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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巫琮一行的速度向來是不怎麽快的,但是架不住美國政府大方地撥款撥物資配最好的飛機和車輛,這也就是為什麽明明他們不緊不慢還在中途吃了個飯,依舊比BAU提前了不少到達匹茲堡。
“火災現場那邊已經聯絡好了,我們馬上就可以過去。”Blackwolf說道。
“你準備拖着行李過去?”巫琮懶洋洋瞥了一眼這位探員,默默往邊上移了移,作為一個墳頭爬出來的老家夥,即便是不至于跟那些沒眼力見的小家夥們似得見着陽氣就往上撲,但站得太近了也不怎麽好受。
“……那就先去酒店。”Blackwolf說道,“你要帶着她一起過去嗎?”他指了指趴在巫琮懷裏睡得昏天黑地的丹砂,這個小丫頭看起來可不是能夠帶到案發現場去的。
巫琮笑了笑,為了中美友好把那句“帶她都比帶你有用”吞回了肚子裏,“酒店怎麽走?”
同樣不知道酒店怎麽走的Blackwolf沉默了一下,機智地看到了外頭标有CIA标記的車,“這邊。”
丹砂在巫琮懷裏蹭了蹭,長長的睫毛輕顫,似乎正在做夢。
而等到巫琮一行人已經到達了酒店,BAU小組的飛機才剛剛落地,負責案子的警探Ronnie Baleman早早等在了機場,幾個月不見這個男人愈發的憔悴。
“很高興你們能這麽快趕過來。”他用力握了握Hotch的手,“說實話我現在真的是焦頭爛額了。”
才抓住了一個連環殺手,緊接着又來了一個,對于這個城市來說,今年這是個厄運連連的年份。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立刻和那些家屬再談一談,我們需要提醒他們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Hotch說道,點了Emily來做這件事,女性的身份更加有利于安撫焦躁不安的情緒,“Reid和Rossi去法醫那裏,an,你和我去抛屍地點看看,JJ會幫你應付那些媒體,我想他們現在一定很熱鬧。”
“何止是熱鬧。”Baleman警探扯扯嘴角,“簡直是一場狂歡。”
“佛羅倫薩的狂歡節嗎?”Rossi開了個玩笑,和Reid,JJ還有Emily一起坐車去了警局,而Hotch,an則跟Baleman一起坐另一輛車直接去抛屍地點——五個月多以前發生了慘烈火災的游樂城。
這座昔日有三層樓高,每年秋季舞會都一票難求的游樂城現在已經燒得只剩下一片廢墟,外牆還殘留着小半,被重新粉刷過豔麗的色彩,內裏空空如也,火災後市民們義務清理了這裏,只留下了一束束祭奠的鮮花和玩具,地上還有不少孩童的照片,都是喪生在這裏的孩子的。
快要半年過去了,這場災難似乎還沒有過去,媒體和連環殺手們依舊如同聞到腥味的鯊魚一般不肯放過那些飽受重創的家庭,現在這裏又一次拉起了警戒線,昭告着噩夢仍未離去。
“我們應該讓JJ先來這邊的。”an看着幾步遠外的斷壁殘垣以及外頭徘徊不去的媒體,忍不住皺緊了眉頭,“媒體的關注只會刺激兇手。”
詭異的屍體,特殊具有象征意義的抛屍地點,這一次的兇手必然需要衆人的關注,媒體的大肆報道只會助長他的氣焰,也許他現在已經在策劃下一次的狂歡了。
是的,一場兇手和媒體的雙重狂歡。
“Baleman。”站在門外一臉不耐的警察見着Baleman警探忍不住眼前一亮,快步走下來幫他們撩起警戒線。
“辛苦了,這是BAU的Hotch探員和an探員,這是Victor,我的搭檔。”Baleman簡單介紹了一下兩邊,問道,“你怎麽在外頭站着?”
Victor聞言,臉微微抽了抽,“剛剛來了兩個SSA(高級特別探員),帶着一個小姑娘,CIA的,要求調查現場。”
“确認過了?”Baleman警探問道。
“确認過了,證件沒問題。”Victor點點頭。
CIA和FBI可一貫不怎麽對路,an和Hotch對視一眼,邁步推開了緊閉的大門。
“……”
“……”
所謂相對無言,大抵就是現在這種狀況,懷裏抱着個熟睡的小丫頭被要求“貼邊站”的Blackwolf探員看着好幾年沒見過的Hotch探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是……?”an疑惑地開口問道,“印第安保留區的Blackwolf警探?”
“現在不是了。”Blackwolf淡淡道,順便托了托懷裏快蹿下去的小丫頭,把她身上披着的西裝外套扯嚴實一些,“出了點事情。”
大概就是BAU來過保留區之後不久,他就發覺自己身體發生了某些異變,月圓之夜變得越來越難熬,說不出的力量在血脈裏躁動着,部族裏的巫師高興地告訴他,他覺醒了阿帕契的狼人血統,并且将他介紹給了一位活了很多年為他們提供過許多幫助的吸血鬼——不要問為什麽他們不是天敵,小說家的腦洞又不是他們能掌握的。
“那你現在……CIA?”Hotch問道,把目光投向屋子裏的另一個人,那個人正背對着他們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幹些什麽,“你這次過來也是為了這個案子?”
