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陸淩骁不是第一次住院了。
在顧意梨的印象裏,他曾經就有兩次因為受傷而入院治療。
一次是在他們很小的時候,他們和一群同齡的小夥伴在一起玩。由于玩伴裏大多都是男孩子,只有兩個女孩子,陸淩骁就很照顧她。
就在他們打算離開時,不知道從哪裏蹿出來一條野狗,朝孩子堆裏沖過去。
那條狗跳起來比當時的顧意梨站直了還要高,她直接被吓傻了,愣愣地站在原地,連跑都不會,眼睜睜地看着那條大狗朝她撲過來。
也就是在那一刻,本能已經跑出去的陸淩骁又折回來,抓住她的手:“意意!快走。”
但是來不及了。
因為他的出現,大狗原本朝顧意梨撲過去的方向偏了點,直接撲到了陸淩骁身上。
那時的陸淩骁也就只有七八歲,長得還沒顧意梨高,力氣根本敵不過一條發了瘋的野狗。
他被野狗撲倒在地。
那條狗張嘴咬在他的肩膀上,至今還有兩道深淺不一的疤痕。
後來路過的行人把陸淩骁從野狗嘴裏救了下來,打了120。
顧意梨陪他一起去的醫院。
陸淩骁血流不止,顧意梨看得心驚,一路都在抽抽嗒嗒哭個不停。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被狗咬了。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醫生給陸淩骁處理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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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了幾針,還注射了狂犬病疫苗。
順便讓他在醫院裏留院觀察兩天。
好在很快好消息傳來,經鑒定,咬傷陸淩骁的那條野狗并沒有狂犬病。
至此,一家人終于放下心來。
……
還有一次是他們剛上高中,陸淩骁不明原因和一群高年級的人打架,被打斷了肋骨。
當然,對方也好不到哪裏去。
其中一個被他打破了頭,另一個被石頭絆倒,摔折了腿。
那次打架,不管家長和老師怎麽問,陸淩骁始終不肯說出原因。
他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星期。
那些天顧意梨每天一放學就往醫院跑,給他講老師今天白天都教了些什麽。
陸淩骁從來不趕她走,甚至在她要離開時還想盡辦法想讓她多留一會兒。
顧意梨清楚地記得那一年。
傷愈後的陸淩骁個子一下子蹿了起來,高出她一個頭。
許聽點了外賣。
陳司跟她一起下去拿。
回來的路上,許聽趁機向他打聽:“陸淩骁受傷那麽大個事兒,你們公司和劇組怎麽一個人也不見來?”
陳司腳步一頓,停下來,看着她的後背:“我,不算是個人嗎?”
“……”
許聽也停下來,轉過身,“你不是陸淩骁的私人助理嗎?嚴格來說,你應該算他個人所屬,和他的公司以及劇組都沒有關系。”
“……”
她這話說的陳司很難反駁。
陳司跟上她,給她描述白天的狀況:“導演一個下午都在醫院裏待着,陸哥從手術室裏出來後才回的酒店。本來我們都在拍最後一場打戲了,接下來再補幾個鏡頭就可以殺青了,結果出了這事兒,導演回去商量怎麽補救了。”
導演畢竟是一個劇組的主心骨,出了什麽事情都得他擔着。
陸淩骁這邊受傷,另一邊拍攝計劃肯定得擱置,每天巨額的花費,讓他不得不另想對策。
許聽點頭,默默記下:“那你們公司呢?哦不對,陸淩骁的公司呢,怎麽沒見一個人來?”
陳司說:“秋茵姐最近有點事請假了,不過她在接到消息以後也說會馬上趕過來了,至于其他人我沒怎麽聽說。陸哥今天手機響了一天,太多電話了,我差點連嫂子的電話都沒接到。”
“秋茵姐是誰?”
“陸哥的經紀人啊。”
“哦。”進了電梯,許聽繼續問,“那他今天到底是怎麽受傷的?”
“不就是吊威亞的時候一根鋼絲斷了麽,陸哥一個沒控制住,一頭撞山上去了。”
“鋼絲為什麽會斷?原因呢?”
“說是工作人員忙得忘記檢查了,沒扣緊……”
說到這裏,陳司忽然噤了聲。
他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這個姑娘問的這些問題,和外面那些記者問的也太相似了吧。
陳司側過頭,警惕地盯着她:“小姐姐,你到底是誰啊?”
