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拜師了

“說吧，怎麽回事！”

張弓氣沖沖的掂起桌子上的茶壺，對着嘴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

顧遠翻動原主的記憶，立馬扯出來一個理由，“嗯，這個，我聽說權貴家裏，地上鋪的都是金磚，我就是好奇，所以就去瞅瞅！”

張弓狐疑的看着他，“真的？”

顧遠眼神真摯的點頭，“是啊！原來鋪的就是青磚，我以後再也不信這些謠言了。”

“哼！姑且信你一回。以後可不敢再帶你出門，萬一你這要是栽了，我可是要擔罪責了！”

張弓眼神閃了閃，不願深究。

顧遠點頭，“以後再也不敢了。對了，張叔，你今天那種飛檐走壁的功夫，能教我嗎？”

張弓：“教個屁！教會你了，還不得翻了天！”

顧遠有些失望，若真是有那種功夫了，說不定這次就能找到書兒了。

張弓看他垂頭喪氣的模樣，咳了一聲，“不是張叔不教你，這功夫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學來的。你張叔原來也是個蠢笨的，還不是有高人幫忙打通了任督二脈，才學了這一身還過的去的輕身功法。你想學，我上哪給你找高人去？”

顧遠擡頭笑了笑，“多謝張叔了。”

“哼，趕緊睡！希望你這次捅的簍子不大！”

第二天，肅州城依舊熙熙攘攘。街上巡街的兵士也依然如往常一樣面無表情。

張弓帶着顧遠，出了城門，連忙往回走。

到了劉家村，張弓慎重的看着他，“你老老實實回家去。”

“放心吧，張叔，我不會有事的。”

顧遠走上大道，一路往李家村去。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他不會再自作主張。昨夜，若是葉府有一個人擁有張叔那樣的功夫，恐怕他就逃無可逃。尤其是，那些個江湖人，都有張叔那樣的身法，他如今低微的精神力，簡直不夠看。

到了家門口，顧遠搓了搓臉，進了院子。一進院門，迎面走來一個穿紅戴綠、臉塗紅脂的胖婦人。

胖婦人看着顧遠，拿着手裏的帕子捂着嘴，笑道：“呦，這是你家老二吧，看着可真是一表人才，一身的精氣勁兒。這個子又這麽高，根棵樹一樣兒，人家都說什麽，玉樹臨風！哎呀，你真是會生啊。”

劉氏被哄的合不攏嘴，“哪裏哪裏，就是個木楞性子。阿遠，還不見過你桃紅嬸子。”

“嬸子好。”顧遠一頭霧水。

“好了，我得趕緊回去回個話！這我啊，就等着喝上喜酒喽！”

劉氏喜不自禁的掩了院門，也不怪顧遠跑出去亂玩，三步并作兩步，沖回了顧全呆的屋子。

顧遠有些好奇，跟着走了進去。

劉氏往床頭一坐，一手拍到顧全身上，“他爹，大喜事咋不高興？咱阿成眼見就要成親了！那林家閨女我以前見過，哎呦，真是水蔥樣兒的人！”

顧成皺了皺眉頭，“可畢竟是個被退過親事的。”

“啧！不開竅！你光知道退親，你咋不問原來是為啥退親呢！那林家姑娘原本說的是西邊肅西縣上的商戶人家，那家有了幾個臭錢，買了個捕快的缺，就把他家兒子給送上去了。聽說是叫師爺家的閨女給看上了，哎呦呦，這馬上打着‘官民不通婚’的旗號，就把親事給退了。”

官，民，不通婚？

“是嗎？要真是這樣，那還行。只是這聘禮要了多少？”

“不多，五兩。就是咱家現在不夠住，要是人家閨女嫁進來了，這阿遠和阿林住哪兒？愁人。”

“哎，先想着把聘禮給借齊了吧。”

“知道知道！”

“爹娘！”顧遠猛然擡頭，“官民為什麽不通婚？”

“想啥呢！”劉氏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官民本來就不通婚！哪有一個鄉下丫頭嫁到官家去當太太的？哎呀，反正又不關咱們的事兒，我得想辦法把聘禮籌籌。這找誰借呢？”

顧遠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屋子。原本以為找到了書兒，兩人就可以在一起了，原來官民之間，竟然不允許通婚。那自己和書兒，豈不是要天各一方？

不行，書兒的爹爹顯然是要當一輩子官了。那辦法只有一個，自己也去當官。

顧遠一把抓住從他前面走過的顧林，問道，“你知道怎麽當官嗎？”

顧林蹬着腿護住脖子，“二哥，快放我下來！”

“哦。”

“呼呼——”顧林喘了兩大口氣，“你問這幹嘛？二哥你要去當官？”

