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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覺到被冒犯, 而且是很大的冒犯!
雖然我長得不高,但是也不能算是很矮, 我覺得這樣的身高在人類女生中算是很正常的平均值。
但是塞西變成了人形之後居然是和艾米利亞差不多高一樣, 明顯的比我高出一個頭,因此他此時很自然的就将手放在了我的頭頂, 顯得我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我一把揮開了他的手,努力保持着面部表情不變, “你在幹嘛,真的在比身高嗎?”
完全不能理解, 他變成了人形, 還穿上了不喜歡穿的、會束縛他雙腿的褲子, 這麽大費周章的,居然只是為了跟我比一比身高?
我花某人是不信的。
塞西從善如流的收回了手,微微眨眨眼, “也并不是。”
我看了看他。
他站在我的面前, 收斂了多餘的情緒,垂眸望着我。
他的眼瞳是和塞缪爾完全不同的兩個類型——假如塞缪爾的是兩種顏色極致混合的和諧色彩,那麽他的眼瞳就是單一顏色濃郁到極致的濃郁。
吸引着人墜入他的眼瞳中。
塞西:“只是想變成人形試試看。”
試試看?試試什麽?我有些不解,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塞西卻沒有了解釋的意思。
“不早了, 要睡覺嗎?”他這麽自然詢問的樣子就像一個養生大佬。
我感受了下, 覺得自己真的不困,但是這裏又沒有什麽娛樂項目,而閑聊...我看了眼塞西平靜的表情和冷淡的眼神, 我覺得這位大佬是不可能和我閑聊的。
于是我頗有些郁郁的嘆了口氣,自己挪回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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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早睡早起身體好。早早度過這七天我就可以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看着我漂過去,塞西在後面問了我一句,“不困,很無聊?”
我回頭看了看他,“有點啊。”說到這裏,我想起我剛進屋子時他正在做的事,因為他那分外謹慎的态度,讓我原本一分的好奇直接變成了三分。
我也是不抱希望的随口問道,“說起來,我剛進來的時候你在看什麽記錄什麽啊,怎麽我一來就藏起來了,跟防賊一樣。”
我以為塞西是不會回答的,畢竟他的态度好像挺鮮明的。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在思考了一下之後,居然回答了。
“一些從其他人魚那裏借來的書。”
這下我是真的好奇了,如果只是書的話有什麽好藏的,不過我聯想到了塞西的身份,也許那些書裏面藏着他的筆跡和一些結果,他大概是不想讓我窺觑吧。
于是我試探的問道:“研究藥劑的?”
塞西搖了搖頭。
“海底新型藥物彙總?材料解析?魔法藥劑?”我沒邊的提問着,結果統統都被塞西給否決掉。
最後我只好無語的問了一句,“那到底是什麽啊?”
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的問題,誰知道在我提問完之後,他居然主動說了一句,“是和愛情有關的。”
我:......
?!
對不起,是在下着相了。
那一瞬間我立刻就想了到成人節,以及塞缪爾跟我說的有關成人節的信息。
我以一種複雜的目光看着塞西,難道說...原來如此啊。其實他看得書,難道說,應該是那種每個青春期孩子都會看得書?
不不,巫師看起來是個純潔的人魚,也有可能只是單純談情說愛的故事。
不過,看來塞西也是個合格的成年人魚了。
這樣子我覺得我get到了他為什麽要看這樣的書,而且還那麽防着我了。
其實原來他是害羞啊!
我以一種過來人的态度跟他說,“沒關系的,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只要熟練了,什麽都好。”
塞西微微挑眉,“你很熟悉?”
我微微一頓,暫時沒有捏準他的态度。
他的這個熟悉指的是精神方面的還是身體方面的?指的是十八歲以上還是以下的?
當然了我是要臉的,于是我就含蓄的說,“也不算也不算,只是有一點點理論知識而已,無論是談戀愛還是...你懂得。”
塞西以一種複雜的目光望着我,忽然他眼底透露出一點點微微的笑意,他輕輕颔首,“原來如此。”
我:OvO?
塞西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然後撐着頭看着我,原本一直淡漠的臉上帶出了一些似笑非笑,他伸手敲了敲桌子。
“那你覺得,我現在的狀态可以将理論轉化為實踐了嗎?”
我忽然覺得話題有點跑偏而且有些危險,于是我機智的問他,“你指的是,成人節之前的事情還是成人節之後可以做的事情?”