“我……”Blackwolf還沒開始說話,就被直接打斷了。
“要敘舊就出去,不然就閉嘴。”巫琮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指尖點在色彩豔麗的牆面上,許是為了遮掩住後頭被燒焦的痕跡,漆面刷得很厚,觸手微涼,他輕輕抹了一下,指尖沾了一層白灰。
Blackwolf聳聳肩,“我去外頭站一會。”
Hotch也打算問清楚他為什麽會到這裏來,便也和an一起跟了出去。
巫琮并沒有在意身後的動靜,他正低頭看着之間的白灰,些許陰氣在白灰上缭繞着,伸出幾道小觸手試探性地碰了碰巫琮的皮膚,繼而便像是看到了老母雞的小雞崽一樣興高采烈地沒進了那瑩白如玉的皮膚之下。
活性很強,應該有一年左右了。
巫琮搓了搓指尖把白灰蹭掉,這間屋子陰氣很重,但是牆上沾染的陰氣竟是比地上還多,而且越是靠近門,陰氣就越重——也就是說,時常有鬼從門進出。
常言道魚不見水,人不見風,鬼不見地,便是說魚居于水中,人居于風,也就是空氣中,鬼居于地下,行動自如而又看不見自己所處環境的介質,而一旦到了別的介質之中,就很難那般自在了。
因此這世上的鬼大多樂意在地底下來去,而不是走門。
“有趣。”巫琮勾起唇角面上顯出幾分興味,抽出手帕擦幹淨指尖蹭不掉的白灰。
門外,Blackwolf打開手上的檔案給Hotch他們看了看,“你們過來也是為了這個案子?”
“沒錯。”Hotch說道,“這應該不是CIA的管轄範疇才對。”
“我倒是希望它不是。”Blackwolf扯扯嘴角,從資料裏抽出幾張紙,“我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這一次的兇手屬于某個埃及地區的恐怖組織,他極度的危險,最好還是交給我們來處理。”
每年CIA的檔案裏都要多出這麽幾十個注定不明不白消失的恐怖組織,專門給這些特殊行動小組圓謊。
Hotch接過資料快速浏覽一遍,按照資料上來說,這的确是一個極度危險的恐怖分子,在歐洲以及美國另外的一些地區造成了幾十起慘案,死在他手上的人最起碼也有上百之數,CIA已經秘密追捕了他三年。
Blackwolf看着Hotch那似乎要被說服的表情,努力想着要怎麽再加把勁把他糊弄回去,這次要對付的可是比恐怖分子還要可怕的對象,他不希望把額外的人卷進來,這時趴在他懷裏的小姑娘突然躁動起來,攥着他的衣服不安地哭叫,“阿郎……阿郎……你在哪……”
她喊得音調奇怪得很,說不清楚是哪裏的話,喊了幾聲就把自己給喊醒了,擡起頭從蓋在身上的西裝外套裏鑽出來,迷迷糊糊半睜着眼睛左右看了看。
“Hotch先生……”她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Hotch,“你看到阿郎了嗎?”
Hotch從看到丹砂的那一秒開始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既然他房東家的小姑娘在這裏,那麽裏面的那個人……
他往門那邊看去,正好看見巫琮從裏頭推門出來,看到了他還頗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毛,“真巧。”
“嗯……”Hotch幹巴巴地應了一聲,“我都不知道你還是CIA的人。”
“偶爾幫個忙罷了。”巫琮輕描淡寫地說道,把伸手要抱抱的丹砂接了過來,“我不是正式編制。”
美國CIA是不會要一個中國國籍的成員的。
更何況他還是超自然生物及能力持有者黨這一民主黨派的重要代表之一,每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都要代表那群不靠譜的提交一堆諸如“建議封鎖以青城山為首的幾處旅游景點,幾位上真要渡元嬰劫了,別劈着普通人”“建議嚴厲打擊非法成妖許可證”之類的不靠譜提案。
“而且你又沒問過我。”理直氣壯地把鍋栽給Hotch,巫琮滿臉淡定。
“你們……”Hotch掃了一眼這三個據說在追捕恐怖分子的CIA探員,滿臉不贊同,“帶着孩子辦案?”
在場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
這他媽就很尴尬了。
“進來說。”巫琮示意了一下警戒線外的媒體,轉身走進了門,等到确認後頭的人已經全部進來了之後,轉過身微微一笑,眼白盡數被黑色侵染,“看着我。”他的嗓音變得飄忽不定,如鐘似罄直往人腦子裏鑽。
丹砂在他開口之前就已經機靈地用西裝糊住了Blackwolf的腦袋,還不忘小聲提醒,“什麽也別聽,什麽也別看。”
然而Blackwolf卻覺得腦子裏被巫琮的聲音撞得一陣恍惚,眼前直冒金星五顏六色的什麽也看不清楚,就像是有根棍子伸進了他的大腦裏用力攪了攪,又拿錘子用力錘了錘,有一塊被攪得七零八落錘得搖搖欲墜,等到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酒店的床上,窗外已是日薄西山。
“這是……”他迷茫地看着外頭一輪紅紅的落日,“怎麽回事?”
他明明記得,自己才剛剛下飛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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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