“對！”

顧林跳了起來，“二哥，你咋這麽會做白日夢哩！你大字不識一個，就是考武舉都過不了試！”

“武舉？”

“嗯！當官除了科舉，就是武舉了。科舉就是經史子集、詩賦策論等等啦，武舉就是考打架，嘿嘿哈嘿，然後考兵法。”

“那我考武舉。”

“不是吧？”顧林斜眼看着顧遠，“二哥你快醒醒吧，別吓着你弟弟了。”

顧遠推開顧林，“我說到做到。我先出門一趟，你一會兒和爹娘說一下，我去劉家村找張叔。”

“哎，二哥你怎麽才回來又往外跑——”

顧遠把顧林的聲音遠遠丢在身後，一口氣又跑回到張弓家門口。

張弓低頭把腳邊的石頭踹飛，氣沖沖道：“你怎麽又來了？”

顧遠整了整衣衫，“張叔，我想拜你當師父，我想向您學武藝。”

張弓坐直，一臉嚴肅的把顧遠上上下下的掃了一遍，“學武藝是好事，你學武藝幹嘛？”

“當官！”

“哈哈……你以為學好了武藝就能當官，你若真想為了當官學武，找我這麽個不當官的人當師父，能有什麽出息？”

顧遠自己尋了個凳子坐下，兩只手規矩的搭在腿上，“張叔，我并不是個蠢笨的，您的能力如何，我自然知道。另外，我如今家境貧苦，可能無法教學費，但是只要我當上了官，我必然會報答張叔你的！”

“呵，倒是好大一張餅子。當了官報答我？這要是當不上呢？”

顧遠雙目直視前方，“只要我去做，就沒有做不好、做不到的事情！我說要當官，就必然會當上！”

銳利直接的目光，讓張弓不自覺的移開了視線。驀地，張弓一笑，“我窩在這山旮旯裏也有快十年了，沒想到今日竟然要為了你這破事出去一趟。也罷，就當我張弓日行一善。我要看看，你顧遠能走到哪一步！”

顧遠立刻站起，跪伏在地，“師父！”

“別，我就當□□個侄兒，你還喊我張叔就行。快起來吧，能不能成，還是看你自己努力。張叔能幫你的，有限啊。”

“不！”顧遠起身，“張叔答應教我武藝，就已經是對我顧遠有了大恩。我怎麽會得寸進尺？張叔，你盡管放心好了。”

“呵，行了。這天色晚了，我可不留你，趕緊回去吧。”

“好。”

“明個雞叫第二遍之前，就給我滾過來。要是來晚了，就別來了！”

“哎，好！”

顧遠高高興興的往家裏趕，自我覺得，自己離書兒更近了一步。到時候練就一身武藝，精神力也能同步增長。等當了官，他就堂堂正正的上門提親去。

顧遠高高興興的回了家。一進家門就被劉氏捏住了耳朵，“天天不着家，你都幾歲了。你看你哥，就比你大兩歲，都有人上門提親。我看你這輩子就別想着有姑娘願意嫁給你！”

“不嫁就不嫁，反正我有書兒。”顧遠護着耳朵，嘟囔了一句。

“說什麽話呢！趕緊給我把那一筐兔子皮給我拿去洗了去！”劉氏指着牆角的一筐兔子皮，“肉都洗幹淨了！這一筐皮毛，好得能買點兒銅板！”

顧遠掂起背簍，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走到河邊，蹲下來洗兔皮。

“顧遠哥？”

顧遠回頭，“季，百書？”

猛然一見，竟覺得這季百書面容上有兩分書兒的影子，可一旦細看，分明又尋不到。

季百書抿嘴一笑，“是我。顧遠哥你在洗什麽，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了。對了，那天謝謝你給阿林送的書。”

季百書低下頭，“沒什麽的。阿林其實很聰明，要是能上學堂，說不定學的要比我好。”

“是嗎？”

“是啊……”

季百書還要再說話時，河邊一個面容陰沉的婦人喊道，“百書，幹嘛呢？快回家看書去！”

季百書渾身一抖，面容白了白，“娘，我這就回去。”

他看了眼顧遠，轉身跑回了家。

陰沉婦人一步步往顧遠這個方向走來，離着四五步的時候停下了腳步，“顧遠？名字倒是好。哼，不過是癞□□一只！”

不知所雲。顧遠聳聳肩膀，拿起一塊石頭，一點點刮着兔皮上的血絲。

被他無視的陰沉婦人臉色越發陰沉了起來，慢慢隐入黑暗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現以前的章節好多病句和錯別字啊，

有時間一定全部改改。。。

下一章小受受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