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金人
“大宋國的東京果然很繁華啊。”一個滿臉胡茬的高大男子大搖大擺地走在東京街頭,像個剛進城的鄉下人似的左瞧瞧右看看,還裝模作樣地點點頭,“不錯,不錯。”
“大王,可聽說宋人特別會玩啊?”那高大男子身邊,一個侍從模樣的人笑呵呵道,“他們宋人都說東京鎮安坊李詩詩長得最是美若天仙,還風情萬種,他們宋國各種王孫公子都喜歡玩她。”
“是麽?哈哈哈。”那被稱作“大王”的男子哈哈大笑道“那今晚我們就去玩他|媽一玩!哈哈!”
“哈哈哈。”
于是,兩人說說笑笑,大模大樣地進了鎮安坊。
“詩詩,詩詩,有貴客來了!快點快點出來迎接!”李媽媽樂呵呵地跑上樓,将不情不願的李詩詩連拉帶拽地推了出來,一直帶到一個滿臉胡茬的男子面前,“大爺,這就是您要的李詩詩姑娘!”
“哦?李詩詩來了?”那滿臉胡茬的男子正笑嘻嘻地撫摸着一個陪酒的紅衣少女的手,擡起眼瞥了李詩詩一眼,頓時驚訝地瞪圓了眼睛,“李詩詩?好看!好看啊!”
和李詩詩這天仙般的美人兒比起來,剛才陪酒的紅衣少女就遜色很多了,那男子一把推開了身旁的紅衣女子,色|眯|眯地笑道:“要的就是她!李詩詩!”
李詩詩雖然是風塵女子,不過從小受到良好的培養,接的都是宋朝內上等貴客,他們往往文質彬彬,教養良好。反正,李詩詩是從沒見過如此五大三粗的客人,也打自心底反感這樣的客人,對他行了個萬福,就沒有說話。
“哈哈哈,你們聊,你們慢慢聊啊。”李媽媽見那男子對詩詩有意思,才不管他相貌與為人如何,只管有錢可以拿,樂呵呵地支開了其他人,自己親自将房門掩上。
“果然很漂亮啊……”男子起身走近李詩詩,伸出雙手便想去撫摸。
“你別過來!”李詩詩往後退了幾步,迅速從懷裏掏出一把剪刀,抵在自己脖子上,“你再過來我就去死!”
“诶,有話好說嘛。”那男子笑道,“我不遠萬裏來到東京,慕名而來想見識一下姑娘的風采,你怎麽能這樣接待我呢?”
“你想幹什麽?”李詩詩警惕地問道。
“我明天就要回國了,今晚就是聽說你會彈琴,會唱曲,會跳舞……所以想來聽一聽,并沒有別的打算啊。”那男子笑眯眯地往椅子上一坐,“我都已經花了錢了,該不會一樣都看不到吧,再不濟你可以坐下陪我聊聊天的啊。”
“那,詩詩就給客官唱一段……”李詩詩舉着剪刀,小心翼翼地走到筝架旁坐下,謹慎地将剪刀放在一旁,為那男子彈了一曲,唱道:“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玑,戶盈羅绮,競豪奢。 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裏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将好景,歸去鳳池誇。”
“三秋桂子,十裏荷花……你們大宋還有這麽好看得風景?”那男子沉吟了一番,突然問道,“詩詩姑娘,你會跳我們金國的舞嗎?”
李詩詩點點頭:“會一點點。”
“那我們來一起跳如何?哈哈哈。”那男子看李詩詩有警惕之色,笑道,“你也看到了,我們金人性格豪爽,沒有漢人那麽多花招。讓你和我一起跳舞就是一起跳舞,你想那麽多幹什麽?”
“哦,不,詩詩不是那個意思。”李詩詩起身道,“既然客官想跳舞,那就跳舞吧。”
“來,我們一起跳!”那男子率先自顧自地跳起了舞。
李詩詩見他性格大大咧咧,不像有城府之人,稍微放松了警惕,在他邊上慢慢跳起舞來。
那男子狡黠地一笑,拉起詩詩的手一起舞起來。突然,他雙目中兇光一閃,一把将李詩詩扔到了床上:“哈哈!李詩詩!真他|媽費勁!”
“啊!放開!啊……”
“哼哼!”那男子冷笑一聲,“呲——”地撕開了李詩詩的衣服。
“不要……不要啊!”
