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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溫劭知道,他和陳烨,算是徹底的結束了。

過了幾天,宋威拖着善未養好的身體,帶着溫劭和阿口,一起去了緬甸。

下榻仰光酒店的當天晚上,溫劭就在當地的□□裏見到了全緬甸有名的DX。

宋威只帶了他和阿口進去,兩層樓的□□,上上下下全被荷槍實彈保衛着,每一個角落都不留空隙。

有人看到宋威進來,立馬恭敬地迎了上去,用緬語問了一聲好,然後指了指一旁的槍械,宋威擺手說不用,轉頭問身後的兩人,“你倆要的話自己去拿。”

溫劭沒想到這裏用槍竟是這樣随便,只要是內部人都可以去拿上一支顯示威風。

他側臉掃了一眼,多半是77式,有幾支沖鋒□□,一一陳列在那裏。

他和阿口對視了一眼,為了宋威的安全,還是走上去一人挑了一支別在身上。

那人朝宋威做了個請的姿勢,宋威和他一起上了二樓。

二樓坐着的,都是緬甸一手遮天的大dx,也是宋威多年來的合作夥伴,此刻每人手裏捏着一杆煙槍,滿樓遮不住的煙味。

溫劭聽那些人用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和宋威寒暄,有人遞了一杆給宋威,宋威接過來讓阿口點了火,眯起眼抽了一口,享受得舒眉。

溫劭垂目,等宋威坐下便安靜地站在他的身後。

有人看出他的生面孔,裝作不經意地問了宋威一句,宋威只是點頭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個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

說完便讓溫劭上前一一敬酒,做足了禮數。

宋威這次并沒有在緬甸待很久,一是身體不允許,這邊的就醫條件相比于春城就差上很多,二是他似乎也不願多待,一個星期的時間談完了事,就匆匆離開了緬甸。

溫劭雖然得到了宋威的信任,但不可能就完全沒了防備,他只是帶着溫劭走了個過場,至于和幾位談買賣時,是完全避開溫劭的,甚至于他對阿口,都不是完全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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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陳烨仍舊沒有離開,倒是不見了立晨的身影。

小五八卦,卻也不知道□□,只知道陳烨因為某件事被立晨觸了逆鱗,給了他一筆錢之後趕走了他。

當時立晨在陳烨門前跪了三天三夜陳烨都沒心軟,直到他因為嚴重的脫水被送入醫院,醒來時身邊只有一張□□,陳烨卻連他一面都不想再見了。

小五獨自嘀咕,“也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麽惹怒了烨少,不過也算烨少仁至義盡,給了他一筆錢,又讓人把他送回老家,他老板那邊也就找不回他了。”

溫劭喝着水聽他一句句說完,然後徑自回了房間。

如今他和陳烨,算是半點關系都沒有了,不過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陳烨的事,他也不想再知道半分。

陳烨等宋威回來後又陪着他多待了兩天,宋威自從病了一場之後整個人身體都不如從前,體力下降了很多不算,就是多走幾步路,也要休息好一陣才會恢複過來。

陳烨心裏很擔心。

勸他到北方好好養一陣,那裏的醫療環境不論什麽都比這裏要先進得多,但還是被宋威拒絕了,都說年紀越大脾氣越犟,這句話對于每一個老人,都是一樣的真理。

陳烨只得每隔月末飛過來陪他幾天,實在被事務纏得脫不開身了,便讓童輝代替自己。

這樣來來回回,春去秋來,又是大半年過去了。

這大半年來,宋威交給溫劭的事兒越來越多,溫劭盡量都做得讓他滿意,偶爾出些小差錯,他也就不會深究。

溫劭只顧埋頭替宋威走大大小小的貨,用盡各種方式替他把東西運送出去,每時每刻想的都是如何算計,如何運籌帷幄,他把自己忙得像個機器,也許也只有這樣,才不會想起其他的事兒來,只有忙得忘記了自己是誰,才能夠忘記,自己辜負了誰。

而宋威,眼看湧進來的錢源源不斷,也就越來越看重他的才能,甚至于有時候,他會給予溫劭比阿口更多的信任。

*****************

霜降之後,轉眼又是一年的冬季。

這一年的秋雨卻來得異常猛烈,連着幾月下得望不通頭,哪怕四季如春的城市,也可以連月裏見不到一次太陽。

每時每刻,不是陰霾的天氣,蕭瑟滲人,就是淋漓的大雨,澎湃而至。

秋氣肅殺,乃一氣之餘烈。

也只有宋威是不信命的,他們這樣的人,從不信報應一說,信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如若說真要報應,他也不會這麽多年,過的那樣安穩。

所以這一年哪怕秋雨連月,哪怕秋氣肅殺,在宋威眼裏,也不過是氣象,而不是天象。

眼看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幹脆謝絕了所有醫生的建議,開始自己在別墅調養。

而這調養,其實也只有一種行為,抽d煙。

如若說他以前抽d煙只是玩票性質的,不會上瘾,但現在身體不行了,宋威便每日煙不離手,經過一段日子的調養,身體倒真是慢慢好了起來。

陳烨雖然擔心他,卻也知道說不動,但最近一段時間看他的身體在一天天變好,也就愈發不會開口勸什麽了。

***************

冬至那天,陳烨剛下飛機撲面一股冷意。

明明以為南方的冬天相較于北方簡直小巫見大巫,但奈何南方是沒有暖氣的,所以哪怕進了別墅大門,也是從頭到腳一股涼意,更何況今年雪下得尤為之大,也是多年之最。

大衣肩膀上落了紛紛揚揚的雪花,陳烨進門後本習慣去解圍巾和脫大衣,卻被小五提醒了句,“烨少,這不是在北方。”

