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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那對珍珠耳墜的功勞,及笄禮過後,阮家成了香饽饽,總有人來找安若玩。
安若并不是喜歡熱鬧的性子,但人家來找她玩,總不能避而不見,便一直客氣接待着。
所幸也都是相熟的同齡姑娘們,在一起說說話,也正好打發時間。
這日天好,用過早飯沒多久,王雲琬又來找她了,還帶了羅家姑娘羅尋梅。
之前見她帕子繡得好,兩人今日特意帶了幾塊素面帕子來,打算向她請教怎麽繡飛蝶。
少女們碰了面,先相互問好行禮,其中就數安若打扮的最為素淨,一身淡櫻色的交領羅裙,只在裙角繡了幾只蘭花,首飾更是簡單,她只在發上別了兩根玉簪,腕上套着一對玉镯,連耳垂上的丁香也是白玉的。
王雲琬家裏是開首飾鋪的,身上戴的都是汴京最時興的首飾,而羅家是開錢莊的,羅尋梅也是穿金戴銀,一身貴氣。如此一來,顯得安若有些格格不入了。
羅尋梅不解問她,“安若,你怎麽穿的這樣素淡,也不戴些像樣的首飾?”
自入夏以來,阮家的織坊布莊生意極好,人人都知道阮青岚賺了不少銀兩,阮家應該不缺錢的。
王雲琬與安若熟些,聞言也打趣道,“說的是,那麽好看的耳墜,我來了幾回,也從沒見你戴過,莫非要留着上花轎才戴?”
少女們都各自帶了丫鬟,安若身邊也跟着紅菱,這話一出,衆人都忍不住掩唇笑起來。
安若也被逗笑了一下,而後又解釋說,“我平日都在家中不出門,如此習慣了,左右輕省些也好,做起事來還方便些。”
王雲琬開過玩笑,也終于正經了些,同還不太熟的羅尋梅解釋說,“安安一向如此,不過她模樣生的好,就算什麽都不戴,也照樣好看。”
羅尋梅點了點頭,佯裝嘆息道,“哎,也就我們這些歪瓜裂棗的,才拼命打扮自己。”
衆人又笑起來,安若只好又笑道,“你們快別打趣我了,我就是懶些,你們又哪裏算得上歪瓜裂棗?”
語畢便将二人往花廳裏迎。
入了花廳,幾人分別坐下,紅菱上茶端來點心,少女們繼續說話。
才喝了一口茶,羅尋梅忽然想起一事,忙道,“對了,你們可聽說了,宮中近來失竊,正忙着捉賊呢!”
王雲琬一時顧不上拿點心,立刻問道,“宮裏丢了什麽寶貝?”
安若也看了過去,要知道宮中失竊,可不是小事。
只聽羅尋梅道,“聽說是今次羅斛國進貢的珍珠。”
“珍珠?”
王雲琬想了想,“難道是上回吳銀霜提過的,萬兩銀子一顆的那種珍珠?”
羅尋梅點了頭,“就是上回吳家小姐說的那種珍珠。她不是曾提過,羅斛國今次共進貢了十二顆,而陛下又拿其中一半做獎賞,最後被鎮北王贏走了?宮裏本該還有六顆才對,可是現如今卻有兩顆找不到了。”
語罷怕二人不信,她又特意解釋,“我表叔是專往禦膳房供食材的,與幾個禦廚相熟的很,此事正是禦廚告訴他的。聽說現如今阖宮上下都在找那兩顆珍珠,急得什麽似的。”
安若想了想,問道,“宮中戒備森嚴,好好的東西怎麽會丢呢?是怎麽發現丢了的?”
羅尋梅看了看左右,一臉神秘狀叮囑二人,“我說了,你們可別輕易外傳,事關皇家臉面,可不是小事。”
咦,看來還有故事?王雲琬立刻點頭如搗蒜,“一定,你快說。”
安若也點了點頭,羅家姑娘便壓低聲道,“聽說,前兩日陛下将其中兩顆賜給了貴妃,其他人卻沒有,後來一不小心叫皇後知道了,皇後大怒,就去找陛下評理,陛下為了息事寧人,只好再賜皇後兩顆,這時才發現,原本應該還有四顆的珍珠,只剩下兩顆了。”
原來如此,二人點了點頭,王雲琬又問道,“那是誰膽子這麽大,連陛下的東西都敢偷!”
羅尋梅搖搖頭,“那就不知了,反正聽說陛下震怒異常,下令嚴查,還說若找不到這兩顆珍珠的去處,就要将內廷總管杖斃呢!”
王雲琬啧啧了兩聲,又疑惑道,“也不知這賊是什麽想的?就算偷出宮去,又如何銷贓?那樣罕見的寶貝,除過王侯勳貴,尋常百姓誰敢輕易用?就如眼下,若一旦戴出去叫別人知道,豈不招來禍事?”
話音才落,她又忽的一頓,忙向安若道歉,“安安你別誤會,我不是說你……”
她差點忘了,眼下安若手中就有兩顆那樣的寶貝。
安若笑了笑,道,“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那日你們都在場,自然知道我是清白的。”
王雲琬與羅尋梅忙點頭。
又聽她補充道,“我爹的那位朋友……也是正人君子,絕不會做雞鳴狗盜之事的。”
她自然曉得獨孤珩的珠子是哪裏來的,但這兩人卻不知,所以還是要替他撇清一下。
“那是自然,”羅尋梅也笑道,“盜竊宮中寶物是何等的罪過?哪裏會輕易送給別人?”
