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睡美人”

九月開學季，忙碌的是老師與學生。方洲的悠閑與月份無關，他正惬意地待在房間浏覽他的“故事”。“堕落的上帝：天黑請閉眼”，這篇文章的标題像一個童話。方洲覺得自己不像記者，反倒像小說家。四篇新聞令“諾亞方舟”聲名遠播。但是無人知道發帖者的真正身份。他像一位神甫，揭示了人性的另一面。

“方洲。”

“韓汀先生有何指教。”方洲慵懶倚着沙發，視線依舊落在屏幕上。

“以你參與偵破四個案件的經驗，你認為是否存在‘不可能犯罪’，”韓汀坐在側邊沙發，依舊是平常淡淡的語氣，“如何做到完美殺人。”

韓汀的話成功引起了方洲的關注。方洲笑得暧昧：“殺滕遠的難度系數很高。作為你親愛的弟弟，我不得不提醒你，趁早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更具可行性。”

“你和譚赟在交往，”韓汀話題突轉，“為什麽不随他去美國。”

“他送伊利亞回美國，如果跟去必定會見到他的父母，我們的關系還沒發展到見父母的程度，”方洲淡然解釋，“況且，距離産生美。我覺得我們适當的分開更利于下次的重逢。”

“離開前你告訴我，你對他沒有愛情，旅游回來就宣布交往，”韓汀疑惑，“該評價你們的發展速度快，還是說你善變。”

“我想我和他的愛情不需要轟轟烈烈，”方洲的笑容洋溢着幸福，“我喜歡細水長流。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留下遺憾。我沒有嘗試和他交往，怎麽确定自己真的不愛他。”

“我不懂。”

“等你遇到那位，你會明白。”

“在我遇到能讓我明白的那位前，”韓汀默默扯回了話題，“幫我解決一個大麻煩。”

“滕遠警官在A市人生地不熟，你不能殘忍地把他趕出去，”方洲難以想象韓汀和滕遠的未來，或許他們确實不合适，“況且，媽媽挺喜歡他的。”

“媽媽處于母愛泛濫期，”韓汀知道媽媽從前是醫生，所以不自覺對每個人都很友善，“可以暫時忽略。”

“其實我很好奇，你倆獨處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麽。”方洲像一位求知若渴的學生。

韓汀面無表情的臉上轉瞬即逝的紅暈，冷淡的語氣未變：“你不能忽視伊利亞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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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滕遠警官應該很樂意告訴我真相。”方洲淺笑離開了房間。滕遠拖着旅行箱正打算出門：“方洲，麻煩你幫我向伯父伯母告別，我先走了。”

“Q市出事了嗎，這麽急着回去。”方洲驚訝，找他找的真是時候。

“沈隊通知我發生了命案。那個逃犯似乎現身了。”滕遠知道這個案件事關重大，必須将這個窮兇極惡的兇手捉拿歸案。

“讓韓汀送你去機場吧。”方洲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認路，也不想給他添麻煩。

“不必麻煩他，我可以打車去。”滕遠很清楚韓汀不想見到自己。

“這個小區很難打到車，你等會。”方洲急忙跑上樓。

滕遠對韓汀送自己不抱任何希望，當他見到韓汀下樓感到不可思議。“我是為了受害者。”韓汀冷淡走過他的身邊。

“韓汀，謝謝。”

韓汀被他猝不及防的擁抱愣了幾秒，沒等韓汀動手推開他，滕遠已經放手。“好好照顧自己，再見。”滕遠匆匆離開。如果他不着急趕飛機，如果他回頭。他會看到遠處那抹他迷戀的身影一直目送他走進候機廳。

韓汀沒有馬上離開的原因是擔心滕遠忘記重要的物品。确認他順利通過安檢才放心離開。

Q市“睡美人”事件時隔一年再掀狂瀾。一年前，兇手制造了兩位“睡美人”，在第三起案件中由于媒體透露警方消息，使得兇手逃脫，警方救下一位幸存者。其實四年前，他也出現過。當時發生了一起少女因安眠藥過量死亡的事件，成為一樁懸案。若非三年後又出現兩起安眠藥過量致死事件，并且她們擁有一個最明顯的共同點——身穿華麗的公主裙，無人會将這三起案子聯系在一起。

