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最後Hotch給巫琮挂上了一個“特殊任務相關人員”的名頭,至于具體什麽任務……

CIA總是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小秘密的不是嗎?

而來自于組員們若有若無的八卦視線,Hotch視而不見地忽略了過去。

這時候解釋只會越描越黑。

案子第一,案子第一。

這時候不得不承認BAU的爸爸(?)還是很有威嚴的,當他板起那張似是萬年霜凍嚴寒一般的臉,用雷電般的眼神掃視過所有想要說點什麽的組員之後,滿意地看到大家都低下頭開始翻看Garcia發過來的新資料。

巫琮笑眯眯地看着Hotch恐吓組員們,板起臉來的時候BAU主管的威嚴簡直無可抵擋,他坐在會議室的角落位置,雖然手上也拿着一份資料不過翻過一遍之後就合了起來,只聽着BAU小組們的推論。

五個男性受害者身上留下的DNA痕跡之中,兩個來自于第一位女性受害者,三個來自于第二位女性受害者,第二位女性受害者的身份難以辨認,但是第一位卻是能找到身份的,根據記錄顯示,她是獨生女兒。

在雙胞胎推論不成立的條件下,他們不得不進行這樣的推測——兇手殺死女性受害者,保留了她們的DNA樣本——畢竟兇手可是帶走了一整張人皮,然後在殺死男性受害者的時候留在他們身上,以此來引開警方的調查方向。

如果是從這個角度考慮,兇手做得非常成功,最起碼在這樁案子裏警方和BAU全都被留下的DNA吸引了注意力,而忽略了更多的可能性。

Hotch作為現場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充分理解為什麽巫琮臉上會一直挂着那種奇怪的微笑,非要用科學的方法來強行解釋非科學的事件的後果就是一路跑偏漏洞百出,具有某種意料之外的喜劇效果,雖然出于種種考慮向小組成員隐瞞了非科學成分屬于他個人的決定,但這并不影響護短的BAU主管用幾個帶有警告意味的眼神讓巫琮收了臉上那種笑容,正襟危坐低頭作認真聆聽狀。

巫琮并不介意讓更多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惜美國政府似乎并不這麽想,說實話,要不是顧慮着自己的話,估計政府就不是私底下找自己的房客先生“談談”而是直接叫他“因公殉職”了。

關于案件黑暗血腥的讨論并不适合小孩子參加,因此丹砂老早就被帶到了外面去等着,在Reid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幾顆水果糖給她之後小丫頭完全的心滿意足了,現在正乖乖蹲在外頭看着那些警察先生們工作。

在那裏,笑得甜甜的宛如天使一般的小姑娘成功俘獲了一群大老爺們兒的糙漢心,收獲了更多警察先生們留待加班時墊肚子的小零食。

會議室裏,巫琮表示自己就是走個過場,讓他們把自己當擺設随意發表意見就好,那位厲鬼小姐則被巫琮牢牢圈定在周身一米之內,不管怎麽飄都不可能再飄到Hotch身邊去。

Hotch問過巫琮要怎麽才能讓這位不怎麽友好的小姐不要一直跟着他,看不見時還好,眼下看得清清楚楚的情況下他都懷疑自己今晚還能不能睡着。

巫琮表示最好的辦法就是快點把畫皮抓住好把這位小姐的皮和她的屍體葬在一起,厲鬼和之前的小鬼Josh不太一樣,死時遭遇了過大的痛苦使她失去了大部分的理智,唯一留下的執念就是複仇。

這種厲鬼有一種很有趣的移動方式——但凡是和她的死亡有關的東西,現場照片也好,物證也好,都可以成為她移動的媒介,讓她能夠在瞬息之間跨越千裏到達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日本曾經出過一部很經典的鬼片,裏面的那位貞子小姐就是通過錄像帶與電視機進行移動的,巫琮覺得那部電影的制作團隊裏一定有所謂的“自己人”。

總之經過接近一個小時的讨論,在Hotch不着痕跡的引導之下,小組達成共識将警戒範圍擴大至全城的女性,同時對那位死裏逃生的Wallis先生進行二十四小時保護,直到他們抓到兇手為止。

但是對于Hotch而言這樣還不夠,對于別人而言這是一樁兇手虐殺長得漂亮的女性然後用她們的DNA和男人模拟交媾,并且将男人殺死的案子,他們手上握着兇手的照片,又在各處道路設下路障,抓到人只是時間問題。

然而Hotch很清楚,一旦那個叫做畫皮的東方妖怪殺掉任何一個女人并且換上她的皮,它就會頃刻消失于人海,難查蹤跡。

傍晚的時候Garcia通過交通監控錄像确定了一個疑似兇手的嫌疑人,确定她是開車來得芝加哥,車子注冊在一個叫做Page Gabriel的女性名下,不過她Garcia只能追蹤到她把車停在一家商場的停車場裏,然後就徹底失去了她的蹤跡。

