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啓航

昔日的、老頭手底下的這群熊孩子們，如今已經全都留在了拯救者聯盟的飛船上，這艘飛船有着很是不小的儲藏空間，因此，只要自己堅持，那麽如藍澤這樣的孩子就能帶着屬于自己的“私有物品”上飛船。但如果并沒有特別堅持的話，這些如同破爛板的機甲也是沒人會理會的。

畢竟，這些東西就算拿去丢進熔爐中重新溶解再利用，做出來的東西到底能不能抵得上溶解費用還是兩說呢。

所以，從一開始除了藍澤這個死纏爛打的家夥外，也就只有樓克要求留下自己的機甲，被一并丢進了儲藏箱中。

這也幸虧了拯救者聯盟這一路上已經在宇宙中足足旅行了一年的功夫，這一路的消耗導致儲藏室中空出來不少地方，這才能塞進這兩大坨破爛。

拿到了自己要拿的東西，藍澤甚至還大大地賺了一筆，二十五萬五千星幣！藍澤不知道在星盟中生活的話這筆錢是多還是少？如果按照他那說不清道不明的記憶中的印象來說，這筆錢雖然不少，可其實也确實并不多。尤其是對于兩個空着兩手、什麽都沒有的、一窮二白什麽都要靠自己動手打拼的小孩子來說。

他只希望星盟沒有通貨膨脹一說，這麽一筆費用最好也足夠他們花銷才好。

而且，在藍澤的心裏還有另一個隐隐的念頭——他手中的芯片可不止一張，如果之前得到的那枚芯片真的就是老頭賣能源石後存錢的芯片的話……呵呵，他完全可以想象，那裏面的錢絕對不會只有自己兩人這次得到的這麽點。

藍澤跟着老頭的時間并不長，也不知道他是從哪一年開始就在這裏發財撈錢的。但沖着老頭最後一次居然敢将最近收獲的所有能源石全都拿去賣掉的膽子來看。他之前就算看管着這群孩子，自己的手底下也絕對不幹淨！

就算數量不多，但每隔一陣他肯定會偷偷拿上一些能源石自己去黑市賣掉。更加上最後那次他們去黑市時，可是足足帶着那麽一大堆的能源石、裝了滿滿三個貨物箱！

就算那裏全都是c、d級的能源石，價錢也絕對不少。

藍澤只看自己這次和格萊交易時得到的報酬就能推算出老頭的收入絕對不會很少，就是不知道那些黑市商人們的收購價格會不會很黑？以及老頭這些年中買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價格幾何，更加上他最後又買了那麽多的備用糧食、空間箱，這些東西恐怕都不便宜，藍澤只能希望老頭別真的把所有的收入全都拿去換這些東西了，好歹給自己和蒼擎留下些生活費也是好的。

藍澤他們不知道這幾艘飛船會在沙暴星上逗留多少時間，就在藍澤擔心桌子號裏的東西被曝光、樓克他們忙着習慣這裏的看似清閑、卻其實讓這群野慣了的熊孩子不自在的生活、安得第七次企圖“巧遇”藍澤詢問蒼擎脖子上項圈是怎麽弄下去、那些被抓去審訊的說不清自己身份來源的倒黴鬼們的哭號聲中，拯救者聯盟號，終于決定啓航了！

這天清早，藍澤正拉着蒼擎一起站在領取食物的小窗口處發愁——這些日子他和蒼擎兩人合力，已經将幾乎所有口味的食物全都調着樣的吃了個遍，正在發愁吃什麽東西味道會比較能接受一些時，飛船內的廣播居然開始播放了起來。

“……拯救者聯盟號預計在三日後，即星盟歷77189年3月17日7時20分啓航，航行終點為星盟中心……”

聽到這一消息，在場的所有人都先是驚訝地瞪大眼睛，随後一個個臉上露出解脫的神色，有激動一些的，甚至彼此相擁在一起哭泣起來。

藍澤也微微松了口氣，手指順手按在了一種營養劑的上面——吃來吃去，還是營養劑比較不折磨味覺，還是吃它好了。至于其他那些東西……呵呵，藍澤這幾天已經吃得完全不想再嘗試了，他寧可等餓了的時候偷偷在自己房間裏開葷，也懶得和這些袋裝食品費神。

