出了舌頭觸碰我臉頰的是龍,還是化作人形長得很是英俊的諾裏斯, 我依然在那一刻感受到了驚慌以及惡寒。
因為從來沒有人對我做過這樣的事。
簡直...簡直就像是癡漢。
但這不是最關鍵的,關鍵在于,諾裏斯是個龍,換句話說, 當我确定我是真的被他舔了之後, 我除了因為被異性這樣觸碰而感到惡寒外,還有另一種促成我汗毛倒立感覺的原因,那就是,我還在害怕。
我害怕諾裏斯會忽然化作龍形然後吃了我。
不開玩笑。
我又不知道當年龍族食譜裏有沒有人類。
我連忙側過頭并且伸手推了推他, 意料之中的,沒有推動。
“諾裏斯...!”我大聲喊了他一聲,“你、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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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裏斯微微一頓,似乎是回過了神,他伸手抓住了我的手,但是卻沒有拿開,而是微微捏了捏,接着低下頭湊近我。
但是好在他沒有繼續舔了。
我承認我有些被他忽然的舉動吓到了。
他垂下眼眸凝視着我,我以為他要道歉或是說些其他的話,誰知道他卻忽然跟我說,“你的臉好軟。”
現在是說臉軟不軟的時候嗎!
我好想抓狂。
而且這句話你已經重複過一遍了。
我捏了捏手指,感覺現在的姿勢有些像是魚肉,于是我擡起眼眸跟諾裏斯繼續說,“可以先讓我起來嗎?”
諾裏斯挑了挑眉,忽然勾起一抹笑,反而繼續壓在我身上,他似笑非笑,眼底帶着一絲期待和故意的笑意望着我,“如果我不起來呢?”
他故意的。
我沉默了一會,恢複了冷漠臉,“那你就繼續吧,我要睡了。”說完,我就閉上了雙眼,就着這樣的姿勢準備入睡。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我又不可能睡得着,我只是給他做做樣子。
雖然我和諾裏斯才剛認識,對他了解的也不多,但是從之前接觸他的表現來看,如果我真的閉上眼睛就這樣睡了,他是不會對我做什麽的。
當然,如果我是假睡,他大概率...應該也不會做什麽的。
果然過了一會我就感覺到諾裏斯移開了,他坐回原來的位置,一只腿翹着,哼笑了一聲,“睜開眼吧,我知道你裝的。”
我悄悄睜開一只眼,然後坐起來挪開。
看着我的動作,諾裏斯并沒有說什麽,不過臉上依然帶着笑意,看上去并沒有生氣。
在看了我一會之後,諾裏斯忽然問我,“這會還難受嗎?”
我頓了頓,想起這件事發生的前提是,我的心情不好從而導致情緒低落,以至于和諾裏斯說了“我難受”後,而發生了這後續的事情。
行吧,經過他這麽一折騰,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情去想難過不難過的事了。
于是我默默嘆了口氣。
諾裏斯從床上坐起來,站到了我面前,抱着手臂笑着看着我。
我擡頭看向他,不明所以,同時還有些擔心并防備着他。
防備他再次突如其來之一舔。
雖然我不該把諾裏斯想的如此沒節操,但是不得不說,剛才的确給我留下小陰影了,以至于我的思維一時之間不能恢複過來。
不過他并沒有在意我這一點防備之情,而是在不知道垂眸思考了什麽之後,他蹲了下來,然後拉過我的一只手。
我愣了愣,并沒有第一時間掙開。
不過諾裏斯什麽也沒有做,只是很尋常的拉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
“花花,我有話想跟你說。”他微微眯了眯眸,唇角笑意微收。
我有些怔愣,以為是什麽重要的事,“怎麽了,什麽事?”
諾裏斯的長相,無疑是帥氣的,但是卻和正統的帥氣有些不同。
他的臉“可塑性”很高,且因為長相的原因,他的氣質仿佛是可以跟随他的情緒而做出改變。
當他從上而下睥睨着衆人,帶着不屑且狂傲的表情時,他整個人都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一種屬于龍族的傲氣,但卻不會讓人覺得他欠揍,反而更讓人覺得他那股氣質渾然天成與生俱來。
他之前嘴角微勾,眼底的帶着似笑非笑的情緒時,又會讓人覺得他這個人有一種痞壞的感覺。
而此時,他笑意微收,就這樣看着我時,我卻有些緊張。
他看了我一會,眼底情緒不明,片刻後忽然問我,“你知道龍族最大的一個特點是什麽嗎?”
