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又遇竹韻

顧星樓點頭:“對。”

楚佩用了不少的時間來摸清了皇帝有可能會委任的人選,當然這也少不了她姐姐楚環在宮中的打探,當最後楚佩确定了皇帝心中的人選是誰時,這個帶幾絲媚意的漂亮女人開始尋找出色的殺手來替她完成這件殺殺人的小事。

楚家畢竟是養不起太多死士的,而暗流洶湧的遠京京城裏,魚龍混雜,除了衣着光鮮的名流們,還有替這些名流幹污穢事的小人們。殺手與妓女,尤其出衆。

收錢買命的殺手總是很好找的,也是許多貴人們喜歡的方式,畢竟簡單幹淨,他們還不必自己出面。而楚佩更是這其中的老手,據顧星樓不完全統計,她來找殺手買命的次數已不下十次。

有些令人好笑的地方在于,楚佩尤喜色殺,做為一個女人她有這種奇怪的癖好顧星樓表示不太理解,但也并不想理解,有錢收就好,更何況她次次都會帶來不少有用的情報。

“京中還有多少人找過你的殺手,替他們殺人?”君臨忽然問道。

顧星樓笑了笑:“很多很多。”

“京中怎麽會沒有人查到你?”君臨無法相信,顧星樓在京中做的這些事,居然沒有人任何察覺到問題所在,連君府都未能知曉半分。

顧星樓輕擡了下眉頭,說道:“并不是誰都跟你一樣,把一個他國質子當人看的。”

“那是你刻意把自己僞裝成無能軟弱的樣子。”

“如果我家裏有一條惡犬,哪怕它再安靜我也不會掉以輕心。”

“顧星樓,有空了我們再整理一下你其它的賬簿吧,我想,我對那些更感興趣。”君臨說道。

“好,只要你喜歡。”今天的顧星樓對君臨別樣包容。

船兒搖搖晃晃地,劃過了清麗的河水,擺着枝葉多情的水草間穿梭着肥美的魚兒,河底的卵石與河沙互相依偎着固守沉默,船兒終于晃到了河對岸。沛城中間有一條河,名叫懷水渠,将這城一分為二,河這邊是主城,曾經人群川流不息,熱鬧非凡,河那邊玉山,來往的多是做賭石生意的人,倒沒那麽多人。

在玉山上辛勤采礦的工人把這條河又稱之為壞水渠,因為那些玉器商人的肚子裏盡是壞水,坑蒙拐騙者無數,造假更是聲名狼藉。不少慕名而來尋玉賭石的人落得個傾家蕩産的結果,這壞水渠裏,每年都會有幾個輸了錢想不開跳進去尋短見的人。

賭石這東西,一塊石頭能讓你翻身為豪,也能讓你散盡家財,實在需要大氣魄,不然那壞水渠極有可能就是你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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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裏有幾座礦山,閑暇無事時買下來的,帶你來看看。”烏篷船推開壞水渠河水的漣漪靠岸,顧星樓與君臨依然默契地都未過多纏綿,許多事情只有淺嘗辄止,比如那一次又一次的淺吻。

君臨系好面紗,将手交到長善掌心,上岸後除了岸邊還有幾抹青綠,滿眼看去都是碎石和光着膀子挑着擔子的工人,他們黝黑的肌膚和這青灰的石頭成了顯明的對比,君臨讓長善往人群多的地方走去。

“唉,你看那是誰?”長善忽然拉了拉君臨的掌心。

君臨擡頭看去,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那纖纖弱弱坐在玉器店裏的可不正是江竹韻?

“你姘頭來了。”君臨捅了捅顧星樓胳膊。

“這叫愛慕者。”顧星樓好心糾正君臨的“用詞不當”,“她每年都會來幾次,這次我礦上出了塊不錯的石頭,想來她是來看這石頭的。”

“她知道這礦石是你的嗎?”君臨問他。

“自然不能讓她知道。”顧星樓說道,他有這麽些生意,知道的人除了幾個心腹也就只有君臨的,要讓江竹韻知道這些事,那她還不利用此事逼自己娶了她嗎?

“話說回來,我聽說那個笑面女盜經常出沒在這一塊,你有沒有消息。”君臨又問道。

“有消息我第一個抓她!這小賊都偷到我家裏來了,我若抓到她,第一個打斷她兩只手。”顧星樓話雖說得狠,但語氣卻不甚嚴重,想來那笑面女賊并沒有真在他那裏偷走多少東西。

“我倒覺得那是個俠盜,聽說她把偷來的銀錢都分給窮人了。”長善插嘴說了一句。

“不要說得我君家苛待災民了一樣好不好,現在這情景哪裏需要什麽俠盜來多此一舉?”君臨不滿,俠盜她并不反感,但俠盜應該去她該去的地方,現在的沛城一片大好之勢,君家不知往這無底窟窿裏砸了多少錢,哪裏還需要俠盜這種人來劫富濟貧?說白了這叫添亂。

這邊正說着話,那邊的江竹韻已袅袅婷婷地走過來:“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上顧公子和君小姐。”

“四小姐是來看玉的嗎?好雅興。”顧星樓立馬換了他那張溫潤有禮的謙謙公子皮囊,看得君臨直翻白眼。

江竹韻欠了欠身:“顧公子過獎,上次與公子一別也是數日未見了。我此次是來挑幾塊好玉,到時候小皇子百日酒的時候,江家也好有個拿得出手的物件,自然是比不得君小姐府中一出手便是一人高的玉人兒的。”

多愛記仇的四小姐啊,多久前慕月公主生辰上的事還要拿出來擠兌一番。

顧星樓很合宜地笑笑沒有說話,這種內鬥,他這個“外人”實在不好發表言論的。

君臨牽了牽嘴角,揚着一個天真無邪地笑:“我聽聞這裏出了一塊難得好玉,想來看看,但小安忙着救災之事抽不開身,只好尋了顧公子來帶路,沒想到倒是遇上四小姐了。”

“怎麽,君小姐也是沖着那塊天成之玉來的?”江竹韻臉色微暗。

“自然,不然我來做什麽呢?”君臨反問一句。

顧星樓有些懵,這跟之前說好的不一樣啊,君臨可沒說要來看那塊玉。

“我倒不知道君小姐還愛玉。”江竹韻輕言細語的模樣。

“錢多得沒地兒去總要找個地方花不是?”君臨笑道,引得後面幾人憋着想發笑。

“君小姐果真風趣。”江竹韻與她姐姐江柳意在江府的那些年,早已深谙虛委以蛇逢場作戲之道,君家和江家這些年的恩恩怨怨勢必會延續到他們這一代,老家夥不管事之後,小子們便是要登臺唱戲的。

而不巧的是,這些個小子裏面,女子常常不讓須眉。

閑聊幾句,幾人便去看那塊最近名聲遠揚的玉石,君臨看不懂,也不知道如何分辨這裏面到底是藏着什麽,更不懂那些袖中還價的手段,她只先問了顧星樓,這塊石頭裏是不是真有玉?

顧星樓點頭,十有八九是塊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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