“走吧。”轉過身來，卻見蒼擎似乎在看着什麽地方發呆，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卻正看到一對因為聽到廣播而激動擁抱在一起的男女，那男人剛剛好像因為過于激動而在身邊女人的臉上啃了一口。

許久沒見過這種畫面的藍澤愣了下，心中頗有些感慨——果然女人見少，他連這種以前認為習以為常的畫面都會覺得十分陌生了。

“你怎麽了？”再轉過頭來看向蒼擎，卻見蒼擎正盯着自己的臉上看。藍澤下意識擡手擦擦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蒼擎忽然上前一步“吧唧”，在藍澤的臉上印了一口，藍澤瞬間石化了。

好半天，藍澤才回過神來，他沒有先去理會蒼擎，而是左看、右看，然後一把将蒼擎的手按到點選食物的面板上，随便給他選了一種被藍澤此前定義為“最難吃”味道的營養劑和其他食物，這才一把拉着蒼擎匆匆走向座位方向——他得板正這孩子的某些不良趨勢！

這艘飛船上的人其實還真的很不少呢，尤其是萬一哪一天所有人都正好湊到同一個時候出來吃飯，餐廳裏的座位便絕對不夠他們吃飯使用。有兩次，碰巧遇到這種狀況的藍澤兩人只能站在角落中匆匆吃完後回房間休息。

他們兩人向着桌邊走去的時候，正巧遇到剛剛睡醒——藍澤懷疑他們是被廣播的聲音吵醒的。樓克幾人走了進來，一些此前還站在各處感慨飛船終于要返航了的人發現樓克他們從自己身邊經過時，一個個臉上帶着厭惡的神情避了開去，就仿佛他們是什麽有毒的物資似的。

似乎是這種情況遇得多了，只要沒有人當面起沖突，樓克他們也學會了視而不見。畢竟，他就算再厲害也不能真的一個個揮拳砸過去——人數太多挨個打的話拳頭會酸。

餐廳中視線最好的位置，當然就是最靠邊的那些座位了，那些都是由透明玻璃所組成的巨大牆壁，正好能夠看到外面的情況。雖然如今的沙暴星上幾乎什麽都沒有，能看到的全都是一望無際的荒漠以及土黃色，可這依舊讓整日被關在飛船中，只能看到白色的金屬牆壁、灰色的金屬門窗、房間內那各種單調顏色、事物的人們轉換一下心情。

就連藍澤兩人也更願意坐在靠窗的位置，畢竟，這裏是他們曾經生活成長的地方，而在不久的将來，恐怕他們便會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這裏了。

兩人運氣很好地找到了兩個相對的、正好靠窗的位置，完全可以讓他們一面吸着面前的小袋營養劑，一面悠閑地向外打量着。

“阿擎，不是所有人的舉動都可以模仿，有些舉動是不那麽……合适，明不明白？”藍澤坐下後邊急切地低聲給蒼擎上課，他現在暫時沒有功夫去緬懷窗外那熟悉的畫面。

蒼擎歪頭，眼中顯然帶着一些不那麽明确的意味。

藍澤嘴角抽動了幾下，這讓他怎麽對着孩子解釋剛剛那種親面的動作是只有親密度的人之間才能有的？更何況現在還是在餐廳中，他的聲音更加不能放大到被人聽到。畢竟，在藍澤的潛意識裏也清楚，親人之間也是會用這種方法來表示親密的。

“總之！以後不許在外面這樣！“藍澤決定暴力鎮壓，解釋不清楚的那就直接一竿子打倒！不講理就不講理了，只要結果是好的就可以！

蒼擎再度歪頭，半睜的眼睛眨巴眨巴，最終點了一下頭——在”外面“”不許“，嗯，他明白。

遠處，一臺臺機甲化身為小型飛行器的模樣正從遠及近地向飛船方向飛回，在它們接近光罩的時候，光罩的相應部分就會打開一塊缺口，容納這些機甲飛進來。

另一邊，藍澤看到之前他們曾經去過的那艘戰艦級飛船中出來幾輛小車，正向着自己所在的這艘飛船行駛過來。

藍澤不知道這些小車中有什麽人，也沒當回事，因為他知道他就算去打聽也打聽不到。

不過今天中午的時候他就知道将要來拯救者聯盟號上的是些什麽人了——之前被抓到後暫時留在隔壁戰艦中接受審訊的、身份上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奴隸們。