我有些疑惑,沒明白他問這個是想做什麽,不過在聽到他的問話後,我本來想搖頭,但是停頓了下,在搖頭前又試探的開口,“喜歡金閃閃嗎?”
諾裏斯聞言,也沒說對或不對,而是勾着唇角又問我,“你知道為什麽這一片都是山谷與峽谷,但是目之所及卻只有我一頭龍嗎?”
這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了。
因為從地理環境來看,這一片似乎挺适合龍族居住的,畢竟隐蔽,而且巢穴應該是龍族喜歡的居住地。
但是放眼望去,憑借我人類的視力并沒能看到第二頭龍,我有些不明白,最後只能當做龍族太過稀少的緣故。
諾裏斯道:“因為龍族天性霸道。”他微微揚眉,笑着看着我。
“所以屬于自己的領地之內是不願意看到第二只龍的。”
我微微斂起了眉,“你...”
我一時間沒有弄明白他跟我說這個的意圖在哪裏。
諾裏斯緩緩站起來,但是沒有放開我的手,因此我的手被他握着,緩緩擡起來。
諾裏斯垂眸看着我,眯着眸笑着看我,“花花,現在你是我的人了,無論從身體還是心,你這個人都是我的,所以我不喜歡你想其他的人。”
我微微蹙起眉,剛想說什麽,諾裏斯就截斷我的話,“我知道你會不開心,我知道,所以,你心裏最重要的人是誰,你放在心底的人是誰,我可以先不管,但是——”
他彎腰湊近了我的臉,因為距離很近,所以除了感受到他的呼吸外,我還在他眼底看到了我自己。
“花花,我不想看到你在我面前露出因為其他人而展現出的多餘情緒。你聽明白了嗎。”
我睜大雙眸,呼吸都不由的停頓了一刻。
他伸出指尖摸了摸剛才舔過我臉頰的那片地方,眸色深沉,“剛剛,我在你這裏做了一點标記,這裏沾染上了我的氣味。”
我聽到他說這句話之後,手指抽了一下,終于忍不住用另一只手去擦臉,此時當然是擦不下什麽了。
看到我的動作,諾裏斯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沒用的,那是龍的口水,就算你擦掉,我的氣味也是會一直在上面的。”
我:......
忽然就感覺那一片像是火燒了一樣。
他有些愉悅的眯起了眼眸,“你已經被我标記了,花花。如果有其他的龍看到的話,那麽他們也會明白,你是屬于我的了。”
諾裏斯深呼吸了一下,克制下了自己的愉悅,然後低頭對我說,“花花,我并不會控制你內心的想法,但是,如果你之後還要因為其他人而在我面前露出這樣的情緒的話,那下次,我會舔遍你的全身。”
他聲音略微低沉了下來,用一種威脅式的話語告訴我。
聽到他這樣的話語後,我忍不住打了個顫,用力終于甩開了他的手。
我欲言又止,有些敢怒不敢言,忍了又忍憋出了一句,“你、你變态啊!”
諾裏斯看了看我,大概還是沒忍心吓到底,他撤下了臉上那種令人感到危險的笑容,然後俯身摸了摸我的頭,“好了好了,花花,不怕。我只是這麽一說而已,而且,你只要別因為其他人傷心就可以了,這樣不是很好嗎?”
他又重新半蹲下來,握了握我的手,然後對我說,“我也不想看到你傷心啊。”
諾裏斯擡眸看着我,撤下了危險笑意的他現在整張臉恢複了無害,寶石藍的眼睛又恢複了好看的樣子。
他看着我,“我希望在和我相處的時候,你能一直想着我啊。是我不好看了,還是我的金幣不閃了?”
我:......
他能夠從剛才的狀态中抽離的如此之快,是我所沒能想到的,以至于我張了張口,不知道要說什麽。
諾裏斯彎起眸笑了下,“天晚了,睡吧,花花。”
我沉默了片刻,揉了揉頭,應下了。
躺在床上的時候,因為玉石床很大,所以我不至于和諾裏斯貼在一起,這讓我多少有些安心,沒那麽的緊張了。
因為夜明珠的亮度很足,所以我有些睡不着。
諾裏斯察覺到了我還沒睡,于是問道,“怎麽了,花花?”
