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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潔白皙的臉龐,側臉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而這人最為醉人是他那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烏黑深邃的眼眸,眼尾略彎向上翹,似若桃花,睫毛修長,眼神像流水一樣有很自然的波動,似醉非醉,極具美感
“回眸一笑百媚生或臨去秋波,叫人心蕩意牽……”這是一檔紀錄片對這類桃花眼的描述,覃程似乎能體會到這是一種什麽感覺了……
而那人的面頰近在咫尺,不用想也知道他剛才碰到了什麽。
鬼魂的靠近本應陰森冰冷,但是這陰森的氛圍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吻打破,碎成星點。這觸不及防的變故讓覃程倒退了一步。
一絲絲尴尬氣氛開始蔓延。
肅景墨修長的手指輕觸面頰,勾着唇斜睨了退開的覃程一眼,也向前走了幾步笑道:“朕倒是真沒想到,你竟還敢再來。”
說着望着那老道士,“這次帶着老道,是想滅了朕?”
“不是!”想也沒想就出聲否認的覃程,沒有想到除了他,另外三人是聽不見肅景墨說話的。
姜平聞聲回頭問道:“什麽不是?”
“沒什麽……”
凝視着低垂下眉眼的覃程,姜平心底對覃程那份好奇、疑惑,更是多上了一分。站在他面前的覃程顯然是知道些什麽的,但是卻全然将知道的埋在心底,剛才明明沒有人在說話,覃程卻突然說了那兩字……
心裏有個猜測在慢慢成型,姜平往四周看了看,随即笑道:“也沒有別人啊,我還以為,這兒還有誰在和你說話呢。”
“你想太多了。”緩緩擡頭,覃程狀似溫和的回以笑意,“要做法事就趕快吧,我還準備早些回去,畢竟雙休日。”
“你這人倒是奇怪,明明可以告訴那老道,他要滅的鬼魂就在這兒不是嗎?”
覃程知道姜平早就盯上他了,肅景墨說話,他不能回答也不能挪動眼神,只能裝作真的看不見肅景墨。
那老道士擺好東西,用桃木劍四處揮舞起來,一邊灑了些帶血的糯米。
探溝內四處跑動,自然免不了跑到在一旁看戲的肅景墨面前,眼見着那桃木劍就要舞到肅景墨身上,而那人卻站那兒一動不動,覃程心理驀地有些焦急。
躲開啊!
不過顯然覃程高估了老道的道行,桃木劍從肅景墨身上劃過,仿若劃過了虛空,對肅景墨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傷害。
“這劍揮三遍,第一遍呢是驅黴運,剛在山下已經做過了,這第二遍是驅邪氣,一邊舞劍一邊灑下裹了黑狗血的糯米,那些小鬼都受不住的。”
老道士一邊說着,一邊從懷裏掏出三張黃符,覃程見那黃符上什麽也沒寫,倒是有些鄙夷這老道,騙錢的好歹也做得全面些才好啊。
不過這想法不到半分鐘就打破了,三張符在燃燒的白蠟燭上點燃,竟然慢慢顯現出紅色的圖案。來不及辨識那圖案是什麽,三張符已經燃燒殆盡,
老道士混了些水做成符水,對着符水又是搖頭晃腦的念了一通。
随後,含了一口符水,将水噴到桃木劍上。
“這符可是我的看家寶啊,上次給那警員喝了一張,現在也就只剩下這三張了,可惜喽,可惜喽……”
老道士這話的意思,姜平又怎麽會聽不出,只是笑答:“您老放心,我們一定會重重答謝您的。”
老道閉着眼一臉欣慰點了點頭,“那好,我這就開始做法了。”
然而,這一次卻不同于前兩次,老道拿了柳條走到探溝口,斜插了兩跟,又在探溝四周每隔五米插上一根柳條,直到探溝底部。
“這是在做什麽?”覃程忍不住問道。
老道假意咳了咳,正色道:“這最後一步嘛,就是滅鬼,柳條是限制久留人間不走的鬼魂行動的,驅鬼得一點點來,這一塊結束了,就要順着驅下一塊。”
“限制行動?”覃程狀似不經意的瞥了眼身旁把玩着玉扳指的肅景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那是自然”。
老道拿了沾了符水的桃木劍,念道:“玉清有命,告下三元;十方曹治,禀命所宣;各統部屬,立至壇前;轉揚大化,開濟人天;拜請桃木劍神,降下人間天地巡,人人害吾汝不怕,小法祭飛劍,打殺惡人命無存,吾奉飛劍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這一遭,就算是覃程也發現老道桃木劍法和以往完全不同了,閉着雙眼的老道雙手握劍成中段之姿,步伐緩緩移動,而手中的劍卻速度極快劃出弧度,原以為老道士只是變了了花腔來耍劍,哪知倏地,那劍尖尖竟平生挪動,直指肅景墨所在方向!
肅景墨自然是注意到這變動的,斂了心神,旋身躲開了桃木劍的刺殺,揮了揮衣袖震開了那桃木劍,而碰到桃木劍的衣袖在須臾間缺了一塊!
閉眼的老道被這一擊震得倒退了好幾步,但是卻并未逃開,反而抓着桃木劍一躍向前,往肅景墨身上砍去。
肅景墨知道那沾了符水的桃木劍是碰不得了,望着這俨然不同于剛才的老道,冷哼了聲“竟真是個有點道行的。不過也只是一個腌臜的畜生而已!”