與藍澤他們這些孩子不同，蒼擎等基因改造人的訊息很容易地就在老頭的電腦中翻找出來了，就連藍澤，在他被蒼擎撿到後也由老頭直接登記了進去。

可這些奴隸們，因為被抓到後抓到他麽的人強行拆去了他們體內子出生起就注入體內的個人訊息器，因此也就導致了他們就算自己自稱是什麽身份，但因為沒有相應的東西能夠作證反而被列入了懷疑名單。

隔壁戰艦中那位多疑的卡爾莫司長本着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信念，将他們留在那邊的小黑屋中，進行了為期一周的各種審訊逼供。直到徹底确認他們身上應該沒有疑點，才将這些“清白”的、可憐的、受剝削的人們送到拯救者聯盟這裏。

拯救者聯盟的首席、美麗善良的若恩娜自然十分樂意接受這些需要她去拯救的可憐人們，并且也給予了其他人登艦時的禮遇——親自接見。

是的，一路上所有被拯救者聯盟收容的人們都被若恩娜親自接見過，雖然一般都是數十、甚至上百人的一同接見，可卻依舊讓所有登上這艘飛船的人們清楚地知道：到底是誰救了他們的命，并給予了他們未來的希望。

三天後的清早七點鐘，藍澤才剛剛從床上睜開眼睛，他今天早上同樣是被廣播的聲音吵醒的——因為昨晚某人實在饞得不行，偷偷将以前在地底岩漿做好、裝進罐頭中存放着的卵蓉蝦肉粥取出了一碗，和蒼擎一起偷吃之後消化到半夜才一起睡去的。

而現在，飛船在進行過三次通知、并且确定所有人都呆在自己的房間、用安全帶将所有人都固定在安全的位置後，飛船輕輕地震動了一下——起飛了。

“……居然，真的飛起來了！”藍澤有些小激動，他拉住蒼擎摟在自己身上的一支胳膊用力搖晃了兩下，兩只眼中全都是亮晶晶的光，“我們……我們今天上午就能飛離沙暴星的大氣層，準備去星盟了！！”

蒼擎一直盯着藍澤那雙亮晶晶的眼睛，聞言點了下腦袋：“嗯，我們一起去星盟。”

“嗯嗯！一起去星盟！我們手中有錢，雖然不知道那些錢的到底有多少購買力，可我們以後應該能想辦法弄個房子，然後一起生活、一起賺錢、一起研究如何在星盟裏面工作……”

蒼擎一直興奮地念叨着、念叨着，蒼擎忽然想起了什麽，低下腦袋，湊到他的臉龐，對着藍澤那這幾天終于被養得圓潤肥嫩起來的小臉上“吧唧”了一口。

興奮的藍澤似乎瞬間被定住了一樣，許久、許久，他才僵硬地将頭轉到蒼擎的面前，生硬地問道：“阿、阿擎，你、你……我不是告訴你不許這樣嗎？！”

蒼擎歪頭：“你說過的，在外面不行。”

所以他才在兩人的房間中親親嗎？我應該感謝你沒如上次一樣在大庭廣衆之下親親我我算是很給我面子了嗎？！

忽然想起前天那對興奮地、在餐廳當中擁抱、親吻的那對狗男女，藍澤忽然想去拉住他們的領子用力搖晃——讓你們教壞小朋友！！

“阿澤，這樣不對。”藍澤皺起眉頭來，上次的暴力鎮壓看來效果十分之不好，藍澤只能想辦法擺事實說道理，心中琢磨着要如何板正這孩子對于某些事情的不正确觀念。不得不說，從沒養過孩子的、實際年齡比蒼擎還要小上兩歲的藍澤小朋友此時有點麻爪。

想想他上次給樓克他們講述“論、男女的不同”的可怕結果吧！這群熊孩子滿腦子都是莫名其妙的奇思妙想，問出的問題能讓藍澤的腦筋打結、死機。如今蒼擎又受到了莫名其妙的不良影響，怎麽想，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恐怕都會引發可怕的結果——雖然此時的他完全不知道這種”可怕的結果“到底會是何種形式的。

