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節

的機器人，突然擁有了血肉之軀，感受到了冷熱痛觸。那種回魂的感覺，讓他的血脈有一絲興奮，也摻雜着一絲恐懼。但是，他還是理性占多數，自始至終，只是抿了那麽一兩口酒。

眼瞅着大家夥兒一個個喝的東倒西歪但尚有餘力回家，王朝及時的宣布了散場。大家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唯有沈暮醉的不省人事，倒在沙發上。喝的搖搖晃晃的老K使了半天勁兒都沒把他拉起來，懊惱的一屁股坐在旁邊，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你先回去，我送他回去。”

聽到王朝這句話，老K解脫一般的把沈暮家的地址發給了王朝，然後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王朝走上前去，擡起沈暮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後使勁兒把他架起來。

“靠，比豬還重！”

王朝咬緊了牙架着這個倒黴催的往外走。

沈暮醉眼迷離的倚着王朝的肩膀，哼唧了一句：“你......抱過豬嗎，怎麽知道......我比豬重......”

“省點兒力氣吧你！”王朝沒好氣的斥道。真是上輩子欠了這孫子的，碰上他準沒好事兒。

好不容易才把沈暮弄出大門口。一個守在門口多時的身影，悄悄的跟了上去。

王朝費好大勁兒才把沈暮塞進了車後座，還沒關門就聽車上的人說想吐，又費半天勁給拖下來。抱着一棵樹吐了半天，沈暮這才消停的上了車。

跟在後面的王廷也上了自己的車，悄悄的跟上了他們。

為什麽是王朝，為什麽又是王朝！

他緊緊地捏着方向盤，努力的壓制着心頭那團莫名其妙的怒火。

一路上沈暮下來吐了好幾次。一臉不爽的王朝就倚着那輛王廷給他置辦的路虎抽煙。等沈暮吐完了，再像抓小雞一樣把他塞進後座，然後飛一樣的往前飙。

好不容易開到沈暮住的小區。王朝進去之後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才找到沈暮住的那一棟，這種人車不分流的小區，地面上停滿了車。找停車位讓王朝窩火了好半天。最後他心一橫，去他的停車位，徑直開上了路牙子。

王廷滅了車燈，停在不遠處的路邊，透過擋風玻璃，看着王朝架着沈暮上了樓。等電梯關門之後，王廷立刻沖進了電梯間，死死地盯着電梯上的數字。23,24,25......

33樓。

王廷轉過身走回車裏，點上了一支煙等着王朝離開。五年過去了，他以為時間早已把一切沖淡。可是今晚這些幼稚的舉動，讓他明白一切并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好不容易走到家門口，王朝從像猴子一樣挂在他身上的沈暮身上摸了半天，才把鑰匙掏出來。

“喂......急什麽？都......把老子......摸硬了！”沈暮迷迷糊糊一句話，氣的王朝直想抽他。

好不容易找準了鑰匙打開門，在烏漆嘛黑的屋子裏面摸開關。啪的一下，燈亮了。一股清新簡約的自然氣息撲面而來。

這是一個四五十平米的小公寓，采用的是北歐簡約風格裝潢。設計感極強的實木家具，寥寥幾件卻盡顯品味與格調。幹淨的茶幾，整齊的書架，精致而又五髒俱全的敞開式廚房，通過一個吧臺與客廳相隔。牆上的抽象簡筆畫，一點兒都沒有裝逼的味道。原木色的實木相框，挂在純白壁紙的牆壁上，錯落有致，盡顯格調。

“水，水......”沈暮呻吟着。

瞅了瞅原木色的木地板幹淨如新，王朝實在受不了肩膀上那頭豬，松手把他扔在了地上。然後跑到廚房裏找水杯。透明的玻璃杯擺的整整齊齊，一塵不染，完美的讓人不忍心去觸碰。王朝不可思議的回頭看了看地上那癱泥，實在懷疑是不是走錯了門。

王朝端着水杯走了過去，朝地上的爛泥喝道：“起來喝水。”

“你喂我......”沈暮趴在地上耍無賴。

“愛喝不喝！”王朝把水杯重重的擱在沈暮旁邊的地板上，轉身就走。

突然，腳腕一緊。王朝發現自己的腿已被沈暮纏住。

“別走......”

