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太子顏烈.記憶飄蕩

第33章 太子顏烈.記憶飄蕩

眼看着瑤晔已經邁進密室，關上了門，凰柏的眼睛裏，不甘而忿恨的神色。

一低頭，劍上，一滴一滴的殷紅的血順着劍身滴落下去，劃出悲戚的光芒。

潔白的雪地裏，瞬間開出了血色的花朵。

他的嘴角，剎那間扯起一個陰冷的笑，繼而褪去夜行衣，剩下明黃色的皇袍。

“來人，将雲岚閣給我燒了！”

九姐姐，如果我得不到。

那麽，我也不會讓你得到。

既然你這麽執着，我如你所願，讓你，随着大火和玉玺，一起毀滅。

到時候，你不但能擁有一切，還能看見父皇，以及你母親。

感謝我吧？九姐姐……

火把，燃燒白色的雪夜，一片火海。

大雪，就在火裏融化了開去。

少年帝王，望着眼前的樓閣，以及那緩緩蕩着的秋千和一株銀裝素裹的梨花樹，漠然的笑着。

揮揮手，火把就那樣逼近了雲岚閣的所有門板。

“住手！不能燒掉雲岚閣。”

就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刻，一襲純白色裘衣的凰羽，出現在了落雪的盡頭。

白色的落雪，悄然落在他的肩頭，卻被他匆匆的腳步驚得飄飛而去。

“六哥。”

見到凰羽，凰柏的眼眸裏，終于出現一絲溫暖的亮光。呼喚着眼前微蹙着眉的男子，他緩緩的轉過臉去，将側臉映照在火光裏。

“十四弟，雲岚閣，不能燒。”

焦急的走近，腳底的落雪，厚的沒過凰羽的腳背。凄迷的目光，望着眼前病态的少年，輕聲說道。話語裏，帶着一點點的乞求。

“為什麽？六哥，難道，還念念不忘什麽麽？”

失落的低下頭去，詢問着原因，凰柏的嘴角，再次微微的撇起，像是受了不公待遇的孩子。

“凰柏，你指什麽？”

知道凰柏是話裏有話，凰羽便輕輕拍去肩頭的落雪，瞥了他一眼，冷冷詢問道。

那一眼，凰羽那冷漠的一眼，足以讓凰柏覺得這個雪夜無比的寒冷。

冷得叫人寒心。

于是，他便擡起頭，倔強的看着他的眼睛：“六哥，宮廷裏的流言，也不是空穴來風罷？”

雪，就在那時靜默的再次落滿了凰羽和凰柏的肩頭，兩個人在落雪裏伫立着，眼神交替。

“流言？什麽流言？”

凰羽的眉，最終再次皺成了溝壑般，冷漠的話語和表情，如掉落在凰柏心上的火把，灼痛了他寒冷的心，“說！”

溫融而憂郁的凰羽，對着這個一貫憐愛的弟弟發出了怒吼。

怒吼聲一聲一聲的回蕩在雲岚閣裏，刺穿了曾經那些美好的歲月。

凰柏就在凰羽的怒吼裏，低下了眼睑，望着被火把映得昏黃的落雪。

諾諾的聲音，仿佛還是十多年前那個安靜的孩子：“說你和九姐姐，有些暧昧，說你們**……”

流言的可怕，就在于子虛烏有的事情，可以說的如真實一般。而真相，卻永遠沒有人相信。

“住口！”

當凰柏說出了“**”那兩個字的時候，凰羽終于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怒，仿佛是被人看穿了心裏隐藏多年的秘密。

“如果不是，六哥為何會如此的憤怒呢？如果不是，六哥因何念念不忘九姐姐，一定要等她回來……”

看着凰羽惱羞成怒的樣子，凰柏終于再也不想顧及凰羽的感受，委屈的脫口說出了那些埋藏在心裏多年的話。

“啪！”

當那些話還停留在半空中的時候，一個響亮耳光的回蕩聲，打斷了那個聲音。

凰羽憤怒至極，恨恨的盯着眼前的凰柏，讓人心生寒意的眼神：“若你敢燒了雲岚閣，我們就恩斷義絕！”

手還在隐隐作痛，心微微的疼。

他知道，自己那重重的一個耳光，一定是打疼了凰柏。

但卻只見凰柏滿臉疼痛的看着他，不再說話。

他終究是不忍再看凰柏幽怨的眼神，便從他的身側走過，疾步離去。

離去之前，卻又在門口駐足：“還有，那些話，再也不要在我面前提及。若敢再次提起，別怪六哥不客氣！”

說罷，頭也不回的決然離去。

戚戚的望着凰羽消失在落雪裏的背影，凰柏的眼睛裏，赫然有了盈盈的淚光：“六哥……”

雪地裏，樓閣在孤獨的伫立。

眼前這座千年屹立不倒的城池，掩埋在戰争的陰影裏，顯得孤寂而悲傷。

男子的嘴角，終于勾起一個妖冶而絕美的弧度，在紛揚而落的大雪裏，微微的笑了。

就是在這裏，遇見了她罷，那個笑靥如花的同時，亦能淚流滿面的女子。

那個在夕陽裏笑得不染塵埃，卻在黑夜裏笑得冰冷絕望的九公主瑤晔。

而今，她在哪裏呢？

在楓琉國成為了受寵的王妃，還是……

哈哈……像她那樣倔強而人，說不定會被打入冷宮，變成一個廢棄的王妃。

也許，那樣的生活，更适合她罷。

一個人安靜的坐在秋千架上，微笑着仰望天空，獨自舔舐內心的傷口，隐忍着自己的寂寞。

瑤晔，在我的意象裏，你，是這樣的女子。

可真正的你，究竟是怎樣的呢？

在黑夜裏微笑着說，叫我瑤晔罷，我不是也只叫你顏烈麽？

那一刻，心微微的跳動着，帶着悸動的因素。

她的眼睛在黑夜裏明亮如星辰，從她的眼睛裏，能看見那抹不曾消逝的微笑。

他低下頭去，輕聲的回應：“哦……”

那一夜的那個瞬間，似乎是他這一生之中，覺得最溫暖的時候。

可當他再次擡頭看向瑤晔的時候，卻見她的嘴角，扯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眼光淡淡的穿過他，望向他的身後。

不解的回眸，一身華服的婦人，出現在那道回廊的盡頭。身後大批的宮女和太監，面無表情的低着頭。

随着她匆忙的腳步，揚起落地的灰塵。瑤晔的眼睛裏，她漸漸的近了……

“啪”！一聲。

那個婦人走到瑤晔的面前，憤憤的目光，不說話，擡手就是一耳光。

響亮的耳光聲，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以及那顆微疼的心。他邁動了腳步，想要上前擋在瑤晔的身前。

可是……

瑤晔卻驀地抓住了他的衣袖，燦爛微笑着對着他搖搖頭：“顏烈，不要緊的。”

那句話，在遙遠的記憶裏從縫裏傳播過來，還是帶着凄涼的味道。

那一瞬間，他是那麽想要保護眼前這個從容笑着的人。可卻看見她揚起了嘴角，戲谑的笑語：“皇後娘娘，這是什麽意思？”

被稱為皇後的婦人，看見她面前的慕容顏烈，似乎是微微的怔了一下，便緩緩的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