塞西的動作停下,臉上的表情也一頓。
過了片刻後,他擡起眸子沉沉的注視着我,輕聲道,“如果我說,是之後呢?”
我此時此刻無比的冷靜,我說:“我覺得你可以詢問下你的意中人魚,畢竟最重要的是溝通和尊重。”
他緩緩點了點頭,但是眸子還是看着我,“我懂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這個談話的走向和氛圍有點怪怪的。大概是因為和我談話的人是塞西吧。
原本這個話題可以到這裏就結束了,然而塞西卻像是忽然來了談話的興致一樣,他對我之前所說的,我具有一點理論知識這件事感到很好奇。
于是我,一個來到異世界後發現自己滅族的人類,被一條人魚,盤問起了戀愛歷史。
真的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假如塞西是個女性人魚,我險些就以為這是我和小姐妹的深夜談話了。
不過因為我和塞西還沒有那麽的熟悉,所以我也沒什麽都說出來,只是簡單聊了幾句。
他墨藍色的眸子望着我,帶着一點深意。
“從你到天族開始,那些人之中,就沒有過對你有其他想法的嗎?”
聽到他的這句提問之後,我微微一怔。
當然是有的啊。無論他們的那種喜歡是因為什麽,帶着什麽理由,但是我的确是遇到過對我有其他想法的非人類。
對我...表達了喜歡之情的非人類。
尤其是西撒。
雖然時間隔得有些久了,那些原話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是我還能夠回想起黑發金眸的惡魔懇切望着我時的情緒,還有他低聲呢喃時的落寞。
我收回了思緒,忍不住嘆了口氣,“總覺得這個話題太沉重了啊。”
塞西看着我,“很沉重嗎?”
我點頭,“對啊。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你會和一個生理構造與你完全不同的其他種族結婚嗎?”
塞西垂眸,似乎是在思索,過了片刻後,他擡起眸子,眸色深沉,然後微微啓唇,“我會。”
我:......
你要這個樣子那我們的談話就談不下去了。
塞西雖然神色淡漠,但是眼底卻透露着認真,他微微抿着唇角,望向我。
“種族或許不同,但是心中所懷的愛意,是相同的。”
那一刻,我差點感覺塞西的話語中有些意有所指,但是那種感覺只是淡淡的,我并沒有去深思。
不過他的話的确讓我怔楞了一下。
其實漸漸我也能夠察覺出來,自從我遇到西撒的告白開始,到後來遇到的瑟裏,還有諾裏斯,面對着他們或表露出或隐藏但卻能夠透出的一些感情,我的态度總是有一些...傲慢的。
我以我自己對感情和喜歡的定性來定義他們的感情,從而對他們的喜歡做出了評價和判刑。
甚至這樣的觀念也影響到了我自身。
最開始我對艾米利亞是生出過一些雛鳥情節的,但是雛鳥情節所帶來的暧昧因素被我自己掐斷,不容留下一絲念想。
因為我們是不同的種族,所以我們不能有多餘的情感産生,也不能接受來自別人的感情。
但是其實,盡管種族不同,可是“喜歡”是相同的。
忽然我感覺到一只手伸到我臉頰旁,輕輕觸碰了我一下。
我回過了神,看到了塞西的臉。“千花。”他喊了我一聲。
我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剛剛走神了。”
他倒是沒有介意,只是微微點點頭,擡起眼眸瞥了我一眼,“你剛剛是想到什麽了嗎?”
我倒也沒隐瞞,點了點頭。
塞西沒有繼續追問,只是繼續回答了剛才的問題。“所以,如果是我,哪怕是不同的種族,也可以。”
“你呢?”他問我。
我皺了皺眉,有些猶豫,“我不知道。”
他輕聲呢喃,“不知道嗎。”
我坐在蚌殼床上,盤着腿,一手支着下巴,看着在前面坐着的塞西。
他的長相無疑是很好看的,帶着輪廓分明的秀美與精致感,同時那一點淡漠讓他的氣質猶如高山白雪,疏離着他人,卻也吸引着人。
黑色長卷的頭發披散在背部,墨藍色的眸子幽深,帶着一絲鬼魅之氣,比起人魚,更像是一個畫中美人。
在說完那句話後,塞西就沒有繼續說話了,我也不知道該接什麽,于是我們之間的氛圍再度沉默了下來。
不過好在這時已經有些晚了,我也有了些睡意,于是我躺上床,對他說了一聲,“我先睡了。”
塞西站了起來,将桌面收拾好,然後也走了過來。
我睜開眼就看到他站在旁邊。
不得不說,變成了人形的塞西給我的壓迫感還挺大的。其實如果他是人魚的話,我倒沒有那麽緊張,因為他給我的感覺,比起異性,會更像是一個非人類。
但是現在他外形變化了,我反而會更在意他的性別而不是種族。
我糾結了下,然後問他,“你不變成人魚的樣子睡覺嗎?”