安若颔首,便沒再多說。
出了這樣的事,而自己手中又有差不多的寶貝,這确實有些敏感,雖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事關重大,還是不要多提的好。
可不知為何,她心間卻忽然起了種不太踏實的感覺。
——及笄禮那日來的人實在不少,自己有珍珠耳墜的事早已不是秘密,如王雲琬羅尋梅這樣的當然可靠,可旁人呢?
但願不要生出什麽事端才好。
~~
晌午時分,绫錦院監事吳玉山回了府。
才一進門,就見侄女吳銀霜迎了上來,喚道,“叔叔,您終于回來了。”
吳玉山見她像是等了許久的樣子,不禁有些意外,“找我有事嗎?”
吳銀霜忙點頭,卻在開口之前又環顧左右,方道,“我有要緊的事同您說。”
見她如此,雖然納悶,吳玉山還是帶人去了書房。
而待吳銀霜把話說完,吳玉山果然大吃一驚,“你說……宮裏丢了的寶貝是在阮家?”
吳銀霜十分肯定的點頭,“那日侄女親眼所見,阮安若的那對耳墜足有龍眼那麽大,就同在太鴻胪寺展出的一樣,試問阮家不過小小商戶,怎麽會憑空得來那樣的寶貝?難道送她賀禮的是陛下或者鎮北王不成?”
“那當然不可能。”
吳玉山一口否認。
他同阮青岚打了多年交道,對阮家的背景再清楚不過,那不過就是個白手起家的商人,哪裏會認識什麽勳貴?
“如此說來,這珠子确實來的蹊跷……”他禁不住沉吟。
“說的是,尤其眼下宮裏出了這等大事,更難不叫人起疑。侄女知道此事重大,就趕緊來告訴叔叔,若能借此解了宮中之急,替您立一樁大功,那是最好的。”這麽說着,就仿佛已經看見了叔叔高升的情景,吳銀霜忍不住一臉喜色。
吳玉山也跟侄女想到一塊兒去了。
他在宮裏摸爬滾打這麽久,其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這绫錦院監事,充其量只能撈點油水,但離權勢還差得遠呢。
因此,今日這消息,可算是他的一次絕佳機會了。
~~
自從添了幺兒,無論多忙,阮青岚每日總會盡力趕回家吃晚飯,然而今日卻有些奇怪,眼看天都已經黑透了,阮家姐弟還是沒等來父親的身影。
秦氏覺得奇怪,便打發了小厮阿旺去織坊裏看,等了好一會兒,才見阿旺氣喘籲籲的回來,一臉急色道,“夫人,織坊裏說,老爺被官差帶走了。”
“什麽?”
廳內母子幾個俱都一驚,好端端的,阮青岚怎麽會被官差帶走呢?
秦氏一臉的緊張,忙問,“可知是出了什麽事?”
卻見阿旺撓頭,“織坊裏的人也沒說清楚,小的心急,就先趕緊回來告訴您了……”
“哎呀,”秦氏急得,立時便要親自出門去看,“可知老爺被帶去了哪裏?”
阿旺想了想,“好像是什麽拱衛司的衙門。”
秦氏卻一陣暈眩,老天,這怎麽牽扯到了拱衛司?
這拱衛司可是伺候宮裏皇上的啊,她又怎麽能輕易進得去?
而安若也已經狠狠頓住。
她這幾天一直在擔心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
那拱衛司可是折磨人不眨眼的地方,上輩子爹就是死在那裏的。
情況刻不容緩,已經不容猶豫,她張口道,“娘,咱們去找趙叔吧,現如今怕是只有他才能救爹了!”
~~
此時的拱衛司內,阮青岚正面對着幾人。
除過他熟悉的绫錦院監事吳玉山,其餘兩人乃頭一次見,從吳玉山的介紹中已經得知,這分別是內廷監總管張福海,及拱衛司知事朱洪才。
拱衛司乃提刀之處,一進來就能感覺到陰森之氣,阮青岚向幾人行過禮,一時并不敢多言。
然那位姓朱的知事卻兇神惡煞的喝他,“小小商家,怎麽會得來那麽大的珍珠?還不快說,這珍珠是哪裏來的?”
阮青岚不是笨人,宮中的事他已有所耳聞,這須臾之間,也明白了自己為何會被帶到此。
他于是忙答,“各位大人請明鑒,那日小女及笄,家中有諸多人證,那對珍珠耳墜,乃是一位朋友相贈,來賀小女及笄的。”
“那此人現在何處?”
姓朱的又喝道。
阮青岚又解釋道,“大人,他家中行商,這珍珠也是經商得來,其乃正人君子,絕不會……”
“我只問你他在何處?”
未等他說完,那姓朱的忽然擡高了音調,嗓門之大,連臉上的橫肉都跟着顫起來。
阮青岚微頓,須臾,卻道,“他前些日子已經離開汴京,回鄉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啾小可愛們,有營養的寶貝們別忘了灌溉一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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