許聽揚眉,面不改色地說:“我是你嫂子的閨蜜,也是你陸哥的高中同學。”
話音落下,電梯正好停了下來。
陳司很有紳士風度地側身讓她先出去。
“謝謝。”許聽走出電梯門,沒走兩步,又突然回頭,“如果你是想問我是做什麽的話,那麽我也可以回答你,我是一名記者。”
“……”
他們回到病房時,陸淩骁已經睡了。
是真的睡着了,護士來給他換最後一袋藥水時他都沒醒。
許聽把點的外賣一份份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寶貝,你在飛機上都沒怎麽吃東西,快來吃一點。”
顧意梨坐在病床旁,緩緩地搖了搖頭:“我不餓。”
“不餓也得吃。”她走過去把顧意梨拉起來,“今晚還那麽長,我讓你跟我回酒店你肯定不會去,所以現在我要看着你把東西吃了,我才能放心地走。”
病房裏只有兩張床,一張空着,一張陸淩骁躺着。
許聽沒打算留下來。
她點的都是一些米粉馄饨之類的面點,聽陳司說陸淩骁也一直沒吃東西,就大發善心地也順帶給他買了一碗粥。
等他醒了熱一熱就可以喝。
顧意梨沒什麽胃口,吃了半碗小馄饨就吃不下了。
許聽勸了她兩句,見她實在不想吃,就沒再管她了。
反正她買的東西多,顧意梨待會兒要是餓了還可以再吃。
将近十一點時,陸淩骁的吊針終于打完了。
護士過來給他拔了針。
中途陸淩骁隐約醒了一次。
他蹙着眉,眼神有點空,像是睡得并不安穩。
顧意梨給他蓋好被子,柔聲說:“你才睡了一會兒,繼續睡吧,我在這裏。”
陸淩骁看她兩秒,嗯了聲,重新閉上眼睛。
陸淩骁做的是鋼板固定手術,住院時間比較久,需要留院觀察确認骨頭沒有移位之後才能出院。
在他受傷的第二天淩晨,陸淩骁所在的盛樂娛樂公司發布聲明,告知媒體和粉絲他的傷情,并感謝事發後第一時間為他叫救護車并送他到醫院的相關人員。
一時間,網絡上對于他受傷話題的讨論量居高不下。
并因此引發了一系列關于演員在拍攝時如何做好保護防止意外的讨論。
只是這些話題,顧意梨都沒有時間去關心。
陸淩骁住院的一個多星期,她幾乎沒有離開過醫院,每天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地守在病床前。
陸淩骁傷的是右手,即便左手還能活動,依然還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除了第一天,陸淩骁也沒再說過讓顧意梨走的話。
在這期間,他的經紀人和劇組工作人員每天都會來探望他,就連陸家父母也在得知消息後連夜趕到了臨江。
十天後,陸淩骁出院。
但他沒有馬上回湘蘭。
原因是他拍的那部電影還剩下最後幾個鏡頭沒有完成,導演和陸淩骁商量後打算讓他先去把那幾個鏡頭補拍完。
反正演的古裝片,衣服很大,一遮也看不出手上受了傷。
因為這件事,顧意梨和陸淩骁又鬧了分歧。
顧意梨的想法很簡單,醫生都說了他的手近期不能進行大幅的運動,可他拍戲時總不能像根木頭杵着不動,勢必會做各種動作,這樣一來就很容易影響到他手的恢複。
然而陸淩骁似乎并不覺得會有什麽大問題,堅持要去把剩下的戲份拍完。
當天晚上,顧意梨和他躺在一張床上。
顧意梨說:“我不反對你拍戲,可是你都傷成這樣了,就不能等好了以後再拍嗎?或者你們演員不是都有替身,就剩幾場戲,讓替身替你拍完不行嗎?”
“替身是替身,并不是我本人。”陸淩骁說,“就算化妝化得和我再像,也是會有破綻的。”
“……”
他說的沒錯,站在他的角度,确實是不能全都讓替身完成。
顧意梨略微有些不滿地抱怨:“全都是資本家,連最後一滴血都要壓榨。”
陸淩骁覺得好笑:“說誰是資本家呢?”
顧意梨不介意在他面前說別人的壞話:“你的經紀公司,還有這個劇組裏的人都是。”
“……”
陸淩骁搖頭:“行了,這種話你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走出這個房間就別說了。”
顧意梨心想你不問我也不會說。
她撇撇嘴,悶聲答應:“知道了。”
第二天,顧意梨陪陸淩骁一起去片場補拍。
那幾場戲說起來簡單,可是真正拍攝時也遇到很多麻煩。
陸淩骁的右手不能動,只能把很多動作設計到了左手,但是左手有時看起來不是很協調,常常要拍十幾條才能過。
就這樣,他們又在臨江多待了一個星期。
直到所有人的戲份全部殺青,顧意梨才和陸淩骁訂了回湘蘭的機票。
不知不覺到了八月底。
顧意梨回頭算算日子,她居然又有大半個月沒回來了。
家裏一切如常,唯有放在卧室飄窗上花瓶裏的那束玫瑰花已然枯萎、凋零。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個不詳的預告。
花:原來我也有戲份。
感謝在2020-07-08 01:29:11~2020-07-09 01:33: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pmonstax 3瓶;今天顧意梨離婚了嗎?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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