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偶然

淩煜跟着李清去了學堂，王府裏則留下了陸北淵和淩左坐在廳堂。

淩左發現今日的王爺心情格外好，雖然陸北淵沒說什麽話，可是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他。從早上開始，嘴角就挂着弧度，淩左不用想也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

“王爺，黎王不出意外今夜就會到了。”淩左開口。

“你安排好人手，偷偷接應下，從側門進府。”

“屬下明白。”

“這次回國都估計會經歷一場大變革，你打算帶煜兒走嗎？”陸北淵此刻也不自覺地收回了輕松的表情，眉頭有些緊。

“我不想帶煜兒去，煜兒現在不該觸碰這些。”淩左微低下頭，若有所思。“王爺應該也不想讓李公子去吧。”

“是的。”陸北淵嘆了口氣，說道：“等九哥來了我再做定奪，這次不管結局如何我一定要全身而退。”

淩左想，這一個個負擔真的都是自己的最愛之物。

像往常一樣，淩煜放學後和李清道別準備歸家，李清今日也不打算去繁王府，所以一一作別了學生後，朝着自家宅院走去。

淩煜走在街道上，繞過幾個小巷，雖然有些地方沒有什麽人，可是對淩煜來說這一帶太熟悉了，不覺得有何不妥。

淩煜此刻走在距離王府不太遠的一個巷子，忽然他發現有什麽和平時不一樣的地方。看到遠處有一些人騎着馬速度不快的向自己走來，特別是馬上的人在白天居然戴着遮住面的鬥笠。淩煜有些奇怪又有一些害怕，就趕緊找了一顆樹幹把自己躲了起來。

對方來人反而好像注意到了淩煜的舉動，其中一人喊道：“什麽人！”

淩煜怕極了，不敢露出臉，就一直保持着那個姿勢不動。突然，淩煜面前出現了一個高大的人，把自己拎了出來，并帶到了那一行人的面前。

淩煜擡頭，看見他們人高馬大，有些不知所措。即刻，聲音從站在最中間的那個人那裏傳來：“你為什麽躲起來？你認識我嗎？”

“不認識！”淩煜沒有遲疑的開口，“我只是放學回家，在這裏遇見了這麽多人有些害怕，所以躲了起來，想等你們走了我再走。”

那人聽此笑了，撥開自己的鬥笠上的紗，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淩煜這才看清了來人的面容，有些驚嘆。這是自己從未見過的人，散發的氣魄淩煜覺得異為強大，不同于哥，李清先生，要說相似好像只有王爺，可是哪裏又好像不太一樣。

對方給人無形的壓迫感，就算他在笑，也讓淩煜無法忽視他的任何一個問題：“我……我叫淩煜，水的淩，火的煜。”

“淩煜，日以煜乎晝，月以煜乎夜，很好的名字。”來人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淩煜聽，“我叫陸昀，我們不會傷害你的，你快回家吧。”

淩煜謝過陸昀，轉身朝王府方向走去，快離開這條巷子時，淩煜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人的樣子一瞬間好似刻在了淩煜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回到王府後，淩煜有些失神，王爺和哥都不在廳堂，自己也沒有特地去找人打招呼就進了自己的房間。淩煜放下自己的書包，丢在了一遍，趴在桌上歪着頭，想着自己的心思：他會是誰呢？陸昀……他一定不是繁城的人，是路過還是來這兒有事？他說我的名字很好，他還說日以煜什麽月以煜什麽……

突然，淩煜站起身，跑到了書架前，翻找着自己原來不曾碰過的書，他很想把這句話找出來，想知道那人說的到底是什麽。他不停地翻閱着，卻找不到結果。

時間已過很久，淩煜還是沒有放棄，淩左走進房門時就看着淩煜一個人不知道在看些什麽，桌上堆着一摞書。

“煜兒。”淩左輕聲喚道。

淩煜擡眼看了看來人，回應了聲：“哥。”

“今日回來沒看你來找我們，要不是聽下人們說，我還不知道你回了。”

“哥，你知道一句話叫日以煜什麽的嗎？”淩煜直接開口問道。

“這是作業嗎？”淩左心想煜兒什麽時候這麽積極了，“去問問王爺吧，他一定知道。”淩左這時想起來找淩煜是因為有其他的事要說：“淩煜，今日府裏來了客人，晚上吃飯的時候會見到。”

“客人？”淩煜有些不解。

“是王爺的哥哥，黎王。不過黎王來是個秘密，你不要往外說了。”

“嗯我知道的哥，你放心吧。”

淩左摸摸淩煜的腦袋，寵溺地說：“哥先去忙了，一會兒你就去廳堂吧。”

淩左走後，淩煜繼續翻看着手中的書，突然想起來淩左說可以去問王爺，就飛快地跑出房門去找王爺的身影了。

淩煜找了一圈也沒看見陸北淵，正準備放棄時看着來了一個仆人，就索性問問。

“回少爺的話，剛才見到王爺在東廂的客房。”

“謝謝你。”淩煜說完就朝東院走去，想着王爺應該是因為來的黎王才到那邊去的吧。

正當淩煜走進東院，便立刻看見了王爺正在庭院裏站着，淩煜就快速地跑過去叫道：“王爺！”

陸北淵聽到聲音轉過身，看到淩煜正朝自己撲來。陸北淵接過了淩煜的身子，好讓他不要摔倒，“淩煜來這找我有什麽事嗎？”

“王爺，煜兒想要問您一句話，我找書上怎麽也找不到。您知道日以煜什麽月以煜什麽的那句話嗎？”

“日以煜乎晝，月以煜乎夜。”淩煜得到了答案，卻不是從陸北淵口中得到。淩煜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向後轉身，映入眼簾的人卻是淩煜的意料之外。

“陸……昀。”

“煜兒，怎麽能直接叫人名諱。”陸北淵看着來人說道：“九哥，這是淩左的親弟弟，我也是一直把他當弟弟一樣，如有冒犯還請見諒。”話畢，便低頭對煜兒道：“煜兒，見過黎王。”

淩煜着實很驚訝，沒想到剛才在街上見到的人就是黎王，而且現在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麽想着，淩煜還是恭敬地朝陸昀鞠了一躬，說道：“煜兒見過黎王。”

“煜兒不必多禮，你若喜歡，叫我陸昀便是。”陸昀走近淩煜，接着說道，“剛才那句話的意思煜兒想知道嗎？”

“想！”淩煜使勁點了點頭。

“就是說太陽照亮了白天，月亮照亮了晚上。以後有什麽不懂的可以随時來找我。”陸昀笑着拍了拍淩煜的頭，轉頭對陸北淵說：“是不是可以吃飯了？”

“這時候應該準備好了，哥随我來吧。”陸北淵說完朝東院外走去。

淩煜此時呆在原地，不自覺地用手摸了摸剛才被陸昀撫住的地方。

前方兩人沒走多遠，陸昀轉過頭看向淩煜說道：“煜兒快來。”

淩煜聽此話，立刻跑起來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