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發現綁住覃程得繩子斷掉,他們就知道覃程八成出事兒了,

“怎、怎麽辦?”

本來進入古墓,大家那就像麻花扭緊的心,這下子更是揪得死死的,前方黑黝黝的一片讓人猶豫着不敢前行。

不是不想去看看覃程怎樣了,也不是不想去救覃程,這是人得本能,在知道前方有致命得危險時,每個人都不由得在良知和自己的性命之間做下衡量算計,災難面前選擇良知的成了英雄,但是畢竟英雄太少太少,而他們之中從沒有認為自己會是那一個英雄。

“這大墓恐怕真的有些什麽……“張俊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想要說讓大家先離開這個地方,但想到覃程獨自留在古墓中,他們也只是猜測覃程出了事兒,萬一他還活着,萬一他在等着人去救他,若是他們就這麽走了,覃程會不會就是被他們間接害死的……

“還是先報警吧。”

在一旁臉色同樣難看的唐家明說了這麽一句,餘音還未消散圍牆那頭就傳來了巨大的轟鳴聲。

“轟隆隆隆——”

像是巨物被拖動着前行在地面摩擦出的聲響,在場的民工的領隊叫喊到:“媽的,老子就說這大墓邪門兒,要不是為了那點兒錢,哪兒會送着命過來!快走吧!這大墓說不準要塌陷了!”

“這……“何幸有些遲疑,

“還這什麽這!你們不要命了?“望着面前猶豫着是否該走的考古隊員們,工頭罵了句:“真是書讀多了,連命也不想要了,走,我們先走!”

說罷領着自己幾個工友趕忙逃了出去。

何幸回頭望了望是乎不打算離開的幾人,咬了咬牙:“現在這種情況,我們還是先離開的好,如果再前進,說不準我們都會沒命的!”

一直關注着裏面動靜的吳海,注意到圍牆那頭的響動停止了,皺着眉嘆了口氣;“誰要走,就跟着何幸離開吧,這裏确實是不能久呆的地方。”頓了頓,“裏邊…我還是進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覃程。”

說着吳海翻過圍牆,拿了手電在爬下另一邊的木梯前說了句:“如果一會兒我沒有出來,你們就報警吧。”他記得上次那個叫姜平的副局找他們時就說過,準備封鎖這個大墓,要不是當時李國賢讓朋友幫忙,他們全體考古隊的聯名保證,這大墓早就被封了。

可是就算姜平那邊讓了步,最終也是又要求的,

“如果再發生什麽事件,什麽十幾年的研究成果我們可管不了,這大墓就真的封鎖了。”

這是姜平的原話。

他們就這麽丢下覃程離開,覃程若是死了這大墓肯定會被封鎖,古墓的秘密估計他這一生都不可能知道,吳海想幾十年後的他定然死不瞑目,如果前行就是死,還不如讓他進去看一看死個明白。

“先等等我和你一起進去:!”

“我也一起吧。”

說話的是張俊的唐家明,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拿了工具的探照燈,兩人沒有一絲猶豫跟着吳海一同踏入那幽長通道。

肅景墨倒是對面前的短發年輕人頗感興趣,上次那兩盜墓賊的怨魂在墓外猖狂擾他安寝,在墓中的他親自出來結果了那兩醜陋的東西,而他正欲将面前這人一同宰殺了,卻發現手中的劍無法動他分毫。

他早已死去多年,若是真如上次那人所說已經有上千年了,那這上千年間他醒來過兩次,第一次是那近百人盜墓賊的出現,而第二次醒來,見到的就是這人……

千年了,他的屍身早已朽滅,留下的,唯獨這無法輪回的魂靈,呵,他是該感謝當年那人将他安葬,還是……

似是想起了什麽,肅景墨垂下眼眸望着覃程,

面前這人倒是他遇到的第一個能看見他的人呢……也是唯一一個他手中劍無法斬斷他魂靈的人。

肅景墨微微勾起唇角,一雙桃花眼滿是興味,這,究竟是為什麽呢?

覃程被吳海和張俊扶了起來,卻依舊沒有回神,

他眼前的、他眼前的這人……是、是、

“我們得趕緊走!那石門要關上了!”

轟隆隆的響聲再度響起,唐家明望着那無端挪動的巨大石門驚出一身冷汗。

“再不走就晚了!”大吼了一聲,唐家明猛力推了推三人。

張俊和吳海只見覃程望着虛空處半天沒有反應,只能倉皇中扔掉手中拿的工具,拖着覃程就往外跑!

巨大的漢白玉大門磨檫着地面,發出刺耳的轟鳴聲,似乎整個山嶺都開始顫動,回神的覃程跟着張俊吳海逃出了地宮,也就是剛踏出的一瞬,地宮的大門牢牢的關上,只留下濃濃塵埃。

“我們快出去,這古墓很邪門兒,出去、出去再商量後面的事情。”

覃程平複着呼吸,點了點頭:“這裏确實不能久呆,而且”,覃程望了眼手表“已經六點了,再晚恐怕會出事兒。”

明明将近盛夏,逃出探溝時,外邊的氣溫卻讓穿着長袖工作服的四人不由得抖了抖。

陰雨綿綿,不知何時落下的雨點讓整個山嶺籠罩在一層煙霧中,下山的路濕滑泥濘,山嶺道路上雜草藤條叢生,個兒小的女孩子從中穿過總是要低着些頭,何況是四人之中個字最高的覃程。

“繩子斷了你怎麽都不知道?”

唐家明是幾人前輩,說話的口氣裏帶了一絲責備

“明知道有危險,就該多加小心,這和命有關的事兒,細心一萬倍也是不為過的!”

“是啊,覃程,你是不是在裏邊遇到了什麽。”想到覃程能看見那些東西,張俊忍不住問到

“抱歉,讓大家擔心了。”

覃程也知道要不是唐哥、吳海還有張俊冒險進入古墓,他恐怕此刻還在那古墓中。

不說剛才望見的那人,就拿探溝隧道的那些鬼怪來說,沒有一個是他可以應對的,想到這裏覃程不由得怔楞,腦海中不由得浮現那人面容

似笑非笑,帶着惑人的光芒,又帶着深不見底的黑暗

那人的穿着俨然是帝王模樣,他就是肅景墨……

覃程确信那個魂靈若是想殺了他恐怕比捏死一只螞蟻更容易,但為何什麽也沒做就把他們放走了。

覃程心中有絲不安,卻又弄不起這絲不安從何而來。

直到回到學校的寝室,覃程才後知後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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