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初雪情纏

郁禮看着香水想出種種可能性, 他心中焦亂,走到窗邊把簾子掀開。

落地窗外的景色靜谧而美麗, 正對前方, 俯瞰大半邊西城的夜景,遠處是一條橫跨江流的大橋, 夜幕下隐約能看到燈光灑在水面時泛起的粼粼波光。

雨水灑在玻璃上,模糊開一圈圈的水點, 他抵着頭貼在玻璃前, 思緒随着飄飄灑灑的雨水飄忽開。等到浴室傳來響動,郁禮連忙把香水瓶放回原處, 裝作什麽都沒見到的樣子。

蔣長封出來後,郁禮才注意到他身下只圍了條浴巾。

男人上半身光裸,水珠沿着他緊實的肌肉線條滑落,全身散發出熱騰騰的水汽,混着男人身體獨有的雄渾氣息, 很是撩人。

郁禮雖驚魂未定, 忠于身體誠實的反應, 見到這樣的男人, 鼻子一陣發熱, 心跳加速, 受不住地挪開好些距離, 眼睛不自在移到另一處。

“叔,你怎麽出來不穿衣服。”擔心對方認為他想歪,便又補充了一句, “天氣冷。”

卧房裏暖氣充足,實際上不穿也不會覺得冷。

蔣長封眉眼含着淺細的笑意沒拆穿郁禮的緊張,往後一靠坐下,肩膀挨着郁禮的肩,手掌往他頭發撥弄。

男人高挺的鼻梁微低,神色透出癡迷,沿着郁禮纖長的頸線輕輕嗅了嗅,薄唇輕輕在白皙的肌膚上啜了一口,留下一枚淺紅的印子。

男人喟嘆:“小禮身上好香。”

說着,眼睛往桌上那瓶香水瞟去,随口說:“比香水的味道還要香。”

郁禮身體輕顫,繃緊的神經猛跳,落在床沿的手指抓住了床單。

“瞎說,我又不噴香水,大概是沐浴露的氣味,跟叔你身上的氣味一模一樣。”

“是嗎?”蔣長封伸手從後面抱上郁禮的腰,說話時氣息呵在他的側臉,“小禮在緊張?”

郁禮:“……”他支支吾吾地,微紅的臉往旁邊扭開,“第一次和你睡一間房,不太習慣。”

他假裝打起呵欠,身子開始往後仰,慢騰騰爬上床的另一頭,“叔,時間不早了,咱們休息吧。”

說完,就乖乖躺平了,被子讓他蓋到了下巴,露出一雙黑亮的眼睛。

郁禮總感覺今晚他叔不對勁,似乎總想把話題往香水身上引,難不成他叔發現他男扮女裝的身份,現在試探他?

想想也不太符合他叔的作風,男人向來有話直說坦坦蕩蕩,若他對此有疑問,肯定直截了當的問他,可不會耍那麽多繞繞彎彎的手段,他可算是想破了腦袋,混混沌沌間被男人壓在身上。

“小禮。”

郁禮牽回神思,面前的光都被蔣長封擋了去,視線內全是男人的赤裸的臂膀胸膛。隔着被子,甚至能感受清楚某處精神的地方,許是剛沖完熱水浴,精神抖擻得很。

他不由往被子裏瑟縮,屁股反射性繃緊,“叔,你、你靠這麽近——唔——”

薄唇貼在他唇上溫柔舔舐着,郁禮掙紮得本就不厲害,這會兒乖乖的跟對方親嘴,感受男人火熱靈巧的舌頭從他嘴唇往上親,男人的氣息沖進他的胸腔內,他不能自己的攀上對方寬厚的肩膀,不僅是嘴唇,眼皮都給男人的口水沾得濕漉漉的。

郁禮低喘着睜開氤氲迷離的眼,蔣長封寬大的手掌貼在他面頰細細摩擦,另一手探進被子,抱上他的腰。

沒多久,只見男人擰起濃密的眉毛,“瘦了。”

“哪有。”或許是因為前幾日低燒那幾天沒胃口瘦了些,郁禮可不會告訴對方,免得男人擔心。

蔣長封緊緊盯着他的眼睛不動,“叔不在身邊要好好照顧自己。”說完他面色懊惱起來,“是不是那天我要了你之後回來就發燒了。”

“……”秘密被識破,郁禮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他可什麽也沒說,為什麽對方會知道?

蔣長封呵呵笑了下,手指往郁禮的鼻尖一刮,“小騙子,生病了也不跟叔說。”他繼續說:“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麽會知道。”

“……嗯。”

“你的藥落在沙發忘記收拾了。”剛才給黑豆收拾東西那會兒,蔣長封順手抓起藥看清楚。

“這事是我做得不夠好。”他抱緊人,用力一翻,自己躺在床上,抱着郁禮的腰讓他趴在胸前。

男人沒穿衣服,郁禮的手貼在對方皮膚上,摸哪兒哪都熱,還十分有彈性。他收回手,卻被蔣長封按住,很快,隔着被子再次感受到精神抖擻的東西,他迅速羞紅了臉,眼睛彌漫開淡淡的潮濕,說話時聲音裏都含着柔柔的情,“叔……”

他趴着不敢動,男人急促喘息掃過頸側,鼻梁額頭上因情動冒出細密的汗珠,他盯着對方上下聳動的喉結,嗚的一聲忍不住,把臉埋進蔣長封頸側,“叔,要不我們做——”