蒼擎眼中帶着不解，但他卻覺得剛剛的動作讓他心底十分舒服。就和頭一次把藍澤從那個小小的救生艙中抱出來時一樣，那種抱在懷裏、滿滿都是安心的感覺讓他一下子就決定了——丢掉“生”出自己的管子，把這個孩子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于是，此時的他也自然而然地順從了自己那野獸一般的直覺“吧唧”一聲，又在藍澤另一邊的臉上啃了一口——其實，從那天他看到那兩個人在臉上啃的時候、在藍澤臉上試過之後就一直念念不忘，只是最近藍澤一直處于莫名奇妙的亢奮期、上次又那麽鄭重地對自己說過”不許“，這才導致他有些行動不便而已。

藍澤再度呆愣，許久，他瞪着面前那雙閃着銀亮灰色光芒的眼睛深吸一口氣：“這個動作，只能在最親近的人之間……比如家人、比如戀……咳咳。”直覺後一個答案不應随便說出來，藍澤咳嗽兩聲，正想再度正色教訓面前的孩子，可是——“吧唧”，腦門的正中間又多了一下子。

……算了，就當是親人之間的吻面禮什麽的好了。

藍澤自覺說不清楚，而且他與蒼擎之間的關系确實早已遠超一般的“朋友”，甚至“兄弟”的感情，這孩子是自己養大的，他也同樣一直和自己黏在一起，家人之間親密一些更沒什麽不對。至于自己心底那種莫名的擔心……只要理智地想一想，藍澤就絕得那似乎自己只是有點杞人憂天了？

想到這裏，他再度鄭重警告：“在房間裏也就算了！不許學上次那兩個人似的，大庭廣衆之下親親我我，成何體統！”

“吧唧”。

巨大的飛船從地面上起飛，驚起一片片黃色的沙暴。

當它巨大的艦身穿過厚厚的大氣層時，一種持續的、顫抖着的颠簸感再度傳來，讓整個船艦中的人都能感覺到那種晃動感。

好在，因為飛船的體積足夠龐大，所以這種颠簸感并不算太過猛烈，只持續了大約十分鐘左右，一切就正式結束了。

飛船中再度傳來提示音——“解救者號上的各位乘客，現在已經離開u·tn第三行星的大氣範圍，解救者號将于兩小時十二分後與第三恒星所屬第四衛星接軌，并在衛星軌道上停留大約一小時時間進行補給。停留期間不會引發艦身大規模震動，各位乘客可正常行動，停留期間無關人員請遠離一、二層貨箱區。”

藍澤聽說飛船已經飛出了大氣層、此時就在宇宙之中，立即一個打滾坐了起來，飛速揭開纏在自己和蒼擎身旁的安全帶：“咱們快點！去餐廳看看能不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那漆黑的宇宙、那巨大的土黃色、緩緩運轉着的星球，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藍澤在夢中一次又一次見到過的畫面。可他卻不清楚，自己夢中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此時的他只希望即使飛到宇宙中這條飛船上的窗子也不要關閉，能讓他們看到星空中的一切。

兩人手拉着手，藍澤連臉上那還沒徹底幹掉的口水都忘記擦、更想不起來吃早飯的事，拉着蒼擎一路跑到餐廳中。在那裏，有些居住位置距離餐廳比較近的人此時已經來到了這裏，正站在巨大的透明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只有少半個土黃色的、巨大的星球還對着窗子的一角，周圍幾乎都是黑暗的、深邃無邊的浩瀚宇宙，在四周圍、巨大星球的附近還有一些零星的、正順着軌道上散亂紛飛的小小碎石從窗前掠過，看上去是那麽的奇幻與新奇。

藍澤張着嘴巴，呆呆站在剛剛走出的電梯大門口，直到被後面乘坐電梯來用餐的人推了一把，才恍恍惚惚地被蒼擎拉着、一路走到大窗的旁邊。

“是它、就是它……”與夢中如出一轍的景象，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巨大星球。藍澤緩緩閉上眼睛低聲呢喃着。在他閉上眼睛之後，那熟悉的畫面似乎又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蒼擎默默地等着他再度睜開眼睛，才低聲問道：“什麽是他？”

藍澤眨了眨眼，把眼中那略微水潤的光眨掉才笑嘻嘻地看向身邊比自己高出半頭的蒼擎：“你還記得我是坐着穿梭艙來的這裏吧。”說着，他指指那顆漸漸消失在大窗視野中的土黃色一角。