“真的沒辦法确定它的位置嗎?”Hotch忍不住又問了一遍,夜幕快要降臨,畫皮随時有可能會動手。

“……”巫琮再次嘗試了一下能否推演出畫皮現在的位置,幾秒之後眯着眼慢條斯理地開口道,“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你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天賦,我可以讓它徹底覺醒,暫時的覺醒。通過這種天賦,”巫琮的指尖點在Hotch眉間,那裏有一道淺淺的溝壑,彰顯着主人嚴謹多思的個性,“你可以感受到鬼魂的一切,生老病死,喜怒哀樂。”

厲鬼記得自己經歷過的一切,她能夠感受到自己執念之物的所在,只是她已然失去了大部分的理智,無法分辨,也無法訴求。

“你是說……”Hotch明白了巫琮的意思,他們身邊這位厲鬼小姐的執念便是那張被活生生剝離的皮,而現在這張皮正披在畫皮身上,如果能夠感應到那張人皮,就能找到畫皮。

“這會非常非常的痛苦,即便我能夠給你一些幫助,但這依舊會是非常可怕的折磨。”巫琮補充道,“你會感受到她的一切,就像你剛剛碰觸她的時候那樣,所有的一切你都會感受得到。”

包括臨死之時的痛苦絕望,怨恨無助。

正是因為感同身受,所以馭鬼之時才能如臂使指。

Hotch沉默了幾秒,輕輕呼出一口氣,臉上反倒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那看來我得找一個隔音好一點的房間才行。”

當他碰觸到身邊的厲鬼之時,他能夠感受到那種極端的痛苦,他并不希望再有一個可憐的姑娘遭受到這樣的悲劇。

巫琮定定地看着他,忽地挑起唇角笑出聲來,笑聲裏帶着幾分莫名的愉悅滿足之意,Hotch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巫琮也不說什麽,只擡起手劃過空氣,指尖描摹出閃爍着白光複雜的紋路,悄無聲息附着于會議室的牆壁之上,白光溶溶遮掩住玻璃,眨眼間空間倒錯往來交織,足下一輕四周如琉璃碎裂墜入虛空。

“把衣服脫掉。”巫琮施施然說道,空氣中的水分在他掌心凝結出細細的針,半透明的針尖散發着幽幽寒氣。

說完見Hotch渾身僵硬的樣子,他恍然輕笑,又添上了一句,“脫上衣就好。”

只是暫時性的刺激天賦覺醒,還不必脫光。

Hotch松了口氣,利落地脫掉上衣,衣料之下的肌肉線條利落流暢,維持着恰到好處的起伏,可以說是相當具有男性魅力的身材。

巫琮從虛空中拖了把椅子給他坐下,指尖拂過Hotch結實的背脊,冰涼的指尖讓Hotch本能的繃緊了肌肉。

“別緊張。”巫琮耐心地讓Hotch慢慢放松下來,将細針從後背開始,以脊椎為軸從後至前一根根落在相應的穴位上。

他的手很穩也很快,落針之時只覺皮膚一涼,刺痛感都很輕微,Hotch以前在唐人街看到過中醫給病人做這種叫做“針灸”的治療,他想自己的後背現在應該也跟那些病人一樣插着密密麻麻的針,像是一只受驚炸起尖刺的刺猬。

“疼嗎?”巫琮問道。

Hotch搖了搖頭,疼倒不是很疼,但是非常的涼,他的整個上半身現在都覺得有些失去知覺了。

“不疼就好。”巫琮俯下身,含住靠近頸後的細針,針尾亦是尖銳冰涼,劃破了舌尖,霎時半透明的細針上就沾染了血色,還帶着幾分若有若無的陰冷黑氣。擡手把被束縛住的厲鬼扯過來,巫琮說道:“無論任何時候只要你覺得無法忍耐了,你随時可以脫離,我會在旁邊看着你的。”他又在Hotch的掌心各貼上一張陽符,其實如果他還活着的話,只需要兩人掌心相貼,勞宮穴相對,陽氣就可以自成循環以強補弱。

可惜老粽子身上那點可憐的陽氣半點卵用都沒有。

“那,”他看着Hotch的眼睛,“開始了?”

Hotch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不要太緊張,他現在就跟自己第一次出外勤一樣的感覺,面對未知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應對,只能強裝出一副冷靜的樣子來。

巫琮擡起手,那位還在不斷掙紮的厲鬼小姐就輕飄飄地落在Hotch身後,一根根細細的針閃爍出微弱的輝光,吸引着她附在Hotch身上。

宛如泥牛入海,她消失在了輝光之中。

每一根針忽地震顫起來,空氣中如裂帛般尖銳鳴嘯,Hotch身體驀地僵直眉頭緊皺,手緊緊攥起,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啞模糊極力隐忍的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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