話被對方用手指堵住了,蔣長封抱着他邊笑邊搖頭,“你的燒退還沒兩天,我可不能那麽禽獸。”

郁禮還想再說,男人輕輕搖頭,抱着他的手臂收緊了,“就讓叔這樣抱抱你,等會兒它就下去了。”

甜蜜如潮水淹沒了郁禮的內心,他抱緊對方的脖子,一動不動,靜靜等待。

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多小時,郁禮前幾天本就沒怎麽休息好,夜深容易困倦,他趴在男人身上昏昏沉沉地阖眼,蔣長封怕他睡得不舒服,小心護着他的腦袋和腰給他平躺好,直到郁禮徹底睡下,蔣長封側過身,細細打量他的睡顏。

他回想了一會兒那位小姑娘的容貌,模糊又熟悉的面容漸漸與眼前的人重合,如果原先還有點疑惑,從剛才郁禮遮遮掩掩的反應來看,倒沒什麽困惑了。

“小家夥,連我都騙。”蔣長封摟着人低笑,既然小禮不願意告訴他,他可以多等等,如今兩人已經在一起,他有足夠的耐心,讓小禮将他隐瞞的事一點一點告訴自己。

至于現在,就配合他的小禮演戲吧。

——

第二日清早,郁禮醒來時蔣長封還在睡覺,他翻過身體輕輕趴起來看着對方,男人睡得沉穩,一夜過去下巴又冒出了的新的胡茬,摸在掌心下,刺刺硬硬的。

手腕突然一緊,前一秒還在熟睡狀态的男人抓牢了他,稍微用力,另一手掌便扣住他的後腦勺,薄唇落下,兩人在溫暖的被窩裏交換了一個綿長的親吻。

“叔……”

蔣長封把人放開,啞笑着說:“就算不做那回事,跟小禮親一天嘴叔也願意。”

郁禮耳朵泛熱,“那還要不要出去見人呀。”

說着,他跨過男人赤腳跑下床,蔣長封出聲讓他穿鞋子,郁禮大笑着假裝沒聽到,在蔣長封下床準備把人抓回去穿鞋襪時,郁禮一把将布簾扯開,陰蒙的光透進屋,雨居然仍在下,圈圈水珠暈染在玻璃前,遠目望去,漫天的白。

“叔——”

郁禮驚喜叫嚷,趴在玻璃前貪婪地将籠罩在細碎雪花下的西城收進視野,“快來看,下雪了!”

細雨中挾雜着小雪,這場雪應是下了有段時間,周圍的枝葉屋檐上,覆有一層薄薄的雪花,細密的雨落在雪層,在花白下暈染開濕潤的水圈,他從嘴裏呵出一團白氣,玻璃變得朦胧起來,再慢慢地化開,映出清晰的雨雪之景,整個世界似乎瞬間寂靜了。

h市并非每年都會下雪,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呢。

蔣長封從後頭抱緊郁禮,面頰貼在他的臉上,兩人齊齊望向窗外,內心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感動。

為這場初雪,更為身邊陪伴的人。

郁禮扣緊覆在腰上的手,難得生起浪漫的心思,“叔,我們今天出去散步好不好?”

蔣長封啞聲低笑,抱着他的力道簡直恨不得把人融進骨血中,問他:“不上班了?”

“……嗯,我今天就請假一天,你明天就過去了,我、我舍不得你,想陪你。”

男人手上用力把郁禮抱起來,他的雙腳踩在男人腳背上,下巴被輕輕扭過,親密纏綿的親了一會兒,直到氣息不勻,才依依不舍得分開。

兩人洗漱完吃過早餐,保暖的衣服添好後,蔣長封拿起一把傘,牽上郁禮的手開門出去。

工作日,街道上行人車輛很少,風挾裹着雨和雪,從天上簌簌飄落。

他們共撐在一把傘下,在雨雪中漫步,走過一條又一條安靜的長街,蔣長封的手臂惬意地搭在郁禮肩上,傘遮擋着,絕大部分都看不出兩人親密的姿勢。

蔣長封側過頭看人,目光如漫天的飄雪那樣溫柔,“小禮,有想過換工作嗎?”

郁禮停下步子,不明白對方為什麽突然問起這樣的問題。

他迎上男人的目光,認真點頭,“有的。”

“噢?”

“不過目前還不想告訴你,等我決定去做,我再跟你說好不好。”

蔣長封啞然失笑,他的小禮,隐瞞起來的秘密似乎越來越多了。

初雪落滿的長街,男人把傘稍微搭落,手臂往下滑,收緊了把人往上抱起來。

腰腹相抵,郁禮為這親密的姿勢驚愕,嘴巴張開,欲出口的話被男人用唇舌堵住。

眼前一陣眩暈,郁禮想不到,他叔竟會如此瘋狂,居然敢在街上親他!

他一邊享受着刺激而溫情的親吻,一邊猶豫着要不要把人推開。

耳邊傳來蔣長封的低喘,“小禮不怕,沒人會看到。”

同一時間,街角的另一側,停靠在路邊的車內,郁文嫣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抱在一起親的人,久久後,抖着手劃開手機拍下這一幕,另一邊的郁明空,雙目無情,神色沉冷。

作者有話要說: 老攻:居然被打臉了。

小禮:……

老攻:不管了繼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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