蒼擎點頭。

“我啊……可能在降落到沙暴星之前醒過一兩次……一次，看到的都是漆黑的宇宙、還有周圍小行星帶的碎石。可第二次……我看到我正在向那顆星球墜落下去……”

藍澤在來到沙暴星前乘坐的那種是用于求生、有着最簡單制導功能的求生艙。

被放入裏面的人無法控制前進的方向，更無法控制是否繞過求生艙自動選定的降落點。因為人們一旦乘坐上去就會被催眠、盡可能降低艙內人的生理消耗，并一面向四面八方發送求救信號、一面自動搜尋有可能有智慧生命、基地的方向。

雖然說如果有人在宇宙中航行時發現這種穿梭艙後都有義務無償救助，可在這浩瀚的宇宙中，只要不是人類生活的密集區，就算是兩艘小型飛船同時在某個星系中進行探索，彼此間也未必能碰得到——宇宙，實在太大了。

會用到救生艙的情況更是危險重重，所以，人被送進去後到底能不能獲救，那種可能性真的是微乎其微的。

藍澤的運氣不錯，在他不知在宇宙中漂流了多久之後，穿梭艙終于搜尋到了智慧型生物發射出來的、距離最近信號，并且調整飛行方向向着距離最近、有可能找到空間基地的地方飛去。

于是，他所乘坐的穿梭艙就落到了蒼擎他們基地的附近，被老頭等人優先發現，并按照不成文的約定，被第一發現人們将艙內的東西瓜分一空。自己，也落入了蒼擎的魔爪……好吧，其實是懷抱中。

蒼擎聽他說完後才再次向幾乎已經看不到了的土黃色方向看了一眼，他想起來了，藍澤以前就說過他還記得一點掉到沙暴星前的畫面。只是當時的自己完全不理解他話中的意思，可現在，在看到那顆巨大的、土黃色的星球後，自己才真正明白他的話。

這艘解救者號在兩個星球間飛行的速度并不慢，但問題是——飛船在起飛降落的時候可要比真正飛行起來時要耗時得多！

所以，藍澤兩人明明早就在窗子這裏看到了那顆被沙暴星居民取名為“岩星”的光禿禿星球，卻要等着另一艘戰艦在那裏停靠、領取物資後，才輪到這艘解救者號。

而那一艘和解救者號一起離開沙暴星的、要飛回星盟的飛船，居然就是當初藍澤與蒼擎被帶去過的、隸屬于星盟警備處的飛船。

有戰鬥系飛船護送，大飛船周圍還有一些小型的護衛艦級別的戰鬥飛船護送，這一路上他們的航行還是比較有安全保障的。

而另一艘留在了沙暴星上的飛船，就是格萊所負責的、隸屬于星盟能源統籌局的商船了，據說，在格萊确定了這顆星球上确實盛産能源石後，星盟方沒面已經開始加緊速度往這裏加派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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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莫，這次回去真的不能借用新發現的星際通路？”若恩娜臉上帶着淡淡憂愁的笑容，“那些可憐的人們需要盡快得到安定的生活，你知道的……”

卡爾莫不耐煩地握住他腰間佩劍的劍柄：“安全，你應該明白，新發現的星際通路雖然能加快我們回去的速度，可卻要通過之前的戰鬥區域！如果再加上你們這艘不具備戰鬥能力的民用飛船的話……你不希望你好不容易救助下來的人，卻莫名奇妙地死在帝國的意外反撲中吧？”

若恩娜無奈地嘆息一聲：“這麽看來，也只能按照來時的原路回去了。”一年，這次回去至少也得花費将近一年時間。如果新發現的星際通路确定沒問題的話，那至少能夠節省他們将近兩個月的時間呢！

早一天回去，自己這次出來搜尋到的戰利品，足以讓自己在今年的星盟高層會議上提升足夠的威望、加重解救者聯盟的地位。無奈的是時間與路程拉長了這一點。

“看來，只能暫時忍耐，還是按照預定，等待明年的時機吧。”若恩娜緩緩閉上長長睫毛下的藍色眼睛，那裏面并沒有平時衆人經常見到過的關懷與溫柔的笑，而是無限深邃的平靜和籌謀。

是的，她不急，她有得是時間，尤其是現在，在她勝券在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