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
餘曜知道那天是自己拿錯了紙條,于是趕緊聯系了登記處的人,那人态度倒是不錯,只是言談之間好像早便料到了他會來打這個電話一般。
那張紙條他雖然看着氣,但是畢竟是要還回去的,只好憋着氣整整齊齊的疊好,出門前憤憤地放進了口袋裏。
這幾天他的生活倒是挺平靜,雖然說再也不是野導了,但是因為登記時間比較晚,也沒有什麽分配下來的任務。打電話給家裏的時候,父母都很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個,畢竟當初他們還是覺得去塔登記保險一點兒,現在這樣,倒也算如了他們的意。
尹澤年這幾天旁敲側擊地問他與駱源赫什麽關系,餘曜看着煩,幹脆把他拉黑了。他現在對于駱源赫這個人的好感實在是跌到了最低值,見着他的名字就煩。
來到登記處的時候,發現還是上次那個年輕人。見到餘姚的時候頗有幾分不好意思,笑道:“不好意思,這是我失職了。”
餘曜從口袋裏掏出被疊得整整齊齊的紙,遞給這個人,問了一句:“這是駱源赫給你的紙條?”
那個人對他能認出來這件事都沒有覺得奇怪,随口應道:“是啊,我們塔裏很多人都收到過。這是駱先生的習慣,他每次受到別人的幫助都會弄個禮物,遞張紙條。”
餘曜聽了這話,鬼使神差的還想繼續問他幫了駱源赫什麽忙,但是理智告訴他這已經超出了他該關心的範圍,于是只好氣沖沖的往外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生氣,只是聽說這張紙條是人人都有份的,他便有了一種被欺騙的感覺——這個爛泥先生還說他們是獨一無二的相遇!
餘曜正在低頭想事情,突然聽見前方傳來一個聲音,那聲音本來還算悅耳,只是因着話語裏帶着濃濃的惡意,聽起來令人不太舒服:“喲,這不是餘曜先生嗎?”
餘曜聞聲望去,見着面前站着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他穿着塔裏的制服,肩膀上有小小的鷹的标志以及顯眼的一只金枝與兩顆星——這是一個二等哨兵,顯而易見的。
這個人腳上的軍靴锃亮,三兩步便走到了餘曜身前,近了才看清他的五官周正,此時臉上正帶着一抹不屑的笑容:“您怎麽會在這裏?”
餘曜記得這個人。
這個人是他的第一個相親對象,那時候尹澤年将他忽悠過去了,他對相親這件事毫不知情。後來這個人透露出了來吃那頓飯的目的之後,他便立馬表示了自己的身份以及拒絕,并且表明自己只想過個普普通通的日子。
那人當時臉上的表情不算太好,最後不歡而散。也正是因為這次經歷,讓餘曜再也不想去相親了。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餘曜微微皺了皺眉,回道:“我來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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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臉上嘲諷的笑意又擴大了些許:“我可是記得餘先生曾經說想過普普通通的日子的。”
這人話裏面的惡意實在是太明顯,餘曜之前還覺得自己是聽錯了,此時立馬反問了一句:“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那個人重複了一遍,嗤笑了一聲,“當初裝得那麽清高,現在不還是來跪舔哨兵了?”
餘曜當即揚起右手準備給面前這個出言不遜的哨兵一拳,然而随後他的瞳孔便縮了一下——他的拳頭打下去居然落空了。巨大的慣性推着他往前面猛地栽了一下。
随後他發現本來居高臨下站在他面前的哨兵已經以一個狼狽的姿勢趴在了地上,而他眼前的,是另一雙擦得锃亮的軍靴。
他擡頭看見面前英俊的人眼裏帶着笑意和一點點的漫不經心,雙手随便的插在了褲兜裏,就連帽子都戴得歪斜。
巨大的鷹被刺在了他的肩膀上,張開雙翼,似要獵風。
這人笑眯眯地對有點兒狼狽的餘曜說:“好巧,餘先生您在這啊。”
餘曜心裏想,如果他能夠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最後駱源赫先與餘曜寒暄了一會兒,那邊的哨兵也站起了身,有點兒生氣還帶着點委屈地說道:“駱大人,您為什麽要對我出手?”
餘曜一時間沒說話,瞟了眼駱源赫。
只見駱源赫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驚訝道:“我哪兒對你出手了?我都沒發現你在這兒!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時候應該是工作時間吧,于繞?”
餘曜現在才記起來這個人叫做于繞。駱源赫假裝不知情的表情顯然取悅了餘曜,他偷笑了一下,之前對駱源赫的不滿也都煙消雲散了。
于繞說道:“您剛剛踢了我一腳……”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尾音已經幾不可聞。
“恩?”駱源赫還是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但是接下來他的動作讓在場的其餘兩人都驚訝了一下——
他手依舊揣在褲兜裏,三兩步的走到于繞的身後,笑眯眯的用那雙锃亮的軍靴一腳踹上了于繞的屁股,後者沒有防備,直接往前栽了下去。
“這樣踹的?”
偏偏駱源赫還是一臉無辜的樣子,于繞又被踢了一腳,實在是有苦說不出,可是駱源赫的等級比他高級,他即便心中憤怒也只能忍着。
但是若是這麽算了,他也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于是只好小小的質疑了一句:“駱先生這麽護着他,他是什麽人?”難不成是姘頭?
“我的人。”
駱源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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