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記憶瑤晔.盛氣淩人

第34章 記憶瑤晔.盛氣淩人

但眼睛裏的憤怒光芒，還是刺得人眼睛有些疼。盛氣淩人的語氣，讓黑夜裏，妖魅笑着的男子，微微的蹙眉。

“瑤晔，你到底想要做什麽？”花瓣在風裏簌簌落下去了，帶來離去後的嘆息。皇後的聲音，在長長的回廊裏，格外的清晰，幽涼的味道：“世間這麽多的男子，你為何偏偏要搶玉顏喜歡的男子呢？你是在報複我麽？”

月華忽而灑滿了大地。

安靜的聽着皇後的話，瑤晔的眼睛，突兀的閃現出幽亮的光芒。在黑夜裏，他在她的身側，能看見她眼睛裏都是嘲諷的笑意：“皇後這是哪裏話呢？正如你所說，世間男子這麽多，四姐姐為何偏偏就要洛硯呢？我不給，就說我搶，未免有失公平罷？”擡起頭，正視眼前的婦人憤怒的面容，瑤晔卻是笑意漸濃，眼底劃過得意的神色：“皇後難道忘了，洛硯從來都是我的。”

洛硯從來都是我的。

那句話，在記憶裏悠悠的回蕩着。似乎至今，還能想起瑤晔說那句話時的神情，得意的，憤恨的，幸災樂禍的，甚至，是冰冷的。

婦人被她的那句話噎得雙手都開始顫抖。

半晌，她終于伸出手，指着瑤晔，恨恨的語氣：“你……你……你真真跟你母親一樣，不要臉！”

在那個瞬間，瑤晔的瞳孔霍然間無限的擴大，憤憤的瞪着那婦人。似乎一提及她的母親，她便怒火三丈。

身邊的傾城，就在那時亦握緊了手裏的劍。眉間的血色刻痕，在月光裏泛着陰冷的光芒。

他猛然擡起頭，上前一步，對着那婦人怒目而視：“不準你說雲岚的不是！”

剎那間，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目光，集聚在傾城的身上，看見他的衣袂随着夜風飄揚起來，握劍的手，微微的顫抖。

憤怒圍繞在他的身側，危險的氣息。

皇後被他那樣的話語吓得怔住，很久沒有說話。

待到回過神來，看見紫衣的傾城，感受到身後訝異的目光，皇後感到很是尴尬，便鐵青着臉，伸手推開了面前的人：“你是什麽身份，敢這樣和本宮說話？”

傾城在那時，微微的動了下雙唇，想要說些什麽。一擡眼，瑤晔已經先一步欺近皇後身前，淩厲的話語：“那皇後娘娘你，又是什麽身份呢？此刻在這裏叫嚣着告訴我，他沒資格這樣和你說話，但試問，一個昙氏餘孽，又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這樣對本公主說話？”

無疑，那些話，全都是一支支的利箭，霎時就如雨點般的射向了眼前的婦人。

射穿了她的心。

因為，就在那個時候，他看見婦人的眼角，驀然泛起了一抹憂傷。話語，也變得悲涼無力：“你……”

指責的話，說不下去。

想要像瑤晔指責她一樣指責瑤晔些什麽，可擡眼看見瑤晔憤恨的眼色，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瑤晔的笑容，終于在那時消失在了臉上。眼睛裏，緩緩的，升起了莫名的大霧。

散不去……

至今，瑤晔眼睛裏的那層大霧，都未曾在自己的心裏散去。

慕容顏烈，你還真是令人失望呢。

原本，不是應該保護她的麽？到最後，卻只能看着她另嫁他人，看着她的國家，風雨飄搖。

若是瑤晔知道了，會恨你罷？

風雪從營帳外攜手離去了。

記憶裏，那夜的瑤晔，與第一次遇見的溫融微笑的那個女子，判若兩人。

“昙葉皇後，來對付瑤晔之前，掂掂自己的份量罷，別仗着你和父皇之間那點微薄的感情對我大呼小叫，你沒有資格！”

盛氣淩人的話語，眯起的雙眼，憤恨而迷離的光芒。

瑤晔傾城的容顏，在黑夜裏帶着幽怨的味道。但卻沒有一點兒示弱的意思：“念你身為皇後，我該在這些人面前為你留些顏面。那個耳光，就當你欠我的罷。改日，我定然會從四姐姐身上讨回來！”

第一次，看見她被人掴了一耳光，卻還能淡定的微笑着，一句一句的反駁，将面前的人說的啞口無言。

他一時被這樣的氣勢震懾住，愣愣的看着她。她卻在銀色的月光裏，回過頭，再一次笑得不染塵埃，仿佛剛才站在那裏說話的，不是瑤晔：“顏烈，我們走罷。”

拉着他的衣袖，瑤晔頭也不回的順着回廊，一步一步的遠離了皇後的視線範圍。

紫衣的傾城跟在他們的身後，靜靜的低下了頭去，不敢再說半句話，仿佛一開口，會再次暴露心中的秘密。

“瑤晔，你會後悔的。”

身後，皇後的話語，帶着陰冷的味道，飄入她的耳朵裏。

她微笑着回眸，望着那燈光亮起的地方，聲音動聽的仿佛是夜莺在唱歌。感覺到，她話語裏，都帶着笑意：“但願罷，但願瑤晔會後悔。因為在之前的十七年裏，瑤晔從來不知道，後悔二字怎麽寫。”

挑眉，那一刻，瑤晔的容顏，鮮亮的灼痛了他的眼眸。

因為在笑容消失在她臉上的時候，他驀地看見，她的眼底，掠過淡淡的失落之色。

寂寞而悲傷的神色。

雖然那樣的神色，只是瞬間出現，繼而便消失了，但他還是看見了。看見了她鋒利光芒背後的憤怒和心傷。

那個時候，真不想要離去。

或者，想要帶着她一起離去。

可……

“九公主，九公主……不好了。”

終究，她有她最最在意的人。當黑夜離去的時候，那個人的侍從，滿臉疲憊的從遠處趕來。

瑤晔的眼睛裏，霎時出現了不解光，望着面前跑得氣喘籲籲的侍從。

“小圓子，有話慢慢說，看你急的。”

拍了拍侍從的肩膀，示意他鎮定，瑤晔的眼睛裏，霎時就消退了原本淩厲的色彩，換上溫暖而溫柔的微笑。

那樣的寵溺，仿佛面前的，就是那個人，而不是他的侍從。

“九公主，六殿下他，他……”

侍從咽了咽口水，皺眉望着瑤晔，氣緩不過來，話語便悶在胸腔裏，說不出來。

“六哥怎麽了？”

提及六殿下，瑤晔的眉，瞬間就皺起。臉上的笑容也被擔憂所取代。

是的，那個她最最在意的人，就是她一母同胞的六哥，上官凰羽。

而自己曾經一直以為，她最在意的人，應該是洛硯。

可當凰羽出現，洛硯便也變得不重要。

瑤晔，你和你的六哥，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呢？

你，如此的要緊他。

或許，你們一定一起經歷過不尋常的日子罷？又或許，從小到大，你依賴他勝過任何一個人。

“他……他昏睡了一日沒有醒了。”

終于，當風再一次溫柔掠過每個人的臉龐時，小圓子再次開口，将那些話告知了瑤晔。

瑤晔的臉色，就在那時變得蒼白。她抓住小圓子的胳膊，有些無措的詢問：“叫了禦醫給瞧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