他微微揚眉,“不。”
我說:“但是你這樣睡覺要穿褲子的,會很難受的哦?”
塞西垂眸看着我,大概是我的表情暴露了什麽,他表情變得有些似笑非笑,“那我不如脫掉褲子好了,畢竟睡覺也是要脫衣服的。”
我:“......喂!”
開玩笑也要有個度啊!
明明我們兩個之間,看長相的話更吃虧的是他,但是他卻一點都不慌,游刃有餘的,居然還能說出調侃的話,真的是。
塞西沒有再開玩笑,只是躺了下來,關上了蚌殼。
黑暗籠罩了我,讓我多少松了一口氣。
忽然我感覺有誰握住了我的手——好吧,不用“有誰”,百分百就是塞西。
我掙了掙,沒有掙開。于是只好問他,“怎麽了?”
我感覺到他修長的手指嵌入我的指縫,緩緩且動作輕柔的摸着我的手指,讓我覺得有些癢。
“你幹什麽?”我又問了一句。
“你的手指。”
我:“嗯?”
塞西的聲音輕輕的,帶着一種莫名讓人安心的錯覺。
“很...有生命力。”
我頓時無語,真的不曉得這樣居然也能算是誇人的話?
不過因為他這個動作讓我注意到,哪怕現在是在海裏,但是他手指之間卻沒有了半透明的蹼,難道說是随着變成人形而消失了嗎。
我不由擡起指尖摸了摸。
塞西從我的動作中猜測到了我的意圖,他說道:“變成人形是沒有蹼的。”
我“哦”了一聲,然後将手指放回原位。
然而他卻夾住了我的手指,我聽到他說,“也很溫暖。”
在短暫的遲疑後,我才意識到他是在接之前的話,是在誇獎我...的手。
我沉默了一下,幹巴巴的回他,“那還真的是謝謝你的誇獎了。”
黑暗中,我感覺到躺在旁邊的塞西側翻了身,面對着我這邊,我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就感覺他向我這裏傾了下.身,然後另一側的手臂摟了過來,落在我的腰部。
身體沒有溫度的人魚摟住了我,我能感覺到他湊近過來的氣息。
“塞西?”
我感覺到有什麽從我的臉頰旁邊蹭了過去,但是因為太黑,所以沒能看清楚。
“很溫暖,人類都是這麽溫暖的嗎?”
我沉默了下,然後冷靜的跟他說,“據我的經驗來看,天使惡魔矮人龍族,都是這麽溫暖。”
塞西:......
過了片刻,塞西道:“睡吧。”
我也很想睡,但是這個姿勢很難受,我嘗試的提出來,但是卻沒有得到塞西的回答,于是我又問了兩遍,然後依然無人應答。
我這才意識到,這家夥,該不會是真睡了...或者是裝睡了吧?
在無人應答的一片沉默裏,我感覺到困意來襲,于是也終于忍受不了的睡了過去。
只是在被睡意包裹着的時候,我覺得似乎有一只手将我攬了過去牢牢抱住。
次日醒過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被一個水袋摟着一樣,而且還是暖熱了的水袋。
但是接着我就清醒過來了。
什麽水袋,是塞西啊!
我揉了揉眼睛,接着就看到了躺在我面前,眉目如畫,并且伸手摟着我的塞西。
并且,睡熟了的他,還有一只腿壓在了我腿上。
我面無表情的,伸手推醒了他。
塞西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在剛清醒的時候,墨藍色的眸子中還帶着一點水霧。
“千花,早。”
我:“...不早了。順便你就沒覺得腿下面有什麽不對勁嗎?”
塞西靠近了我,在我頸邊埋下了頭,然後下意識的蹭了蹭,同時腿向上挪了挪,似乎是在感受着下面壓着什麽。
“唔。”他的聲音帶着一些慵懶,“很溫暖,是熱水袋嗎?”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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