“嘿嘿。”那男子摩拳擦掌正欲動手,身後的房門突然“哐當”一聲被人踹開。
“這裏沒有你姐姐!哎呀你幹什麽呀別打擾人家客人玩兒……”李媽媽追着個十來歲的少年跑進屋子裏,沖房中被驚呆的男子連連道歉,“客官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人也不知道幹什麽非要找他姐姐,打擾了打擾了。”
“找他姐姐?”那男子十分不爽地披上衣服,兇狠地吼道,“哪個是你姐姐!他|媽|的給我滾出去!”
“對不起對不起啊。”李媽媽連忙賠禮道歉,去扯希孟的手臂,“你快出去!這位客官要發火了。”
希孟甩開李媽媽的手,毫不畏懼地走到床邊,擋在了詩詩面前,擡頭對那男子清楚冷靜地道說:“誰也別碰我姐姐,不然,誰都別想活。”
“你說什麽?”第一次被人威脅,那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希孟,實在不相信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會如此冷靜地說出這般威脅的話語,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
希孟靜靜地從袖中掏出一個淡黃的紙包,在那男子面前淡淡地攤開,裏面是一包顆粒狀的黑色粉末。希孟托着那包粉末放在裏燭火寸許的位置,毫無表情地擡頭看了看那男子:“元宵剛過不久,在煙花鋪裏要的,順便加了點硝石,你想看看整幢樓夷為平地的景象嗎?”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李媽媽吓得雙腿直打顫,連忙擺手道,“小祖宗有話好說啊,我這園子和你無冤無仇,你炸死我們對你有什麽好處啊?”
“呵呵,有意思。”那男子饒有興致地看着希孟,笑着點點頭道,“真有意思,我突然覺得,不喜歡李詩詩了。”
希孟厭惡地看着他道:“那你可以離開了嗎?”
“哈哈哈,今晚就先放過你。”那男子爽快地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哈哈大笑道,“小美人,我對你很是欣賞哦!哈哈哈!”
那男子旁若無人地往鎮安坊外走去,絲毫沒有休息到與一位匆匆進門的白衣男子擦肩而過。
白衣男子急匆匆地走進鎮安坊,只見李詩詩正抱着希孟,趴在希孟肩頭失聲痛哭,看着凄楚無比,也不知發生了什麽。
“詩詩她怎麽了?”趙極向希孟問道。
希孟搖了搖頭。
“官人……鄭……嗚嗚嗚……”李詩詩一邊哭泣,一邊想喚趙極訴苦,卻想到剛才差點失身他人,心中又後怕不已,“ 你出去……嗚嗚嗚……”
趙極無奈,只得看了看希孟,出去外廂等着。
“姐姐。”姐姐一直趴在自己懷裏哭,希孟心中很不是滋味,抱着姐姐安慰道,“姐姐,沒事了。”
“希孟……嗚嗚嗚……姐姐只有你了……”李詩詩抽噎着,對希孟道,“姐姐真的沒有辦法了……真的沒有路可以走了……嗚嗚嗚……”
“不,姐姐,總有路可以走的。姐姐你想的話,我們現在就走。”希孟道,“我們可以跑去很遠的地方,永遠離開這裏,你就不會這樣傷心了。”
“希孟,別傻,我們走不了的。”李詩詩搖搖頭,“你還小,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免得姐姐擔心,知道嗎?”
希孟點點頭。
李詩詩收住了哭聲,坐直身子問道,“希孟,你昨晚去哪兒了?姐姐一直擔心死你了。”
“師父,嗷,就是外面那個鄭官人。”希孟道,“他帶我去宮裏了,還讓我進了畫院。”
“是麽?”詩詩驚訝道,“他不是個商人麽?怎麽還能安排你進宮裏的畫院?”
“咦?鄭……師父他不是宮裏的畫師麽?”希孟想了想,“也許他不光畫畫,還在外面經商了。”
“不管怎麽說。”李詩詩輕聲道,“希孟,姐姐覺得鄭官人是個好人,他能安排你去畫院,你便好好做下去。”
“嗯。”希孟點點頭,“姐姐……”
“怎麽了?”
“姐姐,為什麽你在這裏這樣不開心,卻一直要留在這裏?”