話畢腳踏石壁借力,越過柳條,穿透探溝鐵門往古墓深處飛去。
老道士似乎被什麽東西上身,竟沒了原本的膽小怕事,不知用了什麽辦法竟然震破了鐵門。
“這是怎麽了?!”姜平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那破掉的鐵門。
“他怕是被什麽奇怪的東西上身了。”
說完這一句,覃程就趕忙往肅景墨離開的方向追去。
姜平看這情形也知道那老道估計真有些本事,找出了覃程想要隐藏不公的“東西”,想了想,對自己那還在愣神的老友說:“老羅,你先回去,別呆在寧化村,如果我下午六點還沒有出來,你就把這個交給我們局長。”
說着遞給老羅一個紙包,轉身就往墓中跑去。
覃程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此刻的心情,他是考古人,按照常理來說,出現越少的麻煩,對他來說越好。
可是他現在卻在擔心這個‘麻煩’被那個老道士給傷了,覃程不傻,那些盜洞裏的盜墓賊屍骸是怎麽留下的,那些盜墓賊是被誰殺的,他猜得到。
那個帝王,怎麽可能容許他人進犯他的領地?或許江波就極有可能是被他殺的。
他覃程應該逃的,應該讓那老道除掉這彌留人間上千年的帝王,可是……他卻不願意。
肅景墨并沒有離開多遠,而是到了地宮外的那一空曠的墓室,望着面前被鼠仙上身的老道士,肅景墨飛躍而起,在老道士動作之前瞬身閃到老道身後,伸手毫不猶豫的抓向老道心髒。
一點點的拖拽出依附在老道士體內的鼠仙
“你、你雖是人皇,但也不可如此作惡!”
“作惡?我倒是不知是哪個畜生想要我灰飛煙滅,竟依附在一活人身上想要毀了我?”
肅景墨嗤笑了聲,嫌惡一般将手下的鼠仙扔出好遠。
“果然是只愚蠢的畜生,就算修煉了幾百年化成地仙,也改不了畏首畏尾的模樣。”
鼠仙雖是仙,卻六百年前才修煉成地仙的,它生在這山陵,成了地仙後,這山陵理應是由他掌管的,可是可山陵卻是一個帝王墓,別說其他動物,就連他這仙家也無法踏入這皇陵一步。
這讓他被其他地仙嘲諷了很久,他早就記恨這帝王了。
在他剛成仙不久,也就是五百多年前,那個朝代的帝王不知從哪兒得知這山陵藏了足以撼動國脈的金銀財寶,竟然指派了軍隊想要推平這山陵。
他是仙,自然不能傷人,請了雷公降雷預示也沒有吓退這軍隊。
眼看着這山陵就要被挖穿掏空,驟然一陣巨響,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鼠仙恐怕永生永世也無法忘記。
那個陵墓大門打開了,帝王醒來了,驚為天人的容顏,似笑非笑的眼眸,看似無害的偏偏公子、一代明君,竟然在那一夜間将上前士兵殺光,沒有一絲猶豫。
鼠仙越向前,想要救下那個在人間備受尊重的将軍,可是,卻被這帝王一刀斬斷了仙體。
為什麽?為什麽?他是仙人,而那帝王再是人皇,也不過只是一個鬼魂,為什麽他卻敵不過?!
他不甘心,這本是屬于他的領地,為何他無法撼動這人皇分毫,更險些被他要了命!
可是當初的他卻再也不敢上前,因為他看見那人斬殺了千人,竟,一直是笑着的……
肅景墨望着眼前怒視着他的鼠仙,好一會兒才似回憶起什麽一般,說道:“莫非,你就是上次那顯出原形縮在角落的田鼠?這……多少年了?竟沒一絲長進?”
鼠仙恨恨地望着肅景墨,惡聲道:“你這般作惡,也不怕永世不得超生!無法再投胎轉世嗎?簡直敗壞了生前所有功德!”
“投胎?”似乎聽到了什麽惹人發笑的話,肅景墨仰天大笑:“我死了至少一千五百年了吧?若是能投胎,也不知是第幾世了。我倒是想問問‘大仙’,為何我的魂靈還在此?”
這話讓鼠仙愣了愣,其實,這事兒他也是沒有想過,按理說這人皇早該投胎轉世了,可為何到現在,黑白無常也沒有上來過……
但,無論他是否投胎轉世,有一點是這鼠仙最為擔心的,也是為什麽他寧可冒險乘機附身活人身上,也要除掉這人皇的原因。
幾百年前這人皇一醒來,就死了千人,這次再度蘇醒,恐怕又會是一樁大案、慘劇。
“你,你這次也想要殺光這些考古人嗎?”他有些疑惑,雖然這已經發生了三起命案,但說到底,也不算是這人皇作的。這人皇蘇醒這麽些天,竟只殺了一個踏入他墓室的人類……
“考古人?”肅景墨眉微微上挑,“我倒是對這些‘考古人’好奇得緊呢,慢慢一個個的……”
“你還好嗎?”
話沒說話,就被人打斷,肅景墨臉色倏地陰沉下來,不過下一瞬就掩蓋在那習慣性的笑顏下。
作者有話要說:
肅景墨:這人果然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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