陳烨這才反應過來,只得拍拍肩上未化的雪花,解了圍巾遞給管家。

“威叔呢?”陳烨一面上樓一面問着。

“呃,在地下室。”小五頓了一下,才答着。

陳烨上樓的腳步停住,他當然知道宋威在地下室幹什麽,皺眉問了一句,“怎麽,又有誰犯事了?”

小五擡眼望着他的背影,猶豫了下也就照實說了,“是溫劭。”

陳烨聞言也就輕輕地哦了一聲,開口道,“那我先去睡一會兒,等威叔好了再叫我。”

小五想不到陳烨會這麽鎮定,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确實是如此,男人之間本就圖個新鮮,哪裏會來什麽真心?

更何況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說不定那段感情早被陳烨翻篇了,也只有旁人還時不時拿出來津津樂道。

小五想起之前有人趁溫劭不在揀了他和陳烨的事兒說樂,那人仗着酒醉便有些口無遮攔,話說的有些難聽。

溫劭回來後不知怎麽就聽到了這件事,逮住人就往死裏打,後面還是阿口攔住他,那人才被連夜送往急救室,溫劭打人時,沒人敢上去勸。

整個人散發出的那種戾氣,讓周圍人莫名忌憚。

後來陳烨睡得迷迷糊糊聽到屋外傳來的響動,有腳步聲和說話聲交疊起伏,哪怕他們盡量壓低了聲音,陳烨卻還是一聞便醒。

他睡眠在這半年來,越來越淺。

睜着眼看了幾分鐘的天花板,忽然有人來敲他的門。

“烨少?”

是小五的聲音。

陳烨只得皺着眉去開門,無來由的,有些怒氣。

“什麽事?”

陳烨站在門口看他,對面房間仍舊開着門,送溫劭的人估計已經走了,此時寂靜得都能聽見穿堂風的聲音。

“威叔在二樓,”小五欲言又止,轉頭看了眼身後,說着,“劭哥這次惹了不小的麻煩,威叔這氣一時半會是消不下去了,要不,您去勸勸?”

“到底怎麽了?”陳烨問他。

小五低聲嘆了氣,說着,“劭哥這次走貨,對方還沒來拿貨就被發現了……威叔損失得不少,對方似乎來頭不小,只說限威叔兩月之內把他的損失給補回來,不然雙方都要撕破臉。”

陳烨聞言也就明白宋威為什麽這麽憤怒了,他這輩子最恨就是吃啞巴虧,從來只有他威脅別人的份,現在卻因為溫劭的失誤被人逼到家門口來,這口氣他怎麽會咽得下?

陳烨一點頭,說着,“行吧,我下去看看。”

宋威确實是動怒得不行,陳烨勸了他幾句也沒聽進去,一個勁兒的琢磨究竟是哪裏走漏了風聲。

倉庫一直都很安全,溫劭用它來裝過不知道多少次的貨,從來沒有出過差錯,但偏偏就是這一回,竟然被人發現了。

宋威越往深裏想越覺得玄乎,但目前最棘手的還不是這個,而是損失的這筆單子,得在兩個月內重新交到對方手中。

宋威多年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個“信”字。

貨是在他手裏沒了的,按道上的規矩該由他一人承擔,所以哪怕數額巨大,他也只得悶頭認栽。

陳烨看他一時氣也消不下去,便陪着他揀了些別的話題聊,分散他的注意力,宋威問了他在北方的近況,知道發展得還不錯,畢竟底子在那兒擺着,再靠着陳瞿和他多年的經營,很多事情只要上手了便會做的越來越好,他相信陳烨。

兩人一面聊天一面吃了餃子,宋威氣則氣,但也知道今天是冬至,按北方的慣例是要吃餃子的,他自己在南方待的時間長,但一些習慣卻仍舊是北方人的習慣。

吃飯時宋威又問了陳棣的情況,知道他這學期結束也就畢業了,問陳烨是否打算讓他回國。

陳烨只是低眉道,再說吧,看他自己的意願。

宋威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過了一會兒,小五從樓上下來,走到宋威面前低着頭問,“威叔,溫劭那邊?”

宋威聞言厭煩地皺了下眉,把筷子一扔冷聲說着,“死不了。”

小五知道宋威還沒消氣,也就不敢再問,只得低着頭重新上樓,卻聽到宋威接着又說了句,“要是明天還沒死,再把他送醫院。”

小五愣了一下才連忙應了,知道這算是宋威開恩了,這件事辦砸了無非就是打宋威的臉,要是換了別人,指不定是要往死裏弄的。

(吸煙有害健康)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甜的時候你們一直催我虐,哈哈哈現在虐了好幾章了咱們休息一下,下章繼續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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