“方洲！韓汀！”席洛對出現在Q市警局的兩人感到十分驚訝，“你們怎麽來了。”

“一周之內出現兩位受害者，”方洲說得平靜，內心卻不然，“我很好奇這位兇手。”

“這次是模仿殺人，”席洛皺眉說道，“兇手給受害者穿上的裙子做工比較粗糙，與原來的風格截然不同。”

“沈隊在辦公室嗎。”

“沈隊從一年前的那位幸存者家回來後臉色就很可怕，”席洛低聲提醒，“我懷疑現在沈隊想殺人。”

“謝謝你的提醒。”方洲和韓汀還是敲響了隊長辦公室的門。

“進。”沈佾見到遠方來客轉瞬即逝的驚訝。“為了案子？”

“查理斯回美國了，我想你們需要人手，”方洲淡淡一笑，“兩位免費勞動力送上門，豈有不用之理。”

“這是案件資料。”

方洲和韓汀交換浏覽資料。四年前的受害者是一位五年級的女孩，死因是安眠藥過量，無外傷。抛屍地點是她家附近的小巷。一年前的兩位受害者，一位就讀五年級，一位六年級。死因都是安眠藥過量，且無外傷。抛屍地點都在她們家附近。與四年前案子最大的區別是這兩位受害者有被猥/亵的痕跡。共同點是她們被打扮成童話公主。并且她們在同一所小學就讀。幸存者名為金珊，當時正在那所小學讀六年級。

“一年前警方差點抓到他，兇手的真正身份暴露了？”方洲好奇。

“他行兇的場所在Q市最難管理的居民區，那裏魚龍混雜，找不到任何線索，”沈佾依舊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他居住的房子原主早已移民國外，房子一直空置着。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能證明他身份的證據。”

“既然如此，你們曾經怎麽營救金珊？”方洲十分疑惑。如果兇手從未留下對自己不利的證據，警方怎麽找到他的住所？應該不可能是誤打誤撞。

“有位聰明的女孩提供了她的猜測，”沈佾解答了他的困惑，“她是金珊的表姐，羅沛沛。如果沒有她，不會出現幸存者。”

女孩？方洲驚愕：“她說了什麽。”

“當時我不在現場，我不知道，”沈佾平靜看向方洲，“或許你可以和她談談。”沈佾不喜歡和那些正值青春期的女孩聊天，他覺得她們的想法另類得可能導致犯罪。

“聽席洛說你去過金珊家，”方洲看到沈佾的臉色一沉，便知這一趟必定不愉快，“有什麽有價值的消息。”

“她是唯一見過兇手的人，但她不配合警方給兇手畫像，”沈佾的語氣冰冷又無奈，“她希望警方永遠不要抓到兇手。她竟然告訴警方兇手是個好人。”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韓汀淡淡念出這位幸存者患的心理疾病。

“兇手沒有暴力對待受害者，甚至對受害者很溫柔，”方洲從金珊對兇手的維護推測，“或者他的長相不會和壞人聯系在一起。”

“她說兇手對她很好，”沈佾補充，“那些受害者的父母忙于工作，對她們的關注很少。兇手恰好利用這點贏得她們的松懈。如果受害者的屍體沒有被發現，那些父母可能不會發現自己的女兒已經慘遭毒手。”

方洲想到了缪斯的那件案子。多少父母沒有平衡好工作與家庭，導致了一個個悲劇。

“金珊的家庭是個例外，她的母親是家庭主婦，”沈佾說道，神情又恢複了平時的冷淡，“每天接送金珊，唯獨那周開始金珊決定自己回家。她對金珊管得很嚴，回家遲一分鐘也能計較很久。不過正因為如此，金珊失蹤發現得早。”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患者從受害者變成加害者的例子不勝枚舉，”韓汀提醒，“有必要關注這個女孩的行為。”

“我們也找金珊談談。”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最後一個完整的案子，後文走向懸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