“因為,我們的母親欠了李媽媽好多錢。”李詩詩苦笑道,“等姐姐在這裏賺夠了錢,大概就可以走了吧。”
“是因為錢嗎?”希孟想起後爹纏着自己要錢的情景,沉思道,“又是為了錢嗎……”
“好了,希孟和鄭官人回去吧,他在外面等了很久了。”李詩詩微笑道,“姐姐在這裏也不是不開心的,只要想到希孟過得好,姐姐就會很開心的。希孟和師父好好畫畫,以後就有錢救姐姐出去了。”
“嗯。”希孟點點頭,“姐姐一定要等我。”
“好,姐姐等着。”李詩詩眨了眨眼,悄悄将眼眶中的淚水隐去,勉強地對希孟微笑道,“天色不早了,希孟你快走吧,姐姐會照顧好自己的。”
“嗯。”希孟起身,點了點頭,“姐姐,希孟一定會還錢救你。姐姐,等我。”
“嗯,姐姐等着希孟帶姐姐回家呢,姐姐還想吃希孟做的飯呢。”李詩詩笑道,“希孟,快去吧。”
希孟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姐姐,默默地走出了房門。
在外枯坐幹焦急的趙極一見希孟從裏面走出來,連忙一把将他拉到身邊,一言不發地拉着人往外走。
希孟個子小,大腿幾乎短了師父一半,師父一走快,希孟只能跑着才勉強趕上他。
“鄭官人啊,今日怎麽不多坐會兒啊?”李媽媽見趙極聲色不悅地拉着希孟匆匆走出,以為是他被詩詩不理不睬地态度氣到了,連忙陪笑道,“官人啊,可是因為詩詩她招待不周啊?我去說她。您別生氣,以後常來啊。”
“哼。”趙極冷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拉着希孟上了轎。
“啊喲,今天這是怎麽了這是?”李媽媽推了推魚公,拍着大腿懊惱道,“詩詩這個喪命鬼啊,怎麽就把財神爺給趕走了!你快追出去看看,向他家下人打聽打聽,問問鄭官人他以後還來不來啊?”
“诶。”魚公聽得李媽媽吩咐,連忙追了出去。
門外一乘明黃的轎子還未走遠,轎子是八人擡的,氣派非常。轎子的前前後後竟然跟了上百護衛,街上的百姓都被他們驅趕到街旁讓路,一個富商簡直比京城裏的大官出門還要招搖。
魚公趕緊擦亮眼睛偷偷跟上,向旁邊的百姓打聽道:“你們知道這位官人往哪裏去嗎?”
“這位官人?”那百姓鄙夷地看了魚公一眼,“你傻了吧?那過去的不明明是官家①嗎?”
“官……官家?”魚公傻了眼。
“李老板哪,你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位百姓走過來拍了拍魚公的肩膀道,“官家經常上你們那兒玩李詩詩,你竟然不知道啊?有人可是親眼看見那轎子從皇宮裏出來,往皇宮裏回去的。你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哎呀!我的媽呀!完了!”魚公吓得撒腿就往回跑,氣喘籲籲地跑回鎮安坊裏,拉着李媽媽的手哭道,“媽媽,完了,這下完了!我們完了全完了!”
“什麽完了?你個死鬼,好好的什麽完了?”李媽媽嫌棄地甩開魚公的手,翻了個白眼道,“你一副死了爹娘的樣子幹什麽呢?我讓你打聽打聽那個鄭官人去,你怎麽哭喪似的給老娘回來了。”
“官家官家。”魚公緊張得結結巴巴道,“他是官家。”
“誰誰誰?你說誰是官家?”李媽媽問道。
“就是那個鄭官人,他,他是官家!”
“啊?”李媽媽一拍大腿,“啊呀!完了完了!今天詩詩把他給惹惱了……我,我們不會要被滿門抄斬了吧!你你你,我我我,我們快去收拾收拾東西,我們快跑!快跑吧!”
想着今日惹了官家,十有八|九是要被滿門抄斬了,李媽媽急急忙忙拉着魚公往樓上收拾東西。要是真要滿門抄斬,那就東奔西竄到處逃命去;要是逃了今天都沒聽到動靜,就再跑回東京來做生意。總之穩妥起見,還是逃出去保命要緊。
李媽媽和魚公正火急火燎地收拾着值錢的物件,突然聽得門外有人高喊了一聲“聖旨到!”
“啊?這麽快!”李媽媽吓得兩腿直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①官家:宋朝對皇帝的稱呼。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