我說,“夜明珠晃我的有些睡不着。”
諾裏斯“哦”了聲,然後我感覺他下了床,拿了個不知道什麽東西将幾顆夜明珠遮住,然後又走回來躺下。
只不過這次他躺下後離我更近了些,我都能夠感受到身後的熱源了。
這讓我有些不自在,再加上剛才發生的事,我同時還有些緊張。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情緒,諾裏斯在一片昏暗中問我,“花花,你在害怕我嗎?”
他的語氣很平和,暫時聽不出什麽危險的情緒。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小聲說,“你剛才表現的難道不危險嗎。”
諾裏斯沉默了片刻,然後也低下了聲音,“可是花花。”他說,“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龍族,我對自己的所有物有很強的獨占欲,所以你在我面前想別的人,還因為他們難過,我會很生氣的。”
大概因為是背對着諾裏斯,看不到他的臉,所以僅是憑話語,我覺得現在這樣的諾裏斯讓我更能從容面對。
我有些不喜歡他這樣的回答,因為我不喜歡他這樣的态度。
在我還沒有說話之前,諾裏斯靠近了我,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他的力道很輕,讓人和他之前那樣的态度完全聯系不到一塊去,因此我微微的一怔。
諾裏斯道:“花花,你知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在想什麽嗎?”
我停頓了一下,然後問他,“什麽?”
諾裏斯的語氣中摻雜了溫和的笑意,并不像之前那樣摻雜邪肆和調笑。
“你笑的很好看,眼睛閃閃發光,就像是特別好看的黑寶石一樣,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眼睛那麽漂亮的寶石,所以我感覺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子就跳快了。”
“所以我就想着,我要你做我的人,我要把你帶回我的巢穴,我要獨占你。”
我:......
我感覺有點不自在,還有點起雞皮疙瘩。這也太羞恥了吧,莫名有一種自己套了瑪麗蘇女主劇本的感覺。
諾裏斯湊近了我,“但是這是我第一次帶人類回來,所以我不知道要怎麽做,我想要讓你把我放心裏,因為我就有把你放心裏。但是你卻因為想別的人而露出那樣的情緒,我...”
我有些無奈的打斷他的話,“可是是你把我強抓來的吧,我不想來龍族這裏的。”
片刻後,我感覺到諾裏斯一只手放在了我肩膀上,“花花。”他沉默了一會,然後對我說,“我只有這一種方法,也只會這一種方法。”
我剛想說什麽,就忽然聽到他語氣中摻雜了一種危險而涼涼的笑意。
“因為我從小,只被教會了這一種方法。”
我猛地一頓,忽然情緒就有些複雜了。
我有的時候寧願自己沒有那麽強的聯想能力。
在從前聽到西撒說他自己的身世時,我就能腦補出前任魔王和西撒相處時的情景,會腦補出他的人生落腳點除了戰場就是戰場,也會腦補出他一個人因為沒有人照顧、沒有人教而生吃兔子的場景。
現在在聽到諾裏斯的話語之後,我同樣也有了聯想。
會想到他被其他龍族欺負、搶走自己收藏的寶物,會聯想到他父母或是長輩教育他,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不會主動來的,需要去搶才能得到,所以他才會在遇到喜歡的東西或者人後只能采取這唯一一種做法。
因為這就是他從小被教會的。
我默默錘了錘床,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before——
諾裏斯:花花,你心裏最重要的人是誰,你放在心底的人是誰,我可以先不管。
after——
諾裏斯:...........【讓你亂說話!讓你亂許諾!就你能bb!】【我要管我必須要管我太要管了!】
諾裏斯:開着燈,變态一波
諾裏斯:關上燈,賣慘一波
諾裏斯:完美戰術
“所以我就想着,我要你做我的人,我要把你帶回我的巢穴,我要獨占你。”
別說了,我自己在打這段話的時候我都忍不住狂笑出聲
我就說哪裏不對勁.........是夜明珠不是夜光珠!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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