王朝心裏一沉，低頭望去。只見沈暮死死地抱着他的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不肯放手。那兩只眼睛迷離又通紅，像一只被抛棄了的流浪狗。王朝從沒見過沈暮這副可憐的模樣，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仿佛又一次，看到了躺在病床上蒼白如紙的王廷。

他慢慢蹲下身來，拍了拍沈暮的肩膀。結果那個得寸進尺的家夥突然抱住他放聲大哭起來。

“操，真特麽喝多了！”王朝心裏暗罵。

“為什麽躲着我，為什麽連名兒都改了？我就那麽讨厭？讨厭到你寧可人間蒸發......也不願意再見我？那麽多年的感情算什麽？算特麽什麽！”沈暮又哭又喊，上氣不接下氣。

王朝一怔。喲呵，合着是把自己當別人了。看來讨厭他的人不止他一個。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你也不能就那麽走了......你知道......這些年......我怎麽過來的嗎......我這種人還配得到愛嗎......不配......我特麽愛無能了......愛無能你知道嗎？就是像種豬一樣......只會配種！”

聽着這些毫無邏輯的控訴，王朝忍不住想笑。笑完之後發現自己心裏某個地方，不經意的抽動了一下。

再由他這麽折騰下去，自己的後背都得濕透了。王朝使勁兒把沈暮給拉了起來，朝卧室走去，推開門，打開燈，把他扔在純白色的床上。

就在他轉身去拿水杯的時候，突然被沈暮從背後攔腰抱住，一個側摔直接摔倒在床上。

15.王廷

“別走......求你了......”

第一次被男人這樣抱着，還是在床上，王朝全身都僵住了。他就那樣由着沈暮的臉在自己背後摩挲着，嘴裏嘟嘟囔囔的說着那些胡話。

“親愛的......你胖了......你說過我變胖了就不要我了......這麽多年我都沒敢多長一斤肉......嘿嘿......不過......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聽到那肉麻的情話，王朝的第一反應竟不是惡心，而是有點羨慕那個被沈暮稱作親愛的那個人。愛一個人的滋味，很美好吧。自從離開那個家，他就再也不知道愛是什麽味道。若不是那次風流過後的意外懷孕，他或許根本不會結婚。

靠，想什麽呢！王朝回過神來，發現背後的聲音越來越模糊，越來越微弱。沈暮就這樣抱着他睡着了。王朝不敢動，生怕一動又把他吵醒。直到身後響起了呼嚕聲，他這才小心翼翼的起了身，揉了揉被壓麻了的胳膊，回過身來給沈暮蓋被子。

望着那張恬靜而又俊美的臉，王朝愣了一下。從來沒有這樣仔細的看過這個男人，原來他不出聲的時候，竟然這麽好看。劍一樣的眉毛，細長的眼睛閉着，把那到處放電的目光遮了起來。鼻梁高挺，嘴唇飽滿紅潤，刀削般的下巴讓他的側臉更加完美。一條細的幾乎看不見的銀色項鏈挂在脖子上，挂在項鏈上的銀色戒指從領子裏掉了出來。淡淡的胡渣，突出的喉結，和白色衣領深處隐約露出的麥色肌肉，盡顯男人的味道。

王朝的目光不自禁的下移，想起沈暮那句摸得我都硬了，就又忍不住想笑。

他對男人沒興趣，也不懂男人之間的暧昧。但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看見美好的東西，誰都忍不住多看兩眼，何況沈暮不只是養眼，而且有能力，還有一個讓人豔羨的脾性。雖然有點不要臉，有點賤，但是活的灑脫自在，活的沒有羁絆。這恰恰都是王朝最欠缺，也是最渴慕的。王朝知道，他永遠不能擁有沈暮這樣的人生。因為他們的命運不同，使命不同。有時候，人一出生，就幾乎決定了這一生的道路。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宿命吧。

王朝擡手看了看表，發現已經過了十二點。他突然想起家裏的門禁，連忙給王廷打電話。這麽晚了，應該回去了吧。

王廷坐在車裏，看着忽明忽暗的手機屏幕，不知道該不該接。當他想接的時候，手機已經不響了。

王朝起身準備離開，卻被迷迷糊糊的沈暮扯住了胳膊。

“別走……”

喝這麽醉，睡眠竟然這麽淺。王朝皺了皺眉頭。

既然都過了時間，索性就不回去了。他掏出手機給王廷發了個短信，然後對沈暮說去